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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海岸:迪伦与冰蓝岛窟 ...

  •   (一)野小子
      首先我要强调的是,这部作品,或许只能称为某种不起眼的故事经历,并非完全的真实也并非只是泛泛的虚构之作,它包含着一些正确的历史史实,因为跨度很长,所以永生的海盗便在这里诞生了,他们并非十恶不赦又充满杀戮的粗莽之徒,他们是受过正式海盗教育的优等生,这将会是一场见证巅峰以及衰亡的成长旅程,在这场旅程中没有魔法和奇迹,有的只是不断地磨练还有惊心动魄的海上战争,巫师的预言使这一切蒙上了神秘的面纱,古老的符咒将主人公迪伦领上了一条原始的长河,这是迪伦的海盗时代,这是唱响世纪的委婉海歌。
      如果你觉得这书的名字很俗,那么迪伦可就会生气了,他说不定会拿弹弓打碎你们家的落地玻璃,也说不定会把死了的麻雀挂到你们家的衣橱,他至今做过最恶劣的事情是搞砸了一次盛大的晚宴,罗斯小姐接连在她的汤中喝到了蟑螂以及头发,这使得饭店老板格伦姆先生与罗斯小姐的婚事在当晚便以告吹而结束,没错,一切都是迪伦这个小子搞的鬼,因为格伦姆把饭店出现内贼这件事全推到了迪伦的身上,因为认定了年仅9岁的迪伦还不懂得怎样去用法律作为武器来保护自己,但是格伦姆太小看迪伦了,他甚至想不到迪伦会在罗斯小姐面前说自己开的其实是家不入流的法式料理店,卫生差的很不说还进的走私牛肉,“所以罗斯小姐您如果跟格伦姆老板结婚肯定会后悔的,我们老板只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您高兴。”然后当天晚上餐厅的一切都变得糟透了,这使得罗斯小姐对格伦姆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情绪,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迪伦被解雇了,而一个月后罗斯小姐与格伦姆先生的婚礼如期举行,不过迪伦知道格伦姆为挽回罗斯小姐,有整整一个月都守在她家门口,眼神里满是哀求。迪伦在年龄上还是个孩子,他所想要达到的效果并不是要把对方搞垮,仅仅是让他们感到麻烦就足够让他开心一段时间,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迪伦都保持着不错的心情。
      自从丢了这份在餐厅前发传单的工作,迪伦的生活却变得规律起来,他靠着帮邻居们去杂货市场或是加工鱼产品的鱼市买新鲜食品赚些钱,有的时候拮据了就饿着肚子闷在家里足不出户,对街慈爱和善的苏姗太太会经常送来刚出炉的芝士蛋糕或是巧克力曲奇,迪伦总是留下一小部分,然后把剩下的挨家挨户的卖出,这样一来一回也可以赚到不少的利润。迪伦的房子是去世的外公留下的,从各个方面看都像个老古董,一两件简易的木制家具,而且有很多地方都被蛀了洞,床是那种最原始甚至没有任何被褥或是床垫铺衬的木板,多亏开曼群岛宜人的热带性气候决定了小镇全年温和这一特征,再加上每次雨季之前,苏姗太太都会送来一袭厚实的毛毯,才使得迪伦度过了几年舒适且悠闲的时光。这里是小开曼,当地居民靠捕捞海龟、鱼类或是加工椰子为生,然而新思潮的涌入,带动着教育事业的广泛发展,所以年轻的一代有很多都被送去国外深造学习,这其中并不包括迪伦,迪伦没读过书,不过以前外公教过他认字,所以他不算是新时代的文盲,而且在这样一个民风淳朴古色古香的英式小镇里,迪伦觉得在一定程度上会识字会说话会赚钱会捕鱼就已经足够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外公留下的房子里,竟然罗列着满满当当的书籍,而且有很多一部分是关于航海的,年代久远到比这漏雨的屋子更像是古董,大部分是手写的不说,还有很多字母都因为时间过于长久而变得模糊不清,它们中的一些落款甚至可以追溯到15、16世纪,而现在是21世纪,迪伦只是感叹,如果不是这书太破了,还有一些泡过水的痕迹,说不定还可以卖上一笔,可是就这样当做废纸卖掉又很不甘心,于是只能一直这样留在原地,不过迪伦想这样也好,可以让自己打发掉闲暇的时间。
