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致敬我们的初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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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像一颗颗青梅果
开始微甜,后调微酸,最后苦涩填满心房
1
天气渐渐炎热,高三生活也逐渐进入尾声,以枯燥沉闷为主旋律,给生活蒙上一层阴影
眼前的数学题仍是毫无头绪,心里越发烦躁,最终我还是放下笔,走出教室
起风了
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里面多少带些自由
我微微清醒了些,烦闷被吹散,随风飘向远方
教学楼对面就是老师办公室,方便高三学生问题,所以只有一个花坛的距离,很近
我开始望着对面办公室发呆,这也算最近的一种放松方式
一瞬,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办公室,并随手关上被吹得哐哐作响的门
周围似乎安静了许多,心跳先是加速,后又迟缓,最后恢复平静
一滩死水也有自己的波涛汹涌
她还是扎着马尾,白色的T恤搭配碎花半裙,眼神中透出自信,明媚似骄阳
思绪被拉到记忆深处,一个没人触及的角落,嘴边不自觉地带上几分笑意,还好只有我知道其中的含义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高一上册
中考后度过了一个轻松的暑假,我心情激动里多少带些担心,怕新环境不适应,但这也并不能阻止高中生活给我重磅一击
要军训,为期七天
教室里老旧的风扇仍在吱呀呀的转
我坐在位置上满头大汗,将试卷折起来给自己扇风
教室都这样室外更不用说,毒辣的阳光好像要把人烤化
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夏天,闷热的午后,聒噪的蝉鸣声,背后黏糊糊的触感,要不是看在暑假的份上,都快烦死夏天了
再不乐意,也不敢违背指令
操场上,一个个方阵均匀的分布
热浪环绕周围,我的头顶发烫,眼睛半眯着,防止汗水流进眼眶,也有光线太刺眼的缘故
时间慢慢的走,我仿佛进入到了永恒里面
休息的指令迟迟不到来
我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忍下胃里翻江倒海,也忍下打报告的冲动
“我应该还可以撑一撑”
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胸口仿佛堵上一小团棉花,每次只能吸进一小口氧气
操场上仍然安静,甚至可以听见旁边同学细微的呼吸声
周围天旋地转起来,终于意志抵不过身体,双膝一软就要跪倒下去,臆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手将我撑了起来
耳边响起急切的声音
“老师,有同学中暑了！”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清是怎样到的校医务室
只在脑海里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画面
女孩的白色衬衫被汗水浸湿,靠在走廊上微微的喘气,束起的马尾已经有些松动,随着动作轻微晃动,倒是增添几分凌乱美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大光明的看清她,在记忆里更多的是她的背影
后来从同学的口中知道她的名字—杨若清
闯入我夏日的少女,让我意识到夏天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从那以后,我就像一个小偷,静悄悄的追随她的步调,偷偷的关注她的生活,像深海里的沙丁鱼终日不见光,却又向往光,知道不可能心里却又默默期待,脑海里总重复着一句话
“万一呢？”
生活往往没有很多万一,纵使有往往又不尽如人意
2
思绪回笼,我有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心里掠过一丝慌张转身进教室
由于明天是百日誓师大会,虽然离上课铃响已经很久了,班上仍有小声的说话声,班主任也只是象征性的招呼了一下,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毕竟青春就热烈一次,随着她们去吧！
旁边的同学开始说起今天去办公室听到的小道消息
“你知道明天百日誓师大会的优秀学生代表是谁吗？”
语调带着些神秘感
“谁？”
“杨若清,我今天看到她去找老师改演讲稿……”
后面我就听不太清楚了
对于这个消息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杨若清,理科全年级第一还兼任一班班长,人也长得漂亮,全校老师不说全部都认识她,但也有一半认识她
人选怎么看都很合适
我的注意力放在桌上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红色的大大小小的批改痕迹,眼神黯淡,心里早就波涛汹涌,压下阵阵翻涌,才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
