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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异界第二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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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人不可置信,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重复问道:“你再说一遍,什么没了?”
“星浆体。”细胡子男人重复一遍,耸肩道,“高专那两个学生上报,说是被盘星教派来的诅咒师杀掉了。”
黑发男人似乎是怒极反笑,扯着嘴角的疤沉声,从胸腔中发出一声莫名的讥讽:“竟然不知道,五条家的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想要做一个救美英雄?”
细胡子男人看起来有些意外:“居然不是甚尔你杀的?还以为你那么快就得手了。不过还好没得手。”
叫做甚尔的男人扬扬眉毛,问道:“怎么说?”
“盘星教被他俩一口气全砸了,有钱的没钱的现在都没了。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反正教会的高层几乎全部送进去了,也没人敢保,似乎是横滨那边有势力插进来了。”细胡子男人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点燃后深吸,吐出口完美无缺的圆环来,“这圆真不错,你来一口吗?”
伏黑甚尔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接过他的香烟,而是喊了他的名字:“孔时雨,你有横滨的消息吗?”
细胡子男人孔时雨顿住,把烟叼在嘴里,摊手道:“你这可就为难我了,横滨那边可比咒术界复杂得多,有命知道只怕没命享。”
“啧,废物。”伏黑甚尔重新坐下,靠到座椅上闭目养神。
“哎呀呀,真是的,和你这种人做交易果然是要下地狱啊。”孔时雨笑嘻嘻的,看起来可一点也不怕下地狱,“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告诉你一个人。她可是在横滨那场为时八十八天的「龙头战争」里名声鹊起啊。”
“她?”
“她。‘不羡仙的少东家’。”
伏黑甚尔皱眉:“不知道。”
“哎,你还真是无趣,除了赌马,别的是一点也不知道吗?”孔时雨叹着气给他递来一坛酒,“这酒喝过没?”
伏黑甚尔低头,发现自己真喝过。主要是这酒在今年忽然火遍所有大街小巷,各个酒馆里都有一坛它。
不光是复古的外观吸引人,更有一点叫他留了心:
——这酒能醉他。
作为完全零咒力的「天予咒缚」,伏黑甚尔自然清楚自己的这副肉/体有多么强悍。
别说喝醉了,就算是利器的贯穿伤,它也可以在三天内恢复到完美。
而且这酒……能忘忧。
思及此,伏黑甚尔的表情当即淡了。
“啊嘞啊嘞~”一道似是撒娇一般的感叹从宁静的吧台前传来,“少侠你这酒太可怕啦!”
少东家不明所以地从织田作之助身后探出头,发出一声浓浓的不解:“嗯?”
“居然可以让人忘记忧愁,迸发出继续活下去的动力诶~!好可怕!”缠着绷带的卷发男生语气欢快,手舞足蹈地比划道。
红发的男人抬起头,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哎呀,织田作果然和少侠一个频道诶,难怪会成为朋友呢!”
太宰治的语气虽然是轻松而上扬的,可少东家还是感受到一种沉沉的死寂,有种他马上要跳进深渊的感觉。
于是少东家直接了当地问:“你不认为织田是你的朋友吗?”
太宰治陡然一噎,扯扯嘴角:“哈?”
少东家继续道:“我看见织田是你的朋友,所以其实你不觉得织田是你的朋友吗?”
太宰治忽然呵笑一声,语气变得尖锐又嘲讽:“看见?原来这种事情也能直接看见吗?”
“对啊。”少东家直接完全没在意对方语气,继续自豪道,“我可以看见全部!”
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太宰治,在触及少东家的神情后突然熄火,干脆直愣愣地趴到吧台上,嘟嘟囔囔道:“真是无趣啊——又作弊又无趣,嘁。”
织田作之助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得到一个结论:“太宰吃醋了。”
太宰治瞬间瞪大他漂亮的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哈——?”
吃醋……说到吃醋。
少东家忽然当着两人的面放空神情。太宰治见状新奇地凑上去。
然还未完全凑近,就感受到脑子里传来道悠远又模糊的声音,虽然听不清说的什么,却能完全理解它所表达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罢。
太宰治在接收这一串信息时,先是惊讶,然后新奇,紧接着不可思议,最后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耷拉下来,完全遮住眼里的光了。
他扯扯嘴角:“我说少侠,你应该是今天才离开横滨的吧?到现在为止都没过第二天,是怎么做到又惹上一堆麻烦的?”
少东家歪头:“麻烦?”
又摇摇头,“不麻烦。”
太宰治彻底垂下眼皮:“呵,还真是……”菩萨心肠,哈!
织田作之助则是在状况外,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太宰治有些出乎意料,或许是没料到少东家竟然没有邀请织田作。
不,也许是有条件限制……一想到某种可能,他忽然就不敢说话了。
少东家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如果无法用系统一键邀请对方,那就用信物!所以少东家果断选择一个香囊,非常郑重地递过去:“请收下!”
“嗯?”织田作惊讶,但仍乖乖地接过,并认真道谢,“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的话音一落,便也感受到那种玄妙的对话。遂望向少东家,认真点头答应:“好的,我会去帮忙的。”
好耶——!少东家欢快抚掌。
太宰治一看就不满了,他当即闹起来:“为什么织田作可以有,可我认识少侠这么久,却什么也没有!”
