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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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还没有开始亮起来的时候司马昭如就没有意识地动了动。
外边的街道已经有了些许路人的声音。
司马相如轻轻翻动身体，冬天的时候在被窝里面的感觉真的太舒适了。
他睁开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姜熙的脸，他刹那间就清醒了，脑子里面的东西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显现。
全身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掀开被子起身去到地上捡起散落的衣服换上。今天要上早朝，时间快来不及了。换好衣服之后还想着把姜熙给叫起来。
但他并没有呼喊姜熙的名字，而是抬手咬牙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就慌忙逃窜出了门。
下了楼之后看到了依旧停在门口的马车。
车夫听见了声响就把被子卷好，问：“公子，我们去哪里？”
“回府，快些。”司马相如伸手扶了一把门框就抬腿上去。身上的酸痛难以言喻，加上马车颠簸，短短的一点路程让司马昭如疼得苦不堪言。
司马相如倒是觉得昨天那一晚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年少不懂事而已，加上又喝了酒，只能说是一场意外，年轻气盛的两个人共处一室，难免会发生些什么。
司马相如回府之后换上朝服就往宫里赶去。
司马相如直了直背往里走。
朝廷百官皆不如他引人注意，年轻，貌美，有才华，有谋略，而且懂得人情世故，谁不喜欢？当然就姜熙除外。
自古文武不合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要说两个人当时结下的仇，那还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两人三观和谋略皆不合，当时姜熙也是一个急性子，才十九二十岁，未到弱冠之年，也真是因为年轻，正是瞒不住事的年纪，直接就在朝上和司马相如吵了起来。司马相如没有情急，因为当时姜熙不过还是一个小副将，可能也知道皇帝会帮助自己，从那时起，姜熙就特别特别讨厌他，每年回来几次就要吵个几次。
这次可以用身体抱恙不来的，但是如今他正正好有急事要上报，已经准备好了满腹说辞准备和姜熙吵架了。
皇帝上朝，文武百官皆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韩烁看着下面的人，“众爱卿有何事要奏？”
“臣启奏，”司马相如从最前面的位置来到中央跪下，一举一动都非常得体，所有在后面的人也都看得十分赏心悦目，他说，“臣有要事上奏。”
“爱卿请讲。”
“边关战事减少......”司马相如讲着他的，朝堂中的众人都在等着姜熙出来，他们已经准备好看两人的舌战了。
姜熙一点都听不进去司马相如到底讲了些什么，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司马相如瘦削的背影，哪怕如今是冬日，穿得多，却依旧给人一种很瘦的样子。他有些担心司马相如的膝盖。
昨天晚上让司马相如跪着做了很久，哪怕是在床上，膝盖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疼痛的，自己也真是不知道多想一想，姜熙气的想扇自己一巴掌来解气，不过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司马相如再这么跪下去会出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熙身上，皇上韩烁也不例外，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司马相如已经讲完了，姜熙虽然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内容，但还是举牌来到中央跪下，那三个字就像是寂静夜空中的雷鸣，让人心中一颤：“臣附议！”
“！！！”
司马相如都准备好驳词了，他却......同意了？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不仅仅是司马相如一个人震惊地往回望过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掉下巴！
“臣附议。”越来越多的人都跟着姜熙附议。
“众爱卿平身，那就照司马丞相所说的去做吧，”韩烁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他看着众人等了一会儿，最后宣布：“退朝。”
“恭送皇上。”
司马相如想快点离开这里，但速度一快，脚步一大，下身就会被扯得生疼，他只能忍痛往外走。
姜熙跟在他的后面，不敢跟他说话，也不敢见他，姜熙一起床就在骂自己，真他妈禽兽。他突然就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响亮又清脆，可把旁边经过的人给吓到了。
“姜大将军，您这是作甚？”有一个人担心地问他，头发和胡子全都花白了，一张老脸因为担心，总感觉皱纹更多了。
“想到了自己干了混账事，没事，不疼。”姜熙虽然嘴上说着不疼，但是脸上升起了红晕，半边脸都变得火辣辣的。
司马相如艰难走出了宫，正要上马车时，姜熙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把他抱上去，姜熙在马车里跪在司马相如的面前。
在外面的人看见了这样子的一个场景倒是心惊肉跳的，因为这两人不合的事情深入人心，加上司马相如和姜熙的力量悬殊，方才姜熙还在朝廷上附议了司马相如的话，一切都太反常了！总归是不要出什么事的才好。
“姜大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司马相如平静坐下，正好茶还热着，沏了一杯润润喉咙，又说，“您如此高贵的身份又怎能在我面前下跪？”
两人虽然身穿着黑红色的朝服，但是司马相如的是红多黑少，姜熙的是黑多红少，他们代表着朝堂上最高势力，同时也象征着文武的两个分支。
“我干了混账事，任君处罚！”姜熙从袖中摸出了匕首，双手递到司马相如的面前。
“我不计较，权当没发生过，你出去吧。”司马相如把茶杯轻轻放到桌子上的闷响让姜熙心里一颤。
姜熙依旧跪着：“不行，你要什么的都可以答应你。”
司马相如说：“那你知道我启奏了什么？”
“什么？”姜熙当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司马相如早就了料想到了，平视着姜熙：“此次出征我会跟随......”他话都还没说完。
