《冰与水的协奏曲》骑着毛驴撩妹

3、卸妆水与老照片

　　东京医学研究所的围墙外，贝尔摩德靠在黑色奔驰车旁，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车顶。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七分钟，萧水依然不见踪影。

　　"不守时的搭档。"她低声咒骂，掏出手机准备打给琴酒要求换人。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贝尔摩德猛地转身，发现萧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苍白的面容在路灯下几乎透明。

　　"抱歉让你久等了。"萧水的声音轻柔，"药物反应比预计的强烈些。"

　　贝尔摩德眯起眼睛。她竟然没听到任何脚步声。这个病秧子的行动比她想象的更悄无声息。

　　"我们只有三十分钟窗口期。"贝尔摩德冷冷地说，扔给萧水一个通讯耳麦，"跟上，别拖后腿。"

　　萧水接过耳麦，却没有立即戴上。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贝尔摩德。

　　"任务结束后你会需要这个。"萧水微笑，"你惯用的卸妆水品牌，不含酒精的版本。"

　　贝尔摩德的手指僵在半空。这款卸妆水是她在欧洲定制的，亚洲根本没有销售。萧水是怎么知道的？还特意准备了不含酒精的配方——她确实最近因为频繁易容导致皮肤敏感。

　　"情报组的工作做得很细啊。"贝尔摩德最终接过瓶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萧水只是笑了笑，将耳麦戴好："我已经黑进了研究所的系统，安保人员的位置会实时显示在我们的手机上。东侧员工通道是最佳入口。"

　　贝尔摩德查看手机，果然看到一个闪烁的红点正在接近他们预定的入口。

　　"警卫比计划提前了两分钟巡逻。"萧水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冷静而清晰，"建议等待下一个循环，或者采用B方案。"

　　贝尔摩德勾起嘴角："我们采用C方案。"

　　没等萧水回应，她已经大步走向正门。耳麦里传来萧水的一声轻叹，然后是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正门保安系统已瘫痪，你有90秒。"萧水说，"但这不是计划中的——"

　　"计划变了。"贝尔摩德打断她，优雅地走向正门保安亭。保安正困惑地看着突然黑掉的监控屏幕。

　　"晚上好，先生。"贝尔摩德用流利的日语说道，同时出示了一张伪造的ID卡，"我们是卫生部突击检查组的。接到举报说你们实验室有违规操作。"

　　保安狐疑地看着ID卡："我们没有接到通知..."

　　"当然没有，这是突击检查。"贝尔摩德露出迷人的微笑，"我的同事身体不太好，能让我们进去坐坐吗？外面太冷了。"

　　她侧身让保安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水——那个瘦弱的身影正扶着墙咳嗽，看起来随时可能倒下。

　　保安犹豫了。就在这时，萧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只手捂住胸口，缓缓滑坐在地上。

　　"天啊！"贝尔摩德假装惊慌地跑向萧水，内心却为这突如其来的表演暗自喝彩，"她需要立即就医！"

　　保安终于按下了开门按钮："快进来，休息室有急救箱！"

　　贝尔摩德"搀扶"着萧水进入保安亭，在保安转身去拿急救箱的瞬间，一记精准的手刀让他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精彩表演。"贝尔摩德挑眉看着瞬间"康复"的萧水。

　　萧水从保安口袋中摸出门禁卡："下次请提前告知你的即兴计划。不是所有情况都能远程黑入解决的。"

　　两人快速穿过走廊，按照萧水提前准备的蓝图向目标实验室移动。贝尔摩德注意到，尽管萧水走路时仍有些跛，但速度并不慢，而且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左转，第二个门。"萧水的声音在耳麦中指引，"实验室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

　　贝尔摩德从口袋里取出准备好的仿生指纹膜和特制隐形眼镜："这些应该够用了。"

　　萧水摇摇头："目标研究员今天请假了，系统会标记异常登录。"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设备，"我准备了更好的方案。"

　　设备连接到门禁系统后，萧水快速输入了一串代码。几秒钟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你黑了整个系统？"贝尔摩德挑眉。

　　"只是暂时覆盖了验证模块。"萧水推开实验室门，"我们有七分钟时间。"

　　实验室里排列着数十台精密仪器和冷藏柜。贝尔摩德按照任务说明，开始寻找标记为"Project L-7"的样本。

　　"在第三个冷柜，下层。"萧水已经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正在下载他们的研究数据。"

　　贝尔摩德找到目标样本——一排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瓶子。她将其小心地装入特制容器中，然后开始搜查实验室的其他区域。琴酒说过，任何关于神经再生药物的资料都要带回去。

　　"贝尔摩德。"萧水突然出声，声音有些奇怪，"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CRIA综合征治疗试验——受试者名单"。

