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花开两头重压枝(上) ...
-
第二天,叶蔷薇在中午休息时跑了趟银行取了钱,然后特地去了医院,叶山良守在病房外面,守着他的儿子叶徐立,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看到蔷薇来就挤出一些干巴巴的笑容对她笑了笑,蔷薇把手中的钱交给他,“钱不多,好好用吧。”
叶山良拿了钱忙声说:“谢谢,我和我儿子都会感谢你。”说着便去了收费处付钱。
想想自己也没做过善事,这钱就当是做善事了,也不想钱会还回来。
蔷薇隔着通透的大玻璃往里看了看,那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应该说是她名义上的弟弟,带着白色的大口罩,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但是戴着一顶棒球帽,想是做化疗的原故,头发都掉光了吧,蔷薇心里产生一种怜悯,他这个年纪此时应该在大学里度过他学生生涯当中最美好的时光,和他的同学一起,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图书馆里,年轻的身影到处飞扬,可是他只能一个人呆这里与消毒水为伴。
他的眼睛很漂亮仍是有神,他对生活还是充满了期待吧,有生的希望总比放弃好,能找到骨髓相配的人真是太好了,弟弟——
蔷薇有些心酸的注意到身边走过来一个中年女人,也许是为了转移自己有些想哭的念头,她多看了那女人一眼,中年女人走到她身边,对她牵强地笑了笑,然后一直望着病房里的叶徐立,看到她两鬓的白发,脸上有着焦虑和痛苦,那是叶徐立的妈妈吧!蔷薇突然有一个想法“后妈。”蔷薇不习惯用这个词形容她,很瘦,穿着普通的衣服,是个放在集市中便会隐藏的人。
中年女好像查觉到蔷薇一直在看她,想到了什么,转头想对她开口说话,嘴巴刚张开,叶蔷薇便逃一般的离去。她没有勇气对面对那个中年女人。
爸爸离开妈妈就是为了那个中年女人吗?因为她会生孩子,而且是个男孩。
从收费处回来的叶山良看到蔷薇的离开,刚想开口叫她,可是她太快,没听到。
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恨自己的爸爸,恨他为什么会和妈妈离婚,恨他跟了别的女人,同样的,小小的蔷薇也恨那个自己从没见过面的女人,把她想中成一个巫婆,可是她也只一个普通的女人。蔷薇失去了父爱,被人嘲笑成一个野孩子,甚至有大一点的孩子动手打她,那个时候蔷薇真的恨爸爸!可是爸爸现在也只是个苍老的男人,为了他自己的儿子到处奔波,他是个父亲,可是他的父爱给予不了蔷薇。
她不是叶山良的亲生女儿,甚至不是她妈妈的亲生女儿,蔷薇的生活里失去了所有可以依附的人。
只顾着低头快走,一跟眼泪在隐隐的流动,她其实心很软,看不得别人受到的不幸,那么一个年轻的人,也许是前程似锦的人,却在饱受病痛的折磨,老天爷也有作弄人的时候。
“啊!”蔷薇迎头撞到前面走过来的一个人,她只是低着头,看也不看是谁是便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抬头看看,是我啊。”严楷叹了口气,“你怎么要哭了?”见蔷薇不作声,想到蔷薇说过她弟弟在这里住院的事,便想到也许她是从那里回来吧,“来看你弟弟啊?”
“嗯。”
严楷说:“我中午也休息,我有件事正想跟你说说,快把眼泪擦掉。”
蔷薇摸索着从包包里翻出约巾擦了擦眼泪跟着严楷去了医院的中庭。
中庭里是一个花园,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水塘,漂着一些从树上掉下来的枯叶。只有一边的香樟树仍是一片深绿叶,全然不顾快是入冬。天气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意,扫走了一些身上了阴霾。
蔷薇坐在中庭的木长椅上问严楷,眼睛却望着水塘里的金鱼在游来游去。“什么事?”
“这个,你听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如果当我是说笑,那么听听过也就算了,必竟这事听着有些荒唐。”严楷慢慢地说着。
渐渐地蔷薇听出了一些苗头。
严楷说着:“我不是说过吗?我妈年轻的时候曾生了一个女儿,可是家里穷养不起,没出生多久就送了人。我上次跟我妈讲起你的事,说跟你特别投缘,就像兄妹一般,妈听了就很感兴趣,说一定想见见你。”他盯着地面一会会儿才缓缓地说,“我想直接见你有些唐突,就把我手机里的照片给我妈看了。照片是你上次在值班室里睡觉时我用手机偷偷拍的。”
“你妈妈怎么说?”
