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Bull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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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出血，眉骨骨折，意识丧失。你的第一次WIA.
Ghost永远不会忘记他看到的这一幕。
普莱斯从车里把你抱出来，你娇小的身体毫无生气陷在男人的怀中，胳膊和腿像是断线木偶一般软软地悬垂着。接着是刺目的红色。你的右眉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血液几乎流满了你的整张脸。
就好像是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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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强力爆炸的挡风玻璃碎片击中了脸部，你接受了修复眉骨的手术。
你也出现了暂时的意识丧失，在接受手术后麻药失效后的几小时内都没有醒来。你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唤醒大脑的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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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did this happen.(怎么会这样。）＂
Ghost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和沙哑。他隔着病房的玻璃看着卧在床上的人，手紧紧握成了拳。
普莱斯记不起上一次Ghost这般的情绪激动是什么时候。
＂是一发RPG。击中了车顶。她会挺过去的，她是个坚强的好姑娘。 ＂
普莱斯在内心里承认，如果换成是别的男队员受了相同的伤，他不会如此地在意。他想念你的机灵活泼，或者是，你天不怕地不怕地扇他巴掌时候的倔强的小模样。
..你是一个女孩，和你相配的是鲜花和洋娃娃，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灰暗的恐怖的战争世界？
＂Why did this happen to her.（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相似的问句。区别是，为什么这件事偏偏发生在了你的身上。
Ghost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他这么说只是在发泄。
这是一份高危的工作，他当然会明白做这一行会受伤，甚至会死亡，它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你有一天可能会死，他想过…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愿意也不敢去想了。
Ghost走到了门边抬手去拉门。他想进去看看你。
＂Simon.＂还站在原地的普莱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那是在提醒Ghost，他们这样的人最好是没有任何的牵绊。牵绊太深，会更痛。＂Don’t. Medic said she’ll be fine.(别进去。医生说她会没事的。）"
普莱斯看出来了，Ghost对你的区别于任何属下的情感。
然而Ghost此刻感觉到了愤怒。他知道战场变幻无常，就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也免不了受伤和死亡，你受伤不是你自己也不是普莱斯的错，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这是无力的事实，但是此刻他的愤怒盖过了现实带来的无力感——
Price，你就坐在她的身边，你怎么可以让它发生。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Why the hell I can’t go in there.(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Ghost的声音变得烦躁和愠怒，他回头看了紧皱着眉的普莱斯一眼。＂She’s one of us. She deserves that much. ( 她是我们的一员。她值得。）＂
是的，ghost没有错，你的确是他们的一员，你也曾救助过很多队员，你也是他们坚实的后盾。
＂Then go. （那就去吧。）＂普莱斯没有坚持。如果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心疼你，又有谁会不心疼。＂Take care of baby girl for me，Simon. （替我照顾好宝贝姑娘，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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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走了进去，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如果忽视掉包裹住你整个右脸的绷带，和连接在你身上的仪器，你就好像是沉沉地睡着了一般。
＂Fucking hell，Rookie…＂Ghost看着你的脸轻轻地叹息着，他弓下了些腰背，塌坐在椅子上，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感觉到非常的疲惫，声音也轻得像叹息。＂…You scared the death out of me.(你要把我吓死了..）＂
容貌是他最后考虑的东西。如果你再不走运一些，你会失明，你会有严重的脑损伤。
如果那颗炮弹爆炸的位置再低一些…
Ghost摇了摇头，把那些多余的想法赶出脑海。
你在这里。你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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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病房里等着，护士来了两波，等到了夜幕慢慢降临。晚风有些凉，他起身去关窗户，然后回到床前把被单掖好。
＂…＂
Ghost的手碰到了你的手腕。那里有硬硬的触感，好奇心让他把布料掀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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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你手腕上的红色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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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珠子，异常的眼熟。他记得柯尼格手腕上也戴着一条非常类似的。
英国男人轻轻地拉住你的手腕又仔细地辨认了一番。
是的…是一模一样的，相配的红色手串。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害羞又沉闷的男人带着一条会让部分士兵嘲笑的首饰，和他的性格完全相反的，张扬，扎眼。
＂….＂Ghost眨了眨眼。他把你的胳膊放回毯子下面盖好。
长时间的等待让他疲乏，所以他把上半身半伏在了床面上，半合着的眼眸正好可以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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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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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nig知道消息之后马上推掉手头的工作来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房间里是昏暗的，他看不到里面还有第二个人。等打开门的时候Konig才发现，Ghost还没有走。
