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reamed a dream》坑王狐

16、第 16 章

　　“所以？”詹姆看着眼前的莉莉，她手里拿着一份写着“解决哈利魔力暴动计划方案”的文件正不断地进行修改和涂抹，“我以为我们在对‘母亲’这方面有了共识？”
　　莉莉瞥了他一眼，用那种“我不太想和你研究技术层面的问题”的目光，这时火车上的售货员推开了门，“亲爱的，要来点零食吗？”
　　“四只巧克力蛙，谢谢。”詹姆微笑着拿出钱包。
　　目送售货员关上门，小车在过道上发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才重新拾起这个话题。
　　“我不懂，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问哈利斯内普是谁？”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们吗？”莉莉放下笔，叹了口气，“别傻了，哈利虽然是格兰分多，但不代表他愿意将所有的一切和两个三年级学生分享。”
　　“那这和金妮·韦斯莱有什么关系？我们要查的难道不是斯内普么？”詹姆一口要下巧克力蛙的头。
　　莉莉没有否认，“我不喜欢这样被哈利排除在外的感觉，哈利为什么会对那个叫斯内普的人念念不忘，我觉得比起金妮·韦斯莱而言，他对斯内普更加在意一些，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和我们的母亲分开的原因。说不定金妮·韦斯莱是个关键，毕竟我们能在书本上找到她的名字，但怎么也查不到斯内普是谁。”
　　她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冷漠得可怕，即使说的是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多少亲近之意，反而带着一些嫌恶。
　　詹姆看着她的眼睛，“你很讨厌她？”
　　他不懂自己妹妹的心态，在刚开始进入学校的时候，莉莉对母亲还带着一份憧憬和孺慕的心情，但是现在，就好像对金妮·韦斯莱完全失望了一样。
　　“莉莉，你瞒了我什么？”他早该察觉的，就算那时他们为了哈利而放弃寻找自己的母亲，按照莉莉执着的性子，她不可能对此毫不在意。
　　莉莉和他不同，看起来坚强理智，实际上很重感情，还保留着少女独有的善良，就算有点心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明明在意的人露出这样的情绪。
　　该死！他早该明白，莉莉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斯莱特林里那些贵族知道的秘辛不会比他了解到的少多少。
　　莉莉垂下头，长长的睫毛掩去了自己浮躁的心思。
　　“我以为她是不得己的，”过了许久，莉莉才开了口，詹姆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以前，她被女生们排挤受到欺负时那样安慰着她，“不管她做了什么，离开哈利，抛弃我们都是不得已的。”
　　“也许他们在一起是权宜之计，也许他们并不相爱，也许……詹姆，我想过很多种理由，但是不包括这个。”莉莉抬起头，她眼里的光芒锋利而充满戾气，“不包括她滥用药物，意图谋杀我们……和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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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帮你查金妮·韦斯莱这个人？”斯科普斯看着他的魔药搭档，似乎对这个要求很费解，“你的母亲？”
　　“是，”她点点头，“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斯科普斯动了动唇，似乎有点疑虑，他皱了皱眉，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没有开口——或许这会是个失礼的问题。
　　“她没有嫁给哈利，从她保留的姓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她并不和我们在一起。”莉莉苦恼地看着面前的课本，心神却放在如何解释这种情况上，“我没有见过她，哈利也很少提起，我还以为这边会……你知道，我并不是在魔法界长大，但现在我才发现，除了一些报纸上的绯闻和韦斯莱家族的消息外，我竟然找不到她的任何讯息。”
　　“你当然找不到。”斯科普斯甚至可以说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到她，但我并不建议你继续这种行为。”
　　“她是我的母亲，不是吗？”
　　正因为这看来如此合情合理。斯科普斯反而沉默下来。
　　“我需要时间。”斯科普斯最终这么说道。
　　莉莉疑惑地看着他，他先前的话语表示他对金妮·韦斯莱并非一无所知，但这种表现却让她感到诡异。
　　“我不知如何向你解释，但……我不认为由我向你说明会是个好主意，你需要一个对此更加了解的人，而非一个道听途说的人。”斯科普斯慎重地说道。
　　莉莉长久地注视着自己的朋友，即使他们已经认识了良久，但她仍为自己有幸拥有他真挚的友谊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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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斯科普斯将莉莉带到植物园时，她还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草药学教授，莉莉疑惑的眼神投向似乎也有些不安的斯科普斯。
　　“你们慢慢谈。”斯科普斯没有给她任何提示，他匆匆地走出去，但莉莉知道——他一定是站在门口守卫着这次不为人知的密谈。
　　她并不知道这位教授和过去那个年代有何牵扯，即使书本上有他用格兰分多宝剑砍下了黑魔王宠物的头的英雄事迹，但她怎么也无法将这个腼腆的教授和那个勇敢的男孩联系起来，纳威·隆巴顿，不幸的家庭，抗争的勇气，即使在成为了教授的现在，也依然保留了自己的内向和羞涩，这让他在学生面前不像其他教授那样有威严，但他渊博的知识和憨厚的个性，仍为他博得了学生们的尊敬。
　　“您好，隆巴顿教授。”
　　纳威对着莉莉展开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莉莉。不用这么拘束，我和你的父亲是战友。”
　　他没有用朋友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并不足以表达他们之间深厚的交情。