那,小羊同学你加油向前,我加油和你并肩
希望在那一天你可以多喜欢我一点
放学铃一响,教室里瞬间无人
我坐着没动,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外面的走廊
阳光消退许多,只剩下橙色的夕阳留在人间,点缀着大地上每一个地方
食堂穿出的烟火气混合着夏天特有的味道,随风传进教室,我看看手表,忙将目光放回试卷上,只是用余光注意门外的动静
心里默念着倒计时
“3”
“2”
“1”
门口准时出现她的身影,夕阳给她多增添了一份光晕,高挺的鼻梁,流畅的面部曲线,温柔成为了她的代名词
只一眼,我就收回了目光,背上书包从教室里出来,脚步有些局促不安
直到阶梯处,我的脚步顿了顿,保持了原有的距离,一个陌生人该有的距离,看着眼前女孩的背影越来越小,我才抬脚向前走,心里升起一丝丝期待
但直到我和她在十字路口各自走向不同的两条路,所期待的事仍然没发生
庆幸与后怕在我心里交织,我摇摇头心想
“这也挺好的”
若远若近,我不靠近,你不回头
这就够了
3
翌日,百日誓师大会准时开始
这会人差不多都到了
我踮起脚尖,视线穿过缝隙,努力的往一班的方向看,视线从一班的第一人开始往下
没有她的身影
我只好做罢,手有意无意的抚过相机
振奋人心的音乐响彻整个校园
在经过几个活动环节后,主持人再次上台,微笑着播报着下一个环节
“有请一班的杨若清,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给我们分享学习方法”
接着走上来一个少女
她今天身穿一身白色礼服,在光下布料呈现出波光粼粼的效果,像一片奶白色的海,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班班主任在台下和其他老师交谈脸上难掩骄傲
我藏在人群中,再也不用隐藏眼神,就像抬头看太阳一样平常,她也像太阳一样耀眼,让人难以触碰
我握紧手里的相机,深吸一口气,举起对焦
“咔嚓”
又迅速放下往上看了看,心慢慢定下来
“还好没发现”
“周周,还带着相机呢！”
我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条,心又提起来,转过头,是同班同学
我的脸涨红了,像干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一样,但也怕被人看穿端倪,只好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好在同学没再说什么,径自向前,好像在找什么人
周围的声音依旧吵闹,我往后退了几步,才敢抬头向台上望,她的演讲也已经到了尾声,在一阵掌声中走下台阶
我只是握紧手里的相机,直到她消失在在我的视野里,才微微回过神来
直到大会结束我的头都是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做一场梦
走进教室,长舒一口气,不想看书,就望着教室外面发呆
先是几位同学走过
并肩走过,有说有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叶片被吹落,在空中盘旋,最后在地上轻轻的打着旋
随后一位男生跑过,手里拿着什么,带起的风让三角梅的叶片微微晃动
男生很高,身着一身黑色西装,五官精致,明眸皓齿,只是一眼就给人很深刻的印象
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在疑惑时,一位少女跑了过去
我看着那个身影怔了怔,放下手里的相机,跑向门口,探头向外看
杨若清跳起来像夺男生手里的白纸,好不容易抓住一角,随后就是
“次啦”
一张白纸变成了两半
杨若清握拳,使劲往男生背上打了一下,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双颊鼓鼓的,生起气来
男生也看看手上的碎纸,面上有一丝慌乱,走到杨若清身后,附耳说了些什么
一双桃花眼直盯着杨若清看
杨若清忍不住笑了笑,拧了一把男生的脸,男生假装吃痛,逗她开心
杨若清拉着男生要往楼下走,向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的心被揪紧,握着门框的手微微用力,喘不过气,正想后退,躲开她们
不料,巨大的推力让我向前踉跄几步,慌张中不知道抓住什么,一起跌倒在走廊上
我的后背仍然传来刺痛,嗓子干涩又火辣辣的疼,嘴里回荡着酸涩
“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在这”
后面是道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模模糊糊的
“没事吧？”
前面的声音却让我一惊,头疼更加强烈,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血管的流动,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全都抽干了,勇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低着头,希望可以藏下自己微红的眼眶,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看着面前的人
