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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平淡的日常 ...

  •   在训练兵团的日子总是让人疲惫不堪,不过所有人都仍在不断努力,不论是为了去往内地安享生活,还是为了去壁外浴血奋战。
      今天教官颁布的训练项目是对人格斗,这也算是所有项目里最不惹人喜爱的项目了——因为不参与评分。所以大部分人都在浑水摸鱼,要么就是悄悄偷懒。
      体质特殊的德利特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悄悄的偷懒。其实也不只是觉得麻烦,更多的是因为他脑子里的格斗技巧和异于常人的体质让他实在是不好和普通士兵对练,于是乎,就只能在旁边一看戏为主了。
      “怎么在旁边看戏?”一块巨大的阴影把德利特盖住了,德利特都不用抬头就能知道是哪位:“无聊啊。对人格斗没评分,且我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对手啊。”莱纳笑了笑:“这倒是真的,要不再来和我练练?”撇了他一眼,德利特有些没绷住:“我没意见,倒是你…不怕又被我摔的去医务室?”
      “要去你不也得陪我去?”莱纳在德利特身旁找了个落脚点站定。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个头的金发少年,德利特不知怎的回想起了他们的初次交手。
      真是…莫名其妙的就亲近了啊。
      848年,训练兵团对人格斗训练现场。
      夏日的蝉鸣裹挟着操练场的沙尘扑面而来,德利特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成深色绸缎。他握着木制匕首的虎口微微发烫,琥珀色眼瞳倒映着莱纳汗湿的金色刘海——那缕头发正随着主人夸张的挥剑动作上下翻飞。
      "再来!"莱纳的护腕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皮革的光泽,木剑破空声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这次我可要动真格了!"
      德利特屈膝后撤时听见自己膝盖骨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这具被光之力浸润的身体总在战斗时发出乐器般的轻响。
      木剑第三次砸中沙地扬起金色烟尘时,德利特已经绕到莱纳身后。他的膝盖压住对方后腰的瞬间,某种温热的震颤顺着相贴的制服布料蔓延上来。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莱纳后颈凸起的骨节,像未破茧的蝶正在皮下挣扎。
      "认输吗?"德利特的声音带着笑,手腕翻转间木匕首抵住莱纳的喉结。他感觉到掌心下的动脉突然剧烈跳动,像是受惊的幼鹿撞上玻璃窗。
      围观的新兵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让的木刀从掌心滚落都没察觉。莱纳小麦色的脸庞涨成晚霞色,手肘不甘心地顶了顶身后人的大腿:"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
      松木香气突然浓烈起来,德利特俯身时垂落的黑发扫过莱纳发烫的耳尖:"秘密。"他伸出左手准备拉人起身,却猝不及防被攥住手腕——莱纳转身时的力道大得惊人,但光之力早已让肌肉记忆快过思考。
      等众人回过神来,德利特已经用双腿钳住莱纳的腰侧。他们倒在沙地上的姿势暧昧得让柯尼吹起了口哨,扬起的金褐色沙粒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闪烁。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德利特看见莱纳瞳孔里映着自己睫毛上的汗珠,正摇摇欲坠地折射着七彩光晕。
      "这次算平手?"他松开压制,藏在衣领下的金色纹路如萤火般转瞬即逝。莱纳的喉结在视线里滚动,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在白色制服上晕开深色水痕。
      当夏迪斯教官吹响休息哨,德利特仰头灌下凉水时听见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莱纳带着青草味的体温靠过来,递苹果的手背还带着沙粒擦伤:"下次...教我那个反手擒拿?"
      训练场边缘的枯木突然沙沙作响,德利特咬下苹果时尝到阳光烘焙过的甜。他望着莱纳被汗水浸透的后背,恍惚看见金色流光在对方肩胛骨之间游走——就像穿越那天的光带,温柔地缠绕着两颗尚未察觉彼此吸引的星辰。
      “怎么了?我身上有味道?”注意到了德利特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莱纳出声问道。“啊啊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要什么时候才能教你,毕竟下次对人格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被发现了的德利特赶忙摇了摇头。突然,他发现了莱纳胳膊背后的颜色似乎不对,于是抓起了莱纳的胳膊想看一眼:“你胳膊背后粘东西了吗?”
      “嘶——”莱纳倒吸了一口冷气,德利特这才发觉他的胳膊上有一块相当大的淤青,应该是刚刚被德利特摔在地上弄伤的。“等等,你这怎么不早说啊?快跟我去医务室!”愧疚与自责瞬间充斥了德利特的内心,他拉着莱纳就准备往医务室跑。莱纳一边被拽着一边摸着头笑了笑:“诶呀你别急,这种小伤放那自己会好的。”
      这可能是久违的真心话了——这点伤放在战士训练营,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连布朗夫人都只会怪他为什么又落后了。他只能自己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去争夺一个缩短自己寿命的战争武器,和一个虚无缥缈,永远不被认同的身份。
      “说什么呢?受伤了要好好包扎啊,你又不是什么盾牌。”德利特没理莱纳的劝阻,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认真的说道。
      …盾牌?
