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试直播（小改1次） ...
-
第5章
303室里，季愿正坐在茶几前记账，腰上的药贴还在发挥作用，疼痛减轻了大半，他翻开账本，在额外收入一栏写下“傅谨之的药——0元”，然后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
何枫推门进来时已是深夜，身上带着烧烤摊的油烟味，他看到季愿还醒着，挑了挑眉：“好点没有？”
“嗯，”季愿合上账本，“乔妹那边怎么样？”
“好得很，小丫头兴奋得不行，”何枫脱下外套，瘫在沙发上，“大少爷没对你做什么吧？”
季愿白了他一眼，把傅谨之的提议重新复述了一遍，何枫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操，有这好事儿？”
“你觉得可行？”季愿问
“当然！”何枫兴奋地搓着手，“我的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试试呗，反正不要钱。”
何枫眼睛亮亮的推着人进房间
季愿坐到电脑前，开始搜索相关资料，“需要好设备，我知道。”
何枫凑过来，下巴搁在季愿肩上：“咱们那点存款不够吧？”
季愿没回答，继续浏览网页，屏幕上显示着一台中等配置电脑的价格——五位数，何枫吹了声口哨：“够咱仨活半年了。”
“先试试，”季愿点开一个二手交易平台，“买个基础款的，你的设备本来就该换了。”
何枫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傅谨之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季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沉默了几秒：“他说看到你朋友圈了。”
“他肯定有所图谋，”何枫眯起眼睛，“不过……如果真能赚钱，试试也无妨。”
季愿“嗯”了一声，继续搜索，两人研究到半夜，最终列出了一个最低配置清单，何枫打着哈欠说：“明天晚上我去老张那儿多打几天工，应该能凑个二手主机。”
季愿摇头：“我去。”
“你腰不想要了？”何枫瞪他，“老实歇着，我去。”
季愿还想争辩，何枫已经关掉电脑，一把将他推到床上：“睡觉，病号没发言权。”
“猫猫，”何枫的声音从边上传来，“那个傅谨之……你小心点。”
季愿闭上眼睛：“嗯。”
他知道何枫在担心什么，他们从小在这个鱼龙混杂的街区长大，傅谨之的出现太突兀，他的好意太明显，目的却模糊不清
但直播确实是个机会，如果能多一份稳定的高收入，他们就能早点搬出这个鬼地方
窗外，月亮洒下清冷的光，季愿翻了个身，腰上的药贴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像那个不请自来的人一样，强势地侵入他的生活
— — —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303室，季愿的生物钟准时在五点将他唤醒，他下意识要起身，却发现腰间横着手臂，何枫正像只八爪鱼似的把他牢牢箍在怀里
“松手。”季愿用手肘往后顶了顶
何枫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反而抱得更紧了：“猫猫不许偷偷去打工……腰伤还……”
季愿挣了挣，无奈何枫力气太大，加上他自己腰伤未愈，最终只能放弃，他瞪着天花板，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无声地叹了口气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季愿盯着那束光发呆，腰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何枫这几天盯他盯得死紧，连打工都不让他去
——没有收入，就意味着存折上的数字不会增加
季愿皱了皱眉，心里那股熟悉的焦躁又涌了上来，他下意识想摸手机看时间，但何枫的手臂压着他，根本动不了
“……何枫。”他低声叫了一句
何枫没醒，反而把他搂得更紧，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季愿："……"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试图用眼神杀死并不存在的敌人
何枫的呼吸又沉了下去，脑袋还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半长的黑发扫在皮肤上，痒得季愿想揍人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季愿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分针一格一格挪动，七点、八点、九点……时间从未如此漫长，何枫睡得死沉，长发散在枕头上，有几缕还钻进了季愿的衣领，痒痒的
九点四十五分，手机震动起来，季愿艰难地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傅谨之发来的消息：【十分钟后到，设备准备好了】
季愿刚想回复，何枫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谁？”
“傅谨之，”季愿趁机挣脱他的怀抱，“来送设备。”
何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么早……”他看了眼时间，立刻改口，“呃，不早了。”
两人简单洗漱后，门铃准时在十点响起，何枫去开门，傅谨之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黑色硬壳箱，身后还跟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早，”傅谨之微笑着打招呼，目光越过何枫直接落在后面的季愿身上，“腰好点了吗？”
季愿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黑色T恤，衬得皮肤更加苍白，黑发随意扎在脑后，有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不少
“这位是陈工，来帮忙调试设备的。”傅谨之介绍道，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季愿
陈工推了推眼镜，拘谨地点点头，何枫让开门口，三人鱼贯而入，傅谨之熟门熟路地把箱子放在客厅茶几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来过无数次
“设备都在这里了，”傅谨之打开箱子，“耳机、麦克风和摄像头，都是基础款。”
季愿凑过来看，傅谨之立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像是雨后青草的气息，他不动声色地往季愿那边靠了靠，开始逐一介绍设备
“这款麦克风有降噪功能，能过滤掉键盘声……”傅谨之一边说一边观察季愿的反应，少年听得很认真，偶尔会微微皱眉，像是在努力理解这些陌生的术语，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可爱，傅谨之在心里默默评价，表面上却依然冷静
何枫对这些设备显然更熟悉，时不时提出几个专业问题，陈工一一解答，两人很快聊得热火朝天，季愿站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一直跟着傅谨之的手移动，像只好奇的猫
“要不要试试？”傅谨之突然拿起耳机，作势要往季愿头上戴
季愿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傅谨之也不勉强，笑着把耳机递给何枫：“主播大人先来？”
何枫毫不客气地接过，戴上试了试音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卧槽，这音质！”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插上设备，“来来来，我开一局试试！”