“跟我睡着时一模一样,我说照片不是很清楚,可是我妈一口咬定就是你。你看,我也是随口一说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想也许是我妈想女儿有些想过头了,见谁都会说像,我爸都被我妈吵死了。”严楷说着苦笑了一下。
蔷薇脸上并没有太多吃惊,或许她是认为这不太可能,这种机率太渺茫。“你妈那么确定?必竟相隔快三十年的人。”
严楷又是苦笑:“我妈是一口咬定,说你睡觉的样子简直就是和我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爸被吵得头大,说干脆去做亲子鉴定让我妈死心。我爸也说那么多人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严楷说话时一脸的轻松,可是蔷薇看得出来严楷也有些当真,不然今天他也不会慢条斯理说这些话。
蔷薇笑笑说:“我没关系,说不定真能让我找到亲妈,不过我也不排除我爸在胡说了。”她故作轻松地说着,看了看严楷的反应。
“那,真是对不住你。就当做是让我妈死心也好,我会跟我妈说好,不能自己跑来找你,兔得打扰你。”
蔷薇点点头,严楷说的对。
“可是——”严楷推了推眼镜,似乎是下了决心才说,“如果是真的,你能接受吗?”
“不太可能吧,我不是很相信世界上还有奇迹。”她自我嘲笑似的说了句,想到了别的事。“你说个时间吧。”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都在这里不如就去鉴定中心先抽血吧。”严楷站起来说,仿佛身上放下了千斤重担,被阳光照着身上多了些阳光的味道。
蔷薇也跟着站起来说:“可以。”不过她不知道严楷的妈妈会有多失望。因为抽完血后她就把这事给忘了,必竟说起来一点也不靠谱。
星期五的傍晚蔷薇接到严楷的电话时,蔷薇又想起这事。严楷说了其他的事,就是让她去一家影楼里,说梦江南在那里等她,说着蔷薇倒也忘了梦江南现在是准新娘。“最爱。”然后严楷说了影楼的名字。蔷薇想问问亲子鉴定的事可严楷却挂了电话。
蔷薇有些印象,不过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只好打的过去。
出租车里的牌子被翻上,亮起了“空车”两个字,小票从出票口哩哩啦啦的出来,蔷薇没要小票直径付了钱下车,一眼就看了那家影楼。
说起来也是全国大有名气的影楼,在一些婚庆杂志上也出现过多次,蔷薇为什么会有印象是因为有一次在一家餐厅里等人实在无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到过。因为这家影楼相比其他同行的价格高两三倍,价格高了服务相对也能好一些,设备和人员什么的,都是一般影楼无法比较的,至少杂志上是那么说的,那里也是有达官贵人拍婚纱照首选的影楼。
这档次吗——蔷薇看着影楼的外立面,装修的甚是豪华,展示窗里立着一些人体模特儿穿着当下最时尚的婚纱,站在一片假花丛里,连站在门口的影楼工作人员也是穿着精致的小套装,比起办公室里白领更多了些妩媚与热情,至少是对着蔷薇开门的那位,弯着小腰细声细气地说着:“欢迎光临——”
受宠若惊的感觉顿时吓到了蔷薇。“小姐是要拍婚纱还是写真。”工作人员马上请她到一个空位上入座。
蔷薇只想说她是来找人的。
“蔷薇!”只有梦江南才会如此自信的高调,像一个受宠的公主在巡视自己的宝物。“你来了。”她笑盈盈的走到蔷薇身边,细巧白嫩像莲藕似的胳膊挽起蔷薇的胳膊,把她带到自己坐的地方,拉着她入座。蔷薇看到桌子上放着几本翻开的相册。工作人员马上给她送来水。
梦江南坐到她对面,随手翻着相册,眼睛却一直看着叶蔷薇,笑着说:“你不看看吗?反正你也要结婚的。”
蔷薇不作声,只是苦笑。结婚的事离她太遥远了,像是不可能实现的承诺。蔷薇恍然得抬头看,看到神采奕奕的梦江南,一个完全被甜蜜幸福给泡大的大小姐,马上就让蔷薇产生挫败感,在她面前自己会很自悲。不过严楷能跟她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你在看什么?”梦江南站起来“来陪我一起看看婚纱。一个人拿不定主意。严楷又没空来陪我,所以就把你叫来,好吗?”她的笑容能让人不由跟着笑。
她不有很多朋友吗?怎么没人陪她?反而自己跟她也算不是什么朋友,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一排排的婚纱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人眼晕,蔷薇只好坐着看梦江南挑衣服。她倒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有用不完的精力,蔷薇在不知不觉中感叹自己跟不上她的节奏,自己是不是老了?不过梦江南确实是大小姐出身,脾气也不小,让蔷薇看的眼花的婚纱她竟没有一件看得上眼,不是嫌这就是嫌那,甚至怀疑她怎么会看上严楷呢?
