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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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哭得越发可怜，借着他蹲下的姿势扑进了他的怀里，金丝雀滚烫的体温裹着淡淡的橘子气味扑面而来。楚奚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白大褂领口，栖身凑近他，腕骨擦过他颈侧动脉时带起一片战栗。
“求你......”带着哽咽的气音喷在耳畔，楚奚削瘦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抵着他肩窝发抖。
他抬手撑住楚奚肩头：“先松手，我们有话——”尾音骤然变调。金丝雀潮湿的脸颊擦过他下颌，唇峰堪堪停在距他唇角半寸的位置。宁一后仰时撞翻了旁边的收纳架，各层隔板依次倾倒，东西丁零当啷掉了一地两人却无暇顾及。
“楚奚！”他压着嗓子低喝，宁一攥住对方的手腕将人反手压在身下，“你听我说，你别这样。我喜欢女的！有事好说，你不用这样！”说完便起身放开了他，为防楚奚故技重施，他还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楚奚睫毛重重一颤，眼眶里噙着的泪水便决堤般流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我妹妹患有脊髓性肌萎缩症，刘宇轩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他就会停止对我妹妹的治疗……”
楚奚适时垂下头，将眼泪擦在袖子上。
“……”宁一不语，只是一味的沉默，他不要坐牢啊…他不要成为帮凶啊……
“你最近一次联系你妹妹，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她知道你的处境吗”
“不知道…”
“说实话，我连帮你都帮不了，更别说救你妹妹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外科医生，我也有家要糊口，不能为你冒险。你求我没用”宁一的话不近人情，却是事实。
“我有办法！”
“？”宁一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现在是法治社会，刘宇轩未必敢闹出人命，我去央求他，让他答应让我见我妹一面，然后你带警察过来！”
“……”想法很天真，“你怎么知道，警察一定会帮你。”
“我会留存证据，只要你届时带警察过来，我保证不会祸及到你”
金丝雀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吧，我答应你”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宁一的头顶之上，悬挂着一个警报。
「人物意识脱离超过75%，无法对其进行催眠及修改，即将脱离剧情主线，警报，警报」
从那以后，宁一又一个月没有再见到金丝雀。直到一天傍晚，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德佳纳住院部B栋307，行动时间晚上九点」
是楚奚发过来的。
他有点挣扎，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好的那个说：“你忘记你为什么要当医生了吗？他的妹妹受病痛的折磨，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还要受刘宇轩的胁迫！如果你不救她，没有谁会救他了”
坏的那个说，“你去帮他，想过行动失败了你会遭受什么吗？这个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起的”
好的又说：“生亦我所欲也，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宁一，人生在世，君子当不畏强权。”
坏的说：“什么所欲也什么苟得也，听不懂。宁一，我只说一句，如果你去了，你的妈妈、妹妹怎么办？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坏小人将好小人扑倒，一手勾住它的脖子迫使它抬头，一手捂住它的嘴不再让他开口。
“……”宁一头疼的捂住头。
德佳纳住院，八点五十五分。
刘宇轩的指尖划过楚奚紧绷的肩线，病床边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你妹妹状态不错，上周刚用过新药。可比之前在小医院好了不少”惨白灯光下，病床上的女孩戴着雾化面罩，心电监护仪的导线顺着病号服延伸。
“是哥哥吗？”面罩内侧凝结的水雾随着呼吸明灭，“我按医嘱吃药了……”
楚奚撞开禁锢冲上前，又被保镖拦住。刘宇轩转动着西装袖扣轻笑：“脊髓性肌萎缩症三期患者擅自移动会有生命危险，你该比我清楚。”
楚奚借着遮挡刚摸到报警器边缘，就被用力踹倒，手被反拧到背后。保镖掏出纽扣大小的金属装置时，楚奚听见自己关节咔哒响了一声。“胆子变大了？”刘宇轩捏着报警器对着灯光端详：“你真以为那些个警察会帮你？天真——”
刘宇轩走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楚奚啊楚奚，你以为我没有防着你吗。你在我刘家，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
“你……”
“太天真了楚奚，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门被暴力撞开，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闯了进来，“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请立刻停止违法行动配合调查！”最前面的警察举起证件，一手握着枪，面色冷峻的对着他们，身后训练有素的队员分成两路纵队将一干人围住。
楚奚扫视人群，没有找到宁一的身影。
