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月圆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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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叫了贺芷敏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郡主啊，你怎么了？”
贺芷敏也在想，自己大抵是走火入魔了吧，这种异样的情绪让人感到无措。
“没什么，多谢大都督关心。”
看着她不愿提及的模样，大都督也只能作罢。
而回到房间的顾子策更是在榻上辗转。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顾子策翻身坐了起来。
“顾大人，我方便进来吗？”
听到同僚的问话，顾子策立刻穿上鞋去开门，“张大人，快进来说。”
“顾大人，明日便是中秋了，方才啊我们几个还在商量明晚怎么过，这不来问问你，看你有什么想法。”
陇州官舍里目前有数十人居住，大多都是外地来上任的，值此团圆佳节，这群身在异乡的异客格外亲近。
顾子策最近都在为贺芷敏的态度烦忧，根本没注意到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心中不免感慨，自己来到陇州已经半年。
“我对这里没你们熟，明天还要跟着你们呢。”
张大人点点头，顾子策是他们当中最晚来的，平日里也不愿多出门，看这样子大概对陇州的很多习俗都不了解。
“行，那我们再定定，明天跟你说啊。”
说完，张大人匆匆离去，团圆夜终于能不去当值，难得的节日让他们很是期盼。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顾子策忽然想到了一点，明晚或许可以去找贺芷敏，借着过节的名义弄清楚她的想法。
有了计划，顾子策立刻动笔，赶在天黑前找人帮忙把信送去都督府，其实他原本是想自己去的，可一想到白日里她闪躲的眼神，便停下脚步。
顾子策已经想好，不管贺芷敏是否愿意，明日傍晚他就等在都督府门前，一定要见她一面。
贺芷敏收到信，第一反应是欣喜的，仔仔细细地读过每一个字，内心仿佛一池春水在荡漾。
可当她看到明晚顾子策的约见，瞬间把自己窝在榻上，她害怕。
她怕一见面，自己会忍不住露出端倪，如果让他知道了，会不会不愿意。
她更怕会想今日一般，别别扭扭的，顾子策应该不会喜欢拧巴的人。
贺芷敏抱住膝盖，这可比带兵打仗还要费神。
她想做一只鹌鹑，直接跨过明日。
贺芷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抵触过节。
故而干脆躺在床上，睡着了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了，都督府的人都在好奇，为何贺芷敏今日睡得如此早。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贺芷敏其实并没有入睡。
仔细想想，二人自相识以来，很多事情都聊得很投缘，在贺芷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之前，他们都很喜欢与彼此聊天。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贺芷敏想不清楚，渐渐地，便也进入梦乡……
“都督，大将军传话，今日只练一个上午，午饭后便能休息了。”
正在梳妆的贺芷敏听到后，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开心，平日里高强度的训练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
可这样一来，自己就更没有理由拒绝顾子策的邀请了。
不管贺芷敏如何抓耳挠腮，顾子策在傍晚准时出现在都督府门前。
就算是别扭，贺芷敏还是特意挑了身裙装。
“顾大人。”
随着声音回头，顾子策愣住了，本以为贺芷敏不会很快出来，谁知竟看到了如此打扮的她。
看着眼前呆愣愣的人，贺芷敏心中忐忑不已，“顾大人，本郡主不好看吗？”
“不！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贺芷敏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控制不住上扬，“顾大人竟然如此油嘴滑舌。”
走下台阶，贺芷敏往街道两边看了看，夕阳下，众人匆匆往家赶去，都在准备过中秋。
“说吧，今日有何事？”
顾子策直到现在才收起自己的眼神，他知道有些冒犯，可就是安奈不住地看向她，只要她出现，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跟随。
“在下是想和郡主聊聊天。”
贺芷敏没想到他会说地这样轻松。
“那你怎么不在官舍，往年他们都会有一些游戏，比跟我聊天有趣得多。”
顾子策没接她的话，而是问道：“郡主不打算让我进去吗？我们站在街上聊天好像不太合适吧。”
贺芷敏无奈，转身往回走。