少东家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这是一种背包会空的警觉,但正所谓“吃一堑又吃一堑再吃一堑”。咱少东家仍旧很大方地拿出一块长鸣玉来——她喜欢他的绷带,这是很神奇的打扮。
太宰治早知道她有许多玄妙宝贝,可在看见这玉时,还是没忍住屏住呼吸。
来自天地间的声音兀自从耳旁荡开。他仿佛看见它初开的样子,世间万物在这一刻苏醒,生命从此有了形迹——太宰治浑身一抖,弹跳躲开。
“可怕、太可怕了!”太宰治躲到织田作身后,仿佛那块长鸣玉是多么凶神恶煞的毒物,恨不能远离、远离、再远离。
织田作对此疑惑不解,问道:“这块玉很好,给我一种很沉静安然的感觉,太宰为什么觉得糟糕呢?”
“这样难道还不够糟糕吗!”太宰治大叫,“让人完全忘记死亡,彻底接受这个世界,还能看见那种虚无的美好——一定没有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了吧!”
织田作很好地接受了这种说法,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少东家也接受良好,认真问道:“那太宰你喜欢什么?我去找找?”
太宰深深地看了一眼少东家,站出来,语气陡然冷淡下来,不冷不热道:“如果连这都要问,那可就太不真诚了。”
少东家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会找到的。”
她再看了看时间:“嗯,子时了,我们明天见!”
说完这句话,少东家立刻腾跃起身,消失了踪影,仿佛今夜的Lupin酒馆从未来过这么个人。
看着少东家忽然消失的方向,太宰治眼眸沉沉,很快就不带任何留恋地转身,恹恹地对着织田作摆手:“晚安,织田作。”
织田作一愣,回应道:“晚安,太宰。或许明天你就能收到少东家的礼物了。”
太宰治耸耸肩:“或许吧,不过我可不会接受。”
看着太宰的身影走远后,织田作忽然向酒保感叹一句:“太宰果然还是小孩子呢。”在闹别扭啊。
酒保兼十分了解当今干部与准干部的某Mafia成员:“。”
绝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滤镜厚度!
少东家本就与赵二早早约定好,白日里她一商量完教会的各项事宜,就立刻跑向地下室的入口。可人已经到了,却发现这条密道只有在子时才能打开,少东家这才不得不跑去Lupin酒吧打发时间。
好在今日的酒吧有两位熟人,但至于这两位熟人是如何相互认识的,少东家并不会过多探究。毕竟即便是好友,也是相互独立的人,拥有独自的分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况且,好友的好友即是她的好友,行走江湖,哪会担心朋友太多呢?她只觉得自己的江湖朋友太少!
至于赵二在哪?他本就因黑井美里的委托前来,自然不会如同少东家那般说走就走。现下盘星教的高层都被收归监牢,这么大的一个教会已被收入自家囊中,那自然是要好好打理一番。
既然少东家都已给出答案,那么解题步骤自然是由他来一一操盘。赵二对此得心应手。
子时一到,少东家果然准点抵达。
赵光义已经好整以暇地站在密道入口,背影笔直,在听见少东家落地的声音后转身。他今夜的长发不再束冠,而是半扎了一颗低低的丸子在脑后,光洁饱满的额头留有几缕碎发。
他未曾涂抹面脂,看起来比往常更稚嫩些。就连眉眼间也未曾勾勒上凌厉的线条,将他天生圆润下垂的湿润双眸彻底展露。
他今夜穿的还是长袍中山装,是藏青色的。相较紫衣官袍,似乎这样的他更顺眼。
在微弱的烛火之下,少东家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对方,一时之间没忍住凑近了些。
不知为何,她有种想将此时此景看得更清、记得更牢的冲动,就好像……这是份再也不会复现的美景。
赵光义用那双莹润的眼轻扫过少东家,薄薄的唇上抿,他静静地等待对方再凑近一步,待她即将彻底看清自己的眼时,立即后退。
他将手背在身后,不再去看少东家的眼睛,平静地说道:“走吧,密室已经开了。”
“诶?好的。”少东家略感遗憾,抱着剑走到赵光义身侧。
密道里的烛火更加微弱,只能凭借听觉确认身旁人的存在。
因为密道狭窄,他们的距离极近,肩膀几乎挨着肩膀,呼吸相互交错地在这片空间绕圈,奇妙的热度悄然蔓延。
这个世界的密道很少有机关,比起清河与开封,安全程度几乎不可比拟。少东家从不担心自己会在误踩某块石砖后,被从天而降的巨型钉刺贯穿而死。
故而在这个世界的所有密道之旅,少东家总是分外轻松自在的。
可这次的密道之旅……少东家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跳得有些奇怪,是中毒了吗?
她往系统面板上看去,并未发现任何不适。
就在少东家越想越偏的时候,赵光义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这里有个机关,少侠可会?”
少东家立刻凑上前去,发现是很简单的机关,当即三下五除二地解开。
“少侠可真厉害。”赵光义的双眼弯弯,石门后明亮的烛火照在他脸上,少东家终于看清他的眼。
“走了,少侠?”赵光义带笑的声音唤醒出神的她。少东家左右晃晃脑袋,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