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系统抢业绩》铃禾

93、兔子

　　在徐素拉着秦砚的全力奔跑下，没过多久，二人就到了钧师仪和傅序跟前站定。
　　钧师仪和傅序猎了一头山羊回来，由傅序扛着，钧师仪走在他旁边。
　　见傅序粗气都没喘一下，徐素也就没提换人搬猎物的事。

　　徐素看着那头体型中等的羊，迟疑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能找到羊？”
　　钧师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随后别开目光，若无其事道：“是啊，瞎猫撞上死耗子，突然就碰上了，我们也没想到。”
　　说着，钧师仪眼珠一转，将之前的话圆上了：“原本想着多猎几头的，后来想着多了也不好储存，便没多猎了。”

　　徐素点了点头，浑不在意道：“说得也是，那明天师姐你们休息，我和秦砚去打猎，你们把位置告诉我们就行了。”
　　钧师仪轻拧她胳膊上的软肉，笑骂道：“这就安排上明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在这破洞里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虽然没多痛，徐素还是声势浩大地大呼小叫起来，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说漏嘴了……徐素偷偷看钧师仪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她擦了下额间的冷汗，在心中告诫自己下回说话前，记得过下大脑。

　　唉，她现在也太粗心了点……
　　头一次在小世界内的主角关系这么好，她就没想着要嘴上把门。
　　不过徐素也就沮丧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叽叽喳喳地说起卢钰蓉偷偷塞给她的蜂蜜了。

　　徐素和秦砚来接人，站在前面。
　　钧师仪和傅序往前走，就会和他们站到同一条线上。
　　视线交错间，徐素看见秦砚温和笑着，向着走来的两人微微颔首。

　　钧师仪和傅序看他片刻，随后傅序同样笑了起来，钧师仪则是要动不动地点点头。
　　四人再次走成一团，往山洞走去。

　　洞口处，徐素早早就把其他东西准备好了，把自己吹了一路的宝贝蜂蜜贡献出来。
　　是以，羊肉一处理好，便能烤上了。

　　篝火烧得正旺，火舌舔舐着附上蜂蜜色泽的羊肉，逼出来的羊油滋滋作响。
　　除去在客栈歇脚的那半天，其他日子大家基本都在赶路，成天吃些肉干、干粮，以及各种好储存的糕点。
　　恐怕只有爱吃糕点的徐素，和不用吃东西的秦砚还能继续吃下去那些东西了。

　　钧师仪盯着正在滴落羊油的肉，眼睛都快冒绿烟了。
　　一边的傅序也和她差不多，但还有一点残留的理智，他还能思考明日的计划：“方才打猎时，我和师仪去前面的山头探了探路，那里魔气极重，燕前辈的怀疑，应当是真的。”
　　他拨弄着火堆，煤炭闪烁的火光更亮了，“明天我们应该会去那边看看，素素，秦砚，你们没有异议吧？”

　　烂尾当前，肯定是要死死跟着任务目标的。
　　万一她一个没看住，傅序先去了结局的某个剧情节点怎么办？
　　她可没有本事，把已经成魔的人再变回人……

　　徐素艰难地将目光从烤肉上移开，看着傅序忙不迭地点头：“当然没有了，我们既然是一起进山的，肯定也要一起行动。”
　　秦砚没说话，默认了这个她的说法。

　　正事的讨论结束，徐素再次将眼珠子粘到肉上面。
　　眼前递过来一串羊肉，蜂蜜浸进肉的纹理之中，显出油润的色泽。
　　秦砚将她的那串肉递给她，徐素不客气地拿过来，对着烤得最焦的位置就是一口。

　　一边的秦砚笑着看她，随后拿起自己的那份，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钧师仪嘴里咬着肉，警惕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动作，半晌，她移开目光。
　　傅序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动作，意有所指道：“羊肉挺不错的，这山洞也意外地适合，我们待在这，感觉都比昨夜那个客栈都舒服。”

　　徐素嘴吃得油汪汪的，却也半点不耽误她说话，含糊地附和道：“……就是，再说了……客栈哪有烤肉吃。”
　　秦砚看着，适时拿出帕子给她擦了下滴落的油点。

　　算了，既然决定放过秦砚，就不该再这么疑神疑鬼的。
　　……毕竟目前山洞和食物都没出问题，他对徐素也的确是暂时挑不出错。
　　钧师仪沉默片刻，也点了点头。

　　四人是真的馋肉馋得狠了，连带着提前备好的其他食物，风卷残云地结束了这顿饭。
　　徐素自知在打猎过程中没有做出多少贡献，同样没贡献的秦砚又病歪歪地到处受了伤，她索性先把众人用过的杯盘一收，搬到山洞前面的溪水边去清洗了。
　　秦砚不知进洞去干了什么，出来时见徐素已经走远，顺势跟了上去。

