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才哥

5、双面人生

　　第五章·双面人生

　　国防部大楼18层·凌晨一点

　　台灯的暖光在陈峰的金丝眼镜上镀了层边，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秘书室里格外清晰。加密邮件的发送进度条跳到87%时，他的视线掠过屏幕右下角的家庭相册——妻子林静在病房里举着女儿的满分试卷，五岁的小羽抱着熊猫玩偶挤在镜头前，鼻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番茄酱。

　　“眼镜蛇阁下：王部长明日赴上海考察，安保路线已按您的要求标注。附：新型雷达部署坐标（见加密附件）。——影子”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他摸了摸领带夹的金属边缘，微型摄像头的红点在黑暗中如蛇眼般微不可察。三年前的巴黎街头，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就是用这枚领带夹拍了拍他的肩膀：“陈秘书，您妻子在协和医院的医疗费，我们可以全免——只要您偶尔帮我们‘看看’文件。”

　　回忆·巴黎第七区·雨夜

　　雨水顺着凯旋门的浮雕往下淌，陈峰盯着医院缴费单上的“120,000欧元”，指甲掐进掌心。身后传来汽车鸣笛，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下，递出个信封：“里面是林女士的手术费，还有……”男人戴着与他同款的领带夹，“您女儿在幼儿园的实时监控。”

　　信封里的照片上，小羽正把熊猫玩偶举过头顶，教室墙上贴着“欢迎小羽爸爸从中国来”的手绘画。当他触到信封底部的微型U盘时，男人的声音混着雨声渗进骨髓：“每周三下午三点，惠宾楼后巷，您知道该怎么做。”

　　现实·秘书室·上午八点

　　电话突然响起，是妻子林静的视频通话。陈峰立刻换上笑容，屏幕里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枕边堆着小羽画的“全家福”：“老公，小羽说要给你看她新学的诗。”镜头一转，女儿举着歪歪扭扭的拼音卡片：“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呀？”

　　他的喉咙发紧，指尖划过屏幕上女儿脸上的小梨涡：“明天就回家，给小羽带巴黎的马卡龙。”视线扫过床头的输液管，编号“DGSE-0713”的药瓶在晨光中闪烁——那是“眼镜蛇”组织提供的特效抗生素，比市场价贵三十倍。

　　国防部长办公室·上午十点

　　王部长的钢笔尖在文件上停顿：“小陈，上海考察的安保方案，你再核对一遍。”陈峰接过文件时，袖口蹭到对方办公桌上的国安局联络函，林浩的照片正从封面探出半张脸，警徽上的五角星刺得他眼眶发疼。

　　“部长放心，路线图已加密发送给国安局。”他笑得温和，指甲却在文件边缘压出月牙痕——所谓“加密路线”，早已通过领带夹摄像头实时传向境外服务器。转身时，他瞥见部长书架上的全家福：女儿抱着同款熊猫玩偶，和小羽的照片摆在一起，像极了某种无声的嘲讽。

　　午间·惠宾楼后巷·交易时刻

　　牛皮纸袋里的酱牛肉散发着香气，陈峰的手指在袋底摩挲着微型胶卷——里面是上午偷拍到的雷达部署图。穿风衣的男人递过信封时，袖口的蛇形纹身擦过他的手腕：“干得不错，林女士的复查报告……”男人压低声音，“显示癌细胞有扩散迹象，不过我们新到了德国药。”

　　信封里的照片让陈峰瞳孔骤缩：妻子的病房监控画面里，护士正在更换标有“安慰剂”的吊瓶。“你们答应过……”他的声音发颤。男人轻笑：“答应过什么？陈秘书，您现在的底线，难道不是让女儿每晚能抱着熊猫玩偶睡觉吗？”

　　秘书室·下午三点·搜查突至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陈峰的心脏漏跳半拍。林浩带着两名国安特工走进来，搜查令在阳光里泛着冷光：“陈秘书，需要配合调查几通异常境外通话。”他看见对方腰间的□□手枪，想起上周在暗网看到的悬赏令：“活捉‘影子’，赏百万欧元。”

　　“林处长客气了，我平时连垃圾短信都不删。”他笑得自然，转身时小指勾住桌角的金属U盘——里面存着近半年的涉密文件，加密程序正在自动倒计时销毁。当特工打开抽屉时，他故意碰倒茶杯，水流漫向藏着窃听器的桌脚。

　　林浩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上的全家福，小羽抱着熊猫玩偶的笑容刺痛他的眼：“家庭很幸福啊。”他指尖划过相框玻璃，注意到照片边角用铅笔标着极小的“3.15”——正是科研所爆炸的日期。

　　陈峰的手指掠过女儿的笑脸：“所以更要守住底线，不是吗？”他看着对方眉尾的疤痕，突然想起“眼镜蛇”的警告：“林浩是国安局的‘毒牙’，对付他，要用他最在乎的东西。”

　　搜查进行时·细节交锋

　　特工检查电脑时，陈峰的后背沁出冷汗——硬盘里的“家庭相册”文件夹，前三层是小羽的成长记录，第四层藏着加密的情报照片。林浩突然拿起他的钢笔，笔尖在阳光下发亮：“万宝龙限量款，去年北约峰会发的？”

　　“部长送的。”他说谎时，耳后微微发烫——这支笔实则是“影子”组织的监听设备，麦克风藏在笔帽的星形标志里。当林浩的拇指按向笔帽，他几乎要伸手阻止，却见对方只是在台历上画了个圈：“三月十五，小羽的生日？”

　　台历上的日期被红笔圈住，旁边画着小羽最爱的熊猫——而在暗网密语里，“熊猫”代表“生物武器样本”。陈峰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今早收到的短信：“用小羽的生日做密码，传输生物实验室数据。”

　　尾声·目光对峙

　　搜查结束，林浩在门口停顿：“陈秘书，下周国安局有反间谍培训，要不要让嫂子和小羽来参观？孩子们都喜欢警犬。”他看着对方瞬间僵硬的肩膀，知道自己触到了软肋——小羽的幼儿园，正是“眼镜蛇”组织监控最严的地方。

　　陈峰目送他们离开，锁上办公室门的瞬间，U盘的销毁提示弹出：“剩余时间：00:03:00”。他瘫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全家福里妻子的笑脸上——那是三年前手术成功后拍的，而现在，她枕边的药瓶标签正在慢慢褪色，像极了他逐渐模糊的底线。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跳出：“干得漂亮，‘影子’。王部长的车队路线，我们已经‘签收’。”附带的照片里，小羽在幼儿园午睡，熊猫玩偶的纽扣眼睛反射着监控镜头的光。他摸了摸后颈的条形码刺青，突然想起入职时的宣誓词：“保卫国家，永不背叛”——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背叛”的起点，是从保护家人的“底线”开始的。

　　窗外，国防部大楼的军号声响起，陈峰望着楼下整齐列队的卫兵，突然发现自己的领带夹不知何时松了。他低头调整，微型摄像头的红点再次亮起，将秘书室的每个角落，包括那张全家福，都传向了千里之外的“眼镜蛇”巢穴。而在国安局的监控屏幕上，林浩正放大陈峰调整领带夹的画面，注意到他指尖在蛇形纹路上停顿了0.3秒——那是“眼镜蛇”组织确认信号的标准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