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淬毒时》言心兑

73、佛瞳裂

　　明珠的指尖抚过青瓷药罐边缘，罐中血琼枝的暗香混着腐草味钻入鼻腔。她望着西蜀巫医青铜面具下渗出的冷汗，忽然轻笑："大人可知，当年您埋在雁回谷的赤鳞蛇卵，如今正在裴元洛的银甲里孵化？"鎏金护甲刮过面具边缘，露出巫医左眼诡异的双瞳——一黑一赤，赤瞳中游动着蛊虫的暗影。
　　顾唯卿的冕旒珠串撞碎在药柜上，他掐住巫医脖颈按向沸腾的药鼎："孤的噬心蛊，是你换了药引？"染血的指尖划过鼎沿，鼎中浮起的正是三日前"战死"的裴元洛银甲碎片，此刻正与血琼枝的根系纠缠成北境山川的轮廓。
　　"陛下又错了。"明珠撕开巫医的袖口，露出臂弯密密麻麻的针孔，"您每日饮的鹿血酒里，掺的是他养了十年的'佛瞳蛊'。"她突然将药杵刺入巫医赤瞳，蛊虫遇血爆裂的瞬间，整座密室墙壁浮现出四国舆图——每条边界线都由人血绘制，蜿蜒如活蛊。
　　五更梆子响，暗卫抬进七具焦黑的"裴元洛尸首"。明珠抚着其中一具的耳后红痣，忽然嗅到西蜀特制的离魂香——正是萧瑟殡天那日冷宫弥漫的气味。她撕开尸身胸膛，藏在心口的血琼枝果实竟与巫医赤瞳中的蛊虫同频震颤。
　　"爱妃好手段。"顾唯卿捏碎玉珏，密室地面轰然塌陷，露出底下万人血池，"可惜孤早将真正的蛊王，养在了你的虎符烙痕里。"池中浮起的银甲残片拼成裴元洛的面容，眼窝处嵌着的正是明珠当年赠的定情玉簪。
　　明珠忽然咬破舌尖，血珠坠入血池的刹那，四国舆图上的边界线开始扭曲。她望着顾唯卿溃烂心口爬出的赤鳞蛇王，轻笑如淬毒的刀刃："陛下可知，裴元洛雪夜奇袭前，早将北境火油换成了蛊虫卵？"染血的护甲划过池面，映出西蜀巫医癫狂的笑脸——那眉眼竟与萧瑟公主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