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No Merc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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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里奥都会纠结自己的花销。按理来说特种兵的薪水不低，但是他是一个管不住手的月光族，黑五过去了，于是手头又光了。等到囊中羞涩，才会想起来，自己要不要去剁个手。
思前想后，他决定离开正规军加入雇佣军的行列。他自知自己的能力一定符合人选标准，而此雇佣军也非彼雇佣军，虽说挂着私人公司的名号，但是这支部队是直接服务于三星上将的。
薪水没得挑，武器装备也绝对是一流。
里奥完成了考核，成功签署了合同。
合同一签完，他就被公司调去了墨西哥。墨西哥也好，最近的日子各处小国战事不断，俄国也不太平…墨西哥真的也算可以了。
一到目的地入了队，里奥有些不爽快了。这支小部队的分支正在和奇美拉搞合作任务，运送一批东西，已经连续工作了半个月了。意味着在运送过程中很有可能会打遭遇战，没有计划的战役是最让人厌恶的，比突击和潜入更恶心人…苦差事估计再过半个月都结束不了。
雇佣兵不会问很多问题。他只知道是在护送货物，不知道货物到底是什么，合法不合法。
更绝的是，听旁的人闲聊得出的信息，小队的队长还是个女的。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女的雇佣兵队长。
一定是女金刚吧。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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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不是女金刚。队长是个小矮子。
里奥看着那个全副武装的一身黑的女上司在检查新到的武器装备。手套脱下，白皙的小手在钢铁上摆弄，看过了所有的枪支和设备，她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真的是这支部队的队长吗？
里奥会怀疑，因为她真的不像是一个可靠的领导者。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露出来的眉眼判断，在这一行里她还很年轻。他才刚满25…也许她和他年龄差不多大？
＂给墨西哥方面的坐标送到了吗。”
＂还没有。＂
＂让新来的去。＂
＂Right.＂
＂他的代号是什么？＂她的黑眼睛看向了他，手指也指了指他。＂你。代号。＂
＂Shadow 3-24.＂里奥别扭地叫尊称。＂…长官。＂
她听见他不情不愿地叫她长官，突然就咯咯地笑了。＂如果你不想叫长官，可以直接叫我的代号。这里是雇佣军，不是正规军，我们不会拿军衔压人…不过服从命令可以救你的命，这个地方毒枭很多，我希望你可以准备好。＂
…动听的绵软的声音。她真的不像一个长官。
＂长官。电话。＂
但是旁人对她是尊敬的。他们会叫她长官。
＂Sí.. Te dije que no esperaras…”
她讲着一口流利的西语。考虑到这里的环境，会西语也很合理。
里奥离开了房间，按照要求去给墨西哥特种部队方面发送坐标。
他不太明白这里不同的部队合作的基础是什么…估计是钱吧。钱也是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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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一周，里奥可以看出来部队好像是把副业当成了主业。队长对重要的货物运送保持在一个基础的过问状态，她不太关心很多环节。她的注意力在别处。
＂Trucks are on the way, 3-03.（卡车在路上了）＂他叫了她的代号，他不想叫长官。
＂嗯。＂她没在意。
＂我想我们需要关注一下车队…是不是？＂里奥知道如果是换成其它的部队领导，他绝对不敢这么说话。告诉上级自己想怎么做，指手画脚，那简直是在找死。
但是她只是说：
＂Eyes on the prize, Leo…"她的目光还在墙上那张被她用图钉和照片钉得满满的线索图上。＂Eyes on the prize.＂
Prize到底是什么？
里奥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落在了被纸张遮盖掉半个角的照片上。那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墨西哥女人。
他的目光拐回他的小小的队长身上，今天她依然面罩蒙着脸，眼睛看着图表和照片，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就像看到了终极prize…
显然的，她很喜欢和墨西哥特种部队合作，在这里扫毒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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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只对钱感兴趣，他不喜欢危险的扫毒。和热爱毒贩的队长相比，他更喜欢正常人…毕竟是和毒贩疯子打交道，还不如干回突击队，他还想多活几年。
想着，他从怀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后吸了一口。
＂….＂队长看了他一眼，停顿了几秒，然后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Hey，you，（嘿，你，）＂房间里另外一个用绿伪装网包着脸的男人伸手指了指那根烟，他听上去有些不悦，带着德语口音的声音有些生硬。＂You really shouldn’t smoke around here. (你真的不应该在这里抽烟。）＂
