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过敏》伤心何包蛋

4、第四章

　　“沈疏，走了！”

　　沈疏再次回过神来时，陈兴和田晓晓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不远处，只有周昭野在回头等他。

　　“哦，好。”沈疏快步跟上。

　　四人先后回到教室，墙上的挂钟一下一下的走着。

　　“下一步怎么办？直接去教室蹲的话容易引起老师注意。”周昭野皱眉。

　　“那只有再去水房了。”田晓晓提议。

　　“诶，我可不会再去了，太他//妈的恶//心了。”陈兴先一步拒绝。

　　“我去吧。”沈疏令人意外的答道。

　　周昭野:“！，你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毕竟之前认识，他可能会放松警惕。”沈疏解释道，转学前夜的画面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

　　“话说，他之前是什么人呐？”田晓晓好奇，“也这么变态？”

　　“嗯，惯犯了。”

　　“他骚扰过你。”周昭野敏锐的感觉到沈疏说话时眼里蒙上一层灰暗。

　　“是。”

　　周昭野:“……”他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混蛋玩意！小疏你放心，他一定会遭报应的！”田晓晓怒捶桌面，指关节咔咔作响。

　　“你要去的话，我陪你。”周昭野道，“到时候我站你旁边。”

　　“好。”

　　陈兴傻眼，os:怎么没人陪我？这么久的兄弟白做了？！行吧行吧，小疏看起来确实更需要保护，陈兴表示理解。

　　“那好，由我来取证。”田晓晓自告奋勇。

　　取证？周昭野已经做好不让杨胜碰到沈疏一下的准备。

　　“用手机？被万军发现怎么办？”陈兴担心道。

　　“放心。”田晓晓胸有成竹的笑笑，跑回座位拿出她的小型相机，在手中晃了晃，“用这个。”

　　抓捕变态行动，go on！

　　办公室有教师专用饮用水，所以水房边很少有教师走动，陈兴守在外面负责报告杨胜的动态，以便提前通知。

　　今天水房不像往常，稀稀拉拉的偶尔来几个人，田晓晓，周昭野，沈疏三人提前进水房占点，相机大部分机身被田晓晓塞进袖子里，只露出半个镜头，她调试了下角度，确保可以拍下沈疏所在的位置。

　　“准备就绪！”

　　可来人实在是少，本以为今天与杨胜无缘了。

　　“来了来了，”水房内的三人听到陈兴的动静。

　　水房的上方墙壁有些发霉，因为缺少人工打扫，墙角是几蓬蜘蛛网。

　　哐当，有人踩着门框进来了。

　　来人比沈疏高半个头，但又不及周昭野，唯一能比过他的大概就是他的宽度了，从他进水房的一刻开始，空气都被剥夺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忍不住闭气的汗味。

　　“沈疏，是你吗？”

　　沈疏回头。

　　杨胜倒是毫不客气，“之前看到你在我们班窗边，觉得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什么时候转过来的？”说着已经走到沈疏身边，从他身上投下的阴影将沈疏的脸完全覆盖。

　　水房的机器嗡嗡作响，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时不时跳动一下。

　　周昭野站在旁边的接水机旁，水房内共两个饮水机，一个朝西，一个朝北，相互垂直，周昭野跟沈疏不在一个机位，此时正面对着机器，看不见沈疏脸上的表情。

　　田晓晓在沈疏旁边的冷水口处，她特意找同学借了“巨无霸”水杯，接水的人来了又走，唯独她的杯像个无底洞，半天才接了一指高，她指尖轻点着杯壁，眼神却往沈疏那边飘。

　　水声在空荡的水房中回响，二人的对话越发清晰。

　　“高一。”

　　“我也是，不过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一来是沈疏走读，二来是他平常根本不出教室，除了必要的时候，比如上厕所。

　　“不知道。”沈疏懒得理他。

　　见沈疏还是这副模样，他干脆也不装了，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还是这么好看，连你皱眉的样子都没变，我可是一直挂念着你呢。”

　　不过，周昭野和田晓晓听得见。

　　“谢谢。”沈疏毫不领情，像小时候一样干脆，即使之后袁素后来告诉他要学会回应别人，但杨胜在他这儿还算不上人。

　　“我记得刚开始找你搭话的时候，你还是笑着跟我说话的呢。”杨胜脸上多了几分愉悦，沈疏看来只觉得恶//心。

　　“刚开始谁知道你/屎/都不如。”沈疏语出惊人。

　　“沈玲最近怎么样啊？”杨胜没听见似的继续挑拨他。

　　“还轮不到你来关心。”苍白额头上青筋跳动的更加明显。

　　从幼儿园被父母接回来之后，袁素总是不断尝试传授给儿子一些社交小技巧。

　　“别人找你说话的时候，多笑笑，”她无数次向沈疏展示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就像你跟妹妹玩的时候一样。”