“哟，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抓我？”刘宇轩不见惊慌，笑容不断扩大，当今最出名的演员恐怕也演不出他七分神韵“楚奚，我再给你上一课，免得你总是妄想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他拿出手机要拨号，那警察强势的喊道：“不准动！”
说着往前一步，枪口对准了刘宇轩。
一个保镖上前挡在刘宇轩身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宇轩手在手机上划动，电话拨了出去：“刘局啊”
“你的人闯入了我的病房……那最好不过了”说着，刘宇轩打开了手机免提，手往前一伸。
那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恍若惊梦，都愣怔的放下了手中的枪，不敢置信的盯着那部手机。
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梁宇，收队”
那个叫梁宇的人全身紧绷，下意识看向被押着的楚奚：“刘……”
楚奚饶是再傻也知道这些人是谁一边的了，垂下眼不和他对视。
“回来再说，收队”电话那头说完就将电话挂了，忙音衬得病房里格外寂静
刘宇轩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环视四周，“楚奚啊楚奚，不要期望谁能帮你。宁医生更帮不了你，你猜，我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俯下身拍了拍楚奚的脸，又起身看下梁宇，“诸位，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呢？留下来喝茶吗”
梁宇无奈举起手，刘宇轩刚要赞叹他的识趣，却见那些二愣子警察们重新端起了手里的枪指向他。
梁宇长得不算帅气，模样只能说勉强算周正。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白占了大部分，眼珠却很小，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冷意。眼皮懒懒地耷着，视线却像钉子一样扎过来，让人下意识想避开。胡子拉碴眼下黑青一片耷拉着个脸，要不是制服穿在身，打眼一看会让人误以为是不良青年。
此时这位颇有些痞子风范的人脸上带着愁苦：“喝茶就不必了，不过，这位先生，我们得带走”
刘宇轩的冷笑凝固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梁队长，”他慢条斯理地拖长音调，“你确定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赌上自己的前程——甚至性命？”
梁宇耷拉着眼皮，嘴角却扯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刘总，您这话说的……我们人民警察，不就是干这个的？”他抬手揉了揉后颈，语气懒散：“再说了——”
他忽然抬眼，漆黑的瞳仁里寒光乍现：“您怎么知道，我就是个小警察？”
空气骤然凝固。
楚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他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
电光火石间，刘宇轩突然暴起！
“砰——！”
枪声炸裂，震得病房玻璃嗡嗡作响。梁宇猛地踉跄后退，警服前襟瞬间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梁队！”
年轻警员的嘶吼声中，刘宇轩举枪的手稳稳对准梁宇，硝烟在枪口缭绕。他歪头露出森白牙齿：“我给过你机会——”
“咔嗒。”
冰冷的金属声从身后响起。刘宇轩浑身一僵，缓缓转头——
楚奚趁着惊变，摆脱了保镖的束缚，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背后，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笑：“刘总，告诉你个坏消息”
前面已经大乱。梁宇倒在地上，保镖被警员制服，无数的枪口对准了被挟制的刘宇轩，这些他都已经无暇顾及。他竟然被自己养的金丝雀啄了一口。翻江倒海的情绪险些让他没喘上气来。
“楚奚”他轻轻唤这个名字，齿间碾碎每个音节，“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最热的网站平台直播了哦~”楚奚亲昵地拖长尾音，像对待情人般温柔，“刘总，你猜有多少人围观呢”
蹲在医院附近的宁一关掉了直播，然而直播间里的讨论却持续沸腾着，即便过了好几分钟，仍有上千万观众在激烈地争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场惊心动魄的直播，实际上是他与楚奚临时策划的一场局。与楚奚最初的计划不同，宁一故意先向刘宇轩透露了楚奚向他求助的消息。这一招打草惊蛇，既提高了刘宇轩的警惕，让他意识到警方可能会介入，又迫使他不得不早做准备。只是刘宇轩终究还是低估了楚奚——他带的那群保镖在关键时刻形同虚设。至于他竟敢携带枪支并开枪杀人，这完全超出了宁一和楚奚的预料。
谁也没想到刘宇轩会疯狂到这种地步。但正是这一意外，让整场直播的戏剧性达到了顶峰。这世界无聊的人太多，豪门恩怨、强权压迫，以及最令人愤慨的官商勾结，这任一话题都够人口诛笔伐大半个月。
这些罪名齐聚，足够让刘宇轩身败名裂，更何况他还敢持凶杀人。
宁一知道，已经有大批的警察赶往这里。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还未来得及感慨自己即将失业再就业，就突然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有个陌生的机械女声响起，“重要角色脱离剧情，发生剧情漏洞，人物角色意识觉醒，开启读档修复”
“重要角色脱离剧情，发生剧情漏洞，人物角色意识觉醒，开启读档修复”
“重要角色脱离剧情，发生剧情漏洞，人物角色意识觉醒，开启读档修复”
宁一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