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拍卖台上加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包厢内却很安静，齐逸春眼眸幽深，好似蕴含了数不清的情愫。
沈云歌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不自然地后退，坐回桌边，猜测那大概是