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章 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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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走进了一个白发男子，身后跟着一名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男性。
“城长，老城区拆迁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大多事也都办妥了，只是有件事……”
“嗯？”
“那个，那个……”
白发男子转身，看向吞吞吐吐不说话的秘书：“伊地知，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吧？”
“啊？额，对，对啊，我还是您的学弟呢，五条学长。”
“老年痴呆疾病已经年轻化到这种程度了吗？”五条悟咔擦一下倒在办公椅上，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不是的，是……”
五条悟隔着眼罩盯着伊地知，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椅子，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伊地知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眼睛一闭像是下了决心，飞速说出憋了许久都不敢说的话，“是传送门在老城区！要不要一起拆了！”
“……”
原本还饶有兴趣听他想说什么的五条悟倏然顿住。
伊地知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周身忽地升起了一股看不见的黑气萦绕着。
就知道提到传送门不会有好事！！！
伊地知赶忙说：“城长，我还有事！那个，那个，我先走了，那个门……额，是不拆吗？”
“……不拆。”
“好的好的！”伊地知得到答复，感动得泪花闪烁，朝着五条悟鞠躬后迅速闪出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便出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围住了伊地知。
其中的大眼仔激动攥拳对着他问：“问到啦？！”
伊地知同样激动地点点头。
“总算有个解决办法了……”金发男子推推眼镜，语气中略显无奈，“但一直不拆也不是个事。”
“七海，传送门说不定还有用呢，怎么能拆掉！”大眼仔不满道。
七海建人愈发无奈，不知该如何让灰原雄接受传送门绝对不会再派上用场这件事。
“探险队已经十年没消息了……”伊地知弱弱地提醒，“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活……”
“铿铿。”
本来他们还想继续谈论，但办公室内忽然响起了敲击桌子的声音。
伊地知毛骨悚然，连忙拉着两个学长离开。
办公室内，五条悟故意吓走三个人后，轻阖下眼，似乎在沉思。
不一会，他站起身，走到了清清冷冷的办公室为数不多有人味的角落。
“嘎嘎嘎！”
角落鹦鹉架上的鸟。见他靠过来，受惊大叫起来，猛地拍打翅膀想要远离全身低气压的五条悟，但刚飞起来便一头撞在了看不见的屏障上，五彩斑斓的鸟毛顿时掉了好几根。
五条悟一眼都没施舍给犯蠢不知多少回的鹦鹉，径直走到了鹦鹉架旁边的一面墙前，伸手，摘下了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其中之一是他，另一个黑色长发男子是他唯二的同期。
仔细算来，他们已经十年未见过了。
五条悟拿着照片，慢慢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下，仔细地端详着照片里的每个细节。
也是时候印一张新的了。
他打开了电脑，屏幕上弹出了当前的时间。
地底纪42年，2月22日，2点22分。
这是人类逃入地底的第四十二年。
门外传来了麦克风放大过的声音。
“小朋友们——这里是哪里啊？”导游举着小红旗，温柔地提问身下围成一团的小朋友。
五条悟眨巴了下眼睛，才想起了今天是办公区公开浏览的日子。
“唔——”
不少小朋友陷入了沉思。
其中一名小孩跳了出来，蹦蹦哒哒地说：“是城长工作的地方！”
“很棒，奖励一朵小红花。”导游蹲下来，给那名小孩贴了个小红花。
其他小朋友吃着手指，羡慕地看着小红花，导游见此丢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各位小朋友知道我们这次参观的长廊是什么主题吗？”
霎时四周无音。
导游早有预料，咳了两声介绍说：“我们要参观的呀，是人类搬入地底的历史。”
“老师老师！”贴着小红花的小孩又跳了出来，“为什么说我们在地底啊！这里不是有太阳公公吗！”
导游轻叹一声，但面对孩子还是扬起了笑容，“想知道哇？那就来听老师讲故事吧。”
导游用树林中的动物里讲述起故事，听着导游的声音，五条悟神游着，想起了那段漫长的历史。
2222年，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日子，在经济崩溃和核辐射遍布的威胁下日渐艰难。
巨大的负面情绪造成了咒灵大爆发，数量直逼人类总和，而此时的咒术师甚至不为人所知，又数量稀少。
因此，人类在与咒灵的战斗中逐渐败于下风，世界末日的言论疯传，更是让局面更加难堪。
但此时，一名名叫天元的咒术师用身体构建了地下的三十二座城市，并要求十五至二十五的人先行进入。
人们欢欢喜喜地搬入了地下城，但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地下总人口将近十亿的时候，地下城的入口倏然封闭，停留地表战斗的咒术师全部卷入地底。
至此，与地表断联。