“不好,一点也不好,后背露得那么多,想冻死我啊!”梦江南对着工作人员拿上来的婚纱一口否决。
蔷薇看到那人的工号牌“27”,可怜的27号。
27号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看得出笑过头了,只是僵着脸伺候着梦大小姐快把店里上上下下的婚纱都试了个遍,都没有一件让她称心如意。
“什么,你让我结婚时穿这件?这种袖子的,不要,太难看了。”
“颜色我不喜欢。”
“太土了。”
“我说你们店里就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婚纱,还说自己是最好的店,真是笑死人了。把所有的好的都给我拿出来看看。什么婚纱店还值得让人推荐!”
蔷薇对梦江南真是无语了,陪着她挑了几个小时,婚纱店里的暧气暖得让人直想睡觉,可是那位大小姐还有力气去说教,对她是无言的佩服,蔷薇揉揉眼睛,她没看错吧,猛得睁大眼下,真是她——张诗玲!每天都在公司里看到却从没说起过她也要结婚了?行事张扬不是她的个性吗?怎么她也低调的时候,难道是——蔷薇想想还是装作没看到她。可张诗玲却看到了蔷薇就拎着裙子走了过来,身上是一件粉色带着珠子的婚纱。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蔷薇只好站起来,“诗玲姐。”
张诗玲也不客套说:“现在想起来叫我一声姐了吗?在办公室里遇到都不会睬我一下,我还以为你当我是透明人。”
“不,怎么会。”蔷薇说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只好强装作笑脸对她,“诗玲姐你要结婚了吗?”也许这个话题会让她高兴。
“不结婚穿婚纱干什么。弄好看啊!”张诗玲提出着裙子摆了摆,趾高气扬地站在蔷薇面前,“既然在这里遇到你也好,在办公室里我想说,你都不给我机会,我结婚的日子订在下礼拜天,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邀请,蔷薇想该不该答应呢?
“我妈说一定要把你也请来,我总不能违背我妈的意思。”张诗玲盛气凌人的对蔷薇说。
“噢,好的,我会来的。”
“其实你也只是充个数,直接到酒店里坐着就行,不用到我家来,反正也只是让我妈高兴。我还不想——”张诗玲的话被耿聪打断。
耿聪正扣着袖扣走了过来,一身白色的礼服衬衫正显出他的英俊潇洒,俊美的脸上是一抹笑意,“在说什么呢?”
竟然会是他?他不是廖纪叶的贴身助理吗?
怎么他会是张诗玲的男朋友。
耿聪看到叶蔷薇仍是一副处事不惊的脸,只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来见。“你好。你是诗玲的朋友吧。”他笑着,伸手,好像他从不认识她一样。
“你好。”蔷薇有些恍然了,以为一下子看到了廖纪叶。如果是他的婚礼,那么廖纪叶是不是也会来参加?如果见到廖纪叶会不会觉得尴尬,蔷薇与他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可能是耿聪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蔷薇,再见她时只觉得她比之前好像成熟了不少,她也到影楼来难道是她要和日下结婚了吗?耿聪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细细柔柔的头发散在额前,黑框眼镜也因为灯光柔和了许多。
“给我试试那套!”梦江南指着张诗玲身上的那件说。
“对不起,那位小姐还穿着呢,要不等一会儿行吗?”27号只差求梦江南了。
梦江南一嘟嘴,“不行,我就要那套,现在,马上,立刻!”她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
27号站在那里只能苦笑,婚纱还穿在人家身上,总不能现在就要了来,再说对方也是店里的客人,俩个都不能得罪。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什么员工,怎么做事的。”梦江南说话一直瞪着张诗玲,张诗玲也不示弱得回瞪着她。
可怜的27号只能战战兢兢得站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经理——”她拖着长音叫经理。
“江南,算了,还是看看别的。”叶蔷薇劝着。
“不行,我今天就要那件了,现在就要!信不信我明天就让这店停业!”梦江南口气不小。
耿聪打量了梦江南,轻轻的哼了一声,“原来是梦小姐,梦老先生的千金小姐。”耿聪没看见过梦江南,不过听说过梦杰有一件特别刁蛮任性日的女儿叫梦江南。所以从她的态度和蔷薇叫她江南能猜得出她应该是。“你父亲好吗?”
