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召唤]背叛》人鱼尾巴

87、Fire

　　你是一个对工作严谨的人，慎重的机密不会轻易带出房间，如果它被普莱斯知晓了，那一定是你愿意的。
　　违抗命令是一回事，普莱斯自己破译掉你的电脑是另一回事，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被踢出去…

　　你也可以接受。

　　你不想的是一文不值地死在战场上，为那些政客们做了嫁衣。

　　.

　　.

　　不知道是第几次地，你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满油彩。接着整理行装，拿好武器，整装待发。
　　你会没事的，可能会受点小伤，但是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记得你的训练，你完成了特训，你准备好了。
　　——那是每次任务前的自我安慰。

　　你被分配到了Ghost的小队。Price知道Ghost对你的照顾，Ghost一定会保护你。这样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排。

　　等候飞机的一小段时间，Ghost看到了在机场等候区坐在地上的你。你的身体被层层的军装和装备覆盖，每次看到你，他会想，你比看上去的要有力气的多。现在你坐在那里，就像缩成一团的小动物，你的脸上有对未知的茫然和不安。
　　他理解成了是因为你上次受伤而造成的。每个士兵都会坚持信条，一直到真正受伤的那一刻。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他走过去和你并排坐了下来。
　　＂Rookie..＂

　　＂LT.＂

　　＂我一直在好奇，在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英国中尉用平静的语调娓娓道来，诉说着他对你的感情。＂就那么观察了你好一阵。虽然那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吗？＂他突然的坦诚让你有些无措。＂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你一样，面对任何事情都能那么冷静稳重。＂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Ghost笑了笑，一部分的他对你的尊敬和崇拜有些自满，剩下的是不能诉说的哀伤。＂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有时候，我也会害怕。＂

　　＂怕什么？＂

　　他没有回答你。
　　怕的是你的离去。你成为了他的弱点。

　　所以，他不能回答。

　　＂如果…＂你扣了扣眉上的疤痕，那里有些痒。＂如果这次我死了的话，你觉得…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家里吗。＂

　　Ghost不会说，＇你不该这样悲观，这样不吉利＇或者是＇我会保护你＇一类的话。他只是拍了拍你的膝盖。
　　＂Sure. If you trust me.（可以。如果你信任我。）＂

　　＂Ofcourse，Ghost.”

　　＂Then as well…（那么也同样的..）＂他的声音认真又饱含着感情。＂I trust you with all my heart."

　　那一刻，感动和感伤已经不足以描述你的感受。你突然也很想问他，为什么你和我从来都没能在一起过。不过你知道他会怎么回答，你们的工作，你们的责任，所以你们需要做出牺牲。

　　沉默的一分钟后，他再次开口，不过这次有些许犹豫。
　　＂你是认真的在考虑嫁给柯尼格吗..＂

　　＂啊？＂你脸一红，窘迫的要命。在你因为震惊而扭头看他之后，你又把头迅速转回来盯着地面。你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你和Konig的，这真是…太丢人了。＂我…＂
　　我是个搞炮友的□□，不久前还和我的训练官睡过一次。

　　此刻的你羞愧得恨不得在地上打个缝钻进去。

　　＂Hey，这没事的。他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件事，＂Ghost明白一个狡猾的成熟男人诱惑你这样的姑娘会多么的得心应手，他自己没有给你任何承诺，你当然不需要为他负责。＂军人并不是好的对象. YN. 你值得更好的。＂

　　Konig不是。他自己也不是。
　　你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也许我说这种话是自以为是，＂他犹豫地开口。＂I know I don’t have any rights to…(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权力去…)＂

　　＂No.（不）＂你打断了他的话。＂You have every rights.（你有全部的权力）"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你，Ghost，Simon Riley，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你。

　　＂….＂沉默了片刻，Ghost对你表达了感谢。 ＂Thank you. ＂

　　只有感谢，和那么多的遗憾。

　　你不想他为难，但是你自己可太不好受了：＂you always upset me. Damn you. (你总是让我不开心。去你的吧。）＂

　　＂Don’t be like that，（不要这样。） ＂英国中尉笑了一下，他拿手肘碰一下你的手臂，＂You know I love you. "

　　.

