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莱拉的世界》BonnePatate

4、Guilty Pleasure

　　2013年夏

　　夏天的地下室总是异常闷热，即便到了凌晨也残存着孩子们练习时蒸腾的热气。姜莱扒完舞，刚想去冲把凉水，却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呜呜的哭声。

　　“有人吗？”她脑袋里闪过和崔瀚率一起看的各种恐怖片，看向空无一人的练习室，小心翼翼地发问。

　　哭声一下子停止了，但隐约可以听到咳嗽和吸鼻子的声音。

　　看来是人啊。她放下心来，以防万一还是打开了全部的灯。

　　今天其他哥哥练习都很顺利，这个点还在公司的，估计只有他了。或许一个人待着比较好？但她又想起刚入社时哥哥们的关照，觉得是时候轮到自己散发前辈美了。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在经常被用来做单人采访的小房间里。姜莱敲响了房门。“是净汉哥吗？”

　　没有人回应。

　　照理说这就是不想被别人发现的意思吧。但姜莱很清楚，这种时候如果有人说，“我以前也这样，甚至比你更糟”，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所以，尽管有着多管闲事的自我怀疑，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净汉哥，我进来了哦～”

　　打开门，新来的哥哥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姜莱以前也见过别的男孩子哭，大多数时候她能理解共情，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是头一次，仿佛某种使命从哥哥们那传承到了她身上似的，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尹净汉不再哭泣。

　　她在尹净汉身边靠墙坐下，他有些冷淡地喊了声“前辈nim”。

　　姜莱这才有些尴尬地后知后觉，自己和这位哥哥并不是相熟到能安慰对方的关系。这也不怪尹净汉，她总是黏着文俊辉，其他时间都和崔瀚率他们混在一起，没有留下新人可以插足的缝隙。

　　事已至此，她只好破罐子破摔，演讲似地说出了打过好几遍腹稿的台词。

　　“...总之，事物的发展是螺旋形上升的，看似在走下坡路，实际上恰恰说明了你正在进步呢！Vernon也说，坚持到底才是最终的胜利！”

　　“...真的吗？”

　　“当然！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了增加可信度，她拍了拍他搭在膝盖上的左手。

　　“前辈nim有没有遇到过想放弃的时候呢？”

　　姜莱想收回手，却发现尹净汉的右手覆了上来，双手一上一下将她的手困在了中间。他歪着脑袋枕着胳膊，纯粹好奇似的问道。

　　她用空着的手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啊呀，叫我小莱就好了。想放弃的时候当然有了，但总觉得再坚持一会或许就会有进步，就一点一点坚持下来了。”

　　“好，小莱。”尹净汉湿漉漉的眼睫毛还耷拉着，嘴角却微笑起来。他握住了姜莱的手。

　　一整个晚上，大多数时间似乎都是姜莱在说话，她有种自己才是被安慰那个人的错觉。说话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后，她靠在尹净汉的肩上睡着了。

　　2018年夏

　　姜莱醒来时，梦见的人就在眼前。他们面对面躺着，手十指相扣，贴在尹净汉的胸口。她第一次从这种角度看他，觉得有些新奇。被打量的人其实早就醒了，闭着眼睛假寐，感受到她的视线后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早安，女朋友。”他黏糊糊地说。

　　“忘了吗？”察觉到姜莱眼里的茫然，尹净汉晃晃两人交握的手，提醒道，“今天是一日哦～”

　　记忆逐渐回笼，姜莱在脑海里重播自己亲上尹净汉脸颊的画面，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才会答应他的提议。现在明明是她人生的关键时期，出道暂且不提，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然后高考，她居然一时冲动开始在这种时候谈恋爱！

　　说起学习，她分明记得早上会有家庭教师来补课，她怎么会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把闹钟关了。”尹净汉能读心似的回答了她的疑问。

　　“小莱今天也不是能上课的状态吧？不如停下来好好休息一天，当作和欧巴的约会怎么样？”

　　“可是...”尹净汉其实说得没错，昨天从崔瀚率来找她开始，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她才睡着，虽然没有闹钟，但还是因为生物钟而八点左右自动醒了。更别提作业也没做完，确实不适合上课。但这样请假不好。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那我来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好了。”他把姜莱手机对着她脸面容解锁，开始翻找起补课老师的联系方式，“嗯...在哪呢？”

　　姜莱觉得自己心底可能是有那么些想要逃课的，但理智又告诉她这样不对。她索性鸵鸟一样躲进被子头顶在尹净汉怀里，让他来处理这一切。馊主意队长感受到怀里的动静，沉沉笑了几声，慢条斯理地找出老师号码，打电话过去编了个理由请假。

