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古堡惊魂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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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救、救命啊！"
何宽严刚带着妮娜走上二楼，便见到李英英跌跌撞撞冲过来。
“傅时行呢？不对……这是谁？”
李英英额前的发丝被汗浸湿，她下意识地看向他身后，却没有看见傅时行，而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女。
“这是之前被绑的探险家之一。”
李英英：“……啊？”
何宽严没空细细介绍妮娜，他见李英英这幅慌里慌张的模样，就知道到大事不妙，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他记得李英英和另外三人是一起抱团行动的，但现在为什么只剩她一个人？
“对，我还没说，”李英英用力咬着下唇，她指着走廊里的壁画，语气焦急，
“画！画会吃人！他们三个，刚刚都被画吞了！快帮忙想想办法！”
何宽严：“？”
画……吃人？
何宽严下意识往她身后的走廊看去，看清走廊装饰的第一时间，一种阴暗粘稠的不适感顺着脊背爬上来。
阴冷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深红色的地毯，猩红墙纸上雕着暗金色的花纹，两侧错落挂着黑色画框，画中的是一幅幅真人肖像油画。
贵族贵妇端坐在暗红色的天鹅绒沙发上——他们有着不同的面孔，却梳着一样的发型，穿着同样华丽的礼服，所有画里的人像坐姿全都倾斜朝向右侧，就连膝盖上下交叠的左右手顺序都一样。
他们瞳孔凝固在眼眶正中央，毫无光泽地直直地望向前方，唇角的笑容弧度标准。
而离他最近的那幅画中人……
有一瞬间，何宽严感觉贵族少女的唇角似乎向下了一秒。
“别盯着看！”
李英英一掌打到他左肩上，原本带伤的左肩疼痛，一下刺醒了何宽严，接着他被拽着往后连退几步，何宽严这才惊觉，自己刚刚迈进了走廊，正不自觉地朝那幅画走去。
何宽严反应过来，低下头，他心跳得厉害，心有余悸地问：“他们也是像我刚刚那样……？”
“不一样，我只是看到你突然不对劲，”李英英抓着他胳膊的手在抖，她颤颤巍巍地说，“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原本我们四个人一起上来，想着这里应该就是管家说得画廊，就想找找看线索，但他们三个磨磨唧唧不肯先走，刘成功还在和常远吵架，我就先走前面了……”
“然后……我才走到一半吧，后面就没了声音。”回忆起来，李英英说得磕磕绊绊，“我实在害怕，就跑回来了，我本来以为，是他们三个男的联合在一起整蛊我，可是，我在画里听到了张随喊救命的声音……”
“是哪副？”
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何宽严回头。
傅时行站在台阶上，半边身子靠着扶手，闲散的样子，不知何时跟上来的，又在那偷听了多久。
“大佬，你终于来了！”李英英眼前一亮，但又沮丧道，“关键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这就是问题所在！”
“会不会……就是这幅？“
何宽严瞥向第一幅画，画中的贵族少女刚刚在正中央的瞳孔，不知何时移到了左边，就像是……在看旁边的画一样。
他顺着那道视线看向旁边的画，男人挪到右侧的眼珠，正巧与他对视，何宽严下意识后退一步，全身冒起鸡皮疙瘩，一声尖叫从他身后传来——
“啊！画，画的眼睛会动！”
妮娜扑上来，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何宽严右胳膊，半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她仰头，碧绿的眼眸水光盈盈。
她看上去楚楚可怜，声音虚弱。
“先生，我害怕。”
何宽严只好强撑安抚这位npc：“……别怕。”
“不太可能是这副，”李英英驳回了这种可能性，“虽然你指的这幅画也不是什么好画，但我很确信，他们是在画廊里，走了至少三分之一的路才消失的。”
“既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那就把刚刚的场景再复刻一遍。”傅时行从台阶上走上来，朝他们道，“你们留在这里，看清楚到底是哪幅。”
何宽严想把外套兜里的十字架给傅时行：“那我……”
傅时行视线扫过他和妮娜，眉目间淡然笃定：“不用。”
何宽严果断：“你注意安全。”
几个小时的相处让何宽严明白，傅时行决定的事旁人是无法左右的，他也知道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他刚刚断后……是发现了什么吗？
