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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危机 ...

  •   圣朝二百一十三年四月胡人大举入侵中土,边关将士不敌,胡人连克数城,直逼京师长临,同年六月,国君遣护国将军冷雨烨率十万大军迎敌,死守长临最后一道防线——洛城。
      次年三月,国君驾崩,新君继位。
      同年六月,洛城失守,护国将军以身殉国,胡人直逼长临,新君协皇后及大皇子仓惶西逃。
      三日后,胡人攻入长临建立新政权——恒。
      新政权确立的同时,大举屠杀前朝皇室成员及朝中忠臣,但,其死对头冷雨烨的独生女冷秋儿始终下落不明。

      圣朝或者称是恒朝南方一座无名山的半山腰上,一群衣衫褴褛及尽疲惫的难民结伴走在一起,这群人老老少少二十来人,全都是从长临城逃出来的老百姓,为了躲避战乱都不得不离开故土,一路向相对安全的南方迁徙。
      终于,在落日的余晖即将消失在天际之时,他们幸运的在山脚处找到一间破败已久的民宅落脚。
      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半夜,众人睡得正香甜,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格将室内照了个朦朦亮,一个全身灰扑扑大概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正卷缩在屋子的一角,小脑袋枕在膝头,脏脏的小脸早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肤色了。
      “爹~~~娘~~~”孩子在梦中叨念着自己的亲人,写满疲惫的小脸上有的抹不去的哀愁,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成两个小拳头,似在忍受某种极大的痛苦似的。
      小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最先被惊醒的是睡在一旁的另一个小男孩,那摸样和那梦呓的孩子同龄,一身却脏得比那孩子还要壮烈,“公子,公子醒醒,公子……”
      终于,梦呓的孩子被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小……洪!发生什么事了?”
      “嘘——”被称为小洪的孩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那孩子不要出声后,转头看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并未被吵醒后才放心的回过头来小小声的说“公子,你刚才说梦话呢,做恶梦了吧!”
      孩子怔了怔,缓缓低下头,月光投在孩子头发上亮亮的,半响也不见抬头。
      就在小洪不知所措时,那孩子终于弱弱的道,“小洪,你说,爹在洛城领军打仗打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败了呢,明明几天前收到的还是捷报呢!”
      原来,这梦呓的孩子就是女扮男装胡人遍寻不获的冷秋儿,城破之日,留守的家将拼死将自己主人唯一的血脉护送出城,可最终逃出生天的却只有冷秋儿和一名侍卫的儿子——小洪,从那以后,两个孩子就相依为命,几番颠沛流离后和一群同是逃难的人遇上,才一起逃到了这座南方的无名山里。
      没料到面前的人会有此一问,小小的孩子一下就被问傻了,“这,这……可能是,嗯,将军可能,这……”支吾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怏怏的低下脑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时,两个孩子都沉寂下来。
      “原来,一直在老朽身边的竟是忠烈之后,而老朽竟浑然未知,真是惭愧啊!”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孩子身后传来,幽幽的在暗夜里像极了戏曲里的妖怪。
      突如其来的声音唬得两个孩子迅速回身,发现原本在他们身后打盹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将他们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秋儿和小洪都知道这老头,好像叫什么闻梦楠,是一位教书先生,就是他的孙儿闻大虎发现悄悄跟在逃难人群后面的自己,自己才能加入到这队伍里来的。
      “闻爷爷,你、你,你没睡啊!”冷秋儿兢兢战战的看着那老头。
      要知道,现在胡人正四处围杀前朝皇室后裔,而自己的父亲不仅是护国将军,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前朝皇帝的亲叔叔,而现在,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暴露了,要是碰上别有居心或是心肠歹毒之人,难免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看着两个孩子害怕的模样,经历过人生沉浮的闻梦楠怎会不知眼前的人在想什么,“冷将军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其后人能在浩劫中幸免于难,实在是苍天保佑!”
      “爷爷,你,你……”小洪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之人,唯恐他突然翻脸,将自己和小姐抓去给胡人,到时就真的完蛋了!
      闻梦楠知道两孩子还没放心,也不生气,只道,“请小姐以后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免得被有心之人听去,招来祸事。小姐竟可放心,老朽定当为小姐守住这秘密,以慰冷将军在天之灵!”
      “真的吗?”那老头的一席话将两个孩子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已经相信了那老头的话。
      闻梦楠笑着点了点,感叹着还好这两孩子遇到的是自己,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要真遇上有心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谢谢爷爷!”两孩子自打出事后就一直担惊受怕,何曾遇到过一人这么慈善的对自己,一时感动交加,礼貌的像闻梦楠弯腰行了个礼。
      “诶!诶!”不知是被这两孩子的单纯感动还是有感于眼前人的遭遇,一双老眼竟红了起来。
      老头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悄悄试了试眼泪。
      两个孩子不明所以的看着闻梦楠,刚要爬过去瞧瞧,突地,一阵天摇地动传来,将众人晃了个四脚朝天,跌了个七荤八素,半天起不来,随着晃动而来的还有“碰”的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一样,而听声音试乎就在屋前。
      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众人纷纷朝屋外看去,这不看倒好,一看险些把胆汁给吓出来。

