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 怪物 ...
-
考核的最终结果是，能够上路的只有五条悟，夏油杰，七海建人，灰原雄，以及当事人布托。
但事情总不能做太过，经过一番协商，从早上吵到了中午，还是妥协带上了两名性格较好的队员，充作记录员，以防止任务不被承认。
两名成员一开始还有些局促，但在灰原雄的热烈攻势下，本就性格好的两人很快融入了队伍。
成员少了之后，队伍正式上路，不用再测验后，夏油杰也掏出了咒灵作为坐骑，七人的队伍以飞速走向了布托的来路。
一路上的咒灵并不多，但也难免令人感到疑惑。
经过测验后，布托的实力大概在二级咒术师的水平，穿越墙外区到达边缘线也是极其考验运气，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
但五条悟比起布托是怎么来到这的，更好奇结界的样子。
很快，他的好奇被满足了。
“到了。”夏油杰在一片空地前止步，目光沉沉，“穿过结界就可以到村落了。”
周遭的环境只能用空旷来形容。
碎粒化严重的土壤上，难见半颗绿色的杂草，大多都是从干裂的土地中钻出的灰黄色植物，整片土地都像是失去了生机，死气沉沉。
很难想象，在同一环境中，会有文明能够发展到村落的地步。
结界前的五条悟好奇地伸手，明明面前是一片空气，手却在中途被阻隔在了半空，明明没有任何触感，却无法继续向前。
“从村落到地表吗？”
“这里的结界因为连接了村落，所以比较薄弱，但想突破对接地表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油杰瞥过眼，扫过一眼钻在灰原雄怀里的布托，以及蹭在七海建人旁的灰原雄，紧张兮兮的两队员，以及就在身边随性站立的五条悟。
在他看过来时，五条悟歪了歪脑袋，等待他发话。
“……接下来的路不能放松警惕，咒灵仍旧会出没，而且夏长安也有很大可能在里面。”夏油杰叹了口气。
“所以碰到了任何活物或者咒灵，立刻，马上，联系我们，保命优先，不要做任何逗留。”
夏油杰简单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闲得没边的五条悟搭在他肩上，心不在焉地听着。
慎重聊完后，他直面结界，抬起脚，凝聚着咒力猛地踹向结界。
“迅速。”
其他人来不及震惊天元结界那么容易就被破坏，就被夏油杰赶了进去。
一个人接一个人进去，像是突然消失般，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夏油杰面色平常，等到五条悟进入后，他也紧随着进入。
入眼的是熟悉的迷雾，雾蒙蒙的环境很容易引起不安，刚进去就听见先进去的人在呼喊队友。
夏油杰顺着声音想要走过去，因为可视度几乎为零，他只能凭借感官行动。
走至中途，他忽然抬手，一拳砸向身侧右方，力道大到足以砸烂一个人的脑袋，然而这一拳却像是砸在空气上一般。
但夏油杰无比确定自己一定砸到了什么，却无法判断不了自己砸到什么。
然而伸出的拳头被反握住的那一刻，还未完全升起的警惕心便松懈下来。
夏油杰无语地松拳，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猛地一拉，那人也很听话地顺着他的力道靠近。
“幼不幼稚。”夏油杰眯着眼打量迷雾中的五条悟。
“哇，别污蔑老子。”五条悟相当委屈道，“其他人莫名其妙叫起来，还乱跑乱动，管都管不住，老子头都大了。”
“……”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差点忘了他是六眼，迷雾里的所有人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眼里，比起一群突然惊慌起来的人，还是找一个冷静的人会合比较好。
“你看不见迷雾？”
“没有，需要老子把他们全抓回来吗？”
“不用，你抓不住的。”夏油杰指了指眼睛，“在迷雾里，人只能看清部分特殊的人，其他人虽然能听见声音，但无法接触，而你没被迷雾迷惑，但没法救已经被迷惑的人。”
“特殊？”
“不确定条件，但能看见彼此的人关系都挺不错。”
五条悟半懂不懂地短暂哦了一声，还想问些什么，就被一声尖叫声打断。
在他视野中，尖叫声的来源地是主动呼喊人的灰原雄，在他面前的是布托，两人十分诡异地近乎以贴合的姿态站在一块，明明对方就在面前，他们却像是看不见彼此般疑惑四处转头。
毫无疑问，刚才的两人大概是顺着声音找到了彼此，但由于看不见对方，意外站在了一个地方，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嘴里的情况。
“你带我去找他们，我负责聚集他们。”
“好。”
五条悟拉轻轻握住夏油杰的手，然而对方却有瞬间的僵硬，他愣了一秒，很快转握住他的手腕。
两人沉默地走动，正因相对无言，所以五条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着手上隔着衣料透出的温度。
因为隔着冰冷的一层外装，所以他无法判断，手上的温度究竟是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来自于身旁人真实的体温。
但他没有勇气去确定，视若无睹般依旧握着夏油杰手腕。