　　他说他爱你。

　　现在你知道了。不论你今后去往何方，你都会明白这一片难得的心。

　　临上飞机前，你忍不住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从他的背后，忽地箍住他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地想要流泪。

　　＂Sentimental. （多愁善感。）＂
　　Ghost这么评价着你的举动。他转了过来，给了你一个正经的拥抱。
　　你因为眼泪而开始模糊的眼睛看到了一片蓝色。他今天换了不同的作战服，灰蓝色的，毛茸茸的面料，很柔软。

　　他严肃的声音里带着亲昵。
　　＂I’ll see you after work, Rookie."

　　.

　　.

　　.

　　你这次所面对的敌人是俄国人。其实你有时候会被俄罗斯人说语言的方式震慑到，就好像他们是天生的硬汉。而在这片战场上的人无疑也是，弹药充足，训练有素，你打得很吃力。

　　Ghost并不在你的区域，他在更危险的地方。

　　战斗任务前141队员被通知到援军马上会到，你也预备着去打开第二个频道。不过现在打了半小时，好像还是没什么结束的迹象。

　　你所负责的区域敌人开始变多，一颗子弹咻地一声射穿了你的左大臂。
　　你慌慌张张地滚到掩体后面，从包里拿出止血带扎了一圈，伤口按压好，接着用无线联系队友：
　　＂Archer！Archer！…我胳膊中弹了。给我你的方位，我需要转移。＂

　　在得到位置之后，你勉勉强强两手端着枪，顶着一胳膊的血往队友的方向移动。

　　你的头顶出现了很多架黑色的直升机。

　　＂….＂
　　于是你在一颗树后面停了下来，打开了你对接第二支部队的频道。在沙沙的声音响过之后，你对着无线报出你在机密文件里拿到的代号。
　　＂Kilo 23. Report.（报告）＂

　　＂Copy Kilo23. Renew order from GoldEagle. Destroy all targets. Mark your location.(收到Kilo23. 更新任务内容来自金鹰。消灭所有地面单位。标记你的位置。）"

　　你以为你听错了：
　　＂Repeat.(重复命令）＂

　　＂Repeat. Destroy all ground targets. Red and blue. (重复命令。消灭所有地面单位。红色和蓝色）＂

　　红色是141，蓝色是俄罗斯人。

　　你握着枪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你早该猜到会是这样的，是不是？不对，你猜不到，你怎么可能猜到…
　　你无法连接那些点。你的不安，你的疑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干一件错事…在此刻全都成了真。你明白来自上级的命令是多么不可撼动。

　　一发落在敌区的炮弹在你的耳边轰隆地一声响，你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脖子。
　　你感觉到了周遭无形的寒意，身体的失重感让你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乎，下一秒你的思想就要离这具身体而去。

　　谢菲尔德怎么会下这种命令？让你去消灭＇己方单位＇？你怎么可能会对你的队友下手！

　　你颤抖着调换掉电台频率。
　　＂Ghost…Ghost！＂

　　你必须要告诉他。

　　然而那边炮火连天，你听到模糊的男人的声音，和子弹炮弹的巨响，他根本就听不到。

　　你决定就这么等下去，你必须要等下去。

　　.

　　然而这个时候Archer找到了你：＂YN！该死的…你怎么停止了转移，以为你死了。＂

　　蹲坐在地上的你被Archer的声音刺激得猛地一抬头。男人的眼里满是急躁和关切：
　　＂至少现在将军的援军赶到了，这样我们人数占了绝对优势，不过这不意味着可以放松警惕..＂

　　他说了什么？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

　　理智，然后生存。
　　It’s not about what you want. It’s about making the best of what you have.(这已经不是你想要什么了。这是把你仅有的资源利用最大化。）

　　它很难。

　　你急促的呼吸开始慢慢变缓，手指渐渐地不再颤抖。你重新感觉到了手臂上的弹孔的痛觉。

　　Archer已经在掩体后趴下就位，你在他身后呆站着。他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动。
　　＂YN…＂
　　你的队友扭过了脸。

　　.
　　那就好像是，电影中一帧一帧的升格镜头，缓慢中透露着残酷——
　　他看到了你，双腿分开跨在他的髋骨两侧，双手高高地举起那柄枪。你逆着光站立，他看不清你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了阴狠的恶意——你把枪柄冲着他的头砸下去。

　　你受伤的肌肉让你的力气变小了，对方扭头的动作和头盔的保护让你没能第一下就把他打得失去行动能力。你骑在了他身上，双手去夺他的枪。
　　昔日的战友眼里由错愕震惊转为愤怒和恐惧，他开始还击。

　　＂YN！What hell is your problem! Stop!!"
　　＂….＂
　　＂STOP！！！＂

　　.