跨过门槛，发现没听到脚步声，贺芷敏站在门内回头，“还不快跟上！”
顾子策笑了，因为他想起了母亲生气时，也是这样给父亲台阶的，那语气一模一样。
“今日天气不错，能在院中赏月，晚饭便也安排在了这里，顾大人不介意吧。”
贺芷敏已经坐在了亭中，桌上摆满了水果，站在顾子策的角度，她就像画中人，偏偏那人还正在看着自己。
“是我打扰郡主了，当然是客随主便。”顾子策坐在了贺芷敏的对面，掩下了自己的心思。
贺芷敏招了招手，便有人开始上菜。
“快吃吧，一会儿还要拜月呢。”
顾子策犹豫着开口，“不知郡主会在拜月时许愿吗？”
咽下口中的食物，贺芷敏讲起了之前的中秋。
先太子在世时，一家人都会围在桌前谈天说地，月光下，三人笑意盈盈。
可惜，那样的时光早已不复存在，如今母女二人天各一方，刚来陇州的那年，贺芷敏根本不敢过中秋，她怕自己想起京城的母亲，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内。
后来，贺芷敏会和将士们、其他的官员共度佳节，倒也热闹。
“要不是你昨日来信，我现在应该在将军府吃酒。”
贺芷敏尽量让自己显的不在意，顾子策只是众多官员中的一个。
放下筷子，顾子策微微倾身，“那郡主今年有什么愿望？”
贺芷敏顿了顿，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它静静地挂在枝头，俯瞰着人间百态。
“愿望啊，当然是国泰民安了，至于其他的嘛……无可奉告。”片刻的伤感后，她又变成了那个傲娇的郡主。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顾子策大胆开口：“是吗，那郡主可想听听我的愿望？”
看到贺芷敏挑了挑眉，顾子策的笑容更盛。
“我希望能同心上人，岁岁年年。”
霎时间，贺芷敏大脑一片空白，原来他已有心上人了吗，那自己是在做什么，真真是可笑。
她不敢去问那人是谁，更不愿放下自己的骄傲，去质问、去悲伤。
闷下一杯酒，贺芷敏感觉今日赴约很是明智，也许明日醒来，自己就不会再如此别扭了。
“那本郡主祝大人，得偿所愿。”
谁也没把话说开，可都以为彼此和自己想的一样，只能望着同一轮圆月，饮酒下肚。
贺芷敏忽然好奇，言宁绮之前是怎么想贺昱尧的，好像他俩并没有这样坎坷。
如果言宁绮知道贺芷敏的疑问，她怕是会说二字——坦诚。
没有弯弯绕绕，没有试探，把所有都摆在桌面上，或许这便是言宁绮与贺昱尧的相处之道。
“绮儿，这月饼很是不错。”
言宁绍新奇地看着手中的月饼。
这还是孔良从南方寄回来的，他认为这个味道和京城的不同，就给言府、王府都寄了一些，还好，赶在中秋前到了。
“我也感觉不错，孔老的品味值得相信。”
言宁绮还未开口，贺昱尧便结果了话茬。
自从二人彻底定下婚事，贺昱尧便常常往言府跑，甚至今日中秋他都在。
“呜哇、呜哇！”
大人们还在吃月饼、水果，言宁绍怀中的幼子却哭闹起来，毕竟还没一岁，平日里早就休息了，今日熬到现在已是难得。
言宁绍夫妻只能先带着孩子回房。
吃过东西，贺昱尧想起了北境使团。
“绮儿，你与苏布达关系还不错是吗？”
言宁绮剥着葡萄点了点头，“是啊，在古琴方面我俩的确能聊得来，只不过自从陛下寿宴后，她好像没那么开朗了。”
贺昱尧把一盘子蟹肉推到言宁绮面前，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今早，皇兄与我商议了一件事，舞姬一事还未查清，北境使团暂时不得离京，但此事陷入僵局，一时无法破解。”
“是以，我们便想着，看能不能从苏布达那里做个突破口。”
听到贺昱尧与女儿的对话，言丰儒开口道：“据老夫所知，那公主蛮横得很，绮儿真能行吗？”
言丰儒是怕女儿在苏布达那里收到伤害，毕竟草原上的人就算不会武，也比荣国人要强壮。
言宁绮叹气，“危险倒是不会有，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大概也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屑于做一些阴谋诡计。”
“只是，虽说我们聊得来，关系算得上不错，但涉及到北境、□□，她怕是不会说什么。”
贺昱尧有些讶异，他们都以为苏布达只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没什么城府，这才会快在异国他乡交到朋友，故而从她那里套些话应该是很容易的。
“这样啊……”一时间贺昱尧也犯了难。
言宁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布达并非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她能与我交好，纯粹是因为缘分以及她的真性情。不过，我先去试试，至于能否得到有用的信息，暂时不得而知了。”
听到言宁绮答应了自己，贺昱尧漏出笑容，“辛苦绮儿。”
斟满酒，贺昱尧向言宁绮举杯，“那我就代皇兄先谢过了。”
言宁绮被贺昱尧的模样逗笑，他总是这样，在熟悉后就开始偶尔插科打诨。
二人对饮一杯后，言宁绮刚想让他少喝一些，却看到贺昱尧捂住胸口，埋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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