陈工帮忙调试参数，傅谨之则悄悄退到季愿身边，两人并肩站着，看着何枫兴奋地摆弄新玩具
“到时候合同，”季愿突然低声说，“有什么条件？”
傅谨之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分成比例30%，每月保底五千，礼物另算……”
季愿接过合同，仔细阅读起来，他看得很慢，时不时咬一下下唇，傅谨之看得入迷，差点忘了呼吸
“这条件……”季愿抬头，眼神狐疑，“太好了吧？”
傅谨之面不改色：“市场价，我看过何枫打，他技术好，值这个价。”
季愿将信将疑，但合同条款确实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陷阱，他把合同递给何枫，后者粗略扫了一眼就爽快地签了字
“合作愉快！”何枫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设备调试持续到中午，期间傅谨之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季愿，看他给陈工倒水时纤细的手腕，看他靠在窗边发呆时微微鼓起的脸颊，甚至是他不耐烦时轻敲桌面的指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傅谨之心头发软
“搞定！”陈工最后检查了一遍设备，“到时候要单独拉一条稳定的线就可以了。”
何枫摩拳擦掌，立刻打开游戏试设备，傅谨之看了看表，提议道：“一起吃个午饭？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
“不用，”季愿干脆地拒绝，“我们自己解决。”
傅谨之也不勉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问：“夏令营什么时候结束？”
“这周五。”何枫头也不抬地回答，正忙着设置灵敏度
傅谨之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季愿身上：“腰上记得换药。”
季愿别过脸，耳尖微红：“知道了……”
送走傅谨之和陈工后，季愿坐在一旁，听着好友兴奋的解说声和键盘清脆的敲击声，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那个富家少爷看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像阳光下的玻璃，一览无余，季愿不是不懂，只是不明白，他们明明是两条平行线，为什么傅谨之非要强求一个交点？
好不容易等到一天傅谨之不上门，季愿迅速找人来拉网线
签好两年合同，工人拉好网线准备离开，季愿数出四百现金递给领头的师傅，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接过钱时眼神飘向门口，见季愿疑惑的蹙眉连忙接过
“网速测试过了，很稳定，”工人临走前说道：“有问题随时联系。”
季愿点点头，关上门转身就看见何枫已经迫不及待地插上了新设备，“猫猫！这网速飞起啊！”何枫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难得带着活力，“我要开播了，你帮我看看画面清不清晰？”
季愿走过去，屏幕上何枫的游戏角色正在一片废墟中灵活穿梭，画面确实流畅，连子弹划过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不错，”季愿简短地评价，“我去接乔妹。”
何枫这才转过头，长发凌乱地扎在脑后，眼下染着青色，他昨晚熬夜研究直播攻略到凌晨三点，“现在？才四点。”
“夏令营五点结束，”季愿看了眼手机，“你继续播。”
何枫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季愿打断他，“好好赚钱。”
何枫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遵命，猫猫大人。”
季愿白了他一眼，轻轻带上门，刚一转身，差点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心，”傅谨之扶住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着急？”
季愿后退半步，抬头瞪他：“你怎么又来了？”
傅谨之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的机械表，他晃了晃车钥匙：“接祝翘？一起去？”
季愿眯起眼睛：“你怎么又知道。”
“上次何枫说……”
“没说时间吧。”
傅谨之一僵
季愿轻哼一声，关上门往外走，傅谨之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七月的阳光毒辣，照在水泥地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季愿眯起眼睛，下意识用手遮了遮
傅谨之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递过去：“给。”
季愿看了一眼那个明显价值不菲的金闪闪标志，没接，傅谨之早有准备，又拿出一副普通的：“备用的，不值钱。”
这次季愿接了过来，戴上后整张脸被遮住大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微微抿起的嘴唇，傅谨之看得心头发痒
“何枫开始直播了？”傅谨之随口问道
“嗯，”季愿简短地回答，“让他自己试试效果。”
“接完祝翘，去我家吃晚饭？让何枫单独播一会儿，看看效果。”
季愿脚步一顿，侧头看他，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但傅谨之能想象那双丹凤眼里此刻一定写满了怀疑
“家里厨师已经做好饭了，”傅谨之补充道，“祝翘应该饿了。”
提到祝翘，季愿的防备似乎减弱了些，他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嗯。”低头给何枫留了条消息说明去向
傅谨之嘴角上扬，领着季愿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是辆季愿不认识的车，内饰舒适却不显奢华，司机朝两人打了声招呼，季愿坐进后驾，动作有些僵硬，像只误入陌生领地的猫
“安全带。”傅谨之坐进来提醒道，趁季愿低头找卡扣时偷偷多看了两眼，少年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领口有些宽松，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黑发依旧扎在脑后，但比平时整齐了些，可能是为了接祝翘特意打理过
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巷，傅谨之打开空调，温度调到适中，季愿靠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上，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何枫的直播间人气不错，”傅谨之找了个话题，“刚才看了一眼，已经有两百多人了，留住率不错。”
季愿“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问：“正常吗？”
“对新人来说很厉害了。”傅谨之用小号刷了几个礼物后按掉手机
季愿点点头，不再说话，但傅谨之能感觉到他的态度软化了些，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一点
傅谨之找了个话题，“对了，你知道他取了个什么名字吗？”他嗓音带笑
季愿偏头看他，傅谨之打开手机调出何枫的直播间“猫猫教教主大枫”几个字赫然在上面
季愿：……
傅谨之看着少年通红的耳尖轻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试直播（小改1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