＂what？why，＂里奥不以为然，他把烟灭掉了。＂这里是公共房间。＂
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要为了唯一的女人迁就她。
男人见他把烟灭掉后声音放缓了很多。＂就是提醒你一下罢了…well，你也不想惹上司生气，不是嘛。＂
里奥看的出来对方和他们不是一个公司的，对方的制服很随便，装备也不如他们的好。
＂Why do you care.（为什么你会关心这些。）＂里奥挑了挑眉毛。＂Boyfriend？（你是她男朋友？）＂
＂Ha！＂男人戏谑地笑了一声，用声音抒发着对于这个离谱结论的荒唐感，但是想了两秒后他又挤了挤蜜色的眼睛。＂你可以那么说。＂
不，我以后也不这么说了。因为你笑的时候听上去就像希特勒。
里奥在心里吐槽着这个奇美拉公司的雇员。＂Leo. I’m new.( 我是里奥。新来的。）＂
男人回复：
＂Joseph. Joseph D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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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的预感很快就成了真。在一周后的联合作战里，他很不幸地被毒贩截断了后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欺负他是新人，他们把他放在了最危险的位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支分枝部队明明是将军直属，但是却由一个小女孩自由地支配，这太不正常了。
＂唔…＂他的肩膀被子弹击中了。不知道为什么头也开始痛。一看到身边的都是包裹的货物，里奥觉得他完蛋了。
他大概是吸入了不明粉尘。接着他马上汇报位置，指望队友能来把他拖出去。
可惜，队友是雇佣兵，他是个没来得及交朋友的新人，根本没有什么战友爱。一看坐标太危险，他们都丢下他跑路了。
在昏昏沉沉坐在那等死的时候，他听见耳机里的队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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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s too far away. You should get back, shadow three.'
' it’s fine. I got it.’
' listen to me YN…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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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昏沉沉地过了多久，周围的枪声似乎少了一些。一枚闪光弹落在不远处，房间里被刺眼的光照亮。里奥感觉到他的腿被人拖着拉到了一个角落。
来人喘着粗气。
＂Joseph？…＂
是那个叫约瑟夫多斯的家伙来救他了..
＂把他放下。＂他的队长也在。她扶着他的头淡淡地说着。＂我来处理。＂
里奥在迷迷糊糊中想着，那双小手比男人的更软。
检查了他的眼睛后，她低头摆弄一盒解药，把药片塞进他口里，再给他的鼻子里喷了一些什么东西。
＂Breath…Soldier.（深呼吸，士兵）
＂That’s it, in and out, nice and easy…“
＂Move when you can…I got you. “
里奥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心感。她的声音冷静又温和，动作迅速又熟练…现在他再也不会怀疑她的能力了。
＂You should be good.(你应该会没事的。）＂身后有枪炮的声音，她转了一个方向，下意识地护住了他的身体。
在这个距离下，他看到她的眉毛上有一道淡淡的疤。
她愿意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周的人扛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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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还好吗？＂她扭过脸问。＂Joseph？＂
＂Ausgezeichnet！”
男人在用防爆盾抵抗攻击，他一边粗喘一边用德语大喊着好得不得了，讽刺感拉满。
＂好就好。shadow 6-12，来支援。＂
＂….＂里奥在模糊又延迟的视野里看到他的队长从他身前跪起身，抽出军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他身侧包装完好的那批货物，然后她捡出一小包塑胶包装的包裹，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注意到他在看，她毫不在意地对他俏皮地眨眼睛。
＂告诉别人的话，我会抹掉你的脖子。＂
她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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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队长，YN中士私藏了一包毒品。并且她威胁了他。里奥知道那句话是认真的，如果他敢，她大概真的会割开他的脖子，然后伪装成是敌人所为。
虽然她救了他，但是那感觉非常的不对劲，她的声音很平淡。不是因为她多在乎他，那更像是她不在意她自己。
任务结束，被救回去的里奥不确定要不要去举报。
…她是要把那包东西拿去卖？还是要留着自己吸？
