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修仙就氪金》一剑当歌

23、一夜安眠

　　翠果不大，哪怕几人吃得很慢，还是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玉容忆因玉万青的到来，已经不用暂住城主府了，她所处的客栈又离这里偏远。

　　于是，吃完手上的果子后，她就站起对着几人道：“天色不早，我先行回去，明日灵卡阁再叙。”

　　她这么一说，王金宝也跟着说道：“哎，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一起吧。”

　　两人作伴走得急，褚荣慢了一步，等他们走后才道：“我也回去了。”

　　谢灵时站了门口看了他一眼，随后从里面落下了门闩，露出狡黠的坏笑，像极了大反派露出最后的真面目。

　　他阴恻恻地对着褚荣道：“进了门还想跑，哈哈哈哈哈哈……”

　　但鉴于没什么演戏天分，很快就破防笑出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响彻在褚荣的耳畔，似是比刚才的翠果，又酸又甜。

　　房子确实不是给褚荣买的，但一定是为了褚荣才买的。

　　这点褚荣作为当事人，在这一刻心知肚明。

　　他眨了眨，酸劲大了头，直涌鼻头，眼里的水雾又泛了出来。

　　两人总共见了两次，褚荣也对着谢灵时哭了两次。

　　谢灵时从怀里掏出帕子塞到褚荣手上，又开始怀疑地摸上了自己的脸，没忍住地对褚荣问道：“我长得很吓人吗？”

　　褚荣今天对着王金宝笑过，对着玉容忆也笑过，就对着他绷着脸不笑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掉眼泪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么漂亮的眼睛不适合流泪。

　　其实褚荣的泪并没有落下去，他听见谢灵时的话后，抬起头透着月光专注地看向了他的脸。

　　丹凤眼疑惑地上挑着，半长参差不齐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耳边，沾了汁水的红唇，立挺精致的五官，哪点跟吓人也沾不上边。

　　褚荣声音有些沙哑，如实说道：“不吓人，好看。”

　　“不吓人你哭什么，怕我欺负你？”谢灵时纳闷道，他不敢说自己是个绝对的好人，但也不会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

　　“有风。”褚荣眨眨眼道。

　　有风迷了眼睛，听上去倒挺合理。

　　翩长的睫毛如蝴蝶展翅，扇去了少年眼中情绪，谢灵时看不清，当即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领着人来到了屋子里。

　　三间卧房，东屋两间，西屋一间，他指向自己早已看好的一间，“我住这间，剩下两间你看看你先住哪里。”

　　褚荣还没选，手就先放到了腰间，谢灵时眉心突跳先一步打断了他的动作，“今天还未给你薪酬，就当抵了。”

　　褚荣迟疑地放下了手，指向与谢灵时相邻的一间，“这间，可以吗？”

　　“你选好了就可以，里面有被褥你先盖着，不习惯明日再去买。”谢灵时语速很快，说完就先一步回到了屋子。

　　在屋外站着的褚荣，看见他房间亮起的灯火才缓步进去自己的屋子。

　　谢灵时回到房间也没闲着，收拾完床铺就去了厨房，烧了满满一大锅的热水。

　　这个时候他就有点想念城主府了，毕竟城主的热水根本不用烧，有一个制热水的法器，现在搬出来后谢灵时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

　　洗了个舒爽的澡后，他叩了叩隔壁的屋门。

　　褚荣清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什么事？”

　　随后就是窸窸窣窣的动静，没等谢灵时说话，门就开了，褚荣目光凝视着谢灵时半干的头发。

　　谢灵时拂去发丝上滴下的水珠，说道：“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沐浴，厨房还有半锅热水。”

　　褚荣点点头。

　　“嗯那你去吧，一会水凉了。”谢灵时也点点头，转身又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了后，褚荣来到厨房，锅里满满一锅热水正冒着热气。

　　待在房间的谢灵时也没急着睡觉，桌子上放着白日里在万宝堂买的药，还有随意堆放着的两百灵石。

　　谢灵时指尖有规律敲击着桌面，片刻才抚上自己手腕处的胎记。

　　面前电子屏幕展开，入目就是仅剩两百多个小时的倒计时，眼不见心不烦，谢灵时快速点击到抽卡界面。

　　随着桌面上两百灵石的消失，他手上出现了一叠卡片。

　　谢灵时挑出其中十三张绿卡，逐个翻开，每翻开一张，他的眉尾就下垂一分，直到十三张翻完整个脸上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塑骨丹不愧是隐藏款，他一发入魂的想法看来是行不通了。

　　叹息中他听见细微的开门声，谢灵时迅速把桌面上的卡牌收起，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叹出半个脑袋。

　　不出他所想，是褚荣洗完澡出来倒水。

　　谢灵时喊道：“褚荣。”

　　听见他声音的褚荣微微偏过头，跟谢灵时正对上了视线。他白日里高束的马尾此刻正披散着垂在腰间，本就姣好的面容在此刻美得雌雄莫辨。

　　初见就惊艳过的谢灵时，再一次呆住了。

　　褚荣也不出声唤他，就这么等着。

　　还是一阵风吹过，让只穿了里衣的谢灵时清醒了过来。

　　自己居然看人呆了，谢灵时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声，对着褚荣问道：“你洗完了？”

