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到米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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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合上双眼，比起往日更加的安静。暗红的液体仍不断的从他胸前的伤口涌散而出，甚至连那军装本有的红也无法将之掩盖。怀中，他的身体慢慢变的冰冷，越来越沉重。四周是无休止的炮火声、撕杀声。满目是刺眼的红。有人在不远处呼唤我的名字，可我却无力回答，也无法动弹。身体似乎是被咒语束缚一般……我只是垂着头望住怀中已陷入沉眠的人，胸口涨裂般的疼痛着：我没能遵守誓言。艰难的移动了手掌——想要拨开他额前散乱的卷发，想更清楚的再看一眼他的脸——
“An……”
……
“好痛！！”
“詹纳罗•伊万•加图索！我耐心有限！！限你在五分钟以内打理好自己下楼来吃饭！！！”女人刺耳的吼叫声几乎是穿透我的耳膜直接刺激大脑。
我不情愿的睁开了眼。只见莫尼卡一脸怒容的瞪着我，左手还握着造成我头部抽痛的凶器——锅铲……
“我说莫尼卡亲爱的，不用一大早就这么‘热情’吧？”我揉着被砸痛的脑袋吐舌道。又做了那个梦啊……
“我才不想呢！除非前提是——你快迟到了！！”莫尼卡没好气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
我迅速彻底的清醒过来。开什么玩笑！回意大利后破天荒进入意甲豪门——我可不能第一天训练就迟到！
我迅速的完成了打理工作——看上去还算精神——除了这头永远也服帖不了的头发。我几乎是冲下楼，给了莫尼卡一个早安吻，开始风卷残云般的解决我的早餐。莫尼卡并没有继续数落我，她不是个爱唠叨的女人——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她只是沉默的瞪着我，看来我的吃相一如既往的招致了她的不满——不过现在我决定暂时忽略她那一路高涨的怒火。除非我能飞着前往米兰内洛。
出门前我回身抱住她，送上一个算有诚意的吻。毕竟，我的晚餐还得回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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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的空气总带着湿气，感觉有点像伦敦——早晨总会有些雾气。
米兰内洛训练场，这里的工作人员对我这个新来的很照顾。我没什么方向感，多得他们中的一人把我直接领到更衣室门口。不然我得多晃上一些时间了……
“早安！你是新来的？”
科斯塔库塔一脸笑容的打招呼。看来我还算到的早，这位米兰老将刚刚在我其后踏进更衣室。
“早安！詹纳罗•里诺•加图索——叫我里诺就可以了。”
我也尽量笑的一脸灿烂——我知道自己长得……看上去有点——不很友好……所以多年来总结经验就是：第一次见面时，一定要有和善点的表情。
科斯塔库塔用目光打量了一下我，随即笑着说道：“好的，里诺！你以后管我叫比利就可以了——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
我们一边换上训练服，一边聊着天。正当比利说到要带我去“参观”米兰城内所有的酒吧时，我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发冷。
我刚侧过头，就看到了那位全意大利最完美最优秀的男人，还有他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睛——此刻正以绝对零度的眼神瞪着我旁边毫未察觉的某人——
“科斯塔库塔……你不但再次毫无悔意的迟到——还意图教坏新队友？……看来你现在可以还所欠的债了吧？一共是30圈——我记的非常清楚！”
“糟糕……”某人用极小的声音念了一句。然后是迅速转身，热情的与保罗•马尔蒂尼打起招呼：“早安啊！我亲爱的保罗，你今天仍然是这么美丽啊！”
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不悦，比利却是一手搭上他的肩，转头对我说道：“里诺，这是我们家保罗——和德米。你应该知道的吧？”他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一直靠在门边，此刻正一脸无可奈何表情的人——阿尔贝蒂尼。
“……”
室内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
“亚历桑德罗•科斯塔库塔，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这样介绍我和德米的——！！！”
“——痛！”
“知道痛说明你还没死！快给我去跑圈——连本带利一共是40圈！！”
某人吐吐舌揉着脑袋跑出去——顺便拉走了德米（“为什么又要我陪你——！？？”）。马尔蒂尼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外，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你是加图索吧？”他回过头来，有些歉意的微笑着：“对不起——才刚到就让你看到这种事情……”
“没有没有！没什么值得介意吗。……叫我里诺就行了。”我赶紧回答道。
“是吗？那就好……你也叫我保罗吧。”马尔蒂尼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伸出手：“里诺，欢迎你来米兰！一起努力吧！”
我握住他的手，真正感到自己成了米兰的一员。
