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仲夏青岚

5、第 5 章

　　第五章糖葫芦

　　待落儿拿着糖葫芦回府时，在门口的连廊上看见了萧亦宸，似是等了很久。听见身后有动静，萧亦宸转过身来，女子还是出门时的样子，只不过手上多了两串糖葫芦。

　　“落姑娘去哪了，正看着首饰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萧亦宸问道。

　　落儿见萧亦宸并未起疑，缓缓答道：“铺子里的钗子好看，多看了一会，不知怎得就和公子走丢了，后面找不到公子，看见街边的小孩手里拿的糖葫芦，顿时馋了，便去买糖葫芦了。”

　　“倒是我的不是，忘记等落姑娘了，”萧亦宸带着些歉意。

　　不知是否打消了萧亦宸的怀疑，落儿急忙换了话题：“糖葫芦买了两串，公子要不要常常？”说罢就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向萧亦宸。

　　萧亦宸看女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傍边的无射刚想开口为萧亦宸拒绝，以免落儿尴尬，大家伙都知道萧亦宸不喜欢吃甜食。

　　怎料还未开口，萧亦宸已经接下了糖葫芦：“多谢落姑娘的糖葫芦，今天买的东西明日估计能送到，今日去街上逛了许久，落姑娘早些用午膳吧。”

　　“好。”还未等落儿话音落地，萧亦宸便已离开。

　　许是上午出去累了，落儿中午也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了事。

　　清风院内萧亦宸正拿着落儿给的糖葫芦，无射看着画面有些怪异慢慢开口：“少主，要不我把这糖葫芦丢了？”

　　桌子上的红梅已然盛放，风过，偶尔还会吹落几片花瓣。

　　“不用。查到什么了吗？”萧亦宸将手中的糖葫芦放下问道。

　　“落姑娘进了巷子，随后属下就跟丢了。”无射低头回道。

　　“罢了，她既不想让你知道，你是查不到的，你下去吧。”萧亦宸摆了摆手。

　　“是”

　　昨日晚上去给萧亦宸送梅花，今早又去街上买衣裳，下午落儿就感到身体不适，让小厮叫来了大夫，大夫一瞧，说是感染了风寒，开了几副药，让好好休息。

　　临近新年感染了风寒，倒是觉得有些晦气，这也让落儿更没有出去的理由了。

　　落儿正吃晚饭时，萧亦宸来了。

　　男子在院子里看到了落儿在吃饭，纠结了一会，还是进了屋子：“听说落姑娘感染了风寒，特来瞧瞧。”

　　落儿放下手里正在盛粥的勺子：“小小风寒而已，公子不必挂心，倒是这临近年关，我却病了，不甚吉利，公子还是避开些吧。”

　　萧亦宸非但没走开反而在落儿傍边坐了下来：“落姑娘也相信这无由头的言论？”

　　“世间许多言论大多没有依据，但是这病能传人之事总是让人深信不疑。”落儿答道。

　　萧亦宸笑道：“落姑娘这是怕连累我？”

　　落儿刚想反驳。

　　萧亦宸又道：“落姑娘感染风寒本就是因为深夜我留落姑娘下棋之故，若是此时不管不顾岂非显得我不仁不义？”

　　落儿回道：“公子多虑了。”

　　萧亦宸拿起勺子将碗中添满白粥放到落儿面前：“落姑娘感染风寒无甚胃口，但若想快点好起来，还是要坚持多吃点，作为赔礼，如若你将这碗粥吃了，我便送你一个礼物。”

　　听到此话，落儿的眼里多了一束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光：“当真？”

　　萧亦宸嘴角微勾：“我怎会骗你。”

　　落儿拿起碗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将白粥往嘴里送，这白粥属实没味，落儿吃得眉头紧皱。