姜熙连忙把匕首用力扣在桌子上：“不行！你这身子去到那边太受罪了，我不同意！”
“在朝堂之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司马相如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和姜熙对视，“我将出任军事一职，你不同意又能奈我何？你出去，现在已经快要到将军府了。”
“那你跟我进去。”姜熙硬气这一点绝不是服软就可以的 ，他没有等司马相如的回答就自顾自地拉起司马相如的手带着他出去了。
车夫停车，他们两个出来，姜熙先跳下车，伸手给司马相如扶着。司马相如看着他看后的手掌，但也仅仅只是扶着他的手腕缓缓下车。
冷风一吹，司马相如不禁打了冷颤。
姜熙想拉着他的手却被避开了。
姜熙带着司马相如进了门，但也只是刚刚进了门，他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娘！人我给带回来了！”
司马相如见形势不妙就要溜走，没曾想姜熙一把拽回了他，正想要破口大骂甩开他的手逃离时，他看到了两个人。
女人身着翠绿印花衣裳，脸上的妆容华贵，头顶上的装饰金光闪闪，一时间司马相如居然猜不出她的年纪。男人身着藏青色长袍，脸上干净，没蓄胡须，给人很清爽的感觉，一脸庄重地看着司马相如。
其实不用猜想就能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原本出来时还是满面笑容，面泛红光，但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当朝的司马丞相之后笑容冻结在了脸上。
姜熙还用一种像孩子宣布主权一样地说：“这是我心悦的人。”
司马相如连忙挥动那只被姜熙紧紧捏住的手，慌忙道：“姜侍郎，姜夫人，我不是，您们别听他胡说！”
现在巴不得跟这个姜熙撇干净关系，司马相如现在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向面前的两个人赔笑，额角的血管已经在突突跳动了。
“臭小子，你还不赶快放开人家，你那么大的力气要是弄伤了怎么办？”姜夫人楚清连忙快步冲上前，拉过了司马相如。
于是姜熙就被姜霄给拉去单独谈话了。姜熙和司马相如分开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但是不论回头多少次，司马相如连个侧脸都没有给他。
心中也不难免会有些落差，就像现在的天一样，冰冷，没有温度，连心都是痛的。
楚清带着司马相如来到了内屋里面烤火，还贴心地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司马相如的面前，坐下之后笑看着司马相如，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会怕打扰到司马相如一样，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孩子，我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相如很平静地回复她：“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楚清很震惊，“很抱歉犬子给您添了那么大的麻烦！”
司马相如说：“无碍，年少轻狂罢了。”
楚清犹豫了一会儿，说：“犬子想要向您提亲，说这件事情他一定要负责到底。还说什么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任何责任都要担得起......”她说到后面在思考着要不要说下去，字斟句酌道：“我们不是想逼迫您的意思，我们尊重司马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很感激您没有追究此事，能让那小子迷途知返我们更是感恩戴德，但是眼看如今这个样子他估计是一个人的话都不会听的，希望大人能帮一帮我们夫妻两个。”
司马相如从来就没有往那个方面想，姜熙居然还要娶他？母猪能上树？铁树能开花？
司马相如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垂下了眼皮想着，浓密卷翘的睫毛遮挡住了思绪。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司马相如肯定是不能轻易答应的，于是他在心里布下了一盘棋，他重新抬起眼睛，一双棕色的眼睛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他笑着说：“娶我？可以，他既然决心如此那么我也不好坏了他的一番美意。姜夫人，我不用什么聘礼，一封订婚书和一个承诺便就足矣。”司马相如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了门口盛放的墨梅，“您如此宝贝他，舍得那么做吗？”
“会啊，他是我的孩子，我和夫君的骄傲，他是少年将军，我们永远都会引以为傲，我们只是希望他能够永远开心，幸福和永远平安。相如，你也别勉强自己，你也还年轻。”楚清的眼神很温和，让司马相如心中禁不住动摇。
司马相如说：“我想好了，我并非独子，我只是忧虑二位。”
楚清一笑：“要是你们能够幸福，我们就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事情了。”
司马相如没有父母，这个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哥哥也在朝堂之上，政绩虽然没有司马相如那么拔尖，却也是别人都会谈论的清官。司马相如在面对楚清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心里总是会软上那么几分。换算着来说，要是结婚了，司马相如也有爹娘了。
司马相如之所以会应下这个荒谬的事情，是因为他想先把握住朝廷的实权，然后徐图展布，彻底地来一次扫荡澄清的工作。
不久之后姜熙和江霄也进来了，在江霄坐在楚清身边的一瞬间，他跪在他们面前：“多谢多年的养育之恩，今日以后定当谨言慎行，再次叩谢吾父吾母。”他重重磕下了头。
司马相如被姜熙带到了房间里面：“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无碍。”司马相如推开了他的手，姜熙反握住了他，认真道：“不行，我会不安。”
司马相如看着他的眼睛，脾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真的是太过于真挚了：“行，你转过去。”
屋里比较温暖，哪怕褪去了衣服也不会觉得寒冷。
“全部都脱了。”姜熙补充道。
司马相如还想着留一条裤子来着，快速脱完之后说：“好了，你转过来吧。”
姜熙在他说了之后才转身，抬手就又打了自己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