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推荐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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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这么凉，”从立式空调前回来的程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空调衫，裸露在外的肌肤触碰到冰丝纱线的触感，“快穿上。”。
苏漫不得不将沉闷的视线从江冉身上收回，“谢谢，”她朝程茉笑了笑，接过了她手中的衣服。
“对我你客气什么，”程茉顺手捏了捏苏漫的脸颊，软软滑滑的手感不禁让她感慨年轻真好，苏漫不好意思地躲了开来，眼神不住往江冉身上瞟。
程茉注意到了苏漫的不安，便站在她的身后，双手微微抚在腰间，温柔而轻声地嘱咐，“货品基本核对好了，你去帮阿木再整理一下，他不太熟悉店内的摆放。”
苏漫点点头，撑着桌子从高脚椅上落下，“那……小江总，我去忙了。”
“嗯，”江冉早就收回私谈时凛凛的气场，现在的她仿佛和程茉无异，是个好说话的姐姐。
“去吧，慢点。”当然比起操碎了心的程茉，江冉就明显少了一份妈感。
苏漫在两道视线下远去，程茉的脸也由满心欢喜渐渐沉下来，“跟我上去吧。”
并不是征询江冉的意见，更像是通知。
她绕到楼梯处，余光里江冉还在小口抿着杯中的茶水，不急不躁。
程茉不由在心底叹息，催促的话语还是没能如愿脱口，她选择先上楼。踩在二楼的地板上时，余光中是江冉一身白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上阶梯。
程茉有的时候很佩服那些名门闺秀，随时随地可以做到行无声。
转弯平台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为江冉的金色卷发镀上了一层流动的琥珀，每一道弧度都折射着破碎的光斑。
她的头颅微微仰起，与站在二层楼梯口的程茉对视。
阴影里的红色中卷发被昏暗的橘色调灯光浸染，弯曲末梢垂落在肩胛时拖曳出深沉的陈年许久的红葡萄酒光痕，发丝勾勒她棕色的眉眼，由里向外透出暧昧的情绪。
每当她们之间存在苏漫的事情，程茉总是这番神态，让江冉为难，却又得装作看不见，看不懂。
障子门随轻声关拢，江冉拉过垫子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茶几上是程茉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资料，纸张纷杂混淆着，却张张都有苏漫的名字。
江冉没有分任何一个眼神给桌案上的文字，她只是静静等着程茉从门口挪步到她的面前，隔着一张茶几，盘腿坐在她的对面。
房间内的设施布局与隔壁间江冉的宿舍差不多，只是颜色更加挑一点，淡色的窗帘半拉着，遮去了午时炎热而耀眼的日光，透过白色的布料浸上温柔的光泽。
“她的父亲是江氏药业一实验室的负责人，”江冉看着程茉，垂着的手轻抬，在没有寻找的情况下，便将纸张中包含苏漫父亲资料的白纸抽了出来，“也是从事Lethe-9的前沿研究员之一。他将试验品用在了他母亲身上，才会导致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母亲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达到晚期。”
“她的妻子因为破难案数例，家中成员又是高级研究员的身份，故升职调任到邻市市警局担任局长。
一个家中有两位大器，却难融，她的妻子敏锐而理性，公司为了安危而强迫他离婚，之后便给他安排公司住所，专人监视，非必要不可外出，不能见家人。”
“苏漫和母亲关系非常好，又为什么会在母亲调任后，关系突然瞬间变化？”江冉将苏漫母亲的资料从最底抽出，劲风卷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带到程茉的眼前，“又为什么这么凑巧，苏漫的事儿会被刚领养的江木诚撞上，上演一出这样同学情的好戏？”
“这都是苏漫和她母亲一手策划的……想利用江木诚，攀上江氏药业，和它背后的问题？可是她们怎么会这么早锁定江木诚作为突破点呢？”
“江明诚有收养义子的念头很早就暴露过，他露面的机会很多，在媒体面前多少会透露自己的心思。这些年来，江氏药业做得很大，也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被黑猫们盯上已是常态，他们明里不放过我们，也是为了在暗里穿插卧底，按兵不动不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更重要的是，如今江海市需要江氏药业。”