　　“虽然我的所作所为对不起你父亲给予我的帮助。”那个已经成年的圆脸男孩在说起往事的时候，依然会感到自责和遗憾，他的力量过于渺小，如今只有在逝去的年华中后悔自己的懦弱和胆小，“我听说你在打听你的母亲，我会将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一生之中最后悔的就是劝说你父亲接受金妮，我没有想到这会给他带来这么多伤害，我早该发现，他并不爱她。”
　　那个老实人在说起金妮这个名字的时候，依然有些伤感，但他仍是打起了精神回忆起以前的事。
　　“金妮是韦斯莱家最小的女孩，她喜欢哈利，很久了，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是哈利一直没有接受她，是的，那是战争还在继续，谁都没有时间去考虑这种事，”纳威叹了口气，“每一年，哈利都会遇到各种危险，那时，我们都只看到他作为救世主是多么风光，却忘记了他肩上有着多么重的承担，整个魔法界都认为他是唯一能打败黑魔王……伏地魔，”纳威笑了笑，“——你的父亲总说，如果连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勇气，那还怎么去反抗。”
　　莉莉听地入神，她从来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见这些往事，她似乎觉得自己离哈利又亲近了一些。
　　“金妮是个执着的女孩，谁都看得出来，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哈利身上，于是罗恩、赫敏……包括我都被这种爱所打动，我们不停地劝说哈利接受她，他们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纳威沉默了一会儿，“其实，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但那时我们是这么深信，一个感情充沛、爱着哈利、有着完整家庭的女孩子，对哈利而言，是成家的不二人选。那时，邓布利多死了，我们到了最艰难的时刻，我们不断地撮合他们，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一个自私的想法。我们用凤凰社，用大义，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让哈利屈服……”
　　纳威满怀歉意地看着莉莉，“我们明明知道哈利并不爱她，但我们仍然坚持……因为他……因为我们想要哈利留下一个继承者，这样，即使是哈利……，我们也不会失败。”
　　莉莉的脸色在这些叙述中慢慢苍白起来，她的头感到有种快要爆炸的疼痛，她握紧了手，觉得自己听的是什么荒谬的笑话，他们的出生原来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充满期待和希望。她感到自己待在黑湖之下，寒冷的湖水不断从口中灌入，纳威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水面上传来一样，飘渺而轻浮。
　　“不，我们只顾着注意金妮，想要让她达成所愿，想要让我们自己达成所愿，却忽视了哈利的决心。”纳威睁大了眼睛，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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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爱她。”哈利在好友面前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她爱你啊，哈利。”赫敏劝说道，“金妮是个好女孩，她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哈利，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吗？”
　　“你认为我们在一起她就会幸福吗？”哈利笑了起来，那个笑容苍白而绝望，带着说不出口的迷惘，隐藏着不应有的甜蜜，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却不肯轻易说出口，“我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不要因为一个快要死的人耽误了你妹妹的青春，罗恩，我知道……”
　　红发的男孩一声不吭地盯着他，有些为难，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哈利，我们会胜利的！”
　　“你们真的这样想吗？”
　　他的好友们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可是……”
　　“我没办法……”哈利制止了他们即将说出口的语言，“我试过了，我也努力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
　　“金妮已经怀孕了！！！”赫敏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
　　哈利缓缓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她。
　　赫敏在这种目光下退缩了一步，“她已经怀孕了，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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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办法形容哈利那时候的神情，完全不像个兴奋的父亲，他看起来对这个消息毫不知情，并且毫不在乎，那种不顾一切的带有毁灭性质的漠然令他难以忘怀，在时隔十四年后，再想起那一天，纳威仍觉得一切恍如昨日。
　　那之后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无论是伏地魔迅速的退败和消亡，还是哈利莫名的冷淡和疏远，他们都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这个朋友。在最后一战中，哈利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独自去和伏地魔对峙，即使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但他们仍不知为何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哈利其实是希望自己死在这场战争之中，就好像他已……生无可恋。
　　但哈利终于还是活着回来了。
　　没有打败伏地魔的欣喜，只有满身的疲惫，他仿佛燃尽了所有的活力与生机，瞬间走过了百年时光，将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感情都透支了一般。
　　他虽然还活着，但却如同死去一般。
　　对于任何事，都没有了多余的意见。
　　“你们决定就好。”他这么说着，看着露珠从草叶尖上滴落，眼底是全然的空白和虚无。