      “莱纳,铠之巨人,那可是马莱之盾啊!”看着面前狂热的母亲,莱纳的内心也充满了喜悦。他似乎一直都觉得成为战士,成为铠之巨人,成为荣誉马莱人真的是他内心所希望的东西。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回过神来,莱纳发现自己和德利特已经走到了医务室。德利特推开了虚掩的门,发现并没有人坐在室内。
      “医生不能是去偷懒了吧…你先坐着,我来帮你包扎吧。”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德利特把莱纳按在了椅子上,开始翻找纱布之类的医药用品。
      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莱纳看着对方低头撩起自己衬衫下摆,后颈碎发被汗水黏成乌亮的鸦羽。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膝弯时,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在食堂撞见的场景——这个看似柔弱的东方少年,曾徒手掰弯了食堂里生锈的铁勺。
      "这种小伤..."莱纳刚开口就被截断。德利特正在用碘酒给伤口处消毒,动作轻柔得像在包扎雏鸟折断的翅膀:"你是不是有弟弟妹妹?"
      “为什么这么问?”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莱纳有些摸不着头脑,德利特用浸过清水的布条轻轻的缠住了伤口,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种受了伤自己扛的习惯,是喜欢照顾别人的大哥才会有的吧?父母也理所应当的没有给太多关注。”
      莱纳的身体僵住了:“…是啊,我确实是喜欢…照顾别人。”他想逃避这个话题,但德利特接着往下说了:“明明人缘一点都不差,为什么喜欢把痛苦自己扛着呢?”
      莱纳的喉结动了动:"因为我是要成为..."
      "士兵楷模?"黑发少年笑着转身,琥珀色瞳孔映着莱纳狼狈的倒影,"上周你替康尼扛沙袋,前天帮教官修马具..."他沾着药水的棉签突然点在莱纳胸口,"这里,装得下整个兵团吗?"
      莱纳感觉心脏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刺穿,像冬眠的蛇被春雷惊醒。当德利特为他系上最后一个绷带结时,他突然抓住对方手腕——脉搏在薄皮下跳动,频率快得惊人。
      树影在他们交叠的手掌上摇曳,某个瞬间莱纳觉得自己触碰到了太阳。
      “莱,莱纳?”直到德利特的脸开始发红了,莱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失礼:“啊,啊!对不起,我——”
      德利特偏过头,有些小结巴的开口:“包,包扎的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便赶紧起身离开了。徒留莱纳一个人在室内发愣。
      “…不对,我说好了的,我要成为马赛…对,我要成为马赛的。”莱纳喃喃自语着,似乎这样就能稳住自己刚刚被触动的神经。
      走出门的德利特走了许久,直到离医务室已经很远了后才停下了脚步:“我真的是…服了。”扶额苦笑,德利特原地蹲了下来:“果然是喜欢上了…他奶奶的,我是不是上辈子就一直在喜欢他啊。”
      没错,就算是德利特自己也看出来了——德利特对于莱纳抱有好感。可能因为上辈子就是个通讯录吧,他看到莱纳的第一眼似乎就已经有些动心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德利特只能安慰自己是上一世看过巨人已经单方面积累了感情,总之就是不太承认自己其实有一见钟情的嫌疑。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依稀记得莱纳似乎是对赫里斯塔抱有好感的——不对好像蛮多男生都喜欢赫里斯塔来着。”德利特有些崩溃的在地上画圈圈:“呜呜什么奇怪的直男劫…我为什么转世了还要再经历一遍啊…”
      “……哥哥?”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德利特吓得跳了起来:“又,又是谁啊——阿明?”阿明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的记起了自己来找德利特的目的:“不好了,三笠要和阿尼打起来了!”
      “哈?对人格斗打起来是正常的啊?”疑惑的摸了摸头,德利特不太理解的开口问道。“不,不是的!三笠她,好像动真格了!”阿明焦急的声音终于是把德利特拉回了现实:“什么?三笠?动真格?”
      “对!哥哥你快过去看看吧!”看着眼前人终于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阿明用力的点头。“……那我们还是快过去吧。”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德利特和阿明紧急赶了过去。
      训练场的夯土地面扬起细尘,阿尼的鞭腿撕裂空气时,三笠听到自己后撤步带起的碎石打在木栅上的脆响。金发少女突然变招的膝撞角度刁钻,贝尔托特目光一紧,这分明是马莱战士队用来折断脊椎的杀招。
      “危险!”