　　钧师仪看着秦砚的背影，对一边看着将熄未熄篝火的傅序道：“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这样瞒着素素……”
　　傅序直起身，与她一同看着秦砚离开的背影：“既然我们决定什么也不做，那说什么也没用了……况且，素素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
　　钧师仪一顿，最后的炭烧尽，篝火彻底熄灭，周遭陷入沉默。

　　潺潺的溪水边，徐素跳上半截没入水中的石头。
　　怀中的瓷器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待到她稳住身形才渐渐消失。
　　她撩起裙摆蹲下身，遗忘的腰间飘带落入水中，曲折地浮在水面上。

　　低沉的夜幕下，瓷盘上原本的酱汁颜色变成了漆黑。
　　四周是静悄悄的，唯一的有动静是，清澈见底的溪水中，灵活游动的鱼。
　　不过现下视野并不清晰，只能隐约看见它们游动的身影。

　　要是秦砚在的话，或许连鱼鳞都能看清。
　　徐素将一只洗干净的盘子从溪水中捞起，哗啦哗啦的水声中，她脑中冒出这个念头。
　　念头刚起，就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青草摩擦的窸窣声。

　　徐素回头，看见秦砚从草丛中走出来，齐腰高的草被他挤向两边。
　　她挑眉看向他，不知第几次怀疑，他是装有读心功能的。
　　否则，怎么就这么正好，他总会在她想到他的时候出现？

　　秦砚走到岸边，却没有像她一样找到合适的石头。
　　他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蹲下，笑道：“这里的草这么密，你又蹲着，找你可真不容易啊。”
　　徐素嗤笑一声，不假思索道：“你就胡说八道吧。我洗东西的动静可不小，你耳朵又那么灵，肯定隔了二里地就听到了。”

　　天然的夜色遮蔽下，徐素模糊地看见，秦砚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眼中再次泛起那种有什么人命不久矣的悲伤。
　　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闪得快到徐素觉得是自己眼神不好。

　　随后秦砚脸上的笑容变大了，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月光下泠泠的溪水。
　　他定定看着她，点头认可道：“是啊，我还以为是谁在敲鼓。”
　　这才是徐素预期中的正常反应，太正常了，以至于她迅速判断出，方才的确是自己看错了。

　　徐素低头继续洗着堆在一边的杯子，嘴里也没闲着：“这样看来，你还挺有音乐天赋的，还专程跑来这里听。”
　　秦砚伸出手，想拿最上方的脏盘子一起洗，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徐素像是刚挖出无主宝藏的穷鬼，守着自己身旁的锅碗瓢盆：“你就别洗了，不是手受伤了吗？等你伤好了，我让你洗个够。”
　　秦砚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处伤，那里也是这具身体，最后一次发挥它恢复能力的地方。
　　徐素低头继续忙活她的洗碗大业，他则安静地看着她身边溅起的水花。

　　良久，秦砚看了眼又大又圆的月亮，转向徐素再次开口：“我有东西给你。”
　　恰好徐素这时也洗得差不多了，她站起身，秦砚伸出手。
　　她抓着他的手借力，一下跳到他跟前站定，擦着手上的水问：“什么东西？”

　　徐素的手冰凉，在秦砚手中留下水意，凉丝丝的。
　　他将怀中捂到发热的东西递了过去：“给。”

　　徐素借着月光仔细辨别，是一个挂饰。
　　不长不短的红绳下，坠着个毛茸茸的兔子装饰。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那兔子是在捣药，应当是中秋节专属的物件。

　　徐素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看着惟妙惟肖的兔子，喜笑颜开：“给我的？你在哪买的？”
　　似乎因为是第一回给人准备礼物，秦砚罕见地紧张。
　　直到看出她确实喜欢，他神色才自然了许多，介绍道：“也是那天在山下集市买的，是……给你的中秋节礼物。”

　　身为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徐家三小姐，徐素一眼就看出这挂饰制作的复杂程度，绝不是顺手就能买到的。
　　她笑吟吟地亲了秦砚一口，很有诚意地道谢：“谢谢你啦，我很喜欢。”

　　秦砚似乎被她亲傻了，两眼发直地看着她，有些呆愣。
　　半晌，他总算回神，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才开始行动。
　　他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也递到她眼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这也是中秋礼物。”

　　徐素看着递到眼前的另一个兔子挂饰……一个抱着个月饼啃的肥兔子，一看就是跟她手里这个成对卖的。
　　他这绝对属于坑蒙拐骗了吧？！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把那只伸到眼前的兔子打回去：“这次我可不会准备回礼。”

　　果不其然，像是生怕她会霸占一般，秦砚迅速把兔子收回了怀里。
　　随后他默默看了眼她的嘴巴，面上浮起一种心虚和遗憾交替的诡异神情……
　　徐素佯装看不见，将抱得手酸的杯盘也塞进他怀中，率先往山洞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