      随着旅游业的日益兴旺,迪伦发现在港口兜售新鲜渔获还有贝壳石子什么的不仅可以让自己填饱肚子,还可省下不少的一笔,虽然这并不是一份省心长久的工作,毕竟迪伦年龄的限制,使他无法与高大威猛的青年人抗衡,所以总是抢不到最有利的位置,但是迪伦有着一些小聪明,他常常凭借着精彩的航海历史故事吸引大部分游客甚至是本土人到自己的摊位,这些都是他从外公留下的书中学到的,他无法证实其中的真实性,但他知道的是人们喜欢他的故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迪伦会极少蹩脚的汉语和西班牙语,比如说打个招呼或者报个价钱什么的。“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很会说故事还有吸引人心,但缺少经验”,老水手穆迪总这样评论迪伦,当地人都晓得这老家伙有多么的挑剔,他看不上所有的人,甚至不怎么说话,给人作出评价这还是头一次,就连那些常用的汉语和西班牙语都是老穆迪教给迪伦的,其实也可以这么说,在迪伦的眼里,穆迪是个不错的朋友。这里没人去管他的死活,他的一切别人也都无从知晓,因为穆迪是个怪人,说话刻薄行为怪异,还跛了一条腿,现在在港口附近替别人看船为生,通常是独来独往,他的总体外貌有些奇怪,一只眼总是微闭着,而且在额头上还有着一条清晰地伤疤,弯弯曲曲的镶嵌在满脸的皱纹中,好像快要与之融为一体一般,与其说没人管他,还不如说没人敢去接近他,除了迪伦。在迪伦的眼中,穆迪应该有着一段历史和丰富的阅历,是当下小镇里唯一了不起的人,像极了自己那了不起的外公。
      “喂海勒,喝杯啤酒去怎么样,这里的法律没规定未成年人不可以喝上一杯的。”
      “穆迪,叫我迪伦,虽然我的全名是迪伦•海勒,可是海勒怎么听都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孩。”
      “不,海勒是一个很有气势的名字迪伦,你那脑壳里装的是胃液吗,弄得耳朵都跟着腐蚀了。”
      “你永远是对的,好吧,不过你需要为晚饭破费了,一杯啤酒,最好能有一碗海鱼奶酪饭。”
      深夜的小开曼很美很宁静,在这样一个临海城镇,本身不出众的地理位置把这里衬托的像是世外桃源,尤其是在人们熟睡之际,海浪声成为主旋律,伴着迪伦的梦一起驶向遥远的海域,以星辰为航,浪花为桨,然后去找寻一段真正的旅途。
      “海勒海勒!你想要在店门口睡多久,你不过才喝了不到3杯而已。”
      迪伦揉揉惺忪的双眼,朦朦胧胧的问了句现在几点,老穆迪不耐烦的嚷嚷着都凌晨4点了,出海的渔船都走了好几拨了。
      “看来我今天是不用回家了,那干脆让我再睡会。”
      “不,你该起来了混小子。”
      “天呐,现在的人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再睡会呢老东西,我需要休息,”迪伦倒头趴在岩石上,刚想把衣服蒙在脑袋上就被穆迪硬生生的给拽了起来,“我说小子,你想不想出海,我敢说你长这么大还没正式出过海吧。”
      “我出去过,趴在货舱里,和鱼挤在一起,后来我有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想吃鱼,那腥味足足让我吐了半天。可是你没有渔船,别说些没用的。”
      不过这次迪伦绝对是小看了穆迪的实力,穆迪虽然没有私人的渔船,不过却有一种借用公家渔船出海且被发现后不会被解雇的本领,迪伦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看船是个清闲活,很多人都想拥有这样一份工作,他们都认为穆迪早该被踢出局了,可是他还是守着这份活过的好好的。穆迪开走了一艘最大的渔船,而且他声称这不是第一次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解雇你呢,如果我是老板,我就解雇你。”在船开动的时候,迪伦在船头朝穆迪喊去。
      “我也不知道,我一个糟老头,活不了多久,我猜他们这样想的。”穆迪很快喊了回来。
      很长时间,迪伦都对第一次正式出海记忆犹新,站在船头的自己像翱翔在天际的海鸥,张开的双臂仿佛进化了的翅,随着海天一起飞驰。他的口中不时的发出“噢呼噢呼”的呼喊,身后传来了老穆迪爽朗的笑。
      “你来开船,海勒。”
      “真的吗?太棒了。我要告诉全世界老穆迪要教我开船了。哦!我是海盗!我是海盗!”
