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让你伤心》张小猫S

30、66-68我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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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了？”我一进门，就看见秦一坐在床上，皱着眉头问我。
　　“我去买早点了！”我把手中的早点拎起来给秦一看。
　　“你出去，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我以为你走了呢！”
　　我一听就乐了，我也得能和他说才行啊，那会儿他正睡得香呢！“那会儿你还没醒呢，哥哥！再说了，我的东西还在呢，怎么可能走了呢？”我把早点放到了桌子上。
　　“以后要出去的话，一定要和我说一声！”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
　　“好！以后我去哪里，都会和你说的！”我笑着对秦一说，“起床吧？洗完脸，吃早点，然后坐车去！”
　　“嗯！你买的是什么啊？”
　　“油条和豆腐脑！”
　　我把我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把秦一带来的东西也收拾起来，放到了他的包里。
　　“干什么呢？”秦一从洗手间出来，看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
　　“哦，你的衣服这么叠，可以么？”我拿起一件叠好的衣服，给秦一看，“你妈妈是这么叠的么？”
　　“怎么了？”秦一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妈妈平时是这么给你叠衣服么？我叠得对不对，如果太整齐了，就弄乱点！”
　　“干嘛弄乱啊？”秦一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唉，就是怕你妈妈发现衣服不是你叠的，会有麻烦！”
　　“有什么麻烦？”
　　“得得，你怎么这么笨啊？我怎么和你说，你才能明白啊？算了，就这样吧！”说完，我把叠好的衣服放进了秦一的包里。
　　“能有什么麻烦啊？我妈才不管我衣服是怎么叠的呢！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是怕你妈妈发现你的衣服叠得和你平时出差时不一样，会问你干什么了么？”
　　“呵呵，你想得还挺多的么？我妈才不管那么多呢！”秦一可能觉得我的想法特好玩，笑了起来。
　　“哦，那吃饭吧？”我把一碗豆腐脑放到了秦一的面前。
　　“嗯，味道不错么？”秦一吃一口，对我说。
　　“嗯，里面放了鸡汤了！”我拿了一根油条给秦一。
　　“你早上几点起来的？”秦一接过我递给他的油条。
　　“7点多吧！”
　　“起那么早干什么啊，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了呗！”昨天晚上，我一直睡不踏实，辗转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看什么呢？”秦一看我一直看着他，问我。
　　“我在想，以后和你说话，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为什么？”
　　“因为，以后我们说话又要收费了，当然得捡重要的说了，废话和没用的话就不能说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考虑钱的问题，有我呢！”秦一放下手中的油条，像第一天一样，摸了摸我的脸。他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擦油了！”我笑着想躲开秦一的油手。
　　“呵呵，那就再擦点！”
　　“你看，弄了我一脸的油吧？”说着，我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觉得嗓子眼儿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如果我不快点走开，眼泪一定忍不住要掉下来。刚走进洗手间，眼泪就冲破了眼睛，流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哭。洗完脸，我使劲用手扯了扯脸，想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可是我一笑，眼泪就往下掉，反复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弄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本来就肿了的眼睛，更加肿了。
　　“怎么了，眼睛肿成那个样子？”
　　“哦，昨天不是没睡好么，早上起来眼睛就有点肿，戴了隐形眼镜以后，有点不舒服，可能就肿得更厉害了吧！”我对秦一笑了笑，赶快把脸扭到了一边，我怕自己忍不住，让眼泪在他面前掉下来。
　　“那你摘了眼镜没有？”
　　“没，还没呢！一会儿可能会好点！”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秦一听出我的哽咽。
　　“让我看看！”
　　“呵呵，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
　　“让我看看！”说着，秦一搬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身体扭了过去。
　　我扭头一看到秦一，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床上就湿了一片。我垂下眼帘，不敢看秦一的眼睛。
　　“我、我不想、不想哭的，可、可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一边抽噎着，一边对秦一说，“我不想让你伤心的，可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抽噎得几乎都喘不过气了。
　　秦一把我抱在怀里，没有说话！
　　“我一想到你要走，心里就难受；心里一难受，眼泪就往下掉！你不要骂我啊，我就哭一小会儿，一会儿哭完了，我就会好了！”我的脸紧紧地靠着秦一的肩膀，不敢抬起来。
　　“傻丫头，我说过，我还会来西安看你的么？”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到你要走了，心里就难受！”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走得安心呢？”秦一捧着我的脸，用手擦掉我流出来的眼泪。
　　“不是的，我不想让你不安心的！”说完，我又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你看，眼睛更肿了！”秦一用手给我擦眼泪。
　　“嗯，我不哭了！都是我不好，让你难受了！我不想你难受的！”我试着对秦一笑了笑，但我想那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嗯，我知道！”秦一也对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人的感情是怎么分配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秦一产生这么深的感觉，也许这些只是我的错觉，也许只是因为秦一走了会给我带来失落感，所以我才会如此伤心。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功能，只有泪腺还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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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哭了！”我用手背擦去眼泪，笑着对秦一说。
　　“好，不哭了，去洗洗脸吧！”秦一捧着我的脸，也笑着对我说。
　　我不敢眨眼睛，而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以免眼泪再次掉下来。我也不敢动，我怕身体一动，眼泪也会跟着掉下来。我就那么看着秦一，微笑着。
　　“如果有下辈子，”我停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认识你！”
　　“为什么？”