梦江南也不意外,认识她父亲的太多了,“噢,那你认识我吗?”她高傲得站在耿聪前面,看耿聪长得也算不错,看着不叫人难受。
“我叫耿聪,是金叶集团总裁的贴身助理,你好,梦小姐。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耿聪伸手。
但梦江南对耿聪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我当是谁,原来是廖纪叶的助理啊。”梦江南当然知道金叶集团的总裁,何况她也见过廖纪叶,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就是有些地方不让梦江南喜欢,但是没听说他还有个贴身助理。“说好听点是贴身助理,说难听点不就是个跟班吗?”梦江南对耿聪很不屑。
耿聪也不气,犯不着跟一个靠着爸爸的能力过活的人计较。他笑着说:“那也要看是谁的跟班了,说着也是自食其立的,梦小姐,你说对不对。”
梦江南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言外之意他是劳动所得,而她只是靠着梦杰才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有钱那也是梦杰的的钱,而不是梦江南的。梦江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什么破店,什么人都往里钻,真是降低我的档次,我早就说过不要来这里,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还是我吗?走了,不挑了。”
叶蔷薇就这么着被怒气冲冲得梦江南拉出店门外。蔷薇是欲哭无泪,这俩个人干什么,不是第一见面吗,怎么就像是针尖对麦芒似的说话,劝着也不听,也不嫌累得慌。里头暖得一出来就冷得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蔷薇还没细想就被梦江南塞到她的保时捷911,把暖气开到最大。
她这才笑嘻嘻地对蔷薇说:“今天的事别告诉严楷,他要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啊?”
“他会说我又在乱发小姐脾气。”梦江南说着开动子车,“我不喜欢他对我凶。”
“他对你很凶吗?”蔷薇想不到严楷凶时会是什么样子,也想像不出来他会对梦江南摆脸色。也许是梦江南很爱很爱他吧!严楷和她一定是很幸福。“你跟他的感情真好。”
“哈哈,还得感谢你,不对,还有日下。那不是他那天喝得烂醉死赖着要去你家我还不会打电话给你,两瓶拉斐能让他醉成那样,还不是装的!我都说过他不会有事,你还大惊小怪的还把医生叫来,我想你还有私人医生不成就想看看呗,原来是你朋友啊——还不是要谢谢你和日下。”梦江南说着陶醉其中。
蔷薇恍然大悟:“难道你们是一见终情?”一脸的诧异。
“什么一见终情,他根本不喜欢我,我要送他回家,可是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他以为我会随便送人回家啊,还不是因为认识你吗!不过,我倒觉得他很酷,特别是给看日下有没有酒精中毒时,哇,真是不留情面啊,简直就是帅呆了。”说起严楷来梦江南是喜上楣梢,“所以啊,我就倒追他呗。”
“你倒追他!他能接受?”
梦江南笑她:“什么年代,别那么老土,女追男有什么好奇怪的,喜欢的就要自己去争取啊,没试过怎么就能轻言放弃,你看他还不是被我追到了吗?现在越看越喜欢他,简直是帅得一塌糊涂,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他。”梦江南说话是完全沉静在自己在幸福当中。
“你的家里人都会同意?”蔷薇想起形容这类人一个词,“孔雀女”和“凤凰男”。不过梦江南是大大的孔雀,但严楷也不能完全说是凤凰,至少人家也是城里人,不过跟梦家是不能相比的,说起来,是严楷高攀了,所以蔷薇才会想到梦家会同意这桩婚事吗?
她大笑,“只要是我同意,家里就没人再敢说个不字!”她顿了顿时,说,“现在除了严楷,我全听他的。”
对梦江南,蔷薇只是能羡慕,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自悲,她有胆有识去追自己的幸福,可是自己只会做缩头乌龟,自以为是的在保护自己,一个人独自疗伤,那都是有自己骗自己吧,不敢大胆去爱,去被爱,去伤害,“我真羡慕你。”蔷薇由忠而言。
保时捷911快速得拐了一个弯,“羡慕?羡慕我什么?我的钱,我的人生,还是我的爱情?”
“爱情。”蔷薇幽幽地说。坐在好的车子里会另人感觉不到车速,也没想会去哪里。
“你和日下不也是好好的?”梦江南笑她,“难道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蔷薇摇摇头:“将近一年半没见他了。”一声叹息随着落莫的眼神漂向车外,如果真是想开了也无所谓了,只当是做了场美梦。
“日下在搞什么!”梦江南猛得把车停下,“走,陪我到那里坐坐。”她说的是一家咖啡厅。蔷薇看到闪烁着光的几个大字,“紫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