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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两人一早上除了在沙子堆里滚了一圈,什么也没干。
      因为有孟献当人肉沙包,南知并没有粘上多少沙粒,但她还是无法忍受脏乱。

      南知从他身上爬起来,看也没看他,一言不发地走回酒店。

      孟献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后又转头百无聊赖地看向天空。
      阳光越来越刺眼,身下的沙子也跟着发烫,好似要穿过薄薄的一层布料,将后背肌肤融化。

      孟献再也躺不下去,双手撑在沙子上,可掌心又紧跟着一烫,双腿用力一跃,迅速站了起来。
      刹那,后背紧贴的沙子簌簌往下掉落。

      孟献抖了抖衣服,又拍了拍手,看着那些落下去的沙石,终于能体会到几分南知的洁癖。
      找到掉落在一旁的拖鞋,随意踩着,他悠悠晃荡着跟在南知身后。

      酒店室外配备有简易花洒,供给在海边游玩的客人清洁洗漱。

      此时,有几个男生正在你推我挤地在那抢夺为数不多的花洒,花洒在他们手里被抢过来抢过去,流出来的水雾也跟着呈现不同的角度,喷洒而出。
      地上变得湿漉漉。

      南知走过去,没有看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花洒的方向在某一秒对准了自己。
      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淋了一身。

      裙子瞬间被打湿,面料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南知脚步停下,眉眼染上几分不郁。

      幸好,那堆玩闹的男生中,有人眼尖注意到了南知,急忙关掉开关。
      “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我们没看到你过来!”

      说着不好意思,但脸上却没有什么抱歉的意思。
      反而有几分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南知看向他们,“所以你们是眼瞎了?”
      直截了当的语气,配合着她冷然的脸色,简直比破口大骂还要来得狠厉,也更让人措手不及。

      那些男生愣住,在家里称王称霸惯了,还从来没受到这样的叱骂。
      一时间,几个人脸色难看,黑如锅底。

      “你至于吗,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要论眼瞎也是你眼瞎,我们在这洗漱,你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提早躲远点!”
      “就是,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
      “别以为你是女生,你就占理了!”
      “……”

      十七八岁的男孩,被女生当面这样说,自觉丢了面子,便叽叽喳喳地想方设法找回场子。

      南知将他们的脸,一一扫过,心底厌烦透顶。
      一早滚进沙子的不快,正找到机会发泄。

      “既然没有眼瞎,那就是智障了。”
      “那么大的标语提示,遵守秩序,不要哄抢,只有智障才看不懂这几个字。”

      她说完,不等那些人应答,又继续说:“国内基础设施做的真是不到位。”
      她口吻可惜,“重度残疾人出门,得有家人陪同。”
      “还是说,你们没有家人?”

      轻描淡写的话音,杀伤力却非同一般的强。
      几个男生或气或臊,个个面皮涨得通红,晕头转向,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忽地,有人怪笑一声,视线落在南知的胸口处。
      因为裙子被水淋湿,柔软的面料紧贴皮肤,胸口的微圆便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像是有枚看不见的信号,这群男生甚至都没看一眼彼此,仅凭着这声怪笑,他们的视线就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凝视,用促狭的目光。
      他们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让眼前这个女孩认输,让自己的尊严重新拾起。
      屡试不爽。

      可下一秒,他们的视线落了空。
      女孩的胸口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孟献脱掉上身短袖,考虑到衣服在沙子里滚了一圈,还特地从里翻了下,盖在南知上身的是干净那面。

      他现在上半身赤裸。
      他挡在那些人和南知的中间,南知在他身后,目之所及便是赤裸的后背。

      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肩宽窄腰,背肌平滑有力,每一处都积蓄着力量。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似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

      孟献看着那群人,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什么呢?”
      “……”

      显而易见的保护姿态。
      而且看得出这两人很熟。

      那些人彼此互看一眼,为首的讪笑道:“没看什么,跟你女朋友开个玩笑。”
      “这样。”孟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仍旧似笑非笑。

      “真是开个玩笑!”男生说,“大家都是出来度假玩的,刚才就是一场误会。”

      孟献说:“既然是误会,那就有解决的办法。”
      他侧过身,让出南知半张脸,大度道:“跟她道个歉吧。”

      随着他的动作,南知的目光跟着移动。
      忽然,她发现孟献腰上沾染了一粒沙子。

      细小的灰白沙子,隐匿在他皮肤上,几乎不轻易发现。

      南知伸手,将那粒沙子捏走。
      孟献后背肌肉倏然抖了下,转过头,神色难言,“你干嘛?”

      南知将指尖的沙子给他看,“你腰上的。”
      孟献:“……”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不是有洁癖吗?
      干嘛管我身上有沙子还是有苍蝇?

      他一边腹诽,一边觉得刚才被她摸过的地方氤氲着热气。

      心有点乱,对峙的局面也有点乱。

      那几个男生将他们两人看了又看,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哥们,对不起了。碰到你女朋友,不好意思。”

      因为心乱,孟献也就胡乱点了两下头,只注意着他们的确是道了歉。

      南知的目光却没有回暖,看着那几个人,玻璃似的,泛着冰冷色泽。

      他们对孟献说:“哥们,大家出来玩就是缘分,下午有时间一起打球啊!”
      简单几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还准备称兄道弟。

      孟献又点头嗯了声。

      他的这声嗯,给了那群男生信心,个个用一种“你知我知”的目光看向南知。

      你知道,道歉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男朋友的。
      你知道,我们是看在你男朋友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
      ……

      南知手指捏紧,把身上的短袖拿下来,用力丢还给它的主人。
      “孟献,你去死吧!”