      屋外既不是什么胡人军队,也不是什么山野猛兽,而是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那怪东西至少有三个正常成人的高度,更令人恐惧的是,那怪物竟有着狼的脑袋,蛇的身子,那身子上还有着人一样的四肢,怪异的模样,世间难得一见。
      那怪物此时正像人一样的直立着,蛇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一双闪着绿光的灯笼眼正贪婪的注视着屋内的一干人。
      “啊——妖怪啊——”
      “救命啊——”
      吓得魂飞魄散的一群人慌不择路的向屋里挤去,都想从屋子后面的窗户逃走。
      “大虎,快……小姐,你们也快!”闻梦楠因早已清醒,反映也快了半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赶紧一手抓住自己的孙儿,一手护着冷秋儿和小洪朝屋里跑去,但毕竟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再加上屋子里头本来就有人休息,一下就被那厉害些的抢了先去。
      但可怜大伙打开后窗才发现,不仅屋前有一只,屋后也有两只,本能的,大伙全又往身后退去,可想起屋前还有一只在那,又都停下来,一时间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真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屋外的妖怪见人群挤在屋里不肯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身子砰地撞破墙壁,彻底的和屋里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见怪物破墙而入,一干人全都吓得面色如土,浑身瑟瑟发抖,彼此紧紧的靠在一起,好像这样危险就能减少些一样。
      那三只怪物围成一圈,将一群人困在里面,左看看右瞅瞅,像在犹豫要先吃谁一样。
      混在人群中的闻梦楠和三个孩子早已吓得手脚发软扑到在地,冷秋儿紧紧抓着小洪的衣摆,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逃过了追兵的围杀,如今却终要葬身于妖腹之中,越想越不甘,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哭了起来。
      见冷秋儿哭了起来,小洪勉强定下心神安慰着,“公子,不……不怕,我……我会保……护你的!”只是声音若没那发颤,身子也不要抖得跟要散架了一样,说服力恐怕会大点。
      就在这会工夫里,一个妖怪试乎选好了下口的目标,长长的尾巴一甩,瞬间就在人群中圈住一个小姑娘的腰,尾巴一收,就将小姑娘拖出人群。
      “娘……”小姑娘惊惧的大喊出声。
      “女儿啊……”那姑娘身边的妇人见自己的女儿被卷走了,哪肯罢休,也顾不得害怕,一把抱住姑娘的双腿,想将自家女儿给拖回来,但瘦弱的身躯哪敌得过妖物的力量,非但没能将自己女儿救下,反倒自己也被一并拖了去,那怪物看也没看下母女俩,尾巴一卷,就将那两人一口送进了嘴里,甚至嚼都没嚼就直接吞入了腹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却以足够激起人们更大的恐慌,个个都尖叫着抱头鼠窜,奈何根本就出不了怪物围成的圈子。
      另外两只怪物见同伴先下手为强了,也都朝自己的目标发动攻击。很快,在人们的惨叫声中,原本的二十来人就只剩下不足十人了。
      剩下的几人抱做一团,知道逃是逃了的了,只唯愿那些怪物吃饱了能放过自己。
      可显然,人们低估了那怪物的食量,只见其中一只怪物像之前一样,尾巴一甩,又直朝人群而来,而这次的目标就是在那抖个不停的小洪。
      见怪物的尾巴直朝自己而来,可怜的孩子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身子竟动弹不得,而闻梦楠赶紧死死抱住小洪,怎么都不希望,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被妖怪吃了。
      一旁的闻大虎和冷秋儿也牢牢抓住小洪的手臂,好像这样小洪就不会被抓走了一样。
      就在那怪物的尾巴要卷住小洪时,一道清朗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大胆妖物,休要伤人!”
      几乎是同时,一道火红色的亮光从天而降,在接近妖怪时又化而为三,直直射向三只怪物,眨眼间,亮光如利剑般唰地从怪物胸膛穿过,那三只怪物应声倒地,也不见叫唤一声,就断了气息,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踪影。
      幸存下来的人惊呼着,不敢相信自己竟活了下来,纷纷抬头朝亮光落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人双足立于一柄发着蓝光的剑上,凌空飞到自己面前。
      在来人双脚着地的同时,那剑跟有灵性似的唰的在空中划出个弧度再锵的一声回到那人别在腰间的剑鞘里。
      “神……神仙啊……谢谢神仙救命之恩啊!”
      闻梦楠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就要跪下,其他人也都反映过来都跟着要跪下去,来人急忙上前扶住闻梦楠,“老人家,万万不可!快快起来,大家快快请起!”
      来人只够扶住闻梦楠,其他人愣是跪下扣了个头才作罢。
      大伙见来人面盘清朗,一袭红白相间的衣袍穿得是英姿飒爽,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脱尘出俗,全都直呼神仙下凡了!
      而小洪三个更是看傻了眼,一股崇拜之情也油然而生,止都止不住。
      “不,不,我不是神仙,”来人连忙挥手解释,紧接着,双手抱拳道,“在下南焱派弟子楚清曙,众位有礼了。”
      “楚神仙……楚少侠有礼了!”一群人也急忙跟着回了个礼。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请……请问楚少侠,刚才那些是什么啊,那模样真是……”
      “是啊!是啊!还好少侠你来了,不然,我们就死定了啊!”其他人也呼和着。
      闻言楚清曙安抚着受惊的人群,“那些本是山中修行的精怪,不知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才变作了那番模样的!不过大家放心,那三只妖怪已经被我除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众人点着头,总算弄明白刚才是什么攻击自己了。
      知道已经没事了,劫后余生的人们情不自禁的全都抹起眼泪来,有的是伤心亲友没能撑到救星到来,有的就在感叹自己的运气。
      楚清曙见众人哭的哭,叹的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才好,但形势逼人又不得不说道,“各位,各位,请听我说,在下尽管打死了那些妖物,但野地深山的难免不会有其他妖物再来惹事,各位还是先随在下离开此地再说吧!”
      一听恐还有妖怪会来,也就顾不得伤心了,大伙连忙拿起行李就要随楚清曙离开这是非之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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