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色的春天》天作怪

28、第二十八章

　　从姜野那边下来，外婆已经在家里了。她看得出井夏这几天情绪不好，也没怎么打扰，见她肯下楼了，笑着调侃：“我们小姑娘肯出门了。”
　　井夏腼腆笑笑。

　　外婆拉她手往楼梯那边走，“来，外婆有事跟你说。”
　　“什么呀？”

　　外婆没有言语，牵着井夏进了她房间，让她坐下，然后走向床头拿出一个小柜子。
　　打开，里面放着一本存折。

　　外婆摸着存折，声音缓缓的：“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跟你妈肯定闹了别扭，她不肯给你读书还有外婆呢，这个存折是外婆存了十年的，五万块，虽然钱不多但也够我们夏夏学费了。”

　　“外婆...”井夏声音哽咽了。刚才姜野给她现在外婆又来，在姜野那边她忍住了，这会真的控制不住。

　　“哭什么，真是。”外婆用手背给她擦泪，“我原本想给你当嫁妆的，用了也就用了，外婆再攒就是了。”

　　她温和地望着井夏双眼，“我们夏夏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以后肯定也很有出息。”

　　“我会的。”井夏坚定点头。即使不为她自己，为了外婆跟姜野对她的托举她也一定会努力生活。

　　“外婆我要不了这么多钱的，你也要给自己留点。”

　　“我留那么多钱干什么又不上街不买东西。拿着。”外婆说自己困了，把她给推出了门外。

　　井夏在门口站了许久，在心里默默记着他们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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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她跟姜野骑车到小镇上，去谈嘉欣店里拍照。

　　姜野在二楼拍照，井夏没事做会去下面帮谈嘉欣的忙。两人也不聊天，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给2号桌上完甜品后井夏闲了下来，坐在前台旁边的空桌看手机。

　　有一帮人走进来，她听见了，抬头正想问他们要喝什么，看见是那几个小混混，井夏怔了下。

　　那帮人明显也认出了她，其中一个啐骂一声朝她快步走来，井夏有点慌，往前台那挪。

　　坐在前台的谈嘉欣抬头，看了眼那帮人，问井夏怎么了。

　　井夏小声解释：“之前他们找过我麻烦。”

　　“喂！那个女的，给我出来。”那个男的盯着井夏。
　　谈嘉欣淡漠看着几人，声音也冷：“要打架出去打不要在我店里搞事。”

　　男人警告地指着她，谈嘉欣不慌不忙拿出手机要报警。

　　于庄浩最近不想惹事，拉了下带头的马仔，找一个位置坐下，有客人来谈嘉欣也不拒绝，过去给他们点餐，只不过态度比对待别的客人要冷。

　　井夏望着她的背影，有一点小感触。
　　虽然她们之前发生过一点不太愉快的事情但其实她人还挺好的，胃疼的时候还让自己到她房间休息。

　　在谈嘉欣走回来时井夏对她说了声谢谢。

　　姜野拍到下午五点才结束工作，回到家里外婆已经在煮饭了，他们便进去厨房帮忙，让外婆出去坐着。

　　井夏在洗青菜，洗完了站旁边看他炒菜，姜野对她笑笑，还炒着菜呢另一只手就牵上来了。

　　井夏戳戳他手臂肌肉，见他没什么反应，使坏地挠了把他腰，他怕痒，躲了。
　　‘炒着菜呢。’

　　井夏点头，消停了一下下，趁他不注意又挠一下，挠完捂嘴偷偷笑。

　　姜野嘴角上扬。
　　他闲闲地先是给锅里放点水，再把锅盖盖好。

　　井夏从他这一系列悠慢的动作看出一丝危险。已经退着身体想要跑了，却被他紧抓住牵在一起的手并把她环进怀里。

　　他挠她痒，她笑着躲，可是被他环住根本没法跑，只能双手合十，眼神向他央求。我错了错了。

　　他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井夏踮起脚尖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这样可以吗？’
　　他笑，又亲了她一下才肯松开手。

　　井夏转身想要去拿碗，突然站在厨房门口的外婆把她吓一跳，下意识就往姜野怀里钻。
　　完蛋。好像更解释不清了。

　　摇白榕沉默盯着他们两个，好像还在上着高中被家长抓包到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

　　其实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天外婆还不知情的。井夏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提起。

　　但外婆什么也没说，进来洗个杯子就又出去了。

　　乖乖把菜做好，端出去，外婆没有动，他们也不敢动筷。

　　“你们两个。”她忽然说话，表情严肃。
　　井夏抿唇坐直，又暗暗拍一下姜野，他牵住她的手，安抚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上次我回仓市之前。”井夏声音小得像蚊子，“外婆你别...”
　　摇白榕忽然一拍筷子，她的话瞬间被噎回去。

　　“谈了还偷偷背着我不跟我说，你们拿外婆当什么？”
　　“外婆你，不生气吧？”井夏不太确定。

　　“我当然生气。我气你们两个瞒着我。”
　　听见这后半句井夏松了松气，看着外婆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笑盈盈的。

