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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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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了些粥现在坐马车胃里面也舒服了些,昨夜系统要的代价还历历在目,苏时漓此刻都有些害怕以后若还有要求要找系统的话,自己究竟还能不能下定决心。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摸索着腰间的挎包,指尖触到那从温君家里拿回来的东西,她才恍觉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们了。不过也是,生了那么大的气怎么还能够像以前一样面对她呢?
何况她还那么薄情。
“在想什么?”
淡淡的声音传来,温柔清冷。苏时漓收回手看向言尘煜,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轻柔的声音,有些惊讶。
“没什么。”苏时漓不想多说,言尘煜也不再过问。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想要从她这里了解些什么,再次开口询问与此程毫无关系的问题,“出门在外,是想家了吗?”
说到家,苏时漓愣住,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家这个词了。自少时被赶出家门独自一人奔波打拼在大城市里,忍受着父母的敲诈勒索,她的内心渐渐麻木。
她是家里面的长姐,底下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家庭情况小康以下,不知为什么父母自小就不喜欢她,说是重男轻女,但是却又在生下了弟弟之后又要了一个妹妹。
他们要她辍学打工去给弟弟妹妹赚学费,从小自尊心极强的苏时漓头一次跪在地上求他们让自己继续上学,这是她唯一能够触碰到画画的地方了。
但是父母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令人寒心,她被关在杂物室一个月,也就是那个时候身体愈发不好起来。如果能够重新选择,苏时漓宁愿她一出生就死在了医院,这样也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因为反抗她被赶出了家,但却又因为她有了利用价值又被握住命门无法挣脱。戏剧的一生,悲惨的经历锻造了她平静寡淡的性格,不论面对什么她都能够做到平心静气的去面对。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苏时漓喃喃道:“我没有家,我是一个孤儿。”
形同虚设的父母于她而言,又怎么不算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呢?
神色之间流露出来的悲伤是无法被轻易隐藏的,言尘煜捕捉着她的一切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她所言的确如调查中所说,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
心疼翻涌在心底,但是言尘煜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苏时漓不是一个喜欢展露自己弱点的人,更何况也许是痛苦回忆的过去。
她现在已经很强大,不需要一切附属的东西,包括那些没有意义的心疼,纯属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同情。
言尘煜理解她、懂得她,所以尊敬她、爱护她。
所以现在面对苏时漓想要转变话题的时候,言尘煜也不再追问她的过去,顺从着她的思路跑向另一个方向。
他不急,他在等她以后亲自解开心结,然后告诉他关于她的一切。
苏时漓,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在苏时漓没有注意到的角落,言尘煜心底的欲望变得愈发强大,甚至衍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占有欲,迫不及待的想要控制她的一切。
这是病,得治。言尘煜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他眼底的情绪却隐藏的很好,依旧温和淡漠,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一个人也很好。”他道。
苏时漓点头认同,毕竟现实当中她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话谈到这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苏时漓眼底的悲伤被狡黠驱散,明亮的双眸映在言尘煜的眼中,熠熠生辉。
她柔柔地问道:“王爷问了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问王爷?”
言尘煜点头,苏时漓迫不及待道:“王爷现在可有最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执着于此?”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满足你我就离回家又近了一步啊!当然,这些话她自是不会直接说出口,只能找个借口去糊弄他。
“因为曾经有人给我算过一命,若遇到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我必要完成他的心愿,余生才可大富大贵。”
系统……应该也算算命的一种方式吧?苏时漓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看向他的目光也恳切许多。
没想到言尘煜轻笑一声,这一声是从内心里面真挚而发的,纯粹不染一丝虚伪。
“没想到你居然还信奉这些?”
“自然,事关小女未来当然要慎重!”她高傲的挺胸抬头,也不知道心底在自信些什么。只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言尘煜的语气特别像一个长辈满怀宠溺的看着一个晚辈的模样,这样的态度让她有些放纵。
言尘煜嗯一声,也不再说话,倒显得苏时漓有些不同寻常。
若按以往惯例,言尘煜自要驳斥她一番,告诉她一些人生大道理,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好说话,莫非是昨夜的……影响了他?
那要是这样她罪过可不是大了?