　　“其他小朋友给你分了小饼干，你也要……”

　　“我也要给他们吃我的小面包。”小沈疏抢答。

　　“小疏真乖！”

　　………

　　好不容易沈疏决定上高中时开始住校，锻炼锻炼自己，谁承想碰上杨胜，逼的他连夜转学，再也不愿住校。

　　起初，沈疏只当这个小胖子是单纯的喜欢黏着人，前来找他搭话时，沈疏也尽量笑着回应。

　　后来两人到了同一个宿舍，沈疏才发觉一些异样，他老是爱贴在沈疏身后，还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的家庭情况。

　　直到一次深夜——

　　在睡梦中的沈疏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感觉到床垫在下沉，有什么正在上他的床，沈疏迷迷糊糊的睁眼，瞳孔倏然扩大，黑夜里，硕大的黑影遮挡了洒进宿舍的月光，但凭气味就能判断出来人正是杨胜。

　　沈疏骤然坐起身，突如其来动静让他此刻胸//口起伏不定，待看清杨胜踩在他床边的爬梯上，脸上不但没有诧异，反而多了几分兴奋……

　　沈疏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将近两百的重量砸在地上，怕是一点都不会痛吧，沈疏心里一阵反胃。

　　再也不要住校了，不想再对陌生人微笑了……

　　跌在地上的巨大声响，令其他熟睡的室友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片寂静中，床上地上的人两两相望，杨胜自知理亏也不在纠缠，轻声说了句“好梦。”后就爬回自己床上呼呼大睡。

　　好梦？开什么玩笑？！

　　沈疏在杨胜哥斯拉般的鼾声中彻夜难眠。

　　再然后，沈疏找借口要求沈常声给他转了学，没想到在这又碰上，真是造了孽了。

　　回到现在，

　　不如 “屎”的 杨胜毫不在意，“别这么无情啊，好歹同学一场。”说着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他空着的手正朝沈疏颈间处伸去。

　　见他马上要有动作，田晓晓抬手假装打哈欠，黑色的镜头在她的指间微微显露，她有些同情沈疏了，哦对，还有陈兴。

　　“啪——”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闯入了镜头，接着整个镜头被一个背影填满，不知何时周昭野已经出现沈疏旁，钳制住了伸向沈疏的魔爪。

　　“你干什么？”杨胜没得逞，怒道。

　　“我还以为你要欺负我同桌呢，不要趁着这里人少，就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啊。”周昭野戏谑的笑笑，手上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跟沈疏也是同学！你说是吧，沈疏？”他几乎是吼道，臭味又浓郁了几分。

　　“不认识。”沈疏一口否认。

　　杨胜:“？”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几分。

　　“听到没，下次滚远点，别动手动脚。”周昭野嫌弃的甩开杨胜的手。

　　然后一把扣住沈疏的手腕，转身就往外带。

　　田晓晓见状也立马收好相机，抱着已经有了两指高水的“巨无霸”跟上。

　　陈兴一看三人都出来，还以为成了，“怎么样，怎么样，小疏你没事儿吧？”但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了沈疏。

　　“我没事。”

　　“怪我，搞砸了。”周昭野主动认错，不过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他的歉意。

　　周昭野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

　　“也不能全怪你，他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变态的逻辑本来就跟正常人不一样。”见证者田晓晓安慰道。

　　几人沉默的远离了水房。

　　一路上，周昭野的手没再放开。

　　“其实，还剩最后一个办法。”田晓晓在转角处停下脚步，摩挲着袖口上的线头，“我们可以联合其他被他骚扰过的人，告到万军那儿。”

　　“公车上书？”陈兴用尽毕生所学。

　　“问题是，”田晓晓轻声说，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她们会愿意说吗？”

　　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没有人愿意被人指指点点，杨胜成为他们心底的噩梦。

　　一阵穿堂风掠过，几人校服鼓起来又瘪下去，像是无声的叹息。

　　“只能试一试了。”沈疏开口。

　　田晓晓突然想到什么，一捶手心，“哦！对了，可以找程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