      贝尔托特的警告卡在喉间,三笠的左手已经扣住阿尼袭来的膝盖。两个少女绞在一起的肢体在沙地上拖出沟壑,当阿尼的手刀劈向三笠颈动脉时,围观的新兵们看到了阿克曼家族标志性的反关节技——那是能把巨人手指掰断的力道。
      德利特切入战场的速度让空气发出爆鸣。他左手擒住阿尼下劈的手腕,右臂横档在三笠咽喉前,训练服布料在格挡处绽开裂口,露出底下正在泛金的皮肤——奈克瑟斯之光正在皮下血管里奔涌?。
      “教官说过禁止锁喉吧?”德利特扬起的尾音裹着蜂蜜般的甜腻,手背暴起的青筋却昭示着足以捏碎巨岩的力量。他琥珀色瞳孔边缘泛起鎏金,将阿尼的手腕稳稳固定在距三笠咽喉三厘米处。
      三笠的扫堂腿在兄长介入瞬间收住九分力道,扬起的沙尘里混杂着德利特袖口飘落的衣服碎屑。
      阿尼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她确信自己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响,但德利特纹丝不动的手掌仿佛钢浇铁铸。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少年,此刻散发的气息让她想起面对超大型巨人时的压迫感。
      “切磋该点到为止哦。”德利特突然绽开的笑容让阳光都晃了晃,他松开桎梏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笠的红围巾擦过德利特渗血的手肘,暗色血渍在布料上晕开的瞬间,她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心疼。
      “多事。”阿尼甩着麻痹的手腕退开,余光瞥见贝尔托特死死攥紧的拳头。她永远不会承认,当德利特瞳孔完全转化为金色时,自己后颈的汗毛如同直面超大型巨人般根根竖立。
      德利特转身检查三笠发红的手腕,这个在负重训练中扛着三倍重物依然谈笑风生的少年,此刻的絮叨比医务兵还细致:“等会去厨房找点冰块?或者用清水先敷一下?”
      但意外总是比计划来的更快些。当阿尼的侧踢再次破空而来时,阻止她的不再是德利特的手掌,而是三笠突然爆发的过肩摔。黑发少女在兄长骤然亮起的金瞳注视下,将对手毫不留情的摔进了沙地。
      “你放水了。”阿尼揉着肩膀冷笑,看着德利特正用身体隔开她和三笠。这个总把训练餐里的好吃的挑给弟弟妹妹的“兄长”,此刻绷紧的背肌线条里翻涌着某种非人的力量。
      德利特将偷偷攥住的、阿尼准备攻击后颈的手刀证据藏进口袋。奈克瑟斯之光在他掌心灼烧出焦痕,又在三笠担忧的注视之外迅速复原。
      “阿尼,再向前一步,我就真的要不客气了。”德利特的眼神已经带有了一些危险的信号,整个人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到此为止吧。”夏迪斯威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他看着气氛仍然有些剑拔弩张的德利特与阿尼,亲自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隔开了他们:“还要违抗命令?”
      阿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随着夏迪斯宣布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后,周围人群逐渐散去,德利特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有些无力的向后倒去,三笠急忙扶住了他:“哥哥!”艾伦和阿明也跑上来查看德利特的情况。
      德利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将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脱臼的手轻轻的藏在了身后。这个格斗水平…真的有点可怕了。望着阿尼离去的背影,德利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阿尼!你没事吗?”悄悄从队伍里跑开的贝尔托特跑向了扶着肩膀的阿尼,轻轻的扶住了她。刚想开口问为何会下如此重的手,阿尼先开口了:“那个叫德利特·阿克曼的人,非常危险。”
      “诶?但你今天不是和他平手了吗…”贝尔托特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完,阿尼又开口了:“我不会有多少胜算的。这个人…”她回头看着德利特的身影,凝重的说道:“恐怕需要我们动用巨人之力才能奈何。”
      “那让我去探探底吧。”莱纳的声音从两人旁边响起,此时的他又变回了那个战士队长:“阿尼,下次行事谨慎点,这种不该有的杀心就好好收回去吧。”阿尼偏过头去:“不需要你说教。”对于马赛的死,她似乎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莱纳并未理会阿尼对自己的态度,他看了一眼德利特消失的方向,转头对阿尼和贝尔托特说:“别把目光放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我们的目的始终是始祖巨人。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去接触德利特·阿克曼,在他对我们产生阻碍时…”握紧了拳头,莱纳缓缓开口到:“悄悄解决他。”
      转眼间就到了晚饭时间,训练兵们集体在食堂就餐,享受着一天中不多的休闲时光。德利特看着眼前一如往常的食物,有些无力的趴在桌上:“…想吃肉了。”
      三笠在一旁安静的吃饭,没有理会□□常的抱怨,倒是艾伦一脸兴奋的追问着德利特:“哥,答应我,下次叫我格斗好吗?”拍了一下艾伦的脑袋,德利特点了点头:“知道了,现在先好好吃饭吧?”阿明在一旁吃着吃着,突然松了口气:“今天真的好险啊…感觉要是哥哥晚一点赶到就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三笠,今天怎么回事?”被阿明的话点了一下德利特才想起来要盘问自己的妹妹。三笠有些闷闷不乐的开了口:“今天阿尼在和艾伦对练,在艾伦已经说投降了的情况下还一直绞着艾伦的脖子不放。”
      艾伦也附和了一句:“三笠,这只是个练习,没必要直接冲上去吧。”
      “有必要的,因为我要保护艾伦。”三笠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但艾伦的脸也红的一塌糊涂:“谁,谁要你保护啊!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我觉得没有。”
      “明明就有!”