      她湿着裙子,走进酒店,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忽近,熟人更别来靠边”的冰冷气息。

      回到房间,南知脱下裙子,连同内衣裤,然后进了浴室。
      在浴室待了两个多小时,她才裹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

      一出来,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有节奏的三长两短。

      南知置若罔闻,去衣柜重新拿了一条新裙子。换衣服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中掺杂着几声询问,声音里有着戏谑和调笑。

      “喂,都两个小时了,你还没洗完澡,小心搓掉一层皮!”
      “要不要我找酒店经理给你拿一瓶消毒液,你自个在消毒液里泡一晚上。”
      “你不会洗晕了吧,你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南知没反应。

      门外没了动静。
      片刻后,门把手被轻轻扭动,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孟献透过那条缝隙,看到南知坐在梳妆台前,身上换了一条白色裙子。

      他下意识放了心,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些愠怒。
      孟献推开门,“你在房间干嘛不说话,还以为你真晕—”

      话还没说完,南知就冷声道:“滚。”

      孟献顿住,接着怒极反笑。
      他没滚,反而朝她走去。

      南知在化妆镜里,看着他走进房间,更加生气。

      她站起来,转身看他,手指向大开的房门,“我让你滚。”

      化妆镜里的人,在现实中,形如鬼魅,速度迅捷。
      南知刚站起来,又被他一手按坐了回去。

      “你给我好好说话。”孟献语气很重,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低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南知。
      刚洗过澡,身上还弥散着沐浴液的香味,头发湿了没擦干,有几颗水珠从发尾低落,流进了衣领里。
      一双眼瞪着他,活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重罪。

      孟献叹口气,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哄她,“你生什么气?”
      南知撇开脸,态度极不配合,却在下一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成功破坏了她身上的阴郁气质。

      孟献闷笑出声。

      南知抬眼瞪他,孟献连忙收敛笑意,从旁边拿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鼻涕。”

      其实没有鼻涕,孟献纯在逗她。
      可南知不知为何,也没伸手摸一摸,反而皱眉接过,盖在脸上,用力擦了擦。

      烦死了,她心里又气又闷。

      擦完,见孟献还在笑,气急,把擦过鼻涕的纸巾团了团,砸向他。
      这时才发现,他也换了身干净衣服。

      孟献闪身躲过,嫌弃道:“你恶不恶心?”

      纸团砸在地上,南知冷道:“恶心你就滚。”

      孟献当没听到,弯腰把地上的纸团捡起,扔进门口的垃圾桶。
      纸团扔进去,这时发现了地上的脏衣服。
      南知刚换下来的黄色背心裙。

      孟献帮她把裙子捡起来,顺便嫌弃她洗澡的时候也不知道随手扔进脏衣篓。

      裙子拎起来,有两块布却顺势落了下去。
      孟献定睛一看,是白色的内衣内裤,带着蕾丝花边。

      只一眼,孟献就转开了头。
      半弯着腰,捡起也不是,不捡也不对。
      后知后觉的,让他想起刚才被南知碰到后腰的感觉。

      那种躁动感又回来了。

      操,孟献在心里暗骂一声,脸色也变得黑沉沉的。

      他转头望去,南知坐在梳妆镜前,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正拿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往脸上、脖子上拍拍拍。

      拍个屁。
      孟献皱眉,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上裙子往地上用力一拍,白色的两块布料被黄色裙子严严实实盖住。

      孟献大手囫囵一抓,走进浴室,然后将它们全部扔进了脏衣篓。

      脏衣篓变得充实,他的胸口却开始空荡。
      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一吸气,五腔六腑都是浓郁的花香味。

      跟南知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如出一辙。

      一口气不上不下,像吃了个硬邦邦的馒头被噎住。
      孟献险些窒息。

      幸好在憋死的那瞬间,踏出了浴室。

      南知正在擦头发,听到动静,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
      那一个字原样奉还给他,“滚。”

      孟献这次再没力气纠正她说话好不好听的问题,他什么问题都顾不上了。

      他点头,态度顺从,却不看她。
      “我马上滚。”

      这行为倒让南知觉得怪异,忍不住停下手里擦头发的动作,看向他。

      孟献顺利滚远,离开房间,跨出房门的时候,似询问,似求证。

      “小知,我们是朋友吧?!”

      南知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孟献重重点头,信誓旦旦,简单的一句话说的似咏叹调。
      “我觉得是,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朋友!”

      南知淡淡笑了下,否定他的答案,“那你的‘觉得’错了。”

      孟献滞了下,继而掠过这个话题,说道:“你快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说完,他就离开。

      南知脸色划过一抹狐疑,顺着大开的房门,看着他走进对面房间。

      “砰”的声响。
      对面房门被用力甩上。
      像是里面的人在关门的瞬间,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

      南知手上下意识颤动,一根发丝被轻轻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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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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