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异界第一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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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五座高耸大楼的郊区，有一家矮小的诊所，它距离那个混乱的深坑不近不远，恰好是那边的孩子能看得见，却难以凭己力到达的地方。
诊所内的窗帘只开了小小的一个缝，微微照清了昏暗的室内。
听诊器、医疗病历卡、查看X光片的观片灯、老旧的台式电脑，一支时光斑驳的羽毛笔……桌上的物件就和这个郊区一样杂乱。
白大衣的男人伏在桌案前，嘴唇翕动，似是在和他人交流。
房内另一堵墙壁上钉上了木柜，上面摆满了药剂，窗台边还有几支玻璃试管。缠着绷带的少年男子恹恹地靠在那里，手不停地搅拌玻璃杯里的液体，看不出他把什么混起来了。
很显然，白大衣的男人是在和这位男生说话。
我们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也不敢再往前一步，生怕被这两位精明的男子察觉，失去性命。
这场对话很短，就像是察觉到第三视角有一位上帝，他们匆匆离开。
——但我们仍能捕捉到三个字：羊之王。
在少东家到达异世界的第八天，她忽然决定去看看江湖小伙伴，于是打开地图，意外地发现自己距离那位叫做中原中也的人很近。
额……中原中也是谁？
少东家挠挠脖子，决定过去看一眼。但正要起跳，裤腿却被人揪住了，她低头一看，是位瘦小的女孩儿。
她眨着全身上下唯一干净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干裂的嘴唇准备说点什么，但发现自己言辞实在匮乏，最后只用那双眼睛看着。
扪心自问，这双眼睛并不出彩，甚至还有些营养不良的混浊。
它只不过是在极致的脏乱之下显得耀眼罢了，而且这是眼睛的主人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她哀求着谁能垂怜她，哪怕只是一口水。
——[奇遇]
又触发限时的奇遇了，少东家自然是要完成它。
少东家蹲下身来，从背包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骆驼奶，用衣袖给这孩子擦了擦脸，“喝吧，别把脸上的泥一起喝进去了，闹了肚子更不好受。”
“谢、谢谢。”女孩儿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明明看着已经饿到不行了，却只是端着那碗骆驼奶，并没有喝下。
“为什么不喝？”少东家不解，她看这孩子明明已经饿到不行了，嘴唇皲裂、发如枯草。
女孩儿沉默许久，似乎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问道：“您愿意再给我一碗吗？我能为您做任何事情！”
少东家自然是无不依允，“当然可以，不过你先喝了这一碗吧。”
小女孩这才敢捧着碗大口喝起来，一滴都不舍得剩下，确认碗里什么都没了后，小心翼翼地举起碗，意要还给少东家。
少东家没要回这个碗，她要这个碗做什么，白占背包格子。倒不如留给这小孩，还能得一善缘。
小孩儿领着少东家走进了一幢废弃房子里，昏沉的空间里摆放着稀稀拉拉的家具，都很破旧，但是干净。
少东家进去时需要弯腰。
虽说这是幢废弃房子，但因为坍塌了大半的缘故，十分的狭小逼仄，恰好可以容纳五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不被风吹雨淋。
但也仅此而已。
这片逼仄空间的正中央，有张上下层的单人铁床，看不出是原本有的，还是这群半大的孩子费尽千辛万苦搬来的。少东家的视线落在了下床躺着的男孩儿身上，他的面色酡红，看样子烧得厉害。
拉她进来的小女孩儿轻声地问：“恩人，您能给他一碗吗？龙之介已经烧了好几天了。”
坐在床边的另一位不大的女孩儿听见动静立马起身，飞速跑到喝了骆驼奶的小女孩儿身边，拉过她的手，格外戒备地盯着少东家。
