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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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在帝国图书馆收到来自军校的通讯，手腕上端脑的震动打断了他看书的思路。
发送录取通知书的账号再次显示则是为了预告入学日期。
看着那长达十八面的通知书，克莱尔选择还书回到住处仔细阅读。他抱起书桌前的三本史书，走向大厅中央的环形柜台。
“你好，我来还书。”克莱尔将书本轻放在柜台上的感应屏。
一位半人高的梨型机器人转动底座的滚轮，缓缓行至他面前。
「正在扫描书封编码」
红光仔细地扫过书封，直到都登记完信息，小机器人才再次看向克莱尔。
「已录入书籍信息」
「归还成功」
「愿书香带给您愉悦与欢欣」
“谢谢。”
走出图书馆，厚重的木香味远去，逐渐被一种淡雅幽然的香甜所取代。
毫无疑问，这是黄金甲百合的味道。
帝国首都星内几乎没有种植会自然散发香气的植物，连被誉为“星际花园”的空港新城都只栽种了没有味道的灌木花草，这或许是帝国的某项规定？
又或许，只是百合的清香浓郁，完全遮眼了其他花儿的芬芳？
克莱尔步伐愈加轻快，他很期待前往德兰诺的行程。因为无聊，他几乎看完了帝国包括联邦所有的历史，以及大部分的诗歌作品。虽然他依然喜欢艾伦纳的文章，但是除读书外的无所事事会让卡莱尔陷入一种奇怪的自证。
还有岚和与布理对他安危的过于重视……实在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回到公寓，布理在开门的瞬间就抱上了克莱尔，大大的“（＾?＾）”占据了整个显示屏。
习惯性摸摸小机器人的脑袋，克莱尔走到沙发坐下，开始阅读报道通知。
虽然文字乍一看很多，但总结来看就是两大点，首先是因为学校位于边缘星球，除首都星链接的塔桥外没有其他直达线路，所以登陆需提前预约星舰以安排日期行程。
其次就是预选科……这点不急，克莱尔想等尼克回来后向他咨询一下，毕竟是师兄，多少能提点意见么。
按照指示填写好星舰的预约申请，克莱尔已经被小机器人投喂了一杯果汁，一笼小笼包以及两个红糖糕。
又拒绝了一盘水果沙拉之后，尼克终于回到了公寓。
一进客厅，尼克就收到了克莱尔求助的目光。
“尼克，请问你现在有时间么？”
“当然，什么事？”他放下大衣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起了沙拉盘就准备开吃。
然后在布理的凝视下默默去洗了个手。
“德兰诺学院已经给我发送入选预告了，所以我想问一下……”
“选科么？”尼克挖起一勺番茄，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克莱尔的问题。一挑眉，他继续道：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问题可能会让你犹豫不决。”
“是的。”克莱尔点头。
“那很好办，我建议你选第一院的机甲设计或者战略部署。”
在对方略惊讶的眼神中，尼克咽下一口甘蓝菜，继续道：
“其实对于Omega而言，在德兰诺的第一选择是文学院，第二选择是理学院，最末的选择才是第一院，”
“但是于你来说，不必拘束自己在温室里翻阅无聊的文字或者绘画，当然我对美学表示尊重，但它们会束缚你；”
“理学院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你肯定不太感兴趣，我书柜上的书，你只略过了专业性的理学笔记和仪器操作的书本，甚至给幼童读的童话故事你也看了不少；”
他一耸肩，似乎并不在意他的选科不被喜爱。
“阅读会是你很好的消遣方式，但是你知道么，我为什么推荐你去第一院？”
“你制服虫族那晚，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光，很俗吧哈哈”
他自问自答，说话间隙还不忘喝上一口果汁。
“那天真是把我吓一跳，一位Omega啊，英姿飒爽地制服了一只虫族。”
“那是你在诊所期间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吧？
“我感觉你是渴望战斗的……”
“虽然我当晚并没有表示什么，但是现在想来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所以……我推荐你选择第一院。”
