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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可是你爸爸! ...

  •   一连三天,秦乐都没有登录游戏,躺在床上不停地搜索关于Nirvana这款游戏的相关情况。

      她发现不止是自己,不少玩家也提出了这个疑问——卡牌的AI太过智能了。有的帖子说,自己抽出来的卡牌不受控制,相当我行我素,而且也经常找不到人。甚至还有一少部分人提出了秦乐的想法,这些卡牌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数据。

      而大部分玩家则持完全相反的态度,认为这才是全息网游的魅力所在,就是因为跟普通的人类没有区别,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才能更加吸引人玩下去。

      两方的争执素来存在,但投赞成票的玩家仍旧占绝大多数,再加上卡牌对于自己是否是数据这件事不作回应,谁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于是都把这款网游当成了高度智能化的科技飞跃,毕竟全息网游都出现了,让AI更加类人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SF电影都摆在那儿呢,人们对于科技的接受度已经高到见怪不怪了。

      秦乐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疑问的人,却是第一个证实这个疑问的人,原因就是她拥有这游戏里最特殊的一张卡牌——林寻常。

      作为一张被管理员使用权限锁住资料的R卡,他无疑拥有某种特殊的身份,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秦乐的问题,可光看他当时的态度就知道,回不回答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看得出来,他并不排斥这个游戏,很可能是主动参与的,所以他当时完全可以演戏来否认这件事,可他没有,为什么?

      秦乐脑袋里乱糟糟的,找不到答案。

      她不可能把这个发现堂而皇之地说出来,首先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人,甚至还是一个重症患者,其次,就算她说了别人也未必肯相信,只要半天就会被铺天盖地的信息所覆盖,或者直接被官方给公关掉了。

      根据她目前所知道的信息,能够继续往下深挖的只有林寻常,那么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抓住他,往死里攻略,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祁忧。

      问题是秦乐基本上没有攻略别人的经验,再加上林寻常跟她长得画风不一样,每次面对他自己都会自卑,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凭借她的段位也只能天天在他面前晃,混混脸熟了。

      第四天上午,秦乐喝了药就登陆游戏,一看时间9点半,说早算不上早,说晚也算不得很晚,是个背着书包去学校很尴尬的时间。

      凤凰城第一中学始终是本着玩家至上原则,不会拥有真实学校的地狱作息时间表,起床时间是7点半,甚至比普通上班族还要晚,也能算得上良心学校了。

      每天的课程只有六节,晚自习也只有两堂,晚上9点之后都是自由活动时间,当然课上不上还是取决于玩家的自觉,毕竟除了秦乐之外的所有玩家抽到的主线都不是高考。所以经常会发生那种,上课上到一半,男生冲进教室向女生表白,然后手拉着手在老师的追逐下冒雨冲出学校的狗血恋爱桥段。

      秦乐登入游戏,眼一睁就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大雪反射着刺眼的白光,透过屋外冬樱花树的枝叶间隙,在房间的全身镜上投射出斑驳摇曳的光点。

      粉色的大床,粉色的墙漆,粉色的灯罩,粉色的窗帘,十分不适合她这张仿佛修炼了五百年充满妖气的脸。

      时间进入十二月,游戏里的温度虽然比现实高很多,体表感官却也越来越冷了,万幸室内都很温暖。

      秦乐没有穿土气的校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打底针织衫和不规则长裙,外加一件外套。校服外衣被她叠起来,拿一个小手提袋装着,以备不时之需。反正林大公子基本上也不穿校服,更何况自己连蹲大号的毛建国都看过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再装好学生的必要了。

      9点半,按照学校的天国作息,现在刚下第一节课。秦乐匆匆收拾好东西刚走出门就看见对面林寻常的房间门微微开着一条缝,房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窗帘到底用的什么神仙材料。

      好奇心使然,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一股方便面的味道扑面而来,杂乱的卧室里可乐瓶、快餐盒、漫画扔了一地,衣服从床上蔓延到门口,她忍不住喘了好几口气,踢开地上的障碍物,走进房间去开窗户,唰啦一声拉开窗帘。

      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突然佛光普照,她没忍住眯了眯眼睛,与此同时,从床上传来一声带着倦意的呻吟。

      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睡衣的人趴在床上,就像要被佛光打回原形似的,一边哼哼一边痛苦地捂着脸,努力往蓬松的被子里钻。

      那睡衣底色偏白,上面印着成片的鸡,然而这鸡并不是漫画里那种可爱的小黄鸡,而是写实到了极致的大公鸡。红黑夹杂的羽毛,爆炒卤制两相宜的鸡冠,一上一下的绿豆眼,将这件现实主义风格睡衣提升到了鬼斧神工的境界。

      咔擦!

      系统音响起:“恭喜您!获得了一张特殊CG。”

      照片上是林寻常的睡颜和满身魔性的鸡,右下角写着四个小字:鹤立鸡群。

      秦乐收起照片环视四周,这整洁的房间,这高雅的品位,是我们单身27年的林公子没错了。

      秦乐吃了一惊:“你还没去上学?”

      林寻常的哼哼声断断续续,似乎刚睡着就被人吵醒,处于一种又想睡又想发飙又想死的艰难选择之中。

      秦乐打开窗户,雪的味道吹散了房间里的异味,她顺手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件叠好。

      “林公子,你是睡到了现在还是刚睡?”