小女孩儿却轻轻地拂过女孩儿的手，摇头解释道：“她是恩人，她刚刚给我喝了一碗很热的牛奶，我现在一点也不难受了，她还愿意给龙之介一碗。”
少东家一点也没注意到小女孩儿将骆驼奶说成了牛奶，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床上发烧的小孩儿——那可是活生生的悬壶造诣呢！
天知道她来这里后，多久没碰见病人了，这不，终于遇见了！
少东家也没在意俩个小女孩儿在聊什么，径自找了个地方盘坐下来，从腕间弹射出几条细细的丝线，缠上床上烧的昏昏沉沉的小孩儿。
两个小女孩儿见状企图惊呼，但又生怕惹恼了对方，导致床上的男孩儿直接失去性命，最后战战兢兢地捂着嘴巴跪倒在少东家身边，双眼含着泪光看向床上的人。
烧的迷迷糊糊的男孩儿并不是完全失去感知，他大概知道外界有了变化，于是挣扎着睁开眼，千辛万苦地从一条缝隙中看见了状况：他的妹妹和最小的伙伴都跪伏在地，还有一位身形高大的家伙就在他身边。
是要杀了他吗？那就放开她们，只冲他一人来便好了！
床上的男孩儿终于有了动静。女孩儿们见到床上的人动了手臂，咳出了声音，惊喜地面面相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在救人！
少东家一点也不知道小孩儿们之间的交流，只是一昧地看着这个病种：痨疾——倒是个麻烦的病。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变成腑脏劳损，届时她也难治。
少东家选择直接传送真气，在确认治疗结束后拍拍屁股，满意地看着自己再一次提升的悬壶造诣。
接着她又从背包里拿出几碗骆驼奶来，刚好是五碗——她观察了周围，猜测这里差不多住了五个小孩儿。
少东家拍了拍带她进来的小孩儿，道：“你给我带了路，所以你再喝一碗，其余的你们分掉吧，你们这应该是有五个人吧？”
小女孩儿感动的鼻涕眼泪都糊满了脸，连感谢的声音都不连贯起来：“谢，谢、谢谢恩人……”
另外大一点的女孩儿则是大叩首，声音闷闷又重重道：“谢谢您！请您告诉我您的名字，在下芥川银，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小女孩儿见状也赶忙抹掉了脸上的鼻涕眼泪，确保几碗奶安稳放好后，学着芥川银的动作叩首，结结巴巴地复述道：“在下井口萤，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这么大的小孩儿能做什么呢？她们就连感谢也只能尽可能地将身躯埋入地里，以表示心中道不尽的沉重情绪。
但少东家没觉得怎么样，她倒是认真思考了一遍，摸着下巴许久，以拳击掌问道：“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病床上的芥川龙之介终于忍不住直起身来，明明是大病初愈，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但他依然伸出手来，十分坚定地出声：“让在下来！她们太小了。”
少东家笑吟吟地，将芥川龙之介重新按回了床上：“别急别急嘛，你们都有份儿，不用急。”
芥川龙之介的心陡然一沉，但只沉了一半——
只见那道黑白色的身影从腰间的一丝红色上取下一串铜钱，虽说不是现在的货币，但也能从那种岁月的沉积感看出，这是个好东西，是值钱的。
少东家乐乐呵呵地说：“这是唐钱，虽然说唐钱在大宋不值钱了，但在你们这似乎还挺值钱。病愈之后带上这串钱，还有你们没回来的伙伴，走出这圆坑，沿着鹤见川过两道街，能看见一幢六层高的独栋楼，大门上有红色的圆标，楼顶飘着红旗。只要你们能带着这串钱到那儿，我就教你们习武。”
“为什么？”芥川银内心警惕，与井口萤的单纯懵懂不同，她和哥哥流离颠沛后来到了镭钵街，见过更多阴暗的人。她不相信这种天降的好事，于是警惕地反问道，“为什么是我们？”
少东家曾经也有这个疑问，可她现在也不知道答案，便只是学着曾经见过的老者那般，笑呵呵地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萤萤之火，亦夺天光。只是想看看，你们能有多亮而已。”