那个英国军官伏在床边，宽厚的背隆起肌肉的形状，像一座小山一般，和在黑暗中灰黑的床融为一体。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情况。灯没有打开，半夜三更，病人已经有了守在床头的陪护者。
但是Konig的社恐症没有犯，他绕过Ghost走到了床的另一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看你昏睡的模样。详细的情况他已经向护士了解过了，所以他也不需要问Ghost。
唯一的一把椅子被坐着，Konig站在床的另一头，正对着伏着的英国军官。
Ghost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地维持了同一个姿势很久，旁人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是狙击手，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Konig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片刻，他走近一步，把手搭在了床栏杆上收紧。
他巨大的体型造成了有形的压力，它挡住了月光，把你和Ghost都笼在了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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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中的一分钟，两个男人像是在进行着无声的战争。不过它并没有坚持很久。
＂GET. OUT.＂
Ghost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的沙哑。他连续几个小时没有喝一口水，嗓子早已干涸。
他的身体还伏在那里没有动，这一点不会让旁人觉得他很疲累，相反的，这让他显得更为危险，就像一只受伤蛰伏的，在应激状态中蓄势待发的黑豹。
Konig看到了面前的＂野兽＂。月光下白骨面具之下，是让人恐惧的，爬满血丝的双眼。那里的目光锋利得像利剑。
Konig把手从床栏杆上拿开，最后看了你一眼后，他果断地转身离开，就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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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慢慢照亮了房间。
Ghost守着你的床头，守了整整一晚。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反复地去想，是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地重要，重要到他无心去工作，推掉一切也要陪着你。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想明白了一些，那是在埃尔帕索的旅馆里，在拘留所里，在你自己的家里…
他的心里早已留下了你的眼泪。
不管是Konig也好，Keegan也好，他们都不重要。
只因为你是你，所以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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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神志在某一刻恢复了清醒。你的眼睛闭着，脑子昏昏沉沉，止痛药剂和镇静剂让你的头脑和身体都很沉。
…天亮了吗？
在＂我需要起床去训练去上班＂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你又突然想起来你现在应该在医院，你想起来你在做任务的时候被RPG炸得头破血流…你是不是毁容了？？
偶尔也会爱漂亮的你无法接受这个很有可能的残酷事实，你用尽力气费劲地睁开眼皮。右边的眼睛包着，你的视野受到了一些限制。
…是安心感。
你看到了Ghost。
英国男人伏在你身侧的床上，他的双眼是合着的，眉毛微蹙，岁月在他的眼角留下了一点细纹。他看上去非常的疲惫，眼底有深深的黑色。
你想要替他揉一揉眼角，但是你的胳膊没有力气，光是动动手指都很难受。
也因为不想吵醒他，你打消了发出声音或者是用手碰他的心思，重新闭上眼睛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睡吧，LT. 我们都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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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只浅睡眠了十分钟。阳光唤醒了他。
你还是没什么动静地躺在那里，他以为你还在昏迷。
叹口气后Ghost看到了被放在一旁的你的外套。那件战术服已经变得发硬，血把它粘成了一片。他把它拿在了手里，想着应该找人去把它洗一下。
有一颗子弹从粘结变硬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Ghost接住了它，摊开手掌，让那枚冰冷的金属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这是什么。是如果陷入了极端情况，你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吗？
想起一天前的那枚炮弹几乎可能要了你的命，再看到这枚子弹，Ghost突然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悲伤。子弹上有黑色的印记，他把它推得转了一个方向。
黑色记号笔的痕迹。
两个黑色的小点，一条弯曲的线。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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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多想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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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ost呆怔在了原地。心疼或者是可怜已经无法描述此刻的感受，那感觉就像是，被子弹击穿了心脏。
他忍不住地回到床前近距离地用目光描绘你的模样，忍不住地去想，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一样本是用来结束你生命的物品上画上一张可爱的笑脸？
那些你流着眼泪的夜晚突然再次回到他的脑海，挤挤挨挨地奔涌而出，让他没有了克制的余地。
多想要去爱你。能够爱你，那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Ghost脱下了他的面罩。
一瞬间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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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布料摩擦的声音。Ghost已经起来了吗？还是说是你在做梦？
近在咫尺的温热唤醒了你的感官，你分辨出来那是一个人的鼻息。
唇上袭来柔软湿润的触感。它只持续了两秒钟。
有人吻了你。
Ghost吻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Bull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