何宽严低头，妮娜还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放，她低垂着头，金发挡住了她的大部分面孔，不时抽泣着。
再抬头时，傅时行已经踏进了画廊，朝着深处那黑沉沉的，仿佛不见底的黑洞走去。
起初没什么异常，只是两侧画中人的眼珠在傅时行走过后，就默默挪动方向紧盯着他的背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干预现实的动作。
就在何宽严他们以为傅时行这一趟要落空的时候，他看到傅时行忽地顿住脚步，像僵住了一般，接着缓缓扭头，盯向他右手边的画。
他的侧脸，缓慢地浮现出一抹微笑，和画上一样的微笑。
何宽严悚然，他快速看向傅时行面前的那幅油画，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一头漂亮的棕发，眼睛微弯，笑意盈盈地盯着前方，没有任何异样，
可下一刻，她交叠的双手突然抬起，藕白色的两只纤细手臂伸出画面，毫不犹豫扯住傅时行的双肩，猛地往画中一拽——
画廊昏暗灯光骤然一暗，又亮。
如层层雪花堆叠而起的水晶灯，悬挂在金色宫殿吊顶下，照亮舞池。
空气中漂浮着淡雅的香气，降D大调圆舞曲在宴会厅回荡，装扮地极为繁琐复杂绅士与淑女，在华丽浮夸的舞池中，在踢踏的脚步声里，挽手，旋转，舞蹈。
是和荒凉古堡截然不同的热闹繁华。
肩头蓦地被人一撞，傅时行回过神，与他擦肩而过的是一名金发绅士。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正牵着一位贵族少女，踏着优雅的舞步。
在撞到他后，他似乎是好奇，扭头望向他。
傅时行恍神几秒。
那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
白得晃眼的皮肤，及肩的金卷发别在耳后，露出精致的五官，深红，犹如红宝石的瞳孔在灯光下璀璨发亮，毫无攻击性，反而像久居宫殿，被保护的极好，又备受宠爱的小王子。
他看着他，右侧的眉梢快速扬起又平复，表情平静。
似乎并没有因突然出现的他而惊讶。
但直到下一个舞步，在路过他时，他淡淡一句——
“你也应该找个舞伴。”
在他提醒前，傅时行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僵着脸，身上带着伤和血迹，与眉眼含笑少女跳舞的张随。
他垂眸，少年已从他身边远离，这次转得更远，他只来得及看到他的单薄的背影，看见深蓝色宫廷服的腰线处，金线汇成条线勾勒着细腰，暧昧地向下延伸。
他钻进人群，像一只鱼潜进大海深处。
唇角缓慢地勾起，傅时行大步穿过人群，在下个音节响起时，把握他们分开的时机，毫不犹豫斜插进少年和少女之间。
被横插一脚的少女捏着裙子，愣在舞池中央，脸上显而易见的困惑。
傅时行目光定在他脸上，如愿看见红宝石的平面上映出他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说，
“你这么热心，就麻烦帮帮我吧。”
毫不客气，毫不生疏。
傅时行模仿女士舞蹈位，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拇指和食指却捻住他虎口，接着用力带着往上，旁人的视角看上去，竟像少年主动抬起他的手。
少年的手指修长，却依旧比他的略小些，两只手交叠着，在舞池中竟意外和谐。
傅时行看到少年眉头微皱，或许是碍于某种规则，竟没有挣脱他。
他眼角余光，瞥见刚刚那少女站着的位置，此时竟空无一人了，那里……只躺着一条被踩脏的裙子。
原来如此。
傅时行若有所思，一边不忘捏着少年的手，他很有礼节地只是捏着，没有更进一步。
接着他抓准转圈的节拍，用巧劲引着少年被迫换位，将他换到了女士位。
他轻声笑：“还是这样合适。”
少年：“……”
那张漂亮脸蛋上，淡然的神情终于有了裂痕，少年红润唇角微抽，又抿起唇，胸口快速起伏了一瞬，像把话咽了回去。
傅时行听到声极轻地冷笑。
舞曲骤然变得极为激烈，周围人动作更快，傅时行本就分神模仿旁人，跟上舞蹈动作已经是万幸，在加快的拍子里脚步不免凌乱，不慎让对方踩到他。
少年穿得鞋很有重量，加之他刻意用力向下。
傅时行嘶一声，他垂眸，看见少年微勾的唇角，突感不妙。
小腿骤然疼痛，少年顺势踹他一脚，紧接着甩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将他推到人群里，傅时行失去重心，向后踉跄，圆舞曲骤然一停——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停下脚步，满室的灯光在顷刻之间全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傅时行抓住旁边的如雕塑般站立的人，才找回重心站稳，他还没搞清楚又怎么了，急促的喘息和脚步快速靠近他。
和他身形一致的人拽住他的肩，拽着他往外跑。
“快，快躲起来！”那人低声说，“别被他们抓到了！”
——是常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