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影旧忆》星玲清末

12、寻法缓饥，师血暂缓

　　几日后，温黎在回门派的途中，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熟悉又鬼祟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之前将雄黄酒洒在怡儿身上的男子。那男子眼神闪躲，试图避开温黎的视线。

　　温黎身形一闪，瞬间拦住他的去路，神色一凛，沉声道：“慢着！那日你怎么知道温怡是蛇妖？”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支吾着开口：“那日路过山海派，庭院门虚掩着，我……一时好奇，听到里面有动静，便凑近听了听，正好听到温怡和您的对话，这才知晓她是蛇妖……”

　　温黎眸光一寒，周身气息瞬间冷冽：“你既已知道，为何还要用雄黄酒刺激她？”

　　男子面露惧色，声音颤抖：“我……我只是听说雄黄酒能克制妖邪，一时糊涂，没料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温黎冷哼一声，周身气息陡然变冷：“你这一念之差，险些酿成大祸！温怡虽为蛇妖，却从未主动伤人。你这样做差点让她取了性命！”

　　男子面露惧色，连连摆手：“温前辈恕罪！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听闻蛇妖会为祸人间，便想着先下手为强……我真没想害她性命，只是被妖的传闻吓怕了，小辈真不知会有这般后果，求温前辈饶命！”

　　温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此次且饶过你，日后若再敢对温怡不利，休怪我不客气！”言罢，拂袖而去，心中却暗暗担忧，不知还有多少人知晓温怡的身份，又会生出多少事端，看来要更加小心为妙。

　　几日后，温黎带温怡来到一处秘境，四周景色奇异，灵草灵药随处可见：“怡儿，为师带你来此处，是想寻些能缓解你症状的东西。”

　　温怡每尝试一种药草都要下很大的决心，吃完之后要么吐一地，要么头晕目眩。

　　温黎看着她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心中满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怡儿，莫要再试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嗯……”温怡实在没办法，也害怕自己的本性会伤到大家，当天晚上离开了宗门，离开前还往温黎房间塞了一张纸条。

　　温黎发现她留下的纸条，立刻去找她。

　　此时的温怡在结界处，又累又饿：“唉……”

　　温黎终于寻到她，见她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焦急如焚，怒火在心头燃起，情绪瞬间被这两种情绪填满：“怡儿，你怎能如此任性！”他语气虽怒，眼底却满是担忧，“跟为师回去。”

　　“不用了……”温怡倔强地拒绝。

　　温黎心中恼怒，却又担心她出事，语气缓和下来：“你这般模样，为师如何放心得下？听话，随我回去。”温黎上前一步想拉住她的胳膊。

　　“不用了！”怡儿不断后退。

　　温黎见她拒绝，眉头紧皱，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怡儿！你是想让为师用戒律处罚你吗？还不随我回去！”

　　“我已经试过很多种办法了，本来尝试能否用自己的血液解决本能，结果失败了……”温怡伸出手臂，上面满是小刀划的伤口。

　　温黎瞳孔皱缩，心中大骇，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颤抖：“怡儿……你这是做什么？”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眼底满是心疼与自责。

　　“我这个异类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我留在那里又有什么用呢。”她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模样满是倔强与委屈。

　　温黎不容她这般模样，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神色坚定：“在为师心中，你从来都不是异类。”

　　怡儿一直憋着泪，听到这话，泪水夺眶而出：“可是我没办法，我好累，好饿……”

　　温黎轻声安慰，声音带着难以让人察觉到的颤抖：“是为师不好，没能找到更好的法子……先随我回去，好吗？”

　　温怡下意识的想咬他的脖子和肩膀，但还是忍住了。温黎感受到她的异样，似是犹豫要不要问。

　　“对不起……”

　　温怡离开的决心更坚定了。温黎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她身前：“你这般不愿与为师回去？”

　　“不用了，在那里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温怡垂着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又轻又慢，听着满是低落与疲惫。

　　温黎沉默片刻，神色复杂，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或许……你可以继续吸食为师的血液。”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

　　“你不会……讨厌我吗……你不是向来都很抗拒吗……”她攥着衣角，指尖微微发白，说话时眼神躲闪，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要在舌尖反复掂量，生怕说错什么惹他生气。

