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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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覃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回答道没事。“要不你算个卦吧，小公子，算一卦两文钱，很值的哦。”
成儒犹豫了片刻，还是掏出两文钱摆在桌子上，“那...你算吧？”
“小公子要算什么？”
花息平日在主城见到摆摊的多半是纯阳的弟子，眼前服饰的人物却是第一次见，穿着也不像是江湖术士，这服裳衣饰倒是富贵人家的材料，复杂的形制却像是门派弟子。秉着行走江湖多加谨慎的原则，他开口问道：
“听闻主城算命摆摊的多半是纯阳宫弟子，花某好奇，请问阁下是哪家弟子？”
没想到对方真的答了，声音轻飘飘的。“我姓许，倒并非修道弟子，如果要说，应该是方士吧。”
相当于是什么都没说啊。
答了花息的话，许覃继续问道：“要算什么？”
其实成儒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算的。他咬着下唇冥思苦想了一阵，说出了他现阶段最在意的事情。
“我还能不能长高？”
花息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长高啊...”许覃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会吧。你还能长一截。如果那个机缘真的发生，冲减了你原本的体质桎梏的话。”
是在说他练冰心诀的事情？
好像对方有点学问...不对，半真半假才是骗子骗人的真谛。
就当两文钱是赔罪吧...毕竟刚刚差点撞到别人摊上了。话说这人看着也不像是瞎子啊，演的？
要是这话被许覃听到会很自然的说难道遮眼睛不好看吗不帅吗，而且算命就要装瞎子才有说服力啊。
他透过黑布看着两人远去，指尖在陈旧的木桌上划了划，背后背的魂灯也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了片刻，穗子撞荡在一起，发出叮铃的声音。
“三合三会，刑冲连环。【1】好凶的命格。”
对于其他人的事情许覃通常只是看看。他起手摸了一张符，又是水卦，恹恹地将抽出来的符放在一边，等着自家的纯阳道姑把丢人现眼的他给接回去。
多遭罪一孩子。
他放松地继续放空盯着街道上的行人看，一位背着琴的女子经过了他的摊子旁边，犹豫了片刻，倒回来掏出了两文钱，放在了桌子上。
“先生能否为我算一卦？”
许覃笑了，缺乏血色的唇轻轻勾起，应答道：
“可以，但是要加一吊钱。”
“先生这是在恶意抬价？”
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不满，但是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先生，这招牌上可写好的一卦两文钱。”
“凌雪阁的弟子我很少见，所以改主意了。”
女子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询问道：“什么凌雪阁？”
“演技真好啊。”
许覃忍不住感叹道。“你的十方玄机没错，是我太强了，居然连十方玄机都能认得清清楚楚。”
哪怕眼前的人不是凌雪阁弟子，这话也过于拉仇恨了。
女子只是轻轻挑了挑眉，伸手补了一吊钱。
“姑娘是要问什么？”
收了钱后许覃很好说话，语气一下子变了，可以说有些狗腿。他本来就是收钱做事，不论对象的那种。
“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算一下我师弟的命格吗？衍天宗的...这位先生？”
被点出了师门他也并不着急，装模作样地盯着女子的脸看了几秒，“我怎么知道姑娘的师弟是谁呢？”
“先生应当是算的出来的吧？”
“卦象可不是万能的啊。”
看得出对方只是对于之前咄咄逼人的话气不过然后呛声，许覃也不着急，一副你不说我也不说的样子，镇定自若地看着她。
女子只是犹豫了片刻，再度放下一吊钱。“之前来过的那个七秀坊弟子，我要他的卦象。”
“原来是他吗？”
许覃早有预感，话语里也没有多少真正的惊讶。
“这是另外的一吊钱。”
许覃透过黑色的纱布条看向外表清清冷冷的背琴女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果然十方玄机在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任谁说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标准的长歌门弟子。
“三合三会，刑冲连环。他的主运势动荡，易遭横祸。”
“具体的呢？”
哪怕听见了不好的卦象，她也是表情冷漠到无情了，好像对方和她丝毫无瓜葛。
从对方的面目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许覃挑了挑眉，顿时觉得无趣，继续道：
“放弃吧，反正我是算不出具体内容。”
他轻描淡写地表示躲不过，却又说了个词。
“疫病。”
“看我干嘛？再多的我是真的看不出来了。”
别人的爱恨情仇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看着假扮长歌门弟子的人转身离开，许覃思索了片刻，决定提前收摊。
长歌门的弟子背着琴走进了茶馆内，在唯一空着的一张桌子旁坐下，要了一壶茶，还有一盘糕点。
瘦瘦弱弱的男孩站在茶馆的屋檐下看着，她美目流转，朝那男孩招了招手。男孩打了个哆嗦，顶着微凉的风进了茶馆，在长歌弟子对面坐下，拿起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师...师姐，吴钩台那边...”
