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一轮月》海棠君上卿

8、人群中与你相见

　　这天下午，吴桅云早早就在食堂等待李艺淼了，她这节是为数不多的音乐课，下课要早5分钟。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人们从教室中蜂涌而来，向食堂奔去，正所谓吃饭不积极，学习没动力。
　　吴桅云坐在她们先前约定好的位置，不停地往入口看去，人流滚动、熙熙攘攘，一时之间她似乎看见李艺淼了，又担心对方看不见她连忙站起身来向对方朝手，可就在不知为何要往门口看时，对上了一双眼睛。
　　这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下来，同时站起身的两人隔着几张桌子相望，还算遥远的距离却感觉仿佛就站在身旁一般。
　　愣神之际，李艺淼端着盘子坐在她的对面，“看什么呢？”
　　声音将吴栀云的思绪拉回来，她迅速坐下手忙脚乱的把面绊开这吃了一口。
　　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会装的很忙。
　　另一边，陈屿凌注视着她的动作，嘴角不易查察地微微勾起。
　　“怎么了，刚才站了老半天？不去端汤吗？再不去可就没了。”周景翊并非没有察觉异样但他只是晃晃汤碗喝了一口，皱起眉头，“这破食堂做汤越来越难喝了，这还不如如喝泡面汤。”
　　陈屿凌刚准备再站起来，听他这么一说又坐下了，“难喝你还让我去端？”
　　他有些气愤，脑中暗骂周景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心里骂我！别骂了！再多的贬义词也凑不出你语文76。”
　　周景翊瞥了他一眼，一副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的表情，他给自己的面里加了点辣酱，顺便再随口一问，“刚才看见谁了？笑了一秒自己知道不？”
　　他的表情在陈屿凌眼中简直是的贱的要命了，真想一巴掌扇飞。
　　陈屿凌轻蔑的一笑，“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看见你就想扇你了，该扇！我甚至觉得扇你不够解气，理应拉出去再重重地打八十大板才解气。”
　　周景翊放下筷子看着他说着，“可偏偏想扇我的那个人还有三个月就走了，而你的板子只会对准你自己，有些时候身体都要比嘴诚实许多。”
　　“啥？”陈屿凌听得一头雾水。
　　”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明明混进人群但靠还能一眼认出来吗？不是因为那个人你认识，是因为你的大脑认为那个人大对你而言比较重要。如果有一天眼睛都认不出来那人是谁，才算忘记。”
　　陈屿凌更不理解了，他自己没什可忘记的人啊，倒是听起来有种在说话人自己在安慰自己的感觉。
　　“哥们，你今天出门前没吃药吗？”
　　说实在的，周景翊确实是有在安慰自己。
　　周景翊“啧！啧！”一声说道：“我没病哪来的药，正常高中生偶尔发发神经，你理解理解奥，实在不行当我喝酒了说的疯话。”
　　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意思的，不急不急。

　　陆续几天中，吴栀云总是能在人海中和陈屿凌对视，她总是觉得奇奇怪怪的怎么哪里都有他，阴魂不散。
　　“哎，桅桅云。集中注意！”李艺淼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声告诉她，“沈老师讲课时不要走神，免得挨骂。”
　　一旁沈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讲唱歌技巧，一旁吴桅云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某人的动静。
　　奇怪？这个家伙这几天怎么老和我对视？
　　她正想着这个奇怪的现象，不料却被沈老师发现，“理科二班的那个女生，我刚才讲到的唱歌时高音应该往哪个方向抛出去？”
　　听见沈老师的话，思绪才被拉回来，大脑飞速运转着随便编出一个答案：“前？”
　　沈老师肯定的点点头，“别走神”，她说完又继续给同学们讲着并让他们跟练。

