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式是请神的我抽到了哪吒》怂怂来扁扁走

14、狭路相逢，终不可避免

　　在外浪荡了十几年的野生咒术师夏油杰终于被夜蛾正道挖掘到了高专里。
　　他怀揣着满腔热情，准备向实现“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这个理念全力前进。
　　在场的一位白毛带墨镜的同学趴在桌子上，非常没有精神地念叨着什么。
　　另一位眼角带泪痣的妹妹头同学抬头打哈欠。
　　“大家好，我是夏油杰，术式是【咒灵操术】。”端着好学生做派的夏油杰正在做自我介绍。
　　虽然他的怪刘海、丸子头、耳钉和灯笼裤一点都和好学生沾不上边就是了。
　　趴在课桌上的长条猫猫被夜蛾正道拎起来，他不情不愿地开口，摘下墨镜，露出了苍蓝的眼瞳。
　　“我是五条悟，术式是【无下限】。”五条悟恶劣一笑，“你好啊，怪刘海。”
　　……说谁怪刘海呢，死白毛。
　　笑眯眯的夏油杰差点就僵住了，靠着他自诩好学生的毅力，压住了要动起来的四肢。
　　“你好夏油，我是家入硝子，会用的术式是反转术式。”硝子点点头站起来，也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然后场面就冷下来了。
　　一向受欢迎的夏油杰有些无措。
　　“咳。”夜蛾正道轻咳一声，对着夏油杰说，“还有一位同学，应该快到了。”
　　说到这个，五条悟一下子就伸直了来，非常不满地开口，“这个家伙！开学迟到就算了，居然还鸽了我！”
　　课桌被他拍得啪啪响。
　　“又跑去赌场！”
　　夏油杰好奇地开口，“你们认识吗？”
　　“哈？”五条悟跌宕起伏地吟唱，“我们可是宿敌！”
　　宿敌？夏油杰凑近了些。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掐着手指一句一句抱怨，“小时候就跟强盗一样，闯进我家，还把我打了一顿！”
　　“后来还试图把我推进莲花池里！”
　　“甚至从树上跳下来砸我！”
　　“还一直摇我！不让我睡午觉！”
　　夏油杰忍不住评价，“听起来很恶劣啊，是不是很凶。”
　　“没——错！”他恨恨地开口，“何止凶！她简直就是三头六臂！长得青面獠牙！”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吧，看起来掺杂了很多个人情感在里面。
　　一旁看乐子的硝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出手打断了他的施法，“这已经是污蔑了吧五条，小心被莲华知道。”
　　“所以啊！”五条悟拉过夏油杰和硝子，一脸神秘地大喊，“一定不能让她听到。”
　　“——我已经听到了。”笑得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条、悟。”
　　夏油杰身边的五条同学已经把自己缩成一团了。
　　他正欲勇当和平大使，解决世纪纠纷，转身——
　　看到了一个神容秀美的人。

　　这是一个第一眼，会被她身上意气风发的少年感吸引住，而后才察觉到她柔美女性气质的高挑少女。
　　她眉心红印，高束着乌发，身穿白色无袖上衣和红色阔腿裤，裸露在外的左臂缠绕着红丝带，脖子上挂着辉耀的金圈。
　　门打开了外面的阳光，尘埃在空中沉浮。
　　夏油杰愣住了，莫名的躁动感鼓动他的心脏，血液重重地跳了一下。耳边的全世界都失去了声音。他张开口，家入同学说的“莲华”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还是没有唤出来。
　　感觉像名字。第一次见面就叫名字不太好吧。会不会显得他不太矜持。给人留下轻浮的印象就不好了。
　　于是他直直地举起手，轻轻挥了两下。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你好啊。

　　“？”缠打在一起的五条同学和莲华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家入同学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两步，扭曲的表情好像在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等等，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夏油杰完全僵硬了。
　　莲华摸着下巴仔细思考，“好像没有吧？”，又转头给了身边的五条悟一肘子，“我们之前见过吗。”
　　五条悟也摸摸脑袋思考，“没有印象，应该没有。”
　　夏油杰已经完全被这两个人震惊了。
　　真的会有人拿这种话仔细回忆吗。
　　“别管他们，”硝子拿起香烟，又在夜蛾正道凌厉的眼神中收好，“就是一个笨蛋一个木头而已。”
　　夏油杰看她见怪不怪的样子，心情复杂地点头。

　　莲华的拳头在五条悟身上亲切地滚过后，才意识到了来了新同学。
　　她面带抱歉地笑，朝他伸出手，“我是天野莲华，叫我莲华就好。术式是【请神】，很高兴认识你，夏油同学。”
　　这个五条同学嘴里又跑赌场又爱欺负人的宿敌，意外地是最亲切和善的一个呢……
　　他笑眯眯地和莲华握握手。
　　夏油杰的快乐的高专生活正式开始。

