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暗戳戳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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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声音很快吸引来了人偶，就像是恐怖故事的惯常套路，他们的生命迎来了终结。
死亡的感受尤其清晰。
但当灯光再一次亮起，三人却震惊地发现，自己还站在宿舍内，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而应哲熙还站在门框处，尚未进入房间，仍用那双清澈剔透的双眸盯着他们。
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没有一个人敢真正将其当作一场梦。
周理也顾不上和赵珉盛计较别的事情，率先将道歉的话大声喊出：“对不起！我是被赵珉盛蒙蔽的，要是他没对我说谎，我也不会做那些事情！”
“或者，你要钱吗？我、我可以赔偿你，多少钱都行！”作为家里千骄万宠的omega，这是周理第一次对受害者道歉。
他疯狂地想结束这一切，眼睛紧紧盯着应哲熙，生怕对方突然变成怪物。
应哲熙歪了歪头，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用好奇探究的目光，将周理来来回回扫视个遍。
周理冷汗直流，甚至因为过度受惊而有些反胃，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能强行忍受着。
周理的话让另外两人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我……”赵珉盛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陈海猛地打断。
陈海冒冒然地发出了更大的声音，将赵珉盛的声音掩盖过去，随后极为诚恳道：“我也可以给你提供金钱上的赔偿。或者，我手下有一家公司可以转让给你。”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应哲熙的表情，心里却愈发没底。
对面没有因为自己开出的条件产生半点反应，就更没有一个穷学生骤然获得财富而流露出任何欣喜。哪怕是他能开出的最好条件，应哲熙都没有任何表示。
即便应哲熙一直看着他们，陈海依然没能从对方的视线中，发现自己的任何存在感。
就好像对方的观察就只是单纯地看着，和一个人观察路边花花草草的眼神，没有本质区别。
这至少不该是一个正常人能有的眼神。
意识到这些，陈海更加紧张了，他甚至想大口喘气，却只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动作惊扰到了对方。
见另外两人都已经展示了自己的立场，被无形之中排挤的赵珉盛不由地着急。他本能地想解释些什么，讨好眼前随时可能变成怪物的人，又不知从何说起。
能说什么呢？我之前误会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平日里习惯高高在上地接受追捧，但赵珉盛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自己若是这样说，很容易刺激到对方。
不等赵珉盛找到对话思路，应哲熙终于开口了。
他眉眼弯弯，对三人点点头，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观察，得出了论断：“你们的后悔只是基于害怕，而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应哲熙朝房间内走去，一直注意着他行动的三人如临大敌般连连后退，迅速拉开距离。
可一个四人寝总共就只有这么大，他们再怎么后退，背部终究还是抵上了墙。
退无可退。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真心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了，这真的只是个误会……”
“我也是受赵珉盛蒙骗，这不是我的本意……”
“应哲熙，我就是平时会说些偏向赵珉盛的话，我没怎么对你产生过实质性的影响吧……你要是想报仇，找他们两个就好了！”
几乎灭顶般的恐惧下，三人叽叽喳喳地吵开了，疯狂地请求宽恕，疯狂地推卸责任。
应哲熙却摇了摇头，语气认真，“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我感觉得出来。”
“你们自最开始，不过是想找个软柿子捏着罢了。”
从之前他们吵架流露出的信息分析，赵珉盛的未婚夫似乎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其招惹过的人必定数量众多。可为什么赵珉盛不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偏偏只盯着他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omega？
更可笑的是，赵珉盛在学校中的名声还算不错，据说是“和善”、“无私”的。
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在三人惊恐的目光中，室内的灯再一次暗了下来，应哲熙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他们都感到熟悉的、淌着血液的人偶。
*
其实从最开始，应哲熙就没将三人从幻境中放出来。
创造足够真实的幻境场景并将人带进去，对精神力的消耗是恐怖的。
即便应哲熙不缺这点精神力，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无节制地使用精神力。脑袋已经开始痛了起来，周遭空间似乎开始旋转，应哲熙揉了揉太阳穴，用力眨了眨眼睛。
只是有点晕而已，他冷静地评估着。
率先打破这一局面的，是一阵电话铃声。
破旧手机的扬声器不是很好，似乎还进过水，本该是悠扬的纯音乐，此刻却混杂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像是在刮擦着耳膜。
应哲熙的脑袋更疼了，甚至有些想吐。于是他慢了半拍地，才将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
