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4章 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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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冥冥身手敏捷，从上一层楼翻窗而下，和夏油杰对上了视线。
“早发现我了？”
夏油杰随意地说：“毕竟冥小姐知道未免太多了，还是得防着点。”
“原来你知道啊。”冥冥哈哈道，“你一开始办身份假证的地方是我家给官方蹲点拿奖金的产业，没想到会有人办了不用。”
“本来我还遗憾少了一份奖金，没想到开学之后遇到了□□的人，可是给我吓坏了啊。”
夏油杰的视线完全固定在冥冥身上：“冥小姐看上去不会像是会放过一份奖金的样子。”
“你又不是通缉犯。”冥冥耸耸肩，“举报你不光没钱拿，还得罪一个随时能杀掉几百万的咒术师，我可没那么傻。”
冥冥忽然笑起来：“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你这种三无人，一没身份，二没存在痕迹，三没明显意图，什么都查不到。”
“啊——”夏油杰短促地笑了下，“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话音刚落，冥冥猛地意识到不对，刚要闪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她镇定下来，冷静地说：“夏油学弟，你知道这次探险有多么重要吗？”
“知道啊。”夏油杰无所谓地摸了摸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咒灵。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探险队回来，所有人都会被使用记忆提取器，无论你死了还是记不清或者没法说出真相，只要探查我的记忆就可以曝光我现在说的所有事情。”
“可惜。”他声音放得很轻，在黑夜的宿舍中甚至显得有几分阴森，“你的计划不可能实现。”
“看来套话失败了。”冥冥道，“亲爱的夏油学弟，你知道现在杀了我会很麻烦的吧？要清除记忆的话我也会配合的。”
“记忆肯定要清空的。”夏油杰耸耸肩，“但计划失败是另一重。”
冥冥眉头一跳：“什么？”
“因为探险队不会回来。”
夏油杰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却又格外清晰地砸在屏幕外的每个人的心头。
屏幕内外同样的寂静。
冥冥短短地笑了笑：“我记得你的术式和预言不相关吧，是请什么高人了吗？”
夏油杰笑了声，随意地坐在宿舍内的椅子上：“别误会我，失败的原因是探险队不会有人想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承担不起。”夏油杰紫色的眸子虽然凝聚在冥冥身上，却有些放空“不仅回不来，任何一次通讯都不会拨通，所有人都会死在地面。”
“你来自地表？”
“不。”夏油杰答得干脆利落，“我只是知道一些真相而已。”
“我的家乡既不是地表，也不是地底，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对你们来说甚至有点原始。”
他不加掩饰地自言自语起来：“但比你们这好过很多。”
话语落下，他停住嘴，似乎也清楚自己说多了话。
视角上移，是夏油杰起身走向了冥冥。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冥小姐，立个束缚吧。”
记忆截断在此刻。
人们面面相觑，全场寂静无声。
猛然砸出的疑云蒙蔽了所有人的大脑，几乎所有人被巨大的信息量砸昏了头。
“夏油，他他他他他，他是谁！”
“地表？他怎么从地表进来的！他想干什么！”
“我搞不懂了，他怎么预知到探险队出事的？！”
“他为什么回来？”
站在门口脑袋发蒙的家入硝子手上与病人状态相连的传感器传来了异动，家入硝子轻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领头也蒙在了原地，看着手里的操作台陷入了思考，视野中却忽然多出了一双脚。
“城长？”领头惊愕得见五条悟抢占了他的位置，拿过对讲机。
“喂，输入咒灵诞下生命的关键词。”
领头毛骨悚然地看着五条悟，半天说不出话来。
咒灵，诞下，生命？？？
俨然知道事情严重性的领头没有阻拦，任由五条悟继续播放记忆。
好一会，对讲机那边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城长，没有相关记忆啊？”