　　新来的夏油同学也是不良，真是太好了。
　　莲华笑嘻嘻地和硝子、五条悟、夏油杰围成一圈在课堂上光明正大说悄悄话。
　　好不容易找到咒术师组织的夏油杰正在阐述他的理念。
　　“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吧？就像强者要保护弱者一样。”
　　“你真是总监会最喜欢的学生。”硝子对他的理念不做评价。
　　莲华和五条悟也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惊讶。
　　“原则上是这样说没错……”莲华吞吞吐吐地开口。
　　“但是嘛……”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扶了扶墨镜。
　　这两位来自封建大家族的继承人看天看地。他们都不敢说认识几个人真这么想的。
　　“理想很美好。”硝子摇摇头。
　　完全不了解咒术界，只管猛干的野生夏油杰不解地追问，“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
　　硝子举起双手，“我只是医疗人员。”
　　他又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无所谓地抓住头发，“这些‘正论’很无聊诶，我才不管，毕竟我可是最强！”他推攘着莲华，“这个人和你比较合得来。”
　　于是夏油杰期待地看向莲华。
　　“啊，我的话，”莲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有些苦恼地说，“不会分什么咒术师啊，普通人啊。硬要说的话，我只会保护好人吧。”
　　她眯起眼睛笑，“恶人在我这里不需要被保护，只需要，”
　　“——被杀死。”她咧开的嘴角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夏油杰有些呆地眨了眨眼睛，他看到莲华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嘛，毕竟我的左右铭可是‘杀魔护法’哦。”
　　她又托起下巴，“我懂你想保护所有普通人的想法啦，不过我有自己的坚持。”
　　扬起了如玉般的手掌，清朗的声音徘徊在夏油杰的耳边，“恶人对我而言，虽然承认他们是生命，但已经被划分到祸害人间的‘魔’的范畴里了。”
　　“所以啦，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什么的……”
　　她摇摇头，发丝带过夏油杰的脸侧，勾起闪电般的麻痒。
　　“我是无所谓。”
　　夏油杰也回过神，笑起来。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听起来很坚定呢，莲华。”
　　“不过，你用于划分好坏的指标是什么呢？”
　　他温和着声音开口。

　　眼前的少女好像第一次被问这个，她旋转了一会脖子上的金圈，沉吟道，“凭我的判断吧。”
　　她清澈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夏油杰，眉心的印记如血般明亮。
　　“指标说到底不就是一种判断吗？比起依靠任何事物来衡量，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所认同，即为善。我所厌憎，即为恶。”
　　说完又自己笑起来，“是不是听起来太主观了？”
　　她耸耸肩，“不爽的话，你打我咯。”
　　宛如流星一般不看回头路。他的新同伴，是这样的人啊。
　　夏油杰笑眯眯地点头，“下课去外面？”
　　闻到两人开战信号的五条悟打起精神，非常兴奋地要加入。
　　三个好战分子立刻聚在一起。

　　五条悟拍着桌子大笑，“你们完了，敢挑战最强，准备士下座吧！”
　　莲华嗤笑着开口，“说这话，我同意了吗。”
　　夏油杰也不服输地挑衅道，“我手上的咒灵还蛮多的哦。”
　　硝子手夹香烟默默吐槽，“夜蛾老师会哭的。”

　　最后当然没有打成，因为这节课是夜蛾正道的，他站在旁边听完了全过程。

　　被老师爱的铁拳制裁的三个人顶着一头包，决定用咒术师等级来对决。
　　“输的人请吃晚餐！”
　　五条悟挥着手提议，觉得有点欺负人的莲华刚要开口，就被他捂住嘴。
　　“没问题。”夏油杰毫无异议，他还蛮想知道这两人的等级的，毕竟看起来都这么不靠谱。
　　“那我先来！”帅气小悟闪亮登场，“我是——特级！”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夏油杰很给面子地鼓掌，“我是二级。”
　　五条悟一脸稳了的表情，看向莲华。
　　“嗯，我也算是特级吧。”
　　毕竟和五条悟一起杀了这么多年的咒灵，她心都跟刀一样冷了。

　　行走在人间四月天里，莲华对这个温和的新同伴轻声劝慰。
　　“听说【咒灵操术】是号称无上限的术式，夏油同学一定能从悟手里把晚饭赢回来的。”
　　“谢谢安慰，今晚要吃什么？”夏油杰眉眼温柔地看着莲华，把得意的五条悟晾在一边。
　　莲华搂过硝子的肩，把她拥在怀里，“我听硝子的。硝子想吃什么？”
　　硝子手指摩挲着香烟，在它被莲华夺走后，搂住他的腰，“不要甜食，其他都好。”
　　“诶——”五条悟把自己塞到她们中间，把她们撞到两边去，“硝子真没品！就要吃甜食！”
　　“滚开啊你！”
　　五条悟朝硝子做了个鬼脸，啪嗒啪嗒地跑在了前面。
　　夏油杰若无其事地站在莲华身侧，和她隔了一线距离，“那就吃荞麦凉面吧。”

　　吃饭的时候又聊起了五条悟散布的谣言。
　　莲华一脸我服了的表情，抬手把五条悟看上的菜夹走了。
　　“除了我最近经常跑赌场这一条，其他都是假的！”
　　“莲华同学赌技很好吗。”夏油杰停下筷子，歪着头问她。
　　“我不是去赌博的，是去抓我老师啦！”莲华有些头疼地开口。
　　于是，硝子就这样看着莲华在夏油杰狐狸一般的笑里，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都抖完了。
　　另一边的五条悟还在闷头干饭。
　　她忍不住踹了五条悟一脚，低声骂他，“笨蛋！”
　　五条悟抬起他清澈的蓝眼睛，有些委屈，“干嘛啊硝子，我在吃饭诶。”
　　“莲华说过吃饭要认真的诶！”
　　她现在在和夏油同学聊天，饭都没动几口。
　　“（嚼嚼嚼）知不知道啊，（嚼嚼嚼）‘六眼’很耗能量的！”

　　算了。硝子给自己顺顺气，只要你开心就好。而且这个新同学看起来比五条悟靠谱多了。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