程茉拿起一张又一张的纸，起起放放，“什么行业都有你们的人，就算你知道这些，知道江霂和苏漫作为黑猫们的卧底，培养他们，推举他们，也是要不少年的，你的计划……”
“我等得起，”江冉轻笑着，红眸暗沉，阴冷地在白纸黑字间闪烁，“只要让江明诚活着看到他倾心一辈子的成就坍塌，多少年，我都等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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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推荐信和预入学通知书一并抛在了前台的桌面上，苏漫从数据中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和江海警校的资料不由有些惊讶。
江冉身上裹着室外燥热的气息，她摘下了墨镜，鼻梁上还沾着因为炎热而沁出的点点汗珠，“嗯，”她随口应了声，手中还拿着不小的纸袋，丁玲桄榔地卷着热气往诊所里走，“程茉，程茉！”
“干啥？”在中药区蹲着身子寻找库存药材的程茉听到江冉急促的呼唤，茫然地扒着柜台支起身子，长时间的蹲跪让她的腰背酸痛，语气里也染上些许不耐烦。
江冉将手中的纸袋放在程茉面前，“看看，”脸上还是一丝不苟的冷清，与浑身未降下的温度形成对比，只是语气中隐约带上些傲娇，似在期待着什么。
“什么啊？”程茉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纸袋，反而是盯着风尘仆仆出了不少汗的江冉看了好一会儿，“你身上都是汗，渴不渴——啊！”
目光总算是落在了柜台的纸袋上，熟悉的警校logo，熟悉而陌生的升级包装，回忆与过往扑面而来。
这一声叫唤将诊所内的员工都吓了一激灵，不过好在都习惯了店长的常规操作，探究的目光也就维持了几秒，便恢复了店内的日常。
前台的苏漫听着叫声赶了过来，便看到程茉很夸张地从柜台后翻了出来，身形矫捷得不似平常“老态龙钟”的她，想要抱着江冉好好感激一番，却被嫌弃地躲开了。
“这是什么？文创？”苏漫承受着程茉转移而来的爱，轻轻推了推她缠着自己脖子的手臂，示意自己要被掐昏过去了，又指了指柜台上印着logo的纸袋。
“不是啦，”程茉的心情很好，动手去拆开纸袋，“给你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冉将指尖夹着的墨镜别在衬衫的领口，倚靠在柜台边，边轻捋着遮住眼睛的发丝至耳畔边悠悠地开口解释，“是江海警校三食堂的牛肉面，你茉姐在母校一周吃七顿的心头爱。”
牛肉面的香味从拆开袋子的那刻便溢了出来，面和汤分装的设计对于外带还是很人性化的。
江海警校离诊所有近四个小时的车程，根本就是从江海市一端到另一端的距离。
程茉已经快六七年没有回去过了，没时间是假的，懒得去才是真的。
“面虽然有点坨了，但是还是很好吃啊！”程茉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吃上了一口，微细的面条夹着两片牛肉，裹满了浓郁的汤汁和韭菜末的清香，不肥不腻，又解馋的口感还是一如既往，“还是满配版呢，江冉——”
江冉预判了扑过来的程茉，转身就朝楼梯走，“你吃着吧，给你妹妹也尝尝。我去换个衣服。”
虽然被拒绝了拥抱，但是程茉还是乐呵呵地应了声，夹起卖相并不算好看的荷包蛋到苏漫眼前，棕色的眸子亮闪闪的，期待着她。
苏漫便听话地咬下了一口，汤汁浸满了荷包蛋，在口腔中爆汁，她又顺着程茉并着面和肉一起吃下，丰富的口感在嘴中碰撞，面条能尝出是现擀的手擀面，直到下咽，她才得以将夸赞声说出口，“很好吃。”
仿佛是在夸奖自己一般，程茉摇头晃脑说着“那是当然啦”之后，便接过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明明他们刚刚才吃过午饭呢，苏漫看着程茉的样子，不由勾起了唇角，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她总是表现得那么热烈，不论是对食物，还是……
程茉又将视线对上苏漫，指了指碗，眼神仿佛在问她还要不要吃。
苏漫摇了摇脑袋，笑着说自己吃饱了。当程茉笑嘻嘻地说她是小鸟胃时，她却不由松了口气。
她刚刚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苏漫暗自嘲笑着自己。
江冉的速度很快，从苏漫提出警校的意愿到今天预入学通知书拿到手也不过三天不到的时间，她只需要在下周一带着江冉的推荐信和通知书去学校参加面试和体测——而这些不过是走个过场。
“推荐信，是我写的哦。”埋头干面的程茉在百忙之中向苏漫说道，在看到对方有些懵的眼神中，程茉擦了擦嘴角，朝她开朗地笑了笑。
“要加油啊，苏漫小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推荐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