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长》十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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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新的根据地已然被发现，原尧和程屾就很安分的哪儿也没去，程屾在冰箱的角落里找到了仅剩的几个鸡蛋，做了两盘蛋包饭。

　　而原尧则进入了昨晚没参观的两间房的其中一间——摆满了乐器和录音设备的房间。

　　原尧家里的那间房间里有很多款式的麦克风，其中有她出道用的第一个麦克风，还有后面有钱了买的超贵超贵一直没舍得用的麦克风，总之都放在玻璃展柜里，好生用密码锁锁着。

　　而程屾这间，虽然不是摆放在柜子里的，但有一个专门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有一个玻璃小方盒，小方盒里则是安静待在礼盒里的各式的麦克风。

　　不识货的人尚且会觉得夸张，更别说原尧这种对麦克风有些收集癖的歌手了。

　　当时推门进来，原尧惊得双手扶住下巴，甚至没来得及转头和程屾说什么就一个又一个仔细地看起那些麦克风。

　　“程屾你不要太会追女孩儿了吧！”原尧感觉自己不太像三十几岁稳重的中年人，但那些玻璃盒里向周边一样被收纳起来的麦克风有很多真的是她好多次想买但是没舍得买的款式，更别说个别限量款她抢都没有抢到。

　　“你玩，我去弄点吃的。”

　　直到程屾喊了三声，抱胸靠在门口敲门喊她时她才从椅子上摘下耳机出来。

　　吃饭的时候原尧打趣说：“我感觉如果你这样的话我应该早些和你在一块。”

　　程屾看她，说：“现在也不晚。”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

　　是原尧的妈妈。

　　程屾的眼皮一颤，视线立马跟着手机转去原尧耳侧，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两只耳朵恨不得高高竖起。

　　“喂，妈。”反倒是原尧，松弛地挖着饭，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原尧？大家说的原尧是你吗？哎我忙了一天才听同事说起这事儿，怎么你谈恋爱不告诉妈妈的吗？”

　　“啊？早上才谈呢，再说不是在社交平台广而告之了吗？你作为大学老师不会这点数字素养没有吧？”

　　“少贫！真和小屾谈了？”

　　“啊，真谈了，怎样？”聊到这，原尧才发现对面坐着的程屾有些许紧张，于是挖了一勺饭送去他嘴边，程屾虽然此刻人有点紧绷，但送到嘴的饭也老实张嘴吃了，只是嚼得有些机械，还怪可爱的。

　　“哎，有这意思早点和妈妈们说嘛。我和你苗苗阿姨年轻的时候早给你俩定了娃娃亲，只是没想到她那身体要个孩子不容易，等有小屾的时候你都八岁了，人刚从产房里抱出来的时候你都能跑能跳冲过去向医生喊要抱抱弟弟了，你妈我实在没脸占人家的便宜，所以也一直没提呢。”

　　“……我占程屾便宜？”

　　“你大人七岁你不占他便宜谁占？他又不图你养老金。”

　　“……我要挂了。”房间里很安静，周女士的声音几乎可以透过麦传到程屾的耳里，听到这原尧直接拿勺子遥遥一点，瞪着眼睛威胁程屾不让他笑。

　　“不许挂，妈妈还没说完谁准你挂电话的？小屾现在在你边上吗？哎呦不是我说，你早上那张知道自己是公众人物能不能把裤子穿起来再拉窗帘哒，我们小女孩虽然不愁嫁但要点好好不啦？”

　　“……”想挂电话。

　　“这么说来都怪你不早点和妈妈通生气，我都给你约了十七八个相亲对象了，有博士博士后杰青，有名的建筑家画家，你说说这倒好，让你一张照片妈妈白答应人家那么好。”

　　“……”

　　“亲爱的周女士，你明明在我生日那天才催了我谈恋爱，这才过去几天你就相上这么多了？”

　　“婚姻大事，妈妈和女儿总得忙一个吧，这不你懒驴拉不动磨，做妈妈的我可不就……”

　　“我挂了，晚安。”终究原尧还是没大没小地挂断了电话，对面迎上程屾的注视。

　　她沉默一会，问：“你想和我妈说两句？”

　　程屾摇摇头，嘴唇动了动还是再一次问道：“你卡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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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卡，我妈那个圈子几乎就是这类人，你让她给你找个硕士无非也就她的学生，现在能入了她的眼的要不就是后续读了博的要不就是出去混得还行的，再找不出第三类人了。”

　　“像你这个年纪本科刚毕业的她都觉得我占人便宜，当然是往大了找了。”

　　“这个话题解释清楚了吗？以后可不许再问了。”原尧有点无语地解释着，然而对面程屾的表情却好似还是持保留意见，也不知怎的她脑袋中好像闪过一道光。

　　她皱着眉问：“你该不会觉得我之前没把你的话当真是因为你那时候只有高中文凭吧…？”

　　问出来的话她自己都没多少底气，程屾也是一懵，然后浅浅叹了口气，答：“不至于。”

　　原尧的脑回路有时总是过于奇怪跳跃，这种情况从她十几岁开始一直持续到如今三十几岁，不出意外估计能带去地下。

　　晚上二人钻进剩下没参观过的最后一间房，屋内除了一张地毯和一架矮圆几外没有其他。

　　——当然，如果四面放满近二分之一的酒柜不算在内的话，的确是这样。

　　小圆几上摆满了一个个小吞杯，程屾家不像自己家一样有各式各样的专门用来喝不同酒类的杯子，原尧退而求其次，懒懒坐着等程屾给她调一些奇奇怪怪的酒。

　　是说她的前半生是真的过的挺舒服的，但和程屾待一块她才真正感觉一丝享受生活的味道。

　　人原来真的是可以活着享福的。

　　“昨天，嗯现在该说前天，思悦说你要做进组准备？说好哪天去了吗？”

　　程屾倒酒的手一顿，不说话。

　　“既然说好了就去呗，你准备进组我准备新专，有空的时候我就去探班看你。”

　　程屾还是没说话，自顾自地倒酒，然后慢慢喝着。

　　原尧回过味来，眨眨眼问：“是你自己脾气上来去找人水导聊的，思悦还说你当时的态度是随时可以进组恨不得当时就投入工作，人家才就近直接安排的，怎么现在装哑巴不说话了？”

　　大概是没想到思悦会说的这么细致，原尧又模仿得这么惟妙惟肖，程屾失笑，答：“早上才同意和我在一起，晚上就让我走，原尧你太坏了。”

　　“这也是我坏？没良心，哎！”

　　原尧被他说笑，然而没笑两声就被程屾过来打横抱起，虽然知道程屾不会摔了她去，但还是伸手环住程屾的脖颈，听他赤脚走在屋内没发出一点声音。

　　“你们年轻人都是这么咋咋唬唬的是要干嘛？”

　　“嗯。”

　　程屾嗯了声，微微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原尧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待他这一动作之后才突然回味过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抠住程屾的肩膀抗议。

　　“什么‘嗯’？！不是我说程屾你有点太少儿不宜了！”

　　后面的声音陷在柔软厚实的床单里，一下被吞没了尾声，隐约似乎还有闷闷的几声骂声传来，却因为良好的隔音被关在了卧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