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古堡惊魂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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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古堡惊魂15
刘成功脊背发凉。
千钧一发之际，何宽严从掏出了十字架直接往他背后一怼！
血族凹陷的脸颊竖向拉长，发出一声扭曲的惊叫。
身后的凉意散去，刘成功回头，何宽严：“愣着干嘛？去帮他们！”
“你没杀错吧？不对，你怎么做到的——”
黑暗中猛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女音：“该死！他们有十字架！”
原本和人类缠斗成一团，游刃有余的血族们倏地安静。
下一刻，三只蝙蝠直飞房顶，有一只甚至撞到了墙角，跌跌撞撞的四处流窜。
何宽严：“……”
其他人：“？”
“他们跑了？不是？就这样跑了？”张随傻了，“我们要追吗？”
何宽严咬牙：“当然要啊！”
“1，2，3……”李英英蹲在床边，借着身后煤油灯的光，像数钱一样，数着她找到的小纸条，加上之前那三人放在她这保管的，足足有8张！
她的探索度也迅速达到了65%，想起那游戏规则，李英英不由松了口气，喃喃：“太好了……”
这样，就算最后探索度没有达到通关条件，只要活过三天，她就不会被抹杀了。
“什么太好了？说来我听听？”
一道女声从她身后的床铺上响起，李英英猛然抬头，只见面前纯白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团小小影子。
影子慢慢拉长变大，化成人形，趴在她身后的床上，她单手撑着下巴，后腿翘着晃动，十分闲适。
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拦住吗？为什么有吸血鬼找到她了？靠，男人果然不靠谱——
李英英脑子里闪过万千想法，身体却吓傻了，她一动不能动，直到葱白如玉手缓慢地伸到她肩头，明明声音温柔却让她不寒而栗：“小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李英英喉间滚动两下，嘴唇抿了抿，颤抖地发声：“我在看……爱情故事。”
“哦？”女声忽然兴致盎然，“什么样的故事？”
“……你想听吗？”
“说来听听。”
李英英心跳如鼓，另一只手悄悄地，缓慢地向床底下摸索。
她整张脸麻木，抖着声音小声说：“那个……你在那，恐怕听不清楚我说话，要不你，你过来一点吧……”
“哦？”
或许是因为自信，又或许是想看她要折腾什么出幺蛾子，又或许是真的好奇那爱情故事——
墙面上，影子变大了一点，正是在朝她靠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英英闭着眼，在尖叫声中猛然转身举起香水瓶就往右侧狂喷！
“啊——！！”
一道比她尖叫还要更尖锐的声音，震得李英英耳膜生疼，直筒天灵盖，脑子都被清空了一遍。
女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白色的烟雾从指缝飘散出来，她的双手扒着脸颊下拉，手上粘连着皮肤一起被拽了下来，露出被血肉青筋骨头，还有如火般灼烧着愤怒的双目。
眼眶周围的皮肉被灼伤，红色的眼珠露出，像苍蝇的突出的复眼，她终于反应过来，朝她袭来，愤恨地大喊，
“该死，该死的人类，你怎么能毁了我这张脸，你知道我为了这具身体有多努力吗——”
那张脸上连嘴唇都没有了，李英英下意识想吐，但她忍住了，只是本能爬起身，拔腿就跑，一边不忘大喊：“救命啊！”
她才跑出门，就撞到个人。
一抬头，赶来的傅时行皱着眉，只是困惑地看向她身后，追出来的面目全非的女人。
“她……哪位？”
三分钟后。
一楼大厅，两盏煤油灯一左一右被人提在手里，就像两个护法，而正中间，是四肢被绑住的女人，十字架被人高举着，悬在她头顶，犹如达摩克利斯剑，棕色长发盖住她低垂的脸，在灯光下像极了即将被审判的恶人。
捉迷藏时间并未结束，圆舞曲还在倒放之中，难听，扭曲，惹人心烦，但所有人都听习惯了。
在这样嘈杂的乐曲中，傅时行叹息一声，
“……所以，你到底是舞池里的谁？”
女血族因为被李英英毁容了，服饰也和舞会上穿得不一致，在场没一个人看过她的脸，更别提认出来她到底是哪个了。
女血族没了眼皮，连闭上眼都做不到，她声音嘶哑，只是说：“你们杀了我吧！”
何宽严看着这一幕，心想，这古堡里的血族们，还真是智能的可怕。
以及……何宽严环顾众人，大家的视线都留在女血族身上，没有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出害怕。
他突然有点搞不清楚，现在到底谁才是反派了。
按理来说，弱势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我们不会杀你的。”傅时行站在阴影里，表情平静，“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等舞会开始吧。”
“……”她诡异沉默片刻，忽然挣扎着向上，流着泪大喊，“主人，主人——您看到了吗？您忠诚的仆人正在被凌辱，我央求您，央求您……杀死这群人类！”
“杀死这群卑鄙狡猾的人类！”
她身躯不断扭动向上，却试图够到那枚十字架，但两端的绳索却越拉越紧，就算她化作蝙蝠形态，也会被瞬间绞紧。
她得不到回应，哑透的嗓子溢出嘶吼，不断重复着：“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李英英犹豫地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吗？哦，对了，你没有参与之前那几轮，没有经历过在死亡边缘的恐惧，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如果你看不懂，就请看看张随身上的伤，哦，还有我，假如不是行哥救我，你现在都看不到我了。”刘成功面无表情，语气嘲讽，“都快过了一晚上，你不会真把这当成不会死人的好玩游戏了吧？你墙头草当习惯了？连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刘成功话锋一转：“更何况，她这样，可是你造成的！”