　　“就是不要认识你，没有为什么！”说完，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痛恨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我后悔和秦一见面，我讨厌自己为他的离开流泪，我不想再有这种伤心的感觉。
　　说完话，我去了洗手间，又给自己洗了个脸。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得像金鱼眼了。
　　“走吧，咱们去火车站吧？”我对坐在床上的秦一说。
　　“你没事了吧？”
　　“嗯！”我点点头，转身拿起了自己的背包。
　　“没有这么着急，才9：19！”秦一拉住我的胳膊。
　　“还想再看我哭么？到时候，你走不了了怎么办？”我背对着秦一说，“还是先到火车站，再说吧！”
　　“我说过，时间还早，不用那么着急的！”秦一口气忽然变得很强硬。
　　“好吧，那就再等一会儿！”我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坐我身边来！”秦一对我招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去。
　　“不要，我就坐这里！”我摇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啊？”秦一站起身，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我说过，还会来西安看你的么！”
　　“嗯！”我低着头，看着床。
　　“说话啊？”
　　“说什么啊？”我抬头看了秦一一眼，又把头低了下来。
　　“你这样，我还怎么能安心走呢？”
　　“你走你的，我没事的！”我抬头，对秦一笑了笑。
　　“你——”秦一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不是已经不哭了么，而且我也没有不让他走啊？
　　秦一用那种很生气、很吓人的眼神看了我好长时间，然后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抱到了怀中。“好了，好了，傻丫头！”秦一一边摸着我的背，一边说。
　　其实，我特想告诉秦一，希望他能记住我，因为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几乎是零。可是，我不能和他说，我找不出他应该记住我的理由。
　　假话总是让人心动，真话却让人心痛！在很多时候，我宁愿听假话。我知道心痛的感觉，我不想反复尝试。
　　“知道么？”我把头靠在秦一的肩上，眼睛周围的皮肤因为沾满了泪水，而变得非常紧绷。
　　“什么？”秦一的手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昨天，我本来想带你去我的大学去看看！”
　　“哦，是么？”
　　“我想带你去我的大学，去看看我住过的宿舍楼，去看看我上课的教学楼，和我上自己的图书馆！还有，我和你说过的操场周围的樱花树，教学楼前的桂花树和白玉兰，林荫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只可惜，现在花都谢了！”我在秦一耳边轻轻地说着。
　　“那怎么没带我去？”
　　“我看你着急去买车票，想你肯定急着想回家，所以……”
　　“你喜欢把想说的话藏在心里？”
　　“我想让你了解我，可我又害怕！”
　　“害怕什么？”
　　“因为我太浅了，像一条很浅很浅的小溪，沿途的风景很美，却很快就能看完。我怕你看完了以后，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会么？”
　　“嗯，会的！人都是这样的。可我太笨了，学不会掩饰自己！”
　　秦一听我说完，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一种悲伤从心底慢慢升起，我忽然想到有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无论你怎样努力，结果都不会改变，即使重来一次，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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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10：40了，候车大厅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我和秦一说，我不送他到站台了，我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秦一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我又和他说，等到了家给我发短信，让我知道他平安到家了。秦一还是没有说话，看着我，摸了下我的脸。最后，我说，我要走了，我不想在这里呆着。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我不敢回头看秦一，我怕一回头我就会走不了了。
　　我一走出候车大厅，就后悔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想，我怎么没有坚持到最后一秒啊？这以后，我们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然后，我飞奔着跑到了售票处，买了一张站台票，又跑到剪票口，跟着进站的人群往里走。我心里真着急啊，我担心火车马上就要开走了，可事实上还有25分钟，火车才会开。
　　我来到3车厢的时候，看到秦一正坐在窗边发呆。我没有叫他，只是站在站台上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用手擦了擦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继续看着他。而秦一也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我和秦一都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把头扭到了窗户这边，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我就站在窗外看着。他愣了好久，才抬起手冲我挥了一下。而我赶快用手把流出来的眼泪摸了摸，冲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肯定难看死了，我的脸指不定抽巴成什么样子了。
　　秦一在车厢里给我打手势，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后来，他拿出了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说：“你别哭了，我看了难受！快回家吧！”
　　我也连忙给他回了一条短信，我说：“我不哭了！可我要等火车开了，才走！”
　　“那我先下车吧？我看你哭得，我心里难受了！”秦一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不要，你别下车！我就这么看着你，就行了！我答应你，不哭了！”我用手把流出来的眼泪使劲擦去，冲着秦一又笑了一下。我使劲咧着自己的嘴，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很自然。
　　我一直看着秦一，直到他把头扭到另一边，不再看我。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说他现在心里难受得要命，他说他快要哭出来了。我没有给他回短信，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真的不想让他难受。
　　火车终于拉响了汽笛，“呜”的一声之后，开始慢慢向前移动。秦一在火车拉汽笛的时候，又扭过了头看着我，他的眉头紧锁，眼睛里充满了忧伤，手贴在窗户玻璃上。我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连火车都看不见了，才走出了站台。
　　我想起了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秦一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就是有再多的话，也不能和他说了，因为说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