　　摇白榕眯眼瞧她一眼，接着敲敲桌面，“姜野你要对她好知道没？”
　　井夏立即给他解释，姜野对摇白榕点头。

　　“夏夏也要对姜野好。”
　　井夏很认真点头，“我会的外婆。”

　　“好了，吃饭吧，两个小鬼。”摇白榕给他们两个一人夹一块肉。

　　吃完饭他们两个在院子坐了一会才回去睡觉。

　　最近谈嘉欣的店比之前要忙，好多人都来拍写真，他们一连忙了五天，有时晚了会在她店里了晚饭再回去。

　　忙到第六天，早上给最后一个客人拍好照，谈嘉欣新订的服装到了，是套婚纱和西装。

　　她拆开先放到一边，中午吃完饭闲下来了，叫姜野跟井夏给她当模特，拍一组婚纱照。

　　婚纱穿起来挺麻烦的，井夏一个人弄不好，叫谈嘉欣进来帮她。

　　她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在谈嘉欣的帮忙下套上婚纱裙。

　　谈嘉欣在背后给她拉好拉链，接着走向前面弄了弄，最后双手夹着抹胸处往上提裙子。

　　“你这胸不太行。”
　　井夏那张脸翛地就红了。她也没办法，从小就营养不良。
　　或许，吃点木瓜呢。

　　“别想那些了，没用的，这都是基因决定的。”
　　井夏微惊看着谈嘉欣，谈嘉欣淡雅的笑，带她出去化妆间给她化妆。

　　井夏长相偏纯，她给化了个适合她的淡妆，化完后给她弄发型。

　　“姜野呢？”
　　“在另一边换衣服。”
　　谈嘉欣给她戴上纱头。

　　一切都弄好了，看着镜里的自己，虽然看上去变化不大但她还是有点小触动。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自己。

　　与此同时另一间更衣室的帘子被拉开，井夏回头看，双双一怔。

　　婚纱是法式复古的抹胸，抹胸处像一个蝴蝶结形状，短短的袖子是花朵的样子，裙摆有两层，短的那层到她小腿处，下面一层长长地拖着尾。

　　她的头发被全梳了上去，纱头前面有一朵淡粉色花朵，细网搭在后面，妆容显得她更乖巧安静。
　　井夏浅浅对姜野笑。

　　西装的外套是暗绿色的，杏色的裤子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短，裤脚才到他脚踝处，他还穿了一双皮鞋。

　　姜野平常就是一副天生带着点邪的神情，穿上西装后，如果忽略他年轻的样貌看上去挺像一个电视剧里那种在商场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的总裁的。

　　他变化好大，好不适应。

　　他们向彼此靠近，又隔着点距离，都有点局促。

　　在她问他好不好看之前他先打了手语：‘好看。’
　　井夏浅浅笑了下，‘你的也好看。’

　　‘是西装好看还是我？’
　　井夏提裙摆向他靠近，牵起他的手，在掌心写字。姜、野。
　　写完抬头望向他眼睛笑得弯弯的。

　　“拍照了。”谈嘉欣拿上相机走向摄影棚。
　　井夏走在前面，姜野给她提着裙摆。

　　“你们靠近一点。”
　　.....

　　“看对方。”
　　......

　　谈嘉欣给他们布置不同的场景拍下了两组照片，拍完她下去忙去了。

　　他们坐在化妆间，衣服还没脱下来，井夏拍拍姜野肩，接着举起手机，面带着笑，拍下一张想拍的合照。

　　虽然拍得没有嘉欣姐的好看，但她也很喜欢，不是很正式的透着记录生活的感觉。

　　还没结婚他们就先拍过了婚纱照，那等以后结婚了会是什么样呢。井夏小小幻想了下。

　　她面向镜子要拆纱头，姜野起身走向她身后，抬眼看镜中的他们。

　　‘我给你弄下来。’
　　他细细地把纱头先摘下来，接着拆小发卡条，总是怕会不小心弄疼她，每一下都很温柔，偶尔看向镜子里她的脸，视线相撞时，笑意总是从彼此眼里溜出来。

　　好像真的要结婚了呢。

　　换掉衣服从店里出来，他们在街上闲逛，买了冰糖葫芦吃。

　　今天的晚霞好漂亮，尤其是火车站下，黄色又带着冷调的夕阳下，还飞扬着细细的飘尘。
　　那里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地方。

　　井夏拉着姜野往那边跑过去，在下面散步，走到那个一米高的台子前她扭头，‘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那时第一次见你。’姜野想起来那时对她的印象。

　　她鬼头鬼脑把那支502弄到凳子上接着拉上箱子跑，跑时还偷偷笑。

　　看上去乖，胆子小怕事，要是被惹毛了又是只炸毛会抓人的猫。当时还有那么点想上去逗逗，后来也没想到她成为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井夏笑着朝前走，把吃了半颗的冰糖葫芦吃掉，低头看见地上两个长长的影子。

　　她抬手，用影子碰到他的影子，看上去好像牵在了一起，实际上没有。
　　下一秒姜野牵了上来。

　　她笑着抬头，表情却又在一瞬间变僵。喉咙发出一阵痒，接着有什么东西呛上来，话还没来得及说，喷出一口血。

　　血珠在暖阳下飞溅，几滴溅到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