井口萤抬起头，发出疑惑：“萤，萤不是萤火虫吗？听说它只能在晚上发光。”
少东家笑而不语，只是抬起手来，摸了摸那双营养不良又懵懂天真的眼睛，将那串铜钱挂在了她的身上后，起身离开这小小的空间。
井口萤不懂那笑，芥川银也不懂，芥川龙之介躺在床上，什么也没看见，但他听明白了他们的未来。
后来的两位男孩儿看见了恢复健康的龙之介，分外惊喜，又在喝到了温热的骆驼奶后，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群半大的孩子往后到底如何抉择，谁也不知道。
少东家又花出去许多铜钱后，悠悠的朝着已经远离的江湖友人去，路途中还抓了个扒手报了官、警察，哦，是异能业务科。
将犯人交付之后，少东家又悠悠晃晃地出发，往那个写着中原中也的目的地去，嗯？还有一个名字？太宰治……是那个缠着绷带的男生，和酒香塔地下的无面人一样。
不对，少东家后退半步，狐疑地看着那道漆黑的仓库大门，里面有奇怪的波动，像风声。
少东家观察了一下四周，有许多的黑西装在那儿看守。咱少东家稍一思忖，立刻选择动用潜行奇术，大摇大摆地从那些黑西装面前过。
真是有意思，这个世界的家伙基本发现不了她的潜行，除非她主动攻击。
少东家蹦上了最顶上的窗，缩骨功从缝隙里进去后爬下楼，往奇怪的风声处走去，那个地方在地底。
“难不成这里也有密道？”少东家尝试着寻找机关，在发现一个暗格后，听声音一次性解开了密码。但在遇见最后一道面容识别时犯了难，只好憾而收手。
少东家放弃了去密道，转而在地下一楼逛起来。
这个地方看起来和开封的地牢差不多，一样的黑漆漆，有许多分隔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人。倒是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犯了什么事，也没人说需要她劫狱，于是她也只是逛一逛。
“喂——就是你，快！快点过来，救我们出去，中也会感谢你的！”有一道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少东家颇为惊奇地看过去：她还没解开潜行，但是那声音的主人发现了她。
——难得有这个世界的人察觉到她的潜行，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中也？
少东家又看了眼江湖好友的名字，中原中也，好像是一个人。于是少东家在那人面前现了身，问道：“你说的是中原中也？”
那男生听言惊喜道：“你认识中也，是中也派你来的？那就太好了，赶紧救我们出去。”
少东家想了想，没觉得男生的逻辑有什么错，就点头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打开了牢门。
那男生在确认自己和伙伴都解开束缚后，立刻面露凶光，对着咱少东家命令道：“去，我们冲出去杀光那群Mafia！”
少东家倒是办得到，但她也知道，要是就这么直直地出去硬碰硬，这群孩子估计会全部死掉，于是拒绝了：“得悄悄出去，不然你们会死掉。”
男生不高兴了，“你打不过他们？那你怎么进来的？”
少东家演示了一遍：“潜行。”
“啧，”男生看起来不太满意，“中也怎么回事，算了，我们先走！”
少东家摸摸脖子，直觉这男生的态度奇怪，但也没深思，带着他们往顶楼去，爬着窗户离开了。
彻底离开之后，少东家带着几名少年站在小树林里，确保每一位都藏匿好后，她起身准备再去找她的江湖好友。
此时，这位江湖好友的定位已经变成了那座大楼。
男生见她起身，立即警惕道：“你要做什么，离开？中也难道不是让你保护我们吗？”
少东家说：“不啊，把你们救出来就已经结束了。”
男生立刻变了表情，对着身旁的女生道：“晶，快抱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少东家哪管这些，见他们反而要抓住自己，直接将他们定住身形，确认藏匿好又标记了位置后，一个大轻功便朝中原中也的位置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异界第一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