　　贝尔摩德凑近屏幕，看到文件下方列着十几个名字，其中一个被高亮标注：

　　【受试者0417：萧水，入组日期：2005/03/17，状态：存活】

　　"这是...你的治疗记录？"贝尔摩德皱眉。

　　萧水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我从未参与过这个试验。"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伪造了我的参与记录。"

　　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

　　"有人远程重启了主系统！"萧水快速拔出数据储存器，"我们得立刻离开。"

　　贝尔摩德抓起样本容器："原路返回？"

　　"不行，正门已经触发警报。"萧水调出建筑平面图，"西侧紧急出口，但需要经过监控中心。"

　　两人快速穿过走廊，警报声越来越刺耳。转过一个拐角时，贝尔摩德猛地拉住萧水——前方两名持枪警卫正在检查每个房间。

　　"Plan B。"贝尔摩德低语，从大腿绑带上抽出手枪。

　　萧水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球体，滚向走廊另一端。球体爆开，释放出浓密的烟雾。

　　"60秒有效时间。"萧水拉起贝尔摩德的手，"跟我来！"

　　在烟雾掩护下，她们成功绕过警卫，来到监控中心门外。萧水正要去破解门锁，贝尔摩德却直接推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

　　"运气不错。"贝尔摩德走向控制台，准备删除监控记录。

　　"等等！"萧水突然喊道，但已经晚了。

　　贝尔摩德的手刚碰到键盘，刺耳的金属声响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安全门全部自动锁死，她们被关在了监控中心。

　　"压力感应陷阱。"萧水叹了口气，"最后操作者设置了防护机制。"

　　贝尔摩德检查了通讯器——没有信号。窗外，更多的警卫正在集结。

　　"看来我们被困住了。"她反而笑了起来，掏出手枪检查弹药，"你还有什么把戏吗，天才小姐？"

　　萧水没有回答，而是走向房间角落的通风口。她取下通风盖，露出狭窄的通道。

　　"成年人很难通过，但..."她开始解开发髻，脱下外套，露出更加瘦小的身形，"我可以。"

　　贝尔摩德挑眉："你要一个人逃走？"

　　"去启动紧急释放系统。"萧水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装置塞进耳朵，"保持通讯，这个穿透屏蔽。"

　　没等贝尔摩德回应，她已经像只猫一样钻进了通风管道。贝尔摩德只能听到轻微的摩擦声，然后是一片寂静。

　　五分钟后，警卫开始撞击监控中心的门。贝尔摩德靠在墙边，手枪上膛，计算着子弹数量和敌人位置。

　　就在门即将被撞开的瞬间，整个建筑的灯光突然熄灭，随后是机械装置运转的声音——所有安全门同时打开了。

　　"贝尔摩德，现在！"萧水的声音突然在耳中响起，"向西侧楼梯跑！"

　　贝尔摩德没有犹豫，冲出门外，借着黑暗和警卫的混乱迅速向西侧移动。她在楼梯间遇到了正在操作平板的萧水。

　　"走！"萧水拉起她的手，"我触发了火警喷淋系统，能争取三分钟。"

　　两人冲下楼梯，来到地下停车场。萧水引导贝尔摩德来到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前，迅速解锁上车。

　　"你从哪弄来的钥匙？"贝尔摩德系好安全带，看着萧水熟练地启动引擎。

　　"借来的。"萧水微笑，踩下油门。轿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正好避开从正门涌入的消防车。

　　驶离研究所几个街区后，萧水将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小路上。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手指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

　　"萧水？"贝尔摩德皱眉。

　　"药...包里..."萧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鬓角。

　　贝尔摩德快速翻找萧水的包，找到一支预充式注射器和几瓶药片。她查看标签后，将注射器递给萧水。

　　萧水颤抖着将针头刺入大腿，推入药液。几分钟后，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但脸色依然惨白。

　　"副作用。"她虚弱地解释，"药物会暂时影响心脏功能。"

　　贝尔摩德审视着这个矛盾体——刚才还是冷静果断的黑客，现在却脆弱得像张一捅就破的纸。

　　"任务完成了。"贝尔摩德拿出样本容器和数据储存器，"虽然过程很...特别。"

　　萧水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信封："给你的。"

　　贝尔摩德警惕地接过信封，打开后发现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五六岁的金发女孩站在实验室里，旁边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穿着白大褂。女孩的笑容灿烂而天真，但贝尔摩德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她自己，至少是非常像她小时候的样子。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萧水已经重新发动了车子："一张老照片。我想你应该记得。"

　　"我不认识这个地方。"贝尔摩德尖锐地说，"这个女孩也不是我。"

　　萧水只是微笑："记忆是种奇怪的东西，不是吗？尤其是被刻意修改过的记忆。"

　　贝尔摩德的手指紧握成拳，照片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她突然意识到，这次任务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不是研究所的陷阱，而是萧水的。

　　这个看似病弱的女人，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她的过去？

　　车子驶入夜色中，两人各怀心事，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在她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