女子依旧是清冷冷的表情，“这几天我先回阁，你盯好目标。”
“怎么会又给师姐你派任务啊。”男孩将第二块糕点吃完，“师姐你放心，我一个人也行。”
“没事，我先去客栈了，剩下的东西你吃了吧。”
女子离开了客栈。外面下起了小雨，她撑开了素面的伞，沿着道路离开。
早春的料峭掺杂着寒风袭来，她漫步过落满了梨花花瓣的街道，走进了自己下榻的客栈。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叫店小二打了热水上来，脸上的伪装被抹除去掉，转身后原本属于长歌门弟子青翠如同杨柳枝一般颜色的服饰尽数落下，里衣下完全是男性的身躯。
他犹豫了片刻，从包裹的最底下扯出了一件粉白色的轻飘衣裳，披在了自己身上。这完全是女式的服装，甚至还是七秀坊的高级弟子服。他用脂粉将自己的妆面仔细修了修，盘好发髻，完全就是风姿卓越的七秀弟子的模样。
他背好双剑，看好时机从客栈的后门走了。路过坐在路边的乞儿，他放下了几枚铜板，轻声问道：
“你有见到一个穿着粉白衣服的男孩儿和一个紫黑色衣服的郎中吗？那男孩儿是我师弟，我正在找他。”
他装扮成女子向来是一绝。对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着两个人的服饰确实像是同出一脉的，真就指了个方向。
“谢谢小兄弟了。”
他朝着指路的方向走去，加快了脚步。染着明媚花朵的嫣红色伞面停留在他头顶，宛如雨雾中绽放的鲜花。
“这个我也想要——这个我也想...”
少年清亮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膜内。他快步上前，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想念。“成儒！”
成儒手里还拿着摊位上的小泥马，闻言转过头，眼睛一亮。“师...师姐！”
他还记得给店家塞了钱，转身飞快地朝“师姐”的身上扑去。“师姐你怎么也在洛阳！我好几年没见到你了！”
虽然不知道师兄为什么会和前几年一样在七秀坊上台的时候一样女装，但是师兄一定有他的苦衷和理由！
花息这样一来没拉住他，他本来是替着快快乐乐满街乱跑的成儒撑着伞的，这样一来只得把伞面往自己的方向偏移了。自己的右肩膀早就被雨水润湿，因为服裳颜色都是深色，所以才看不分明。
“花息，这是我师姐孟青离，当初师姐的云裳舞曲可是一绝，在坊内的时候经常上台呢！”
孟青离朝花息礼貌地笑了笑。但是敏锐的郎中却感觉出了对方眼神中的...赤裸裸的敌意？
花息想不明白，只是拱了拱手，“在下青岩万花弟子花息，琴圣门下。”
他发现对方的眼神缓和了一点，但是敌意依旧很明显。
“这还在下雨，怎么好在外面随便跑着？着凉了怎么办。”象征性地打了招呼后，孟青离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替成儒擦干净了沾了雨水的面孔，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顶。“先去茶馆歇一会儿吧。”
凌雪阁的师弟看见自己师兄换了一套七秀弟子的衣服带了一七秀弟子一万花弟子回茶馆，坐在地上牛嚼牡丹般的喝茶动作突然一愣，感觉到了迷茫。
师兄不是应该先走了吗？但是那张脸...他看过师兄没有用十方玄机伪装的原生脸的，应该不会认错，师兄这次就只是用化妆修饰了男性化的棱角啊？
好像说师兄在进凌雪阁前是七秀坊弟子...当时他听到也挺吃惊，还问叶未晓说七秀坊有男弟子吗，结果对方神秘兮兮地朝他摇手指，说天机不可泄露，万一秀坊真的有男弟子呢。后来他出了几次任务后才知道七秀坊确实收男弟子的，只不过和女子一般养育，确实会削减这种差异——
所以师兄原先在七秀坊就是这种模样吗？这可不比之前扮什么美人更原生态好看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