纵然无法联络，地底的人们从未放弃与地表重新联系，期间不断发展科技，培养咒术师，妄图打开那道隔离两边的结界。
十年前，也就是地底纪三十二年，一家名叫机械生命的公司终于研发出一个能短暂打开出口的传送门。
地底人欢天喜地，三十二座城市的联盟也搜集了百名咒术师，组成探险队前往地表。
欢乐的氛围维续了十月，也到了探险队的归期。
一月，相信。
两月，沉默。
三月，哭泣。
十年，释然。
……
五条悟垂眸，默默捏紧了照片，却未在脆弱的纸上留下半点痕迹。
“故事讲完啦！”导游深吸一口气，望向探险队合照中的一人，无意识地伸手摩挲，“都十年了啊。”
眼尖的小朋友忽然看到了导游脸上的水珠，天真无邪地问：“老师，下雨了欸！”
“傻蛋。”更聪明的小孩指着老师说，“那是汗！”
导游一愣，忽然笑起来：“噗哈哈哈！”
“好啦好啦，老师这还有一个问题，有谁知道我们在三十二城中的哪一座城市啊？”
“我知道！”
“我也知道！”
“大家一起说，都有小红花。”
“山！茶！城！”
“回答得不错哦~”
导游愣住，猛地回头，看见了一头白发的男子捏着张看不清的照片，随意一笑，挥挥手后离去。
“老师？那是谁啊，长得好好看！”
小孩看着五条悟的背影，闪着星星眼发问。
“那是城长哦。”导游回过神，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也是现在最强的咒术师，六眼五条悟。”
正处最慕强时期的小孩抓着导游又问了起来。
导游头疼地应对起来，却时不时看向那张探险队合影中一抹白影。
虽说是探险队的合影，但混进了一些家属朋友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转身离去的五条悟迅速躲开警卫，作为顶头上司翘班打车来到了商业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家摄影店。
“洗照片。”
老板打了个ok手势：“发过来吧。”
趁着老板繁忙，五条悟悠闲地抱着手臂，扫视起了大街。
街道上空悬浮着全息广告，磁浮车流在立体轨道间穿梭。
霓虹与投影交织成数据屏幕，行人匆匆忙忙大多麻木，在电子音不断重复着的促销口号中做着自己的事情。
探险队失败一事，打击了很多渴望与亲人重逢的人们，从前大喊“人类终将重返地表”的人都少了很多。
悄然暗涨的，也有社会中的戾气。
“卧槽你撞到人不道歉？”
“我呸，撞到一下要你全家命了啊，道尼玛的歉。”
“你撞到人还有理了还！”被撞的人凶恶地撸起袖子。
撞人的家伙也毫不示弱地挥起了拳头：“吓唬谁呢，你当老子怕你。”
被撞的人原先就想吓一吓，没想到真要打起来，但目前的状况也不好示弱，便硬着头皮挥拳想吓退对方。
撞人的人没想到他出手，吓了一跳，下意识挥拳打回去。
“探险队回来啦！！！！！！！！！！！！！！！！！！”
骤然出现在眼前的电子屏拦在了两人面前。
拳头凝固在半空，两个人傻在了原地。
远不止他们，更多路过的人呆立住。
喧闹的大街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不为别的，只因当初传送门有设计一条，一旦再次开启，便会第一时间向全部公民发送消息。
传送门重开？
“探险队回来了？”街上不知是谁喃喃了一句。
“回来了？”
“回来了！”
“卧槽！快去老城区！”
办公区，伊地知连带着两个学长猛冲进五条悟的办公室，急忙说：“探探探险队！！回来了！！！”
再定睛一看，五条悟人已经不翼而飞。
摄影店，老板匆匆洗好照片，手抖着冲出门就要把照片塞给客人，但连客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
五条悟站在了传送门前。
原本最为热闹的街道已然荒废，连带着周边的居民区都无人愿住，只因面前这座本该无人出现的传送门。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伴随着如雷般跳动着的心跳，五条悟紧紧注视着传送门亮起的闪光，期盼着心中的那个人。
他穿过警戒线，任由传送门蕴含的咒力冲击，稳稳地漫步向前。
一道人影凝聚在了传送门间的亮光，当轰鸣声渐渐弱下，那道人影也逐渐凝固为实体。
五条悟凝视着人影，坚定地唤了一声：“杰。”
“哒。”
皮靴落在地面。
亮光暗下，露出了人影的真实面貌。
利落的战斗服肩上散落着长发，熟悉的面庞滴落下血液，流到本就血痕遍布的衣服上时甚至留不下痕迹，特色的耳钉似乎随着主人黯淡。
那双曾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眸透出了深深的疲惫，连带着痛苦翻滚在其中，随意一看，便知这人经历了无尽的艰苦。
夏油杰。
探险队的领队，唯二的超特级咒术师。
是五条悟的同期，也是挚友，同样也是……
那一步似乎耗尽了夏油杰的力气，下一秒，他径直就要倒在地上。
五条悟瞬间向前，抱住了力竭的夏油杰，想也不想就要带着他走。
“别！”
夏油杰喊得太急，顿时猛咳，一只手捂住嘴，却也阻止不了呕出的血溢出手指。
最为着急的五条悟不得不停在原地，六眼实时传来的信息告诉他已经刻不容缓。
剧烈的咳嗽停止，夏油杰用尽自己浑身力气道：“任务，失败……”
仅仅四个字就逼得夏油杰急喘了几下，但他却不肯休整半秒，继续言语。
“不要……回地表……全员牺牲。”
“咒灵，咒灵……诞下了生命。”
五条悟再也无法停止，抱起夏油杰就要带他走。
“我带你治疗。”
夏油杰却再次拦住了他，虽然仅仅只是握住了五条悟的手，却让五条悟不得不再次停下。
紫眸深深地望着他，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和痛苦。
“抱歉，悟……”
话音未落，夏油杰无力地松开了手，眼睛一点点地将要闭合。
血染红了五条悟胸前的衣裳，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咒术大学，医疗室。
棕褐色头发女子拉着医疗箱急匆匆地就要出门，但门却率先被别人推开。
五条悟抱着如血人般的夏油杰闯了进来：“硝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1章 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