　　“只要能缓解你的症状，其他的都不重要。”

　　温怡眼眶微微发红，没再多说什么，径直上前，用拥抱传递无声的感谢：“谢谢你……”

　　温黎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放松下来，轻拍她的背：“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他语气平静，心中却五味杂陈，“但此事，切不可对外人提及。”

　　温黎见她点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走吧，随为师回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怡儿，记住，不可贪多。”

　　回到宗门，温黎看着怡儿乖巧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却又隐隐有些担忧：“若有不适，定要及时告知为师。”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开口：“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至于修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不可再懈怠了。”

　　“好。”温怡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甜笑，眸光灵动又明亮。

　　回到宗门，温黎想起温怡违反戒律的事，神色一凛：“还有，戒律之事，你可还记得？”他目光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啊？”温怡眼睛睁得老大，眼神里满是困惑，整个人呆立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茫然模样。

　　温黎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心中有些无奈，语气却依然严厉：“你是想让为师再提醒你一遍吗？”他袖袍一挥，那条熟悉的檀木戒尺便出现在手中。

　　“啥？！”

　　温黎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戒尺，声音低沉，透着些许威严：“那为师便帮你回忆回忆。妄言、自轻自贱……数罪并罚，按规矩该如何惩罚，你可还记得？”

　　温怡双唇紧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眼，声音轻如羽毛飘落：“师父说的对，怡儿该罚。”

　　温黎见她没有求饶，神色略微缓和，手中戒尺却未放下：“知道该罚便好，那便自己说，该如何罚？”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师父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别离开我……”温怡眼眶泛红，明明强忍着，眼角还是泛起一层亮晶晶的水光。

　　温黎闻言心中一软，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严肃：“别以为这样为师就会心软，犯错就要受罚，这是规矩。”他拍了拍手中的戒尺。

　　“我明白。”温怡伸出手，掌心摊开，等待挨罚。

　　温黎见她如此顺从，心中反倒有些不是滋味，扬起戒尺却迟迟没有落下：“怡儿，你……当真不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当然不怨，其实我也理解，如果离开结界，我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生存，也很感谢师父能让我继续待在师父身旁。”

　　温黎心中长叹一声，缓缓放下戒尺，语气也变得缓和：“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便好……罢了，此次便饶过你。”

　　温黎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怡儿，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怡儿，为师希望你能明白，惩罚并非目的，只是想让你记住教训，日后莫再犯错。”

　　温怡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唇角带着浅浅笑意，乖巧地轻声说道：“怡儿明白。”

　　温黎轻轻点头，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目光柔和：“这几日你好好修养，别再折腾自己。”

　　温怡开心地抱住他：“好！”温黎身躯微僵，随即放松，抬手轻拍她的背，语气虽淡却藏着宠溺：“好了，莫要撒娇。”

　　往后时日，温怡平日里依赖温黎的血液维持，但温黎隐隐有些担忧。温怡见他眉头微皱，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道疑惑：“怎么啦？”

　　温黎沉默片刻，凝重道：“你的情况特殊，长期依赖为师的血液，为师担心会对你身体有影响。”

　　温怡眉眼弯弯，唇角高高扬起，眼中透着灵动俏皮，声音宛如银铃般清脆，欢快地说道：“不会的。”

　　温黎轻叹，目光关切，声音温和又带着严肃：“怡儿，此事不可大意。你要时刻留意自己身体状况，有任何不适，立刻告知为师。”

　　温黎见怡儿乖巧应下，心中稍感安稳，可又念及她日益精进的剑术，神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虽说你的剑术进步快，但切不可懈怠，还需勤加练习。”

　　温怡眨了眨灵动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脆生生地回应着：“好。”

　　“还有，”温黎想起温怡平时活泼跳脱的性子，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乱子，神色认真地叮嘱道:“行事也不可太过鲁莽，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见温怡答应，温黎微微颔首，紧绷的神情终于舒缓，眼底浮现出一抹柔和：“怡儿，你聪慧灵秀，为师对你寄予厚望，可莫要让为师失望。”他深邃的眼眸中，星光闪烁，尽是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