　　褚荣嗯了一声。

　　“忙完，来我屋里一趟。”看褚荣还提木桶，谢灵时说着探回了脑袋。

　　夜间的气温变化无常，刚才还微风不燥，这会就有些冷了起来。

　　进来没几分钟，谢灵时就看得门口就有一个人影踱步了半晌，也没出声叩一下门。

　　“门没关，进来吧。”也就他一直注意着门口，不然他觉得褚荣还能再在门口晃个半天。

　　还说自己不吓人，分明避得如洪荒猛兽。

　　褚荣推门，就见那如明月般的人不高兴靠坐在椅背上。

　　他抬起的脚缓慢地落下，眼眸低垂着，“抱歉，来晚了。”

　　若是往常谢灵时可能还会反问逗他说这么一会叫来晚了啊，但现在他现在望着穿戴整齐，重新高束起的长发，只留疑惑和震惊。

　　他半晌才道：“你是准备今夜不眠了？”

　　“…不是。”褚荣迟疑道。

　　所以就是他喊了才特意穿好衣服的。谢灵时觉得要不是穿衣服束发耽误了时间，他刚喊完，下一秒人就过来了。

　　又乖又傻的一个小崽子。

　　谢灵时把这归结为在寄宿家庭里缺乏安全感，而导致的讨好型人格。

　　他心蓦地一酸，对着褚荣招呼道：“别站着了，过来。”

　　除去谢灵时坐的那把椅子，他的对面还有一把，褚荣走过去在谢灵时肯定的眼神下，坐了下去。

　　还是垂着头，不与谢灵时对视。

　　谢灵时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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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听莫名其妙的要求，谢灵时也察觉到不妥，还没改口，就见褚荣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双膝，听话地半张着嘴。

　　很可耻地，继刚才被美呆了之后，谢灵时又被萌到了。

　　有种带娃养崽的既视感，只是崽的年龄略大了些。

　　一颗绿豆大的丹药顺着谢灵时的指尖弹进了大龄崽的嘴里。

　　褚荣问都不问，面无表情就把丹药咽了下去。

　　“傻子，也不怕是毒药。”要人家张嘴喂药的是谢灵时，要骂人家是傻子的也是谢灵时。

　　褚荣还是低头不说话。

　　谢灵时自然不会放过他，弯下腰从侧面去看他，轻笑着问道：“怎么不说话，被毒哑了？”

　　“没……”褚荣不懂这人逐渐升起的恶趣味，看见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脸一愣。

　　“没有就行，右腿露出来。”谢灵时合上瓷瓶，拿起另一个木盒对着他道。

　　褚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进嘴的药是润骨丹，他微微抬起头，不是说不是买给他的吗？

　　他茫然张了张嘴的样子太明显了，看得谢灵时有些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是不是想问，我不是说不是给你的吗？”

　　褚荣点头。

　　“我可没骗你，确实不是给你的，但是我买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应该都可以吧。”

　　褚荣思考了一会，继续点头。

　　下一秒他的腿被碰了碰了，谢灵时拿着木盒说道：“现在我要用了，把腿露出来。”

　　其实根本没有褚荣选择的权利，在褚荣愣神的时刻，他的裤腿就被谢灵时往上拽了拽。

　　修仙界衣服繁琐谢灵时不是第一次见识，果不其然他没拽动，“我很困了，褚荣。”

　　这句话比直接说好使多了，褚荣回神露出自己的右腿，上面蜈蚣爬行般的伤痕，第一场让他有了难以言说的厌恶。

　　丑陋的，恶心的。

　　他皱着眉去看谢灵时的脸。

　　谢灵时大概是看得多了，少了点震惊，蹙着眉蒯了一指头的药膏，轻柔地摸上褚荣密密麻麻都是伤痕的右腿。

　　微凉的气味和感觉很快均匀地出布满褚荣的右腿。

　　谢灵时则擦了擦手，在合上木盒的时候突发奇想奇想地问道：“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从山崖上落下来，只有腿上有伤不合理吧，他之前只记得褚荣伤得最重的右腿，倒是忘了这茬。

　　药膏化得很快，并不黏腻，褚荣放下裤腿的手一僵，说道：“没有了。”

　　或许怕谢灵时见他脱下来看看，褚荣快速地站起身，对着他说道：“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身影很快消失在谢灵时的房间。

　　看见屋里的灯火灭了，屋外的褚荣动作轻盈地推开房门，重新脱下了衣装。

　　他坐在床沿盯着自己裤子下的右腿半天，才躺到床上。

　　与此同时，一家客栈内。

　　“他当真没回来？”

　　礼无月神情自若，对着云长空道：“云叔，褚荣可能只是玩过了时辰。”

　　都夜半三更了，什么错过了时辰。

　　云长空冷哼了一声：“呵，不回来正好。”转身就回了房间。

　　云长空离开后，李火从角落走到礼无月面前，“礼公子，我与你说的褚荣与那灵卡阁……”

　　礼无月抬手：“不必多说，我明日亲自去看看这灵卡阁什么来头，你先回去休息。”

　　“是。”

　　夜半三更。

　　繁城几处，梦各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