尼克放下干干净净的沙拉盘，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果汁。
“怎么样？有说服力么。”
尼克看着克莱尔真心笑笑。
“嗯，很有用。”克莱尔也回以微笑。
与尼克相处其实很让人放松，他比之岚和没有那么热情，比之布理没有那么较真，刚好处于一个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状态。
将空盘递给布理，尼克抓了一把头发继续道：
“我听布理说你在亚图兰斯时很喜欢外出放风，想必是很喜欢美丽的风景。”
“从第一院毕业后，德兰诺一院的学生可以自选申请入伍三军，”
“荣耀所在的第三星际，绥守所在的第一星际以及辉煌所在的远航星际，星海的美丽都不尽相同，亚图兰斯你已经去过了，厄丽尔克也很美吧。”
尼克眨眨眼，他回头望向身后玻璃门阻隔着的阳台。
点点繁星缀满夜幕，似乎还能看到一片胭粉色的星云，那是亚图兰斯。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认真也没关系，随性随心就好，我当时报考理学院……其实是抓阄抓出来的。”尼克摇摇头，似乎是回忆起了曾经的美好或是糗事。
他爽朗一笑，拿起大衣走向自己的卧室。
“那么，愿玫瑰星云带给你祝福与安眠。”
“谢谢。”
克莱尔望着尼克的背影，似乎也觉得情绪轻松很多。
这种说法是帝国人特殊的问候方式么？
克莱尔没从书籍中发现这种问候，可能是他的阅读量不够吧，不过这种方法确实很浪漫，独属于星空的浪漫。
此后尼克便没再听他提过选科的意向，直到出发前往德兰诺的前夕，他看着克莱尔的最新通知陷入了沉思。
“机甲战斗和战略指挥？！”尼克小小的瞳孔中是大大的震惊。
“是的，校方发布首批入学信息刚好是我选的科目。”
克莱尔微笑，他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计划。
“不是……不是，我记得……”我的建议好像不是这两个吧……
尼克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怎么了？”
“……没事。”尼克看着克莱尔眉眼间明显的喜悦，选择了理智闭嘴。
应该没事的吧，他看着克莱人略显柔和的侧脸以及比他高不了多少的身形。
他马上要去医院收报告，没法送克莱尔去星港，百般思索之下，他试探道：“克莱尔，你喜欢布理么？”
这是个好问题。
虽然布理的照顾有时过于细致入微，但是它的性格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于是克莱尔点头。
“那么，为了随时记录你的身体状况，你能接受布理的系统录入你的端脑么？”
尼克有些迟疑，这样的做法其实有些冒昧了，但是他一想到一位长相俊美的Omega混在一群青年Alpha中……有点可怕，且不让人放心。
“可以。”克莱尔看出尼克的担心，但他一时不解这担忧从何而来。不过是一个系统，想来也不会影响太多。
布理乖巧地递出自己的芯片，随后机体就陷入了休眠状态。
看着那不过指甲盖大的晶体，克莱尔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腕上的端脑储存卡中。
确认系统覆盖，原本苍白的显示界面被染成了靛青色，像极了布理的显示屏。
「您好，X-R-T2-0367系统诚心为您服务」
「您可以称呼我为布理」
亮白色的文字淡去转而是“（＾V＾）”的表情占据了大半屏幕，是熟悉的布理了。
“你好。”
克莱尔看着“新”的布理微微一笑。
一桩事解决，尼克却还有些未尽之言，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提了一句。
“克莱尔，记忆修复的时间我和岚和商量一下延长了，不过最好半年进行三次以上。”
“还有……如果，如果你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不，哪怕是一个片段，可以直接联系我或者岚和。”
他望着克莱尔，那种认真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嗯，我会的，再见。”
克莱尔承诺。
“再见，愿黄百合带给你幸运与希望。”
尼克朝他摆手。
“愿玫瑰星云赠予你们灵感与智慧。”
克莱尔向他鞠躬，感谢他与岚和这段时间的照顾与帮助。
于是两人在岔路口分别，一个向着真理，一个向着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