是时游星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应哲熙就听到对面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应？你怎么还没下来？是不是你的室友又在欺负你了？”
着急心切的情绪几乎快要从听筒中满溢出来，对面的人似乎快要忍不住上来找他了。
“他们没有欺负我。”主动忽略了聒噪的电流声，应哲熙将听筒放到耳边，乖巧回答道，“我已经收拾好啦，很快就下来。”
说着，他向僵直立在原地的三人投去一瞥。
那三人上一秒还在拔腿狂奔，下一秒就骤然回到了明亮温暖的地方，脸上惊恐的表情都还未来得及换下，就再次看到了应哲熙。
应哲熙还拿着那只粘着胶带的手机，笑容毫无阴霾，回答着时游星对他一个人是否拿得动那么多东西的疑问，“时学长，我的室友会帮忙的。”
在楼下，时游星正担忧地在原地走来走去，闻言脚步一顿，“你的室友？”
“嗯，他们很热情。”应哲熙看向三人，愉悦地弯起唇角，“对吗？”
最后那句话说得尤为轻声，时游星听得不太清楚，疑惑更甚，但仍是担忧居多，“那我再等五分钟，要是你五分钟还没下来，我就直接上来找你。”
他怕应哲熙是被室友威胁，才迫不得已说自己没事的。
“好。”应哲熙挂了电话。
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死亡的三人哪有拒绝的胆子，在应哲熙温和的视线下汗毛倒竖，忙不迭点头。
*
时游星皱着眉，还在思考应哲熙那几个室友奇怪的表现。
那三个真实人品不太好的人跟在应哲熙身后，勤勤恳恳地拎着不算小的袋子，居然没有丝毫怨言。
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他们脸上先后闪过了如释重负和喜极而泣的复杂表情，那表情不像是演的。
就仿佛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而时游星就是他们逃出生天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时游星胡乱概括着，却连他自己都对这个猜测感到好笑。
“时学长。”身侧突然传来一股馨香，有人突然靠近，时游星转头，视线就直接对上了应哲熙的脸。
离得近了，时游星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属于自己的倒影，这会给他一些错觉，就好像这个omega的眼里只有自己。
淡粉色的柔软唇瓣在他眼前开合，干扰着时游星的听力，他甚至听不清楚应哲熙正在说的话。
“时学长？”应哲熙困惑地鼓了鼓脸颊，为了吸引时游星的注意，主动搭上了他的手背，“你在想什么？”
温热的触感自手背传来，时游星整个人都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不舍得将手从应哲熙手下抽出来。
靠得实在太近了，时游星甚至能看到应哲熙的瞳孔都因疑惑轻微扩大，视线认真又专注，紧紧盯着自己。
真的好像一只猫，时游星思绪被直接打乱，只得混乱地想着。
“我在想……”仿佛被迷惑般，理智尚未回笼，时游星就直愣愣地将话直接说出口，“你的室友对你的态度好奇怪。”
“奇怪吗？”应哲熙捏了捏时游星的手掌，成功让时游星的脸红了起来。
“嗯。”时游星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主动道歉道，“对不起，我其实偷偷调查过你的背景与人际信息。你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时游星斟酌着用词，委婉地将事实说出，脑中却不由地浮现下属给的资料——这就是一场霸凌。
但恍惚间，时游星突然意识到，他未经允许主动调查对方，是不是也同样显得不够尊重？
“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向我提出赔偿。”想到这里，时游星瞬间变得有些惊慌。omega的心思敏感，无论时游星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有疏忽的地方。
应哲熙完全没料到话题的走向会突兀跳到赔偿上，沉默两秒，主动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对方的指缝之间，和他十指相扣，将人的注意力强行拽回来。
“我不介意的。”应哲熙看着时游星已经红透了的侧脸，语气认真，“我知道时学长是担心我。”
“至于我的室友……可能是因为我借用了时学长的名声，狐假虎威了一次吧。”和人紧扣的手指疏忽收紧，应哲熙故意表现得紧张，似是有些愧疚心虚地垂下脑袋，连同一直翘起的呆毛都蔫了下来。
“我知道说谎是不对的，但、但我有些害怕。”omega的声音都低了下去，仿佛只是在小声嘟囔给自己听，“我害怕他们欺负我。”
应哲熙知道自己的话里有不小的漏洞，但他没有尝试弥补，而是借此试探。
他在试探时游星对他的态度和认知。
果不其然，时游星完全没注意到其中漏洞，只顾着安慰“不擅长撒谎”，感到“心虚不安”的omega去了。
两人此时坐在车上，正在前往时游星给人租住的房子，由于气氛过好，全然忘记了前面还有个司机。
听着对话，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心潮澎湃，激动地用力踩下刹车。
一个急刹，应哲熙本就坐得不端正，还在不着痕迹地往时游星身上靠，险些从座椅上摔出去。
时游星的反应很快，来不及多想，他就已经搂着应哲熙的腰将人抱了回来。
仓促间，应哲熙被直接按到了时游星腿上。
来自身后的呼吸热气喷洒到脖颈上，带来轻微痒意，应哲熙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挣扎。
omega的腰身很细，体温相对alpha来说微凉，搂在怀里时，时游星只觉得自己抱着一块温润的良玉，又好像抱着一只乖巧的精致人偶。
即便不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时游星依然紧张到失语，为了强行转移注意，他只能对着司机怒目而视。
顶着上司几乎如有实质的谴责视线，司机嘿嘿一笑，提醒道：“老板，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暗戳戳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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