      穆迪的脸瞬时变得无比苍白,他转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迪伦,他突然激动起来,甚至开始大吼大叫,“为什么说你是海盗,该死的海盗!”
      “该死的海盗们,海勒你给我记住了,你如果再这样说一次,你我注定为敌,你想要开船出海就等着我这个老头子变成苍蝇蛆虫的晚餐再说吧。”
      “你怎么会这么恨海盗,穆迪?”其实早在外公留下的书中就记录了有关于海盗的很多事迹,这些都让迪伦羡慕不已,他们冲破层层险阻成为海洋霸主,他们主宰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他们就是天就是海,他们就是永恒的自己。
      “他们是万恶的贼,凶残的杂种。我听乡巴佬们都杜撰我是水手,没错我其实是一个高级水手——曾经的皇家海军。”穆迪的眼神中满是严肃。

      自从那天回来后,穆迪又恢复了往日的独来独往,甚至不再去刻意的找迪伦聊天,迪伦还是从远远的地方朝穆迪招手,可是穆迪仅仅是转过头向这面看上一会,便呆坐着一动也不动了。迪伦想老穆迪肯定是和海盗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恨,而自己无疑是触动了导火索,不过这又何必,在迪伦心里,恐怕直到自己到了穆迪那个岁数都看不着海盗长什么样了,对于现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和平年代来说,海盗时代早已经成为过去式,都随着古老的战船一起沉入了海底。好在外公给迪伦留下了好一笔精神财富,所以迪伦打算拿出一天去好好整理一番那成堆的书籍了,应该找个地方把它们存起来,以免它们再一次受到天气或是人为的破坏。
      而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迪伦•海勒从床板下面的最深处发现的,没错,我在那种阴暗晦涩的地方呆到昏了头,每天都是同样旋律的“吱嘎吱嘎”声,让我觉得那床时刻都有散架的可能性,然后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我再一次暴露在阳光下,再一次闻到了远方海潮的清新怡人,这种感觉真好。你可能要怀疑我的身份了,可事实往往会出人意料,我并非是寄存在某种生物里的寄生虫,也不是拥有灵魂的精灵或是巫婆,更不是任何活着的生物,我只是一块带有灵性的石头,是的就是石头,也可以说是一块年代久远、阅历丰富且充满内涵的石头。
      “哇喔,看看这是什么,我发誓这绝不是一块普普通通、随便就能在海岸捡到的石头,不过它确实丑的厉害。”迪伦开始仔细打量起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块宝蓝色的岩石,表面有成堆的细孔,像极了一块颜色诡异的磨脚石,只不过它竟然通体透明且散发着宝石的光芒,迪伦想它说不定会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也许是某种艺术品,不过对于迪伦来说它更像是一件玩具,迪伦想我可以把它挂在脖子上,趁着天黑出去吓人玩。于是想着想着迪伦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迪伦,你在家做什么呢。”笑声吸引了临门的胖子克里斯托弗,他们一家子是先前从英国伦敦移居到这里的,克里斯托弗是这家的小儿子,虽然比迪伦小一岁,可是身条却是迪伦的两倍还要多。
      “没什么,你难道不用去上学吗克里斯?”迪伦不耐烦的胡乱问道。
      “呵呵,今天休假了,你身后藏的是什么?”这小胖子的眼尖,这一点让迪伦很反感。
      “都说没什么了,只不过是一辆可变形小卡车,你家那么有钱,肯定不缺这些东西。”
      克里斯托弗朝迪伦家四周环视了一番,不懈的撇撇嘴哼了句“没出息的打渔贩真寒酸”就跑走了,气的迪伦几步追了上去,和克里斯抡起了拳头。这是一场费时不少的打斗,克里斯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一身的肥肉就可以把迪伦压成泥,然而当迪伦把他举过头顶的时候他确实怕的几乎尿了裤子。
      “迪伦,好迪伦,放过我吧,我……我……们还是朋友。”
      迪伦感到了克里斯声音里明显的哭腔,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把他放了下来,随即向后踱去,他迈着八字步,吹着口哨,眼神中满是对克里斯的蔑视,在迪伦的心里,自己是宁愿被打死也不会求饶的,可能这在别人眼中是一种不懂的变通的想法,但是迪伦不这么认为,他天生我行我素惯了,迪伦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去世的外公反而支持自己做的所有蠢事,况且在小开曼这个地方还没有什么人想要去弄死一个穷孤儿的,这便是关键,因为不会被打死,所以不可能求饶。
      “哈哈”,迪伦把双唇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并把发型做了整理,只不过这一切在他钻进自己的小屋看见穆迪的那一刻彻底变得僵硬起来。
      “海勒你臭着一张脸干什么,怎么,见到我这个糟老头让你很为难吗!”