李英英别过头，沉默不语。
女血族挣扎无望，遂垂下手，不再喊叫，也不再说话。
何宽严听着恼人音乐，心头莫名也是一阵烦躁，他强迫自己压下情绪，转而说：“行哥，我们下一轮怎么办？”
傅时行似乎在走神，没听到他的话，于是何宽严又叫了一遍。
食指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傅时行从阴影里向他投以视线，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很简单，找到物品以后，不提交就行了。”
“我上一轮尝试过了，提交物品，并不是必须的。”
“咔哒——”
最后一个节拍落下，满室灯光明亮，华美的舞池又出现在眼前。
何宽严的目光里扫过一条条精致的长裙，最后停在了末尾处的女人身上，她穿着浅粉色的长裙，顺着向上看去，柔顺的棕长卷发搭在双肩，再往上——没有皮肉，只剩五官的可怖脸蛋上，一双蓝色的眼珠冷淡地注视着他……她原本灼伤的两只耳朵，竟然长好了。
何宽严瞬间回忆起肖像画上的脸，她就是那位笑意盈盈间，轻描淡写就把傅时行拽进框里的少女。
所有血族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少女从他身上挪开目光，看向不远处，金色卷发的少年。
她的眼睛忽然酝出一汪泉水，却依旧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直到身边的其余玩家都开始动了，再度发出邀请。
“手帕……”“戒指……”
女声在舞池边缘此起彼伏，却不再张扬跋扈。
唯独没有人去邀请她。
何宽严走向自己的舞伴，心里清楚，空气中有什么悄悄酝酿在蔓延。
……
再度回到舞池，柏浔无比震惊，死死盯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无法想象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男血仆为什么少了三名，艾丽莎的脸……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柏浔在棺材里看到系统面板，玩家探索度抵达65%时，已经有不妙的预感了，但他没想到，他再度被拽回来，面对的是这样匪夷所思的场景。
血仆死伤的人数，和十字架的剩余次数完全不匹配，还有艾丽莎——柏浔想朝她走去，脚却像被钉死了一样留下原地。
在有人邀请艾丽莎之前，艾丽莎不能移动，更无法主动开口。
规则——一切都是因为规则。
这是新人副本。
新人副本是为了筛选更优质的玩家，主神需要优质的玩家。
而他自己，是全公司最讲究对决公平的员工。
规则，公平。
柏浔心里默默咀嚼这两个词，一股更深的烦躁感漫上心头，双拳不由紧握，又松开，他将视线转向朝他走来的男人。
一步，两步，
他在他跟前停下。
柏浔整张脸绷紧，看向他的眼神淬着冷意。
隔着镜片，看不分明他眼底的情绪，只是听到他音调没什么起伏地说，
“你没来。”
柏浔气笑了，他笑出了声，只觉得荒唐。
他冷声，
“我为什么要去？”
他的仆人只是经过一个轮回，就被这群玩家整到面目全非，他还要配合他，玩过家家吗？
傅时行罕见地沉默了。
柏浔咬牙切齿：“这一轮，你还打算邀请我？”
“不。”
柏浔一愣。
男人又推了推镜片，情绪被藏得更深了，柏浔搞不清楚，这人看上去根本不像近视的样子，为什么一直带着这副眼镜？
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尽时，他终于说话，
“我忽然觉得，太久了。”
“原本，不想呆这么久。”
……什么意思？
柏浔眉心一皱，但他绝对不会主动询问。而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他眼中越来越远，却始终挺拔沉稳，一直到他走到了……艾丽莎身边。
一股微妙的情绪在心底滋生，柏浔咬住舌尖，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强迫自己冷漠，不带任何感情，任何烦躁地注视这一切。
男人站在低垂着脸的少女身侧，先是安静的站着了几秒。
随后，他忽然弯腰，朝她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向她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要如何才能邀请你与我共舞呢？”
棕色的发梢在空中晃动，艾丽莎抬头看他，胸腔震动，沙哑地笑从喉中溢出，她的声音飘忽不定，
“去找到我的耳坠，然后再回来吧。”
“好。”他回应得很快，甚至很快地就往楼上走去。
可艾丽莎却在原地停留着，她沉寂了片刻，忽地拎起厚重的裙摆，朝柏浔的方向屈膝一跪。
所有人类，所有血族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就连已经站上半阶楼梯的傅时行，都停了下来，
艾丽莎可怕，残破的下半张脸随着说话变动，她的嗓音沙哑坚定，就这样遥遥喊道——
“我尊贵的主人，我感激您曾赐予我永恒的美貌，漫长生命，我曾发自心底的爱慕您，尊敬您，我曾想，永恒地追随您。可如今，我的骄傲已被摧毁，我无法再面对自己……这群人类的手中有圣水，我想，圣水的源头，是我百年前犯下的一个错误……”
“一切都源于我的傲慢，我的自满，是我错误，才让大家蒙受这样的灾难，而我承受着这样的惩罚，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是想请求您，我乞求您……”
“为了纠正这个错误，为了我们所有血族的安宁，我乞求您出手——消灭这群人类！”
艾丽莎起身，捏着裙角，开始奔跑，她朝着宴会厅边缘，半人高的窗户冲去，纵身一跃——她撞碎了玻璃，她冲进了……庞大，虚无的黑暗中。
然后，彻底消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古堡惊魂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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