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光：黑莲花的救赎》玄金铄

9、崩溃

　　雨水拍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房间里，苏新竹蜷缩在床角，冰冷的刺痛让她浑身颤抖，牙齿深深咬入下唇，直到意识到满嘴的铁锈味才让她稍稍回神，她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距离上次服药已经过去了三十七个小时，只是片刻的清明，痛苦又淹没了她。

　　她的身体背叛了她，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每一个关节都在燃烧，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眼前闪过五彩斑斓的幻象，最可怕的是那些声音——父亲冰冷的命令，林志远恶毒的嘲笑，还有那些董事会成员幸灾乐祸的低语。

　　"滚...走开..."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膝盖上，牙齿狠狠咬住小臂，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门被轻轻推开，苏苒苒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看到苏新竹蜷缩在床角，颤抖着发出低声的呻吟，血迹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下滴在白色的地毯上，心跟着揪了起来。

　　"新竹？"苏苒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苏新竹感受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近，温暖的怀抱让苏新竹得到了一丝安心，苏新竹迷茫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女人没有往日的精致，脸上多了几分真实的情绪，正在关切的看着她。

　　"你停药多久了？"

　　苏新竹想回答，但喉咙里只发出嘶哑的喘息，她闭上眼睛想休息会，突然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睁开眼睛。

　　苏新竹想发火，但是看到苏苒苒眼睛中的关心和心疼，终究是败下阵来，"三十...七...小时"她艰难地挤出这个词。

　　苏苒苒的表情变了，眼中闪过一丝苏新竹从未见过的东西——近乎恐慌的担忧。"太快了，"她低声道，"你不该突然完全停掉。"

　　"宁死...也..不要成为....傀儡..."苏新竹的视线开始模糊，两行清泪断线版落下。

　　耳边那些声音和画面又回来了，这次更大声、更清晰，她看到父亲在合同上签字的手，看到林志远举起的酒杯，看到自己被按在地上强行灌药的场景，看到母亲麻木的傀儡表情，她的脑子要炸了，痛苦，窒息，好想就这样死去。

　　突然，一阵清凉从苏苒苒的掌心传来，奇异地平息了她体内燃烧的火焰。苏新竹瞪大眼睛，那不可能只是体温，感觉更像是某种能量直接流入她的血管，中和了那些毒素带来的痛苦。

　　"呼吸，"苏苒苒命令道，拇指轻轻按压她的太阳穴，"跟着我的节奏。吸气...保持...呼气..."

　　随着呼吸的同步，苏新竹感到理智一点点回归，那些幻象和声音退去了，只剩下雨声和苏苒苒平稳的呼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腕，指甲已经陷入皮肉。

　　"抱歉..."她急忙松开手，看到苏苒苒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红色的月牙印，不知所措。

　　苏苒苒摇摇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温柔但坚定："喝下去。"

　　"什么...？"苏新竹还有点懵。

　　"电解质溶液，加了少量镇静剂，刚好缓解戒断反应但不会影响你的思维。"苏苒苒扶起她的头，"相信我。"

　　苏新竹拿起瓶子，犹豫了一秒，然后仰头喝下，液体带着淡淡的柠檬味，滑过喉咙时带来一阵舒适的清凉。几分钟后，她感到肌肉放松下来，但头脑却异常清醒——与那些令她浑浑噩噩的药物完全不同，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这种重新掌握身体的感觉。

　　雨渐渐停了，阳光洒下，房间明亮温暖了起来。

　　"好些了吗？"苏苒苒问，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

　　苏新竹点点头，意识到这是三个月来第一次有人触碰她不是为了伤害或控制，这个认知让她喉咙发紧，眼睛有点酸，她赶紧平复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你怎么进来的？林志远..."

　　"出差了，记得吗？"苏苒苒微笑，"而且我告诉女佣是你预约的紧急咨询，张妈为我作证放我进来的。"

　　苏新竹靠在床头，仔细观察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阳光透过雨帘照在苏苒苒的侧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那一刻，她看起来不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更像是某种降临凡间的精灵。

　　"谢谢你"，苏新竹真诚的看着苏苒苒的眼睛，微笑道。

　　苏苒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药盒："喏，给你的。"

　　苏新竹接过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几粒白色药片，"你的...维生素？"

　　"不，"苏苒苒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这是你过去三个月每天服用的'抗抑郁药'，我上周偷偷换了一粒去化验。"

　　苏新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抬起头盯着苏苒苒："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