      “下次选个光亮的地方,站在屋子里像鬼一样,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迪伦抱怨着,同时也因为穆迪的来访而变的兴奋起来。
      “很可惜没有下次了,海勒我来和你道别,我准备离开这。”
      “要去哪?”迪伦走到穆迪眼前盯住他。
      “去远方,居无定所,说不定我还能见到我的那个老婆子,她以前可是个美人。”
      “你可能会被别的国家当做敌船攻击,你有可能不得不去办下签证。”迪伦觉得穆迪有点天方夜谭,毕竟现在的社会,受制约实在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哈哈,我的孩子,老穆迪身经百战,说句实话,你一点不像这里的其他小屁孩,你会的不少我是说,甚至超越了你的年龄,你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个恶棍。”
      迪伦不再说话,他开始幻想自己以后的样子,如果一直呆在小开曼,或许自己会成为当地了不起的渔夫,或许永远过着拮据的生活,或许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或许自己还在为了争抢客户绞尽脑汁,也或许能成为有名的商人,然后每天要应对记者的问题。
      总之无论哪一种可以想到的结果,平淡的静默的伶俜的奢靡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是老穆迪先打破了沉默,他瞥见迪伦裤袋里的蓝色岩石,它散发出的异样光芒让穆迪露出一副不同往常的凝重表情。
      “航海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海勒,岩石是哪来的?”
      “恩?哦,或许是外公留下的,或许是它自己跑来的。”迪伦把石头拿到穆迪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喜欢吗?便宜点卖给你,50欧元好了。”
      “不,这是属于你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它送人,更不要把它卖出去,别人是不会要的,因为它呆在别人手里根本一个子不值,可是对于你可能会价值连城。”
      “我开始不明白你的话了穆迪。”迪伦疑惑的说。
      “总会明白的海勒。那么迪伦•海勒,永别了孩子。”穆迪擦了下自己参差不齐的络腮胡,转身离开了阴暗的屋子,迪伦看的有点呆,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穆迪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好像怕自己追上去一样,而他的背影无疑是苍凉的,却还是很挺拔和宽广,迪伦想年轻时的穆迪一定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这个男人有着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那我为什么要呆在这。”迪伦把一些书打了包裹,揣上了石头,又把其余的书转移到了床板下的空隙里,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后,迪伦很满意的朝屋子四周瞧了一眼,它已经足够空旷了,“我敢发誓没人会拿这间屋子当回事,说不定苏姗太太会把这当成储藏室,”迪伦又朝房梁看去,他一直都没把注意力放到那去,毕竟屋子很黑,白天靠从门口扫进的阳光,夜晚靠一台小巧的充电台灯,看地板都费事,更不用说头顶了,可是今天迪伦突然想好好看一眼自己住了9年的地方了,于是迪伦踮起脚尖,把充电台灯高高举过头顶。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迪伦有了惊奇的发现,在房梁的末尾端仿佛藏了什么,因为视线被阻挡的关系迪伦只能看到一个小角,感觉是某种方形的东西,迪伦跑到隔壁木匠阿尔文家借来了简易木梯,以最快的速度取下了这个神秘物,其实是一本精致的用厚重的白牛皮包装的书,迪伦胡乱抹了下落在上面厚厚的积灰,一并塞进包裹然后快速向港口的方向飞驰而去。
      “但愿我没有去晚,如果我没能赶上穆迪的船,我肯定会大哭一场的。”迪伦的思绪飞快滑过脑海。他下意识的敲了敲包裹里的牛皮书,好像一切都是它害的似的。
      天空阴沉满是云翳,如同很多条长有鳞片的巨龙缠在一起,严严实实的相互嵌合,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压抑感,迪伦不知道怎么了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感觉在这一刻的突然来访让迪伦感到了一丝恐惧,很可惜,这就是男孩迪伦•海勒在即将开启的新旅途中所留下的第一个心情种子,不是兴奋不是期盼而是恐惧,不过一切都可以找到些许原因,这是仍在奋力奔跑的迪伦并不知道却能够感受到的不幸。
      因为就在不远处的港口,老穆迪跳海自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海岸:迪伦与冰蓝岛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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