　　于是纳威明白，他们终于还是失去了这个朋友。
　　无论是不是战争毁了哈利，那个意气风发的格兰分多再也不会回来。
　　即使是看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也没有了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我们结婚吧，金妮。”他在他们面前淡淡地说道，就如同宣布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消息。
　　但金妮依然和每一个待嫁的新娘那样，为这场婚礼而喜悦。即使她知道她得到的会是什么。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直到十四年后的现在，纳威还是不明白金妮为什么会选择那样决绝的办法。
　　明明哈利已经开始慢慢好转，赫敏说过那些不过是战争的后遗症。
　　明明哈利已经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父亲，去善待自己的孩子。
　　明明婚礼就快要举行，金妮这一生的愿望就快要达成。
　　她爱哈利，不是吗？
　　“我不知道金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越来越暴躁易怒，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情绪，她甚至开始虐待你们……哈利将她送到了韦斯莱家，他不放心你们待在一起，他认为金妮的状态很危险，他不想你们再受到伤害。但金妮并不愿意被送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她……”纳威谨慎地挑选着用词，让这些话不至于伤害到莉莉，“她似乎不愿意哈利过多地亲近你们，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她一直防备着你们和哈利在一起一样，直到她再也无法承受哈利对你们的关爱。”
　　纳威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他并没有因为莉莉的脆弱而停止诉说，“我猜测这是因为她太爱哈利，难以忍受他人分走哈利任何一点的关注。所以最后她……”纳威停顿了一下，十分犹疑地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事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对你们产生了厌恶的情绪，……不，似乎她痛恨你们夺去了哈利的注意，让他对她毫无反应，无论她做什么，都比不上你们……或许正是这种不平衡让她开始变化，开始金妮还只是尽可能地忽略你们的存在，到后来，她……她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毒药，一点一点地掺到你们的牛奶里，她并不知道哈利总是会在你们喝奶之前为你们试验温度和口感，直到哈利被送进圣芒戈我们才发现……”
　　“为什么我们会没事？”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莉莉也依然敏锐得抓住了纳威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与哈利相比，他们还是婴儿，难道不是更加脆弱？
　　“……我不知道，圣芒戈的医师说曾经有人给你们服用过抗毒剂，那药剂非常有效和完美，才让你们逃过了这一劫。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婚礼也无法举行，为了你们的安全——那时候巫师界还没有完全平静，事实上，还有些落网的食死徒也一直想要置哈利于死地，哈利选择了离开。”纳威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种种思绪。
　　他想起哈利离开前和罗恩的争吵，并非只有敌人才能让人陷入两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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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罗恩抓住哈利的衣领，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那金妮呢？金妮要怎么办？”
　　“孩子更需要我。”哈利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我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任他们的母亲谋杀？”
　　这一句话似乎让罗恩大受打击，他推开了哈利，“这也是你逼她的！”
　　哈利笑了，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我早就说过。”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因为一个快死的人而耽误她的青春……”
　　“你还活着！”罗恩朝他吼道，“你活着回来了！”
　　“不，”哈利的声音暮气沉沉，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没给这个青年带来哪怕一丝的温暖，“我早就死了。你知道这一切，罗恩。”
　　罗恩看着哈利的脸，说不出一个字来。
　　哈利镇静地看着他，“我不是以前的哈利，她也不是以前的金妮。罗恩，我不想再后悔一次，我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也得到死亡这个下场。”
　　“她……会好起来的……”
　　“你能保证吗？”
　　罗恩沉默了，他看着哈利的眼睛，那双翠绿的眼睛已经失去往日的光芒，他知道他的朋友因为自己的妹妹失去了什么。
　　“我很抱歉。”
　　然后哈利转向了一言不发的他，“别告诉赫敏，纳威，她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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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威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已经说了该说的一切，对着哈利的女儿——她有一双坚强而睿智的眼睛，在得知这一切之后，仍能保持着礼貌向他道别，这是个好女孩，和她父亲一样，具有他从来不曾具备的勇气。
　　他伸出手，拿出自己胸前的项链，打开盖子，看着照片上褐发女孩无忧无虑的笑容。
　　“赫敏，我不会原谅罗恩和金妮的。他们必须为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