      “艾伦,三笠快别吵了,我们在公共场所呢…”在阿明的劝阻声中,德利特擦了擦嘴向外走去,只悠悠的留下了一句话:“打是情骂是爱哦。”结果也是收获了一个彻底红成西红柿的艾伦:“哥哥!不准乱说!”
      溜了溜了。看着已经红温的艾伦,德利特嘿嘿一笑,准备去外面随便逛逛。
      夕阳把炊烟染成蜂蜜色,德利特注意到似乎早就有人在外面等着了——是莱纳。他小麦色的手臂上还沾着立体机动装置的润滑油,袖口卷起处露出不久前被德利特亲手包扎的绷带,纱布边缘渗着淡黄色的药渍。
      “莱纳?伤口还好吗?”德利特有些惊讶,也有些小雀跃。他挨着莱纳坐在木台阶上,刚从食堂带出来的热气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远处艾伦和三笠的“打情骂俏声”被蝉鸣切碎,飘到食堂后廊时已经变成细小的尘埃。
      莱纳随手把最后一块黑麦面包掰成两半,焦脆的表皮裂开时发出令人愉悦的脆响:“我还偷偷拿了点。”带着体温的半块面包自然落进德利特掌心,“作为包扎的回礼。”
      德利特的喉结动了动,从裤袋掏出个油纸包,酸樱桃的甜香溢了出来。“这是…水果?你从哪里搞来的?”莱纳有些惊讶,不论是在马莱还是帕拉迪岛,水果对于他来说都是难的一见的。“森林里偶然发现的。”德利特低头转着樱桃梗,果柄在指节绕出浅红的勒痕,“伤员吃点好的不为过,不是吗?”他对着莱纳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
      莱纳愣住了,面前的人总是会做出一些他预料之外的事。他开玩笑的问了一句:“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德利特想了想,破罐子破摔了:“…那就一起进医务室吧!”
      德利特咬破樱桃的瞬间,汁水溅在莱纳手背。金发少年触电般缩回手指,又在对方含笑的注视下僵硬地蹭了蹭裤缝。“你拦在阿尼和三笠中间的样子,”他突然盯着台阶缝隙里的蚂蚁,“让我想起老家护崽的山羊。”
      落日的余晖已经不剩多少,恰恰好好的落在了两个少年的身上。德利特笑得前仰后合,樱桃核从指缝滚落沙地,莱纳的耳尖在暮色中泛着珊瑚红。
      “那只老山羊后来怎么样了?”德利特戳了戳莱纳紧绷的上臂。
      “它教会小羊怎么用犄角顶开荆棘丛。”莱纳突然抓住德利特乱动的手指,掌心的茧擦过对方关节:“有的路...”晚风掀起他后颈的碎发,露出硬币大小的旧疤,"得结伴走才不会被刺扎伤。"
      当吃完饭的训练兵们陆陆续续从食堂里走出来时,第十八颗樱桃核正在沙地上排成月牙形。莱纳起身的瞬间,他的皮带扣在德利特膝盖压出菱形的红印。这个总把自己绷成弓弦的男人,此刻的影子却温柔得像条垂落的围巾。
      “你今天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莱纳背对着晚霞挥手,面包渣从指缝簌簌落下,“我会更关注自己一点的,只不过需要你的监督。所以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格斗?”
      眼前人是心上人,德利特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就今晚怎么样?”和莱纳对视了一眼,德利特有些结巴的偏过了头:“因为晚上时间多一点,白天我们训练也够多了没什么时间,没别的意思的…”
      “好。”
      答应来的有些突然,德利特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年大大咧咧地对着自己伸出了手:“拜托你了,德利特。”
      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德利特又一次回握住了莱纳的手:“嗯。请多指教。”
      “想什么呢?”一道声音把德利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莱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而已。”德利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想这么多不如继续来练两下?”莱纳拍了拍德利特的肩膀,并向他发出了邀请。
      “来啊。”笑了一下,德利特也对着莱纳摆出了起手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吗。”
      希望这样的日常…可以再持续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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