保罗把我介绍给了队友们。我的新队友都是很不错的家伙。尽管有些人早已成名，但都不会摆架子。
“你好！我是安德烈•舍甫琴科！很高兴认识你！”乌克兰男孩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安德烈？我愣住。这个名字，不是很普通吗？可为何我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忽然想起梦中那一声呼唤——“An……”
等等！我在想什么！那不过是梦啊！不过是梦……
“嗨！你还好吗？”舍甫琴科关切的问我。
“什么？啊……没有没有。哈哈哈，没什么！”我赶紧打圆场。这时比利适时的插过来：“里诺，你叫他舍瓦——或是小宝宝就可以了。叫安德烈的人太多了——国际那边都有一个——免得弄混吗。”
“什么啊！谁是什么小宝宝！？我的名字只是因为读音相似——我的是拼成Andrey，而不是An……”
“好了好了！你们准备站在这里聊到什么时候？”保罗很有队长威严的嚷道。舍瓦很乖的收嘴跑开了。比利跑开时不忘回头对我说道：“我们家保罗就是爱命令人……”其后果是：跑在前边的保罗回身给了他一爆栗。不远处的德米望着这两人笑着摇摇头。
好吧，看来今后在米兰的日子都不会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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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期总是忙碌的，而我和莫尼卡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我和队友们也相处的不错，偶尔会在训练结束后去酒吧休闲一下——这点让莫尼卡有点不满。其中我跟比利、舍瓦还有马西莫最合得来。
舍瓦这家伙很有趣。他比我大两岁，可看上去却是一副小孩样子——性格也是。也因此，队中的人都爱逗他，我当然也会凑一脚——不过，他有时被惹急了，也会武力反抗——对象却总是我。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神经不那么细，不会记仇的缘故？
赛季开始后，一切都已踏上正轨。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我不是个心细的人，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烦恼可寻。
可仍有一件事令我挂心——那个纠缠了我多年的梦。记得第一次做这个梦，我才仅有一、二岁的样子。那时，梦只有几个模糊的画面。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连贯……我已习惯了那个梦中满目刺眼的红，反而更希望看到梦的全部。
在我的梦中，那个死去的人是谁？那个被“我”抱在怀中人，有着一头深棕色微卷的头发和削瘦单薄的身体，可我却始终未能看清他的脸……我知道的是：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对他的死，“我”感到痛苦自责。
有一天赛后，我们一群人又去泡酒吧。不同的是：这次差不多是全队都聚齐了；更难得的是保罗也参加了，他还带来了我们赛场上的对手之一——那个有着一双忧郁的蓝眼睛的人 ：罗伯特•巴乔。
说老实话，这位“忧郁王子”的真面目还真让我吃惊：整个聚会就属他和比利闹的最欢。连我和马西莫这些年轻人都被比下去了。从保罗的脸色看来，他已经有在深深的后悔了。至于可怜的德米和舍瓦，自然成了被捉弄的最惨的人……
后来晚一些时候，大家似乎是闹累了，酒吧里也安静了一些。罗比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上。在背光处，他的眼睛看上去变成了暗蓝的颜色。此时的他，神情已恢复了平时那种忧郁，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正在教育比利中的保罗。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注视，他回过头看我。我有些尴尬，随便找了几个话题同他聊起来。到后来，不知为何竟谈到了佛教。我听说过他是信佛教的，他告诉我，佛教中，人有前生后世——一种叫轮回的东西。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那个梦。我也不知为何会和罗比说这个梦，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提起它，还是一个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人。
罗比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很认真的听了我的话。但至于他后来对我讲的——那一堆……我实在是听不懂也记不清。“可能前一世有心愿未了，所以想在今生还愿吧。”罗比最后这么说。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我很想对他说，罗比，我是天主教徒，请不要趁机灌输佛教思想。但是可能酒精上脑了，脑袋有些昏沉，恍惚间竟听到梦中那片战场上的喧嚣……
那一天散的很晚。保罗要罗比去他家过夜，说是不放心他开通宵车。彼此道别时，罗比望着跑去取车的保罗，轻轻的说：“一切随缘。”不知是对谁说？
那一晚，我仍然在那个梦中挣扎。梦境更加真实了，以至于清晨到来时，我不知究竟是梦是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到米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