　　萧亦宸在一旁给她慢慢添菜。

　　好不容易吃完了，落儿兴奋的看着萧亦宸。

　　萧亦宸招招手，门外的无射拿进来了一个食盒，萧亦宸接过食盒将其放在桌子上。

　　落儿刚要将其打开，萧亦宸制止了她：“天色已晚，落姑娘好好休息。”说罢，萧亦宸就带着侍卫离开了。

　　本就好奇，萧亦宸还制止她打开，这更是勾起了落儿的好奇心，等小厮将桌子上的残羹收拾完离开后，落儿关上门立刻打开了食盒。

　　食盒内不是别的，竟也是一串糖葫芦，不过与落儿送与萧亦宸的糖葫芦不同，这糖葫芦竟是橘子做的，橙色的橘子外包裹着一层糖浆。

　　落儿拿起了食盒内的糖葫芦，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的缘故，竟觉得这橙色似乎要将她吞噬，使她无法看清前行的路。

　　窗户未关，寒冷的风吹拂进来，落儿额间的头发轻轻拂动，过了许久，落儿才有了动作，将糖葫芦放进食盒，又将食盒放进柜子里，似乎眼不见就能当其不存在。

　　但有些东西发生过又怎会不留痕迹，雪虽能掩盖脚印但走过的路脚会记得。

　　随后的几天每至饭点，萧亦宸都会来落儿这坐一坐，有时带来了东街的糕点，有时是西街的糖人，从未间断。而落儿也会在萧亦宸走后继续将吃食封锁在食盒内。甜味虽好，可吃多了却会让人忘记许多痛楚。

　　大夫年前最后一次来看过落儿后，便说她的风寒好了，日后需要多加注意，天冷加衣，切勿再受凉。喝了这么多天的苦药终于不用再喝了，落儿心里也落了一份欣喜。

　　年关将近，街上的百姓都欣喜得很，府里的小厮也慢慢被萧亦宸放回家过年。本是吉祥的日子，但渊澜两国的战事却不让人心安，面对渊国的宣战，朝堂吵得不可开交，最后终是定了楚将军带兵前往。

　　这日落儿刚用完早膳，无射便带一群小厮来了。

　　看到落儿起身出来，无射连忙欠身：“落姑娘，明日便是除夕了，府里都换上了喜庆的灯笼，怕打扰姑娘，今日这才领了小厮过来。”

　　落儿回道：“辛苦无射侍卫！”

　　无射紧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随后向身后招手，一众小厮这才进院将贴有福字的灯笼拿进来，换下了去年的旧灯笼。

　　“公子说明日便是除夕，府里的小厮大都回去了，还请姑娘明日早上去清风院用膳。”看着小厮一边忙活，无射一边说道。

　　“好。”落儿应道。

　　等灯笼挂好后，无射又行了一礼，随后离开。

　　大红的灯笼上用黑色的毛笔写着福字，倒是有了些新年的气氛。

　　除夕这天，落儿早早就起了，换上了上次买的那套水蓝色的衣裳，头上也不再只是一只发钗，而是精心的梳了一个与这衣裳相配套的发髻，再配些同色系的珠钗点缀。

　　到了清风院时，萧亦宸正在小厨房准备早上的菜食，听到落儿来了也不客气道：“还站在哪干什么？再不过来帮忙今早我们两个就吃不上饭了。”

　　落儿挽起袖子就进了小厨房：“公子怎么亲自下厨，府里的下人都回家了吗？”

　　萧亦宸抬头看见落儿后，眼底还是露出了一份惊艳：“今日除夕，让他们回去和亲人团聚了，也无事可帮，落姑娘帮我将已经熟了的菜端出去即可。”

　　“好。”正准备大干一场的落儿听到此话不由得放下心来，属实没在萧亦宸这用过膳也不知他平日喜好在哪吃饭，思寻了一番，落儿将菜端去了院中的亭子里。

　　萧亦宸端着最后一碗菜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般景色，着水蓝色衣裳的女子乖乖的坐在亭子里似在等着谁，而桌上的菜正散发着热气，院内彩色的灯笼给这景象增添了许多喜庆。