看着他的脸色,苏时漓大着胆子继续追问:“所以说……有吗?”
本来抱着他不会回答的结果,但是没想到他开口了,苏时漓有些惊讶:“我——暂时还没有,若日后有了我会告诉你的。”
其实言尘煜想要说的是你怎么确定那个戴面具的人就是我呢?世间如此庞大,万一你认错人了怎么办?
若是如此……她还会靠近自己吗?
言尘煜打断自己的臆想,不论那算命的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苏时漓信了,那到他这里,就算那个戴面具的人指的不是他,他也要硬生生地他将变成他。
他的目光略微炽热,苏时漓对视的那一刻有些不自在。他既然那么说样子看起来也没有骗人,问了好几次终于给了一个靠谱的答案,苏时漓也就信了他罢。
苏时漓点点头,移开视线。
察觉气氛有些令人尴尬,为了转移注意力苏时漓打算打开窗,但是手刚要伸过去就被身后的人阻止住了。修长白皙的手和她的不一样,没有什么茧子,娇嫩的皮肤搭在她略显粗糙的手上,心中泛起涟漪。
“注意身体。”
“哦……”
开窗无果,苏时漓想着似乎马车也应该已经走了两三个时辰了,便看向对面那一副冷面的男人,问道:“去遥城还要多久啊?”
算了算,他们也快走了一天了。言尘煜回道:“快了,应该一个时辰后就到了。”
言尘煜时间掐的刚刚好,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便摇摇晃晃地驶进了遥城的城门。
苏时漓着实有些好奇,眼巴巴地望着言尘煜,后者没办法来了一句:“就开一会。”
“嗯!”苏时漓打开窗,与想象不同的是遥城的繁华程度居然与南城不相上下,长街上的商铺络绎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苏时漓感觉自己死人味都少了一些。
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未待她细究,言尘煜便强制性的将窗户给关上。看他的脸,苏时漓严重觉得是他自己体虚吹不了风所以才阻止她开窗。
言尘煜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一味的让她注意身体,苏时漓无奈只能听他的话好好窝在马车里。
“王爷,到了。”
车外的荣升开口,马车缓缓停下。
苏时漓迫不及待地打开车帘,只见木木和言挽嘉早就已经跑下了马车往他们这边走来。
“你身体怎么样了?”木木担心地看着她,想要碰一碰她的脸似乎又没那个胆子。
苏时漓拉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没事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废人一样,走来一路听到最多的就是“你身体怎么样了”,看来这换个地方身体居然也要比原来的差许多。
无奈是无奈,但也幸好没耽误什么,要不然她得被自己气死。
听到苏时漓的回答,手心也传来适宜的温度,木木这才放下心来,有些脸红的抽回了手。
言挽嘉余光看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活泼,似乎在赌气一样。苏时漓注意到了,但她乐得自在,这样拉开距离对他未来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言尘煜带着荣升率先去客栈找落脚的地方,他们打算在遥城休整一晚然后明天再次启程。
不一会儿客栈里头的小二跑了出来,让他们进去说客房都安排好了,他现在去将他们的马给牵到马厩里。
苏时漓和另外两个人走进客栈,言尘煜将房间安排好然后一行人便上楼。好巧不巧的是,她住在言尘煜隔壁。
“好好休息,到了时间会有人送饭过来。”
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们不要乱跑了?苏时漓察觉到他语气里暗含着什么,刚想要问,他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苏时漓抿嘴,算了,只要没有生命安全关自己什么事呢?
等她进了房间,隔壁的房门又忽的打开,高大倾长的人影从里面走出,路过她房门时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动作轻柔的下了楼。
在马车上面没有休息好,苏时漓这一趟再次醒来已是下午。她揉着有些酸痛的眼睛,下床的那一刻看见窗户边站着一人影她猛地下一激灵。
“姑娘醒了。”
是白寰。
许久未见,她的气息似乎又弱了一些,但脸色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苏时漓穿好衣服对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无言望着她。经历之前的几番交谈,苏时漓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她做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能庆幸温君并没有跑出来。
但是白寰好像也并没有想要与她交谈的意思,她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神情恍惚。
良久的沉默中,苏时漓听见了白寰幽幽地一句:“我好像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