眼前人微微皱眉,像是在忍痛,又压低声音尽量人自己的语气更加温和
是啊,喜欢她,一直都是我的秘密,她没必要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男生将杨若清扶起,似乎有些不悦,最终也没说什么,帮杨若清理理头发,又转身对她说
“还好吗？”
声音里无限温柔体贴
杨若清笑着摇摇头
我多想立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谁也不知道的角落,呆在那可以让眼泪流过脸颊,而不是把情绪堵在心口,感觉自己仿佛沉溺于深海,窒息包裹着全身
但我不能,是秘密的开始,也要秘密的结束,里面的主人公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剧本,而我一个臆想者就应该默默的离开,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她们已经走到楼梯口,回头,只看见她们并肩而行的身影
那天的晚自习,我在泪眼朦胧中只记下了一个英语单词
4
回到家,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间门,就像是轻轻的关上心房
铁皮做的屋檐被风吹起巨大的响声,过了一会,又恢复寂静
暴风雨前的宁静
房间里只亮起一小盏台灯,只够照亮书桌,其他角落仍然被黑暗包围
我拿起手机,惨白的光映在我脸上,快速的输入账号,界面的搜索结果依旧
点开
她的空间一向是对外开放的
最新的条动态,配文是“某人弄坏我的演讲稿,只能赔一封情书抵罪啦！”
下面是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合照
男生黑色西装,慵懒,矜贵
杨若清白色礼服,优雅,知性
嗯,确实很般配
第二张是一个信封
淡粉色的,清新不俗,用碎花点缀,封面上写着“给杨小姐的一封情书—许宴”
原来在很早之前,她就拥有了自己的男主角,幸福早就降临在她身上
手机上正在输入的提示框加载到百分之一百
我犹豫了下,还是颤抖着点开相册
照片的色调微微有些偏暗,照片中的少女和我今天看见的几乎没差别,只是我现在才发现她的目光仿佛一直在左边
左边是一班的位置,一班里有许宴的位置
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可以发现她的偏爱
只是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去寻找她发现我的证据
在楼梯间的相遇里
在操场的对视中
在每年,每月,每晚的梦里
可惜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我一直在自己的乌托邦里,仍然怀有一点希望,万一她会发现我呢，直到今天仅剩的一点希望也被掐灭,世界里又只剩下一片黑暗,我又回到自己一个人
再也不用压制情绪,没人会发现了,眼泪在鼻尖处聚集,一滴一滴落到手机屏幕上
哽咽被压抑在喉头
麻木席卷全身,像是无数只蚂蚁啃食着,痛啊,怎么会不痛啊！
秘密被上了一把锁,让它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消失殆尽吧！
5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考试很频繁,忙到无暇顾及其他,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天已经完全黑透,班上没剩下几个同学
我写完最后一个选择题,合上书,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天气预报已经发出蓝色大风预警
地上的黄果树叶,被吹起,又落下,一片萧瑟
“喵”
这声猫叫懒懒的,像是在和人撒娇
学校附近有不少流浪猫,平时很怕人,躲在草丛里,叫声都带着警告
这样的猫叫不常见
我回过头,在昏暗的路灯下,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就像从前那样
往旁边看去还有一个人
是许宴
杨若清轻轻的摸摸小猫的头顶,小猫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肚皮,舒服的眯起眼睛
许宴宠溺的弯腰,将杨若清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
动作温柔
我收回目光,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叶子
起风了
也要好好生活
6
2015年6月7日高考拉开序幕
2015年6月9日高考结束拿着剩下的书,准备回家,没忍住还是往门口望了望
没有人也不会有人
关于她的书已经被翻到了最后一页,其实很早之前就已完结
我拿起手机找到相册里百日誓师大会的照片,按下了删除键
高中的书也已经被锁进木箱里d
轰轰烈烈的青春沉寂于2015年的夏天
这次是再见,不是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致敬我们的初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