　　等他打完电话，掀开被子一看，怀里的人在闷热空气的包裹下，又睡着了。他把人往上提了提，给她垫好枕头，也闭上了眼睛。

　　姜莱再次醒过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橙黄色的夕阳余晖透过纱帘，让整个房间都浸润在淡金的暖意中。她眯着眼睛对着墙上的光斑发了会呆，突然意识到床旁边的位置陷下去一块，身边的人不见了。

　　尹净汉取完外卖回来，刚想叫姜莱起床，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小女孩抱膝坐在床上泫然欲泣的景象。他赶忙跑过去哄人，摸摸她的头，嘴上说道：“哎哟哟公主nim，怎么又要掉眼泪啦？”

　　姜莱埋着头不想说话，尹净汉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这孩子明明心里有期待却从来不说出口，对方要是没达成她的心愿，她也只会怪自己要求太多，暗自失落，默默消化。

　　你是可以要求我的。尹净汉想这样告诉她，看着她刚睡醒而毛茸茸的头顶只觉得心柔软得化成一滩水，捧起她的脸，耐心地认罪：“是我不好，应该让小莱一睡醒就能看见我的，下次不会这样了，嗯？”

　　姜莱呆愣愣看着他，抿着嘴点了点头，憋了几秒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因为是恋人啊。”尹净汉给她倒了杯温水，喂到她嘴边，“以前也总是想，要是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小莱就好了，但那时是哥哥，没有这样做的身份。”

　　比体温略高的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里，让姜莱感觉暖洋洋的，人也清醒了一点。她想起了昨晚尹净汉所说的“我会让小莱好好感受到被爱的”。此时此刻，在流金般的阳光溢满整个房间的傍晚，她漂浮在幸福的温水里，好像感受到了尹净汉对她承诺的爱。

　　不想从中抽离，不想拒绝这份温暖。姜莱把自己靠进尹净汉怀里，像是给昨天晚上的荒谬决定重新郑重地盖上了认证印章。我会多爱净汉哥哥一点的，她心想。

　　晚餐是尹净汉点的参鸡汤。他自己已经够瘦了，但抱着姜莱的时候，感觉自己在抱一具骨架，于是没有过多纠结就选了参鸡汤来给她补补。

　　一整只鸡对姜莱来说有点太多，她不爱吃柴柴的鸡胸肉，尹净汉便把鸡拆分完，把鸡胸肉挑到了自己碗里。鸡肉炖得酥烂入味，鸡汤也散发着人参的清香，姜莱几天没正经吃饭，一开始还没什么食欲，被哄着吃了几口后才恢复了胃口。

　　晚饭后，尹净汉在厨房收拾打扫，姜莱跟在他身边，看平时懒洋洋的哥哥为自己忙前忙后。

　　“谢谢欧巴。”

　　“嗯？”尹净汉闻声抬起头，擦干了手上的水。

　　“想要表示感谢的话，没有什么别的奖励吗？”他几乎是明示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姜莱睁着眼睛装傻，给他发射了好几个飞吻，看到尹净汉有些黯淡的神色才不好意思地挪到他身边，被他轻轻牵进怀里。

　　方才尹净汉的神情让姜莱有些愧疚，她觉得不应该什么都让尹净汉主动，于是揽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亲了上去。唇瓣相贴，灼热的鼻息落在她脸上。她刚想撤离，却被年长者的手拢住了后颈。

　　刚碰过水的手掌带着些凉意，激得她整个人哆嗦，被他安抚性地捏了一下。尹净汉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而是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姜莱不受控制泄出一声嘤咛，被他趁虚而入，打开了齿关。她仰着头接受尹净汉的吻，在精神恍惚中试图回忆起上一次接吻时的感受。

　　...有这么舒服吗？两人唇舌交缠的声音听得她脸快要烧起来了，她被亲得腿软，揽着他脖子的手松懈下来，无力地撑在他的胸膛前。

　　尹净汉感受到她的状态，才还给她喘息的时间，唇瓣贴着她的问道：“小莱喜欢吗？”

　　“喜...欢...”

　　“喜欢kiss？还是喜欢我？”尹净汉又使了点坏，说话间看似无意含住她的嘴唇。

　　姜莱被亲得迷迷糊糊，轻颤着回答道：“喜欢净汉哥哥...kiss，也喜欢。”她伸出舌尖，试图勾起刚才的亲吻。

　　被表白的人却不如她的意，将她抱起来放在厨房料理台上，身体挤进她□□，一下一下地吻着她。

　　“小莱是谁的宝贝？”

　　“净汉哥哥的。”

　　“小莱最喜欢谁？”

　　“最喜欢净汉哥哥。”

　　“乖孩子。”尹净汉轻叹道，身体力行地给乖孩子奖励。

　　他何尝不知道姜莱根本没有分清自己的喜欢呢？可那又能怎么办，这孩子需要他，只要她幸福就够了。他只是想从其中讨要一些报酬，不算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