　　战火，硝烟。
　　士兵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粗重的喘息，骨肉碰撞的闷声。

　　你们是士兵。你们的天职是服从。

　　.
　　Archer把他的枪口对准了你的腹部。
　　你握住滚烫的枪管把它猛地往边上一推，子弹冲出枪管落在你身后的地上。
　　男人的手紧紧地扣在你手臂的伤口上，把它撕扯得更开，你的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一下又一下，一直到他失去了意识。

　　＂This is Kilo23..＂你重新打开通讯标记了你的位置，喘着粗气重新缠好止血带，然后从Archer身上爬起来站起身。＂location marked.（位置已标记）"

　　＂Copied. Stand by.＂

　　.

　　几秒后一队全身黑色的士兵从直升机上速降而下，你面对他们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报出你的编码。

　　领头的队长在确认无误后举起了枪，他要对你脚旁躺着的Archer进行补枪。

　　＂你不能对没有行动能力的伤兵开枪，＂你定定地看着那个拿枪的人。黑色面罩，黑色头盔，黑色的臂章。＂这是战争罪。如果你开了枪，他们会知道…因为我看到了。＂
　　你可以当这个证人。如果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你微薄的尝试至少让面前这个人暂时妥协了，他收起枪示意手下把地上的男人搬上飞机:
　　＂Take him."

　　然后他又命令了你：" Stay on the channel.(保持在频道上）＂

　　这样你就失去了切换频道的机会。

　　你的耳朵里接收到了这支部队的炮火打击命令。

　　＇information received. Helicopter missiles ready'
　　' missiles in one, two…'

　　' GoldEagle is on the ground. Move in position.'

　　.

　　.

　　你拖着麻木的身体来到＇GoldEagle＇，你的最高指挥官的面前。

　　即将起飞的飞机螺旋桨卷起一阵阵的尘土，你眯住了双眼，不让眼泪因为风沙的刺激而落下。

　　谢菲尔德在那架飞机前抽烟，黑色军服的士兵把两具尸体扔在他的面前。

　　你不受控制地跑了过去，心里尖叫着，不要。

　　No.

　　.

　　你认得他们的衣服。棕褐色的，护目镜，是Roach。另外一个面朝下倒着，他的外套是灰蓝色的，你曾经把你的脸贴上去轻轻地蹭它….毛茸茸的，温暖的。

　　这是那个对你说＇我爱你＇的人？是那个告诉你＇工作后见＇的人？

　　.

　　这是Ghost？

　　.

　　你没有听到身后的任何人的话，你只感觉到双手里一重——一名士兵往你的怀抱里塞了半桶汽油。

　　＂I heard you took a prisoner. Vasquez.(我听说你收留了俘虏，瓦斯奎兹.）"
　　＂I did. Sir.（是的，长官。）＂

　　＂Prove that you actually work for me.“
　　＂Yes Sir.＂

　　你以为你会尖叫，你会流泪，但是你都没有，你只是机械地回答着，用流血的手臂牵动起那桶东西，然后倾倒。
　　芳香烴挥发的气味刺激着你的鼻腔。

　　透明的液体浸湿了Roach的外套，它也渗入到了蓝色外套手臂的部位。你不敢往那边看。

　　＂YN…＂
　　突然的声音无疑是击碎了你堪堪维持的最后一丝防线。
　　Roach还没有死，他张开了眼睛，他在看着你。

　　遗憾。那么多的遗憾。
　　＂Oh Garry….＂
　　你叫出他的名字。

　　紧接着的是火焰。

　　红色橙色的光模糊了你的视线，你感觉到你的思想渐渐离开了你。

　　.

　　你的灵魂离开了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