　　而此时亭内的落儿正在神游，连萧亦宸靠近都没注意到。

　　萧亦宸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后在落儿对面坐下：“落姑娘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落儿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回道：“公子往年的除夕也是如此过的吗？只你一人不会觉得孤单吗？”

　　萧亦宸答道：“如若习惯了热闹，一人当然会孤单，可若从未有过热闹，那么一人倒也不觉得孤单。”

　　萧亦宸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忧伤：“怎么，落姑娘习惯了热闹，此刻不适应？”

　　“并非，难得公子下厨，还是用膳吧，风大再不吃该凉了。”落儿回道。

　　萧亦宸的厨艺是极好的，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整体甜口偏多。虽未刻意提起但一顿饭下来，他俩竟也没人再提起话头。

　　等两人皆用完膳后，萧亦宸默默的在收拾残羹，吃人嘴短，落儿也不好不管不顾，准备一起帮忙时，萧亦宸拦住了她：“落姑娘去书房喝茶吧，院内风大再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落儿有些诧异但也没反驳：“好。”

　　萧亦宸的书房很整洁，所有的书籍都被分门别类的归放到相应的位置，见萧亦宸还在收拾，落儿悄声的走到书案前，书案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笔墨纸砚都被摆的很规整。落儿在书案上摸了许久又蹲下看了看书案背面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莫非在书架上，落儿又来到书架傍，书架上也只是一些常见的兵法书籍也未见异常，难道不在这里？

　　“落姑娘在找什么？”不知何时萧亦宸已经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壶酒。

　　落儿假装镇定：“之前有看过一本书，见公子书房的书颇多就想找找看有没有。”

　　萧亦宸将酒放在傍边的桌子上问道：“讲什么的？”

　　“讲的是一个国家为保证边界稳定，朝臣提议派公主去和亲。”落儿看着萧亦宸答道。

　　萧亦宸将酒放下后走到了落儿身边：“我这更多的是练兵的书，恐怕没有落姑娘想看的话本子。”

　　落儿笑道：“看来公子平常是在认真的看书喽，这一大堆书也不是在装样子。”

　　“听了这话那我倒是好奇了，在落姑娘眼中我是怎样的人？”萧亦宸盯着落儿的眼睛问道。

　　落儿认真答道：“公子年纪轻轻就已是校尉前途无量，且公子容貌英俊乃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

　　萧亦宸嘴角微弯看着落儿问道：“想不到在落儿眼中我竟有如此高的评价，那……我可是落儿的梦中情郎？”

　　落儿大惊：“公子不要拿落儿开玩笑，落儿乃一落魄女子还曾流落青莲楼配不上公子，京城贵女众多，公子可参加些宴会，说不定就能遇上令自己心仪的女子。”

　　听完此话，萧亦宸没再追问，只是眼眸有些暗淡。

　　“说起宴会，今日陛下在皇宫宴请百家，落姑娘随我一起去吧。”萧亦宸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虽是询问，却让人不能拒绝。

　　落儿一愣答应下来：“好，我去换身衣裳再来。”

　　“不用，马车已经在外等着了，落姑娘此身也很合适，走吧。”萧亦宸回道。

　　已到如此地步，若再扯理由反倒让人生疑，落儿便不再说话，跟在萧亦宸后面出了院子，刚在府外就看到了停着的马车。

　　落儿在马车旁停住，准备等萧亦宸上去后，自己再上。

　　“怎么，落姑娘需要我扶你上去？”萧亦宸看落儿迟迟未动问道。

　　已然如此说了再等下去倒是显得不合时宜，落儿正准备上马车，傍边萧亦宸的手臂已经弓起放在了她面前，如此倒也不得不扶了，落儿终是扶着萧亦宸的手臂上了马车。等萧亦宸上了马车后，马夫便驾着马车往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