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可以可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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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是被压醒的。
好重……像被岩石困住似得，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艰难撑开眼皮，房间内漆黑一片，不辨昼夜。程颂什么也看不见，朦朦胧胧中，伸出酸痛的胳膊，摸索着去开台灯。
灯亮。
霍绎川头埋于程颂胸膛，呼吸沉而均匀，结实的手臂横锁在他腰间，膝盖不客气地顶开他双腿，完完全全把他当抱枕来使。
颤巍巍撑起手臂，程颂试图坐起来，可腰间骤然发软，噗通一下仰面躺倒回大床。
昨夜的记忆像潮水般回溯。
霍绎川属于嘴上会稍微哄一哄，但绝对不会停的，动作又凶又悍。
他舌尖绕后颈处执着打转，虽程颂的腺体敏感度较之他人要弱些，但也被惹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呼吸被逼得又乱又急，咬着嘴唇忍耐。
骨盆隐隐作痛，大腿内侧火辣辣，绝对破皮了。喉咙深处也不舒服，手腕也疼，被反手抓太久，肯定留下印子了……
身上倒是清清爽爽的，应该被简单擦拭过。
一开始程颂还故意轻喘，想撩拨撩拨，可没多久就扯着嗓子连连求饶。最后为了不把嗓子叫毁了，他自以为隐蔽的咬住对方肩头，却很快被发现耍小聪明。口口口口口，程颂鼻涕和生理泪水齐齐飚出，叫的更凄惨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拐那么多道弯。
幸好，正式录制在下周，三天的时间足够修养。
现在，他好想上厕所。
躺了会儿，程颂挣扎着起身，扶着床头柜想挪下去，尽管动作已经放的很轻，但还是吵醒了熟睡的男人。
“去哪？”霍绎川没睁眼，胳膊摁着程颂没放，声音慵懒，尾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上厕所。”程颂轻轻拨他的发梢。
霍绎川揉揉眼，起身。
“我带你去。”
“好。”
程颂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带路，心说房子虽大，还是能摸到洗手间的，可下一秒，身体忽然腾空，霍绎川将他拔萝卜一样抱了起来。
程颂一惊，但没有反抗，他巴不得少走两步路，于是心安理得地让霍绎川当轿夫。
可到马桶前，他却迟迟没有被放下来。
程颂心觉不妙，催了句：“霍少？”
下一秒，他被翻了个面，修长的双腿被稳稳架在臂弯，大腿根分的大开。霍绎川还贴心地帮他把睡袍撩开。
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这一遭啊。
程颂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闸，他声音紧绷：“没事的，我，我自己来就好。”
“站得稳？”男人的气息贴在耳边，给人一种变亲密的错觉。
“可以的。”
霍绎川就放他下来了。
然后程颂就腿一软，整个人往前面载。
霍绎川又把他捞了回来。
程颂眼疾手快攀住霍绎川的肩：“好，就这样，借个肩膀给我就好。”
以怪异的姿势解决完，程颂又被放回床上，睡了场香甜安稳的回笼觉。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竿头，程颂精神饱满地睁开眼，扶着墙慢腾腾来到餐厅。
霍绎川只着一条深灰的休闲家居裤，赤着上半身站在咖啡机前操作。
阳光像层薄薄的金箔，顺着舒展的背阔肌流淌，落入若隐若现的腰窝。
伸手去拿咖啡壶时，他肩头的肌肉自然隆起，弧度流畅而饱满——程颂的手指昨夜始终紧攀着这儿，因没敢留下抓痕，只敢用指腹接触。
二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程颂也没硬找，坐在岛台边的吧台椅上，小口啜起热腾腾的咖啡。
霍绎川则是靠在窗边，垂着眼帘凝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颂盯着他的背影看，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不知道这股烦躁从何而来，明明一切都挺顺利，虽偶有波折，但都被好好解决了呀。
所以，自己在烦什么劲儿？
还没想出来，门铃响了。
霍绎川穿好衣服，看了眼可视屏。
“谁呀？”程颂有点紧张。
“应该是邻居。”霍绎川道，“生面孔，以前没见过。”
程颂稍微松了一口气。
门开了，玄关处传来交谈声，听声音是两人，估计是父女俩，男人谈吐得体，有读书人的文气。
男人说昨天他们刚刚搬来，想着向邻居问个好，便和女儿一起烤了牛角包，还带了两箱从老家寄来的特产水蜜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没有打扰到您，以后请多多关照。
他的女儿很可爱，在旁边时不时补充两句，“牛角包我们一次就做成功了”“水蜜桃要赶紧吃不然会放坏了”。
霍绎川礼貌收下，简单寒暄了两句，又互换了姓氏，临分别前，小女孩却忽然兴奋地喊了声：
“哇，是流泉枫！和外婆家的一模一样！”她兴奋地问霍绎川，“哥哥，我可以去看看嘛？”
隔断旁有株流泉枫，枝叶层层往下垂落，是由浅金逐渐染向深红，灵动静逸，过渡美极。
获得首肯后，小女孩哒哒哒哒地就冲了进屋，她爸爸在后面喊：“还没换鞋呢雅雅！”
雅雅一个急刹车，刚想折返，却听见霍绎川说“不要紧，直接进”，就又乐呵呵地往里走。
于是，程颂端着咖啡，尴尬地和小女孩对视了。
“嗨。”他挤出亲切的笑。
小女孩挠了挠头，直勾勾地盯着程颂看。
这时的程颂浑然，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只见小女孩眼睛蓦然一亮，喊道：“啊，小程哥哥！是我呀，雅雅，你不记得我了吗？”
程颂心里咯噔一下，也瞧小女孩有点眼熟，他在记忆里仔细搜寻：雅雅，混血长相，自然卷，栗棕头发……想起来了！
大学百年校庆时举办了晚会，他是主持，附属小学来了很多小豆丁唱歌跳舞，其中有个穿白蓬蓬裙的漂亮小女生在指挥，好像就叫雅雅。
“我记得你呀。”程颂放下咖啡杯，半蹲下和小女孩握手，“校庆那天，你分薯片给我吃来着，对不对？”
“对！”
雅雅雀跃极了，完全忘了什么枫叶不枫叶的，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还拉着程颂邀请去她家参观。
这时，男人也进来了。
程颂得以窥见这位父亲的真容。
出乎意料的，柔和的黑发黑眼，五官清秀中带着几分寡淡，约莫三十出头，个子中上，简单的衬衫背心与长裤，剪裁与用料却都很讲究。
男人向程颂歉意地笑了笑。成年人的分寸让他一眼便明白程颂为何不便出面，因此没有多问一句“您是哪位”之类的客套话，只是提醒雅雅别打扰哥哥们，和程颂道了句“下次再见”，便体贴地带着女儿离开。
下次再见？
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程颂心道，多么悦耳的一句祝福啊。
下次，下下次，若下下下次还能再见，自己就算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可以可以（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