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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撒谎 ...

  •   房门外,顾嫚和顾晨眼巴巴守在门口,见云婧雪完好无损的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顾晨问道:“婧雪姐姐,你都问明白了吗?此人是——”

      云婧雪闭了闭眼,“他自称这刀是从旁人那里购得,自己对临溪村更是一无所知。”

      顾嫚撸起袖子说:“依我看,此人定在说谎,干脆给他棍棒交加揍一通,就什么都招了。”

      顾晨在一旁瞪大眼睛,“阿姐你也太暴力了。”

      云婧雪无奈摇头,“先这样算了吧,那人身子还未好,若是再累上新伤,万一就这么一命呜呼了,线索岂不是彻底断了。”

      她目光泛着算计,“反正他现在为我所控,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她眸色冷冽,“若他真是杀我父亲,劫我兄长的仇人,我定亲自手刃他。”

      涯意又被云婧雪锁在柴房里,两日多以来,云婧雪只是给他喂了些汤药,他粒米未进,手脚又被捆住,行动不得。

      少女大意的将刀留了下来,其实划断这些绳索然后破门而出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只是他现在太虚弱了毫无力气,就算是出了这个院子,也逃不出这个村。

      他略一思忖,这个姑娘看着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囚困自己只不过是怀疑自己是她的仇人,他一阵头痛,关于这件事他自己也不能有所答复,因为他如今什么也记不得了。

      他检查一番,确认除了这把刀,他身上再未有其他物品值得怀疑,稍稍心安了一些。

      只要他打死不承认,她总不能草芥人命吧。

      灶间蒸汽氤氲,云婧雪麻木地揉着面团。

      她叹了一口气,或许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她只是想找到当年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找到自己的兄长,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好不容易出现在她面前的线索,却也根本无从下手!

      “姑娘...”虚弱的声音从柴房传来,“能否给碗清水?”

      云婧雪充耳不闻,将菜刀剁得震天响。

      直到日头西斜,她才端着冷粥推开柴房门。

      男人唇色发紫,被捆住的手腕已泛起淤青,却仍挺直脊背端坐着。

      他从早起时唤了云婧雪两句,无人应答,为了保持体力,就不再多说了。

      他知道云婧雪就在隔壁,菜刀的声音刺得他耳膜发疼,女子在做菜,阵阵香气门缝里钻进柴房,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一阵阵的发晕。

      “最后问一次,”她拎着男人的领子,语气郑重,“四年前八月十四日,你可曾到过这里!”

      “在下当真不知。”男人干裂的嘴唇沁出血珠,看起来简直奄奄一息。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阿雪,你在家吗?陈家老爹说让你过去。”

      云婧雪脸色骤变。却见男人踉跄着栽倒在地——从清晨至今未进米水,又失血过多,竟已昏死过去。

      戌时二刻,云婧雪盯着榻上面色潮红的男人。换下的湿衣中掉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县里开的药材清单,她暗暗说了句,“麻烦又没用的东西!”

      陈家要大摆两天的席,足足有四顿饭,不过有些菜是剩下的,云婧雪只需去炒几个菜便是。

      “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行吧,婧雪你记得早些来啊。”

      云婧雪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她一阵头疼。

      涯意再一次睁开眼睛,是被扑鼻的香气给香醒的。不是花香,不是胭脂香,就是那个最让人为之动容的食物的香。

      涯意茫然的睁开眼睛,云婧雪面无表情的将一碗粥抵在他的嘴边。

      涯意这才发觉自己现在已经不在柴房里,而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不禁一阵怔愣。

      云婧雪举着粥手都快举酸了,看着涯意旁若无人的发呆,一时怒了。

      她冷声开口,“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这么饿死算了。反正我也不会管你。”

      涯意却突然拉过云婧雪的手臂,耳根发红,“这…这是姑娘的闺房,在下…在下怎能……”

      云婧雪手腕一颤,险些将热粥泼到被子上,她红着脸缩回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自然…自然不是我睡的屋子,你这人怎么这般轻浮!”

      她别过脸去,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柴房阴冷,你再在那儿待着,没等我问出真相,你就先病死了,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涯意歉疚地看着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浑身乏力又跌回床上。

      云婧雪见状,轻叹一声,“真是没用,我还指望这你能给我查出什么东西来呢,真是异想天开了,”

      她重新将粥碗递到他嘴边,硬邦邦的命令道:“张嘴。自己长有手吧,那不成还要我喂你?”