“？”
“不对啊……等等，他他，他醒了！！！”
一声惨叫，对讲机最后传来砸在地上的声音。
————
“呜——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歇斯底里的尖叫、破碎的呜咽，全都绞在一起，像无数把生锈的刀在骨头上刮擦，尖锐、混乱、刺耳至极，听得人头皮发麻，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但夏油杰只觉得烦躁，疼痛遍布全身，大脑昏沉，甚至难以睁开双眼。
鼻腔传来陌生的消毒水给予了他几分清醒，恍惚中意识到不对的夏油杰骤然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便是戴在脸上的呼吸机，再定睛一看，竟然和一个张着嘴一脸震惊的人对上了视线。
“他他，他醒了！！！”
那人凄惨的叫声吵得夏油杰又清醒了几分，尽管还是有点混沌，但也明白对方在给什么人通风报信。
一只上下长满嘴和眼睛的咒灵撕裂空间，瞬间逮住了那个人，并在片刻间打晕了他。
夏油杰忍着疼痛，拔掉呼吸器，刚坐起身，门又突然被打开。
一名棕褐色头发的女性推门而入，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也露出震惊的眼神：“藤野，你醒了？等等你先躺会去，我——”
夏油杰二话不说再次放出一只大嘴咒灵，一口咬住了女性，却没像先前一般打晕。
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关掉门，又走近到女性身边，冷冷地问道：“这在哪？”
“……咒术大学。”女性的眼神透出惊讶和不解。
哈？
“你是谁？”夏油杰边问，边伸手摸了下略微发痒的颈后，却摸到了发尾。
狐疑中，他思考了一番自己头发什么时候变那么长了？
“……我？你——忘了？”家入硝子的惊讶全然按耐不住。
并未得到答案的夏油杰语气间添上了几分不耐烦。
“我为什么会记得你？”
“五条悟，你还记得吗？”家入硝子继续试探道。
夏油杰的眼睛眯了眯，声音越发冷漠：“现在是——”
“砰！”
门被猛地推开。
夏油杰不耐烦地转过头，却骤然看清了来者。
入眼的先是罕见的白发，与之不相称的是过分年轻的脸，两者组在一起凸显出几分怪异，就像是漫画里的角色跳了出来给人的奇异。
但最奇怪的是，本该吸引目光的五官却被一双猫眼抢走了所有注意，天空般湛蓝的瞳孔微微泛着虹光，倒影不出人影，也看不出几分情绪，倒是给整个人添上了几分异于人类的美感。
在对上视线的刹那，夏油杰立即放弃了手上的人，转而攻向了最后的闯入者。
他周遭在一瞬间撕五六道凭空而出的裂缝，狰狞的怪物扒着裂缝，伴随着阵阵低吼攀爬而出，似乎因为被释放而格外喜悦，脱离束缚的时刻怪物猛然一齐发出了爆鸣。
整个房间被突如其来的尖鸣震了又震，但面对如此情景，闯入者非但没有慌乱，而是迷茫地看向了夏油杰。
“杰？”
“……”
夏油杰觉得自己大概是聋了或者疯了，居然听到这人喊了一声“杰”。
不到三秒，他立刻下了决策：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再说。
“砰！”
五只被释放的怪物倏然扑向了闯入者，在夏油杰准备好应对他的反击时，却在下一秒，看见那人老老实实地被摁在了墙上，但开着一层透明罩，隔开了五只怪物。
“？”
夏油杰带着满脑子问号，快步走到了那人面前，仔细打量着。
白毛，蓝眼，长得很好看，会开屏障。
思考片刻，夏油杰十分真诚地问了一句：“你谁？”
“……？”
猫眼顿时睁大，漫上疑惑的蓝瞳上下动了动，然后慢慢地，歪了歪脑袋。
这一举动让夏油杰莫名想起了小时候流浪在家门口的一只白猫，在他试图做一系列动作将它引诱过来的时候，就会歪着脑袋，像这样不解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后，夏油杰嫌恶地挥散了想法，回过神就要继续质问白发男子。
一张口，喉咙里却兀然多出了股铁锈味，强烈的痒意使得他开始剧烈地咳嗽。
一下，两下，血味愈发浓烈。
直到第三下，他捂住嘴，忍不住呕出了喉咙中的东西，但痒意还是未曾缓和，视线也骤然模糊。
夏油杰茫然地松开手，尽管已经看不清事物，但掌心的血红色深深地扎进了眼睛。
身体瘫软的那一刻，原应倒在地上的痛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夏油杰的脑袋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字。
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4章 失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