走到碎嘴二人的身旁，夏油杰率先出声，在惊慌中的灰原雄在迷雾中依稀看见夏油杰的身影时，瞬间安心下来，一旁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布托。
两人看见彼此，未起疑心，泪汪汪地抱在一起，紧随着夏油杰走动。
其中的布托显然比之前还要不安，他紧张兮兮地环顾了一圈周遭的人，又揉了揉眼睛。
灰原雄关心道：“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嗯……看你们都好糊，还有其他的颜色……”布托难安地咬住了大拇指指甲，视线止不住地看向乳白色迷雾中最特异的地方。
就在夏油杰的周身，一圈淡淡的红色包裹住了他，为他整个人添上了几分诡异，尤其是那圈红色像是活物般会慢慢蠕动。
他想继续看清，随着他视线凝聚，那圈红色似是逐渐加深，原本的浅红慢慢地加重，逐渐变成了类似鲜血的颜色，一股铁锈味道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但就在他拉近距离还想看时，眼睛骤然一阵剧痛，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灰原雄疑惑又忧心地询问，前方的夏油杰在听见他的声音后，皱眉，想到了什么。
他即刻命令道：“你们闭起眼，拉住这根绳子。”
说着，他从召唤出的咒灵体内掏出了一根绳子，两人虽疑惑，但听话地拉住了绳子。
安顿好两人的夏油杰揉起了眼睛，眼底犯上了一点血红。
五条悟发现了他的异常，凑近了些许，打量他的眼睛：“你们看到什么了？为什么会伤眼睛？”
“……一些很恶心的东西。”夏油杰臭起脸，“一种怪物，在迷雾里人们才能看到它，但想看清就要付出代价，没有攻击性，只能说恶心吧。”
说着，他瞥了一眼身侧的五条悟，不经意间，扫到了他周身的一圈深红，眼睛剧痛的一瞬，他赶忙拉开了视线。
“专门影响人心态的狗玩意，很恶心。”夏油杰再度强调了一遍，眼底泛起了厌恶。
五条悟将他情绪变化看得清清楚楚，肉眼可见低落的心情似乎正是那种怪物搞得鬼，夏油杰整个人也显得暴躁了几分，眉头紧锁在眉间，久不见放松。
很快，夏油杰也闭起眼睛，被五条悟牵引着找到了七海建人，剩下的两名队员却不见踪影。
“迷雾会偶尔出现在结界的夹层，我们运气不好，碰上了，要出去就得找结界的另一边。”
五条悟顺着他的指引，走向了结界的地方。
路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道：“为什么你能看见我？”
“……”夏油杰闭着眼挑眉，“我们关系不是很烂吧？”
“但他们看不见我。”五条悟指向身后的三人，“我递绳子的时候，他们都不会避开我的手。”
本以为糊弄过去的夏油杰：“……”
眼见他没有言语，五条悟也没有继续耽搁，无言地带着他们行动。
有意无意地，握着绳子走的一行人中，领头的两人离队伍末尾的两人距离一点点地拉大。
五条悟注意到，但他没有主动说话，在寂静中默默行动。
安静了许久，还是夏油杰忍不住打破寂静：“为什么不继续问？”
“因为你不想说。”五条悟没有犹豫地摊牌道。
“……你好奇怪。”夏油杰轻哼一声，“正常人发现异常都会继续追问下去吧？”
“我不在意。”
“……所以你很奇怪。”夏油杰道：“明知道我不对劲，还是放任？”
从苏醒到现在，夏油杰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对于五条悟，目前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一个疑点重重的撒谎精兼暧昧对象。
而且苏醒之后，他的伪装可以说全凭心情，懒散程度让他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
无论从何方面来讲，五条悟都应该对他有所提防。
然而他却极其反常地听从着自己，不想说的就不用说，想隐瞒的就不去打探，全然将他当作了指针，毫无保留，就是这种态度反而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思索着，浑然未觉五条悟停住了脚步，直到手上的绳子骤然绷紧，他才回神，发现五条悟停在后方。
迷雾掩埋住了他的大部分脸，以至于夏油杰看不清他认真的表情。
“因为我不在意其他东西。”
“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夏油杰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攥着绳子的手有些发麻，慢慢缩回了手掌中，有些局促。
五条悟无比清晰地看见他忍不住向后轻挪的脚步，低垂下眼眸，知道夏油杰没有那三年的记忆，两人的关系远没有到托付所有的地步，所以他迷茫的行为可能更让他警惕远离。
可他不想再被抛弃一次了。
夏油杰不清楚此时他的想法，本能地隔绝起外来的情绪，心中泛起的不明涟漪连带着被压入心底，情感被隔离。
他有些茫然地想。
那个怪物未免也太过强大了。
……
在沉寂中，五条悟带着他们走到了结界，用夏油杰的方式，再次穿越了结界。
一座座木屋伫立在眼前，本该繁茂的村落，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1章 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