嗯，虽然自己也是雇佣兵，但是里奥对雇佣兵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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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的时候，他在跟踪他的队长。
高倍率望远镜让偷窥和跟踪不要太简单，里奥藏在高处，看着下面阳台上的两个人。
没有想象中的领导聚众吸毒的景象。
YN只是在和另外一名士兵一起喝啤酒。那是一个亚洲男人。
很奇怪，因为在他狭隘的认知里，亚洲男人似乎长不了那么高壮。男人打开啤酒，宽厚的肩膀带动手臂，把那罐东西递到她的手边。她即将要脱下她的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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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窥探到更多别人的隐私，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瞬的反光。对面也有人在摆弄设备。
里奥迅速收起东西下楼跑路。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偷窥被人发现的话是非常尴尬的。
里奥匆匆忙忙跑下楼，在拐角处的时候冷不丁被墙后面突然出现的男人一个扫腿咣当放倒在了地上。
＂Fuck…what the f...＂
没等他骂完，那人救迅速骑在了他身上，手隔着他背包的布料一阵摸，粗糙的伪装网的布料垂在他的脖子上。…这人怎么看上去就像一个鬼一样！
＂Joseph！what the hell！＂
＂望远镜？嗯？＂Joseph掏出了他包里的东西。＂你在偷窥。＂
这个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并且赶在他离开之前就截住了他，怎么回事…
＂我没…＂否认了一半后里奥脑子转了过来，眼睛瞪着Joseph：＂你才在偷窥吧！刚才我看见你的设备反光了！＂
＂…..＂
两个偷窥男面面相觑几秒。
发现他并没有其他恶意后，Joseph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身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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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N和亚洲男人的关系要比Joseph Doss的关系更好。
里奥可以从Joseph的肢体语言看得出来，他大概是希望她能看他，但是她的目光总在那个杀人狂身上..
把那个亚洲人描述成＂杀人狂＂，因为那个男人不会对毒贩心慈手软，就是放下武器的敌人，他也一样会杀死。这无疑是违反战场规则和法律的，只是没有人会为了敌人去出卖己方队友。
更何况，如果他们能这么干并且到现在都没有惹上麻烦，大概上面的领导也是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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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的不满在下一场扫毒战结束后达到了顶峰。看着那个三白眼的亚洲男人气定神闲沉默着走出屠杀现场，脸上还糊着新鲜的血液，里奥走到YN面前表示他无法继续干这份工作，他想回去运送货物。
没等他说完，另一名队友打断了他：
＂长官。＂那个人一手一个地抓着两个疑似高中生年龄的青少年。一男一女，是毒枭的孩子。＂…We got problem. “
＂It’s fine." 里奥听她这么说着，像极了当初保护他的时候的样子，可靠又冷静。＂I’ll handle. "
她跪下身安抚两个孩子的情绪，然后牵着他们走进一间房间，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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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里奥听到两声枪响。
门开了，他的队长一个人走出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她问。
＂….＂
她比那个男人更要….
＂长官..＂现在他不敢不叫她长官了。
里奥咽下一口唾沫垂下头颅，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武器的标签上。那里印着UmbraCatervae，公司的别名。
他可以不要钱，他不能继续这么下去。＂..I can’t do this.(我不能继续做这个。)＂
＂你的名字是狮子（Leo），＂她咯咯笑着讥讽他。＂但是你表现得就像一条狗。＂
＂你不明白。＂那个一直沉默的高大的亚洲男人第一次开口。他的黑眼睛盯着那个房间，只用眼皮和眼白就表达出了厌恶。＂They don’t deserve to live.(他们不配活。）＂
里奥被两个人的杀意所震惊。
＂我们是遵守信条的士兵。If they stand behind you, protect them. If they stand beside you, respect them.” 她继续淡淡地讥讽着。＂很显然的，你，还得不到我的尊重。而你应该知道最后一句。If they stand against you…well..（如果他们敢挡道..）＂
她在等着她回答。
＂….＂里奥垂下眼帘，补完了后半句话:
＂Show no mercy. （毫不留情）＂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No Merc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