      涯意接过粥碗,一言不发的闷头喝了起来,不知到底是饿急了还是这粥味道太香,他一口气闷了一碗仍觉意犹未尽。

      “这粥……”

      涯意咽了咽口水,明明尝起来只有青菜香菇,却有一股肉味,他感觉自己真是馋疯了,一碗粥怎么可能这么好喝。

      云婧雪挑眉,“怎么怕我下毒?”

      涯意摇头,若是想杀他,她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把他解决在柴房便一了百了。

      思及此处,他真心实意的夸赞:“姑娘手艺甚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不胜感激。”

      云婧雪冷冷的说:“本姑娘既然救了你,自然不是为了你口头上三言两语的道谢,你最好对我有点用途,否则——”

      涯意轻咳一声,他双手抱拳,“姑娘说的在理,若是姑娘有事吩咐涯某,在下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涯意说的诚恳,云婧雪却嗤之以鼻,“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又从何得知?”

      涯意轻笑一声,“姑娘不是给我喝过吐言水?若是我说的是假话,此刻又怎能活生生的在姑娘面前听姑娘说话?不是早成一堆白骨了吗?”

      哪有什么吐真水,都是她瞎编的,就是想看看涯意敢不敢说假话,不过此招只对贪生怕死,不敢尝试之人有用,看涯意这幅模样,分明早就识破了,这是在跟她打妄语呢!

      “哼,你知道就好!”云婧雪愤愤的将碗拿起来,起身出门,回头说道:“不过我在你的饭里下了软骨散倒是真的。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休要节外生枝!”

      涯意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他还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的原因,如今看来……

      云婧雪又把门严严实实的锁上了,铁链撞到门板上发出阵阵悉索之声。

      他苦笑一声,要么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呢,亏他还以为云婧雪把他的绳子解开了是怕他难受呢,原来是绳子绑着她也不放心。

      陈家的喜事算是办完了,众人也没想到,云婧雪一介小女娘,居然也能将这么大的席办的井井有条。

      吃席的人也道:“云家姑娘的手艺真不错,有好些菜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改日有喜事儿,也来找云姑娘。”

      云婧雪算是达到了目的,在临溪村一战成名,以后也不缺主顾了,心里总算没那么赌了。

      接下来的日子,涯意身子逐渐有了起色,云婧雪对他的看管却丝毫没有放松。

      每天清晨,云婧雪都会端来洗漱水,在涯意洗漱时,目神在他身上扫视,试图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破绽。

      平时下了软骨散的饭菜更是要看着涯意吃完才肯罢休。

      由于被下了药,涯意身体哪怕就快好了,也仍然不能活动自若,只能撑着拐杖艰难的走出那么几十步,连大门都出不去

      过了大约四五天,云婧雪倒是天天面色如常来给他送饭,涯意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这天,云婧雪像往常一样,端着饭菜走进房间,饭菜腾腾冒着热气,却没能驱散她周身的寒意。她照常将饭菜放在板凳上,对着涯意微微仰头,“吃吧。”

      涯意却没动筷子,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婧雪,语气平静的问道:“姑娘,看你心事重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二。”涯意的声音温和而诚挚。

      云婧雪也放下筷子,这么多天以来,她暗中观察涯意的一举一动,却并未发现任何破绽。

      “我问你,既然你来自江州,那江州码头最出名的摊贩是哪家?你原名又是谁,家里是做什么的?”云婧雪将饭菜重重地放在桌上,碗碟碰撞,发出清脆又带着压迫感的声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涯意。

      涯意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思索片刻后,如实回答:“不瞒姑娘,鄙人其实从醒来那日起,记忆便十分模糊,有很多事情都…无从记起,毫无头绪,甚至——连名字也忘了。”

      云婧雪盛怒站起,“那你之前说你是江州人士!敢情都是哄骗我的!”

      涯意连忙道:“姑娘莫气,在下并非有意相瞒,只是当日姑娘误将在下错认成歹人,在下见姑娘盛怒才撒下此谎,是为保命之举,今日……”

      “既然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又怎知自己并非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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