　　时光飞逝，很快便下课了。
　　李艺淼和吴桅云同往常一样往教室方向走着，身后也与往常一样在五米外的地方陈屿凌和周景翊走着。
　　“哎，屿凌兄。我真只有点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喜欢就直说，我帮你呗，干嘛非要藏在心里？”周景翊看着自己的兄弟如此成不了大器的样子只好劝着，自己也倒忘了自己也是个怂包。
　　当事人陈某被他一天三次的问已经习惯了又用上午说过的话再说一次，“现在是高中，我就算喜欢也觉得等大学吧。”
　　其实他就是口是心非，心中还一直记得她那句“学习高于一切。”
　　对呀，学习高于一切。
　　他明自这才高二，虽然离成年不远了但依旧太早，就当她是个学习动力吧。
　　周景翊看着他一脸坚决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很快，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合唱比赛如期举行。
　　主持人站在台上手拿话筒宣告着比赛开始，暮城一中代表队抽到的是八号出场，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练习。
　　于是沈老师把他们带到场外排练了几遍。
　　到了上场时间，暮城一中的队伍才进入会场站在舞台上。随着沈老师的指挥，开始了合唱，三个声部配合完美成功得到了下评委老师和观众的鼓掌。
　　下台后，同学们回到了座位上。吴桅云的高跟戴鞋不太合脚，走一路一路都是疼的好不容易撑到能坐下，进忙把鞋脱了换上运动鞋，她直观地感觉到自己的脚变得舒服了起来，没有刚才那样难受了，小腿上的肌肉有点被拉伤的感觉，她揉了揉很疼。
　　身旁的李艺淼和没事人一样，还用再机给自己拍照，吴桅云有些疑惑她不疼吗？“李艺淼，你腿不疼吗？”
　　李艺淼听后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她正揉着的小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自从我转进14班后，动不动就是演出，今天去这里明天去那里的。这才算哪到哪呀？又没让走楼梯又没让干啥的，我之前去南华大学考级，走了三层楼楼梯还站了半天一声没吭，习惯就好。”
　　吴桅云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脚后跟已经开始流血了，艺术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偌大的南华大学连个电梯都没有？”
　　“有电梯也不让坐呀，更何况那天人多，走楼梯减少考级时间嘛。”李艺淼说着点开了拍照软件，“别哭丧个脸了，今天妆这么好看，出片出片，来看镜头笑！”她举着手机拍下了两人的合影。
　　吴栀云听她说的话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想考南华了，首都那么多学校实在不行换一个？她正纠结着。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公布结果，“本次获得一等奖的队伍是，暮城市第一中学代表队！”
　　原本紧张的同学们顿时欢呼起来，沈老师托李艺淼上去领奖自己在台下对同学们说着，“孩子们，这一个月天天训练实在这辛苦了，等一会李艺淼把奖领回来，我和校长沟通好了，带你们去吃火锅！我们先回学校把衣服交了，换好校服再坐校车去，好不好？!”
　　同学们听见这话，开心得不了异口同声地说：“谢谢沈姐，沈姐万岁！”。沈老师也笑了，注视着李艺淼拿着奖状回来，又道，“人齐了，我们拿好自己的东西现在去门口拍照。”
　　回到学校，李艺淼和吴桅云换好校服顺便去洗手间把妆卸了。
　　“这么看你还是素颜好看，有一种白月光感。”李艺淼看着吴桅云卸完妆的样子把头发放了下来梳好，把一边用夹子别起来。
　　吴桅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我倒觉得都还不错，一个月的音乐体验卷结束明天开始早上又要听写了。”
　　李艺淼明天早上还得去晨练发音，过几天又有比赛了，“可怜你们这些文化生，不像我不用听写。”
　　“没关系，你这个艺术生学校也并不指望你考多。”
　　“切！我有语文的120打肩，再怎么考也得400分，500分了吧，至少我是暮城一中的又不是暮新一中的，他们学校才是真的不指望考多好。我虽然不像你们文化生随便一考600分，但是我认为凭我的艺考身份，考个南华分院还不是个难事！”李艺淼自信的微笑着，她是她们艺术班的第一，肯定能考500分左右，至于其它人嘛400分够够的了，沈老师给她的目标定的一直都是上南华大学的音乐学院。
　　这一点吴桅云十分清楚，“一会吃完饭，我们聊会天？今天刚好不上晚自习，五点就放学了。”
　　“好啊！那我们一会小花园见？”
　　“行！”
　　茶余饭饱后，两人在小花园碰面。准确来说，李艺淼迟到了两分钟。
　　她跑到吴桅云边一屁股坐在花坛上，气喘吁吁地说着，“我……我来了……让我缓……缓，”她深呼吸几下调整状态，起身背上书包和吴桅云一起走出校门。
　　吴桅云给爸妈发了消息今晚出去玩一会。
　　“你不给叔叔阿姨说一声？”她见李气淼一直刷着视频就问到。
　　李艺淼把手机收起来装进兜里才慢悠悠回复，“不用，他俩出差了，后天才能回来，我姐人在北城创业，我可以一个人独占整个房子，真的不要太爽了！”李艺淼手舞足蹈地，她在暮城市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啥时候走？五月份学业水平考完？”吴桅云问道，她其实有点不舍得好闺蜜走。
　　“嗯！考完试当天我就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真得很好奇一件事。”李艺淼露出八卦地神色。
　　“什么？”吴栀云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下意识地问。
　　“桅桅云同学，你当真对那个除屿凌一点，噢不，亿点意思也没有？”她说着用手指比划着。
　　吴桅云重重的点头三下，强烈示意了三个字：不喜欢！她说过很多次了高于一切的除了生命就是学习。
　　“我问你，在600分和周景翊之间你选哪个？”吴桅云看着她的眼睛问。
　　对方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就是一句，“600分！”，十分坚定。
　　“好，那我再问你。10顿大赛和他比，你选？”
　　“十顿大餐！但凡思考一秒都是对我的不尊重！”
　　“ok ，很好，再来！在南华大学音学院和他之间……?”
　　“南华！”很棒的抢答。
　　李艺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迅速反驳：“不对啊！周景翊是我仇人！我看见就想一巴掌扇死的那种，全天下任何一种物件和他比我都只会选择前者啊！可你和那个谁不同，你俩无怨无仇的。”
　　吴桅云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笑道，“对于我而言，全天下对我自己来说有利的就是我的首选，情感是最后的选项。说白了，没有学业、事业、要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何意义？你看，你的目标是考上南华大学音乐学院的音乐传播系，我呢？就想考上南华大学学个计算机，这对我来说才是有意义的事。”
　　李艺淼只好点点头，心里思考着:这个吴桅云什么时候这么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