      “嗯。”林寻常答非所问,顺势翻了个身蜷缩着侧躺在床上。

      两只被雪光描摹得越发白皙的手十字交叉,用力抱住了自己的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只困倦的猫——如果没有睡衣上那几只鸡就更好了。

      “起来上学了。”秦乐身上推了推他,“都快十点了。”

      林寻常不为所动,倔强地准备入睡。

      秦乐推得更用力了:“林寻常,起来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去上学。快点,起来啦。”

      “嗯——”林寻常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在极度的困倦和烦躁中突然抓住她的手往床上用力一拉。

      秦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打了个趔趄,整个人往床上倒下去,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淡香与大床温暖柔软的触感瞬间将她包裹起来。

      林寻常的右手顺势从背后用力一抱,左手捂上她的嘴,弯腰在她耳旁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别吵。”

      有那么一瞬间,秦乐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空白过后渐渐回神,整颗心几乎要破膛而出般的狂跳起来,可下一秒她又不争气地觉得这样也挺好,竟然短暂地放弃了挣扎。

      这都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套路剧情?可它怎么就这么对人的胃口呢?又雷又爽,又爽又雷。

      躺了一小会儿,淡香断断续续从背后传来。

      这股奇妙的味道来自林寻常,她无法形容这种气味,冷冽又淡漠,像从寒冰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清冷的香。他的身上永远有这样一股极其清淡的冷,这种冷是可以具象出气味的。

      像什么呢?秦乐想了想。

      对了,就像一场孤独的雪。

      林寻常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又睡着了,温暖的鼻息吹动她散落于后颈的头发,痒痒的让人有点想笑。

      房间里安静极了,她能同时听见窗外的落雪和自己的心跳声。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气似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口深井,每一次朝井里扔下石子,都能听见沉闷而又厚重的回声。

      秦乐摁了摁自己的心口,他不会听见吧?

      为了摆脱这种突如其来的少女怀春,她终于理性地挣扎起来。

      “林寻常、林寻常!你放手。”

      林寻常的手本能地更紧了一些,头也埋得更深,几乎要埋进她的长发里,紧贴她的脖子。

      秦乐顿时火烧一般燥热起来,12月的天里竟然硬生生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林寻常!我叫你松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寻常抱得更紧了一些,像一只猫抱着他的小鱼干。

      秦乐丢人丢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你以下犯上,赶紧松手,我可是你爸爸!”

      门外,夜白莲端着一杯牛奶,穿着睡衣从二楼迷迷糊糊走下来。他今天难得休息,刚睡醒泡了一杯热牛奶,就听见楼下传来疑似吵架的声音,这才喝着牛奶走下来看。

      秦乐还在床上挣扎,按理说她也不是什么拧不开水瓶盖的软妹,当年为了讨生活还练过两年,无奈这林寻常的力气实在惊人,再加上睡意的加持,让他整个人叠加了一层力量buff,就像个螃蟹似的往死里钳着她,越挣扎就越紧。

      “林寻常!我告诉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发飙了!我打你了,真打你了啊!”

      啪!

      一声玻璃碎裂的响声传来,秦乐猛然抬头,看见穿着兔子睡衣的夜白莲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脚下摔碎了一个玻璃杯,牛奶流了一地。

      还很香。

      “不是这样的!”秦乐慌忙朝他伸手,“我可以解释!”

      这一刻,夜白莲突然回归了自己的人设,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往楼上跑,哭声惊天动地。

      “乐乐姐把林哥给睡了!!!”

      两秒后,顶层就传来高亢的鸡叫。

      “什么!乐儿睡了林林?怎么睡的?在哪儿睡的?我的天哪,这么神奇的吗?池总、老韩,你们在不在!快点出来,乐儿把小老哥给睡啦!小白,你有没有相机!”

      “有!”

      “快拿下来,我要拍照!”

      秦乐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为什么是她睡了林寻常,听起来好像反而是林寻常吃了亏一样。

      什么道理。

      屋子里越来越吵,光是沈冰一个人就相当于五百只公鸡的战斗力,再加上一个哭得天昏地暗的夜白莲,简直像是开在防空洞里的养鸡场,还带hall混响的。

      林寻常的手松了一瞬,机会主义者秦乐立即瞅准间隙全身而退,留下一背的冷汗,匆匆抓起自己的书包和校服就往门外跑。
      刚跑到门口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被子滑落的响声。

      她回头一看,林公子暴躁地醒来了。

      林寻常从床上坐起来背靠着窗户,笼罩着大雪的白光从身后洒落下来,将他略显零乱的头发勾勒得根根分明。

      他逆光而坐,左手自然地垂搭在腿上,右手撩起头发,微微偏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秦乐的眼睛扫视到他的手上,立即就回忆起它的温度,稍显局促地挪开视线,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睡衣的第一颗纽扣松了,露出半边锁骨,顺着锁骨往上是突起的喉结,弧度优美的下巴,轻且薄的浅色嘴唇。

      他舔了舔嘴——这大约是他的习惯,即便此时的嘴唇没有干燥,他依然喜欢舔上一下,于是那张嘴看上去柔软到了骨子里,让人有种强烈的想要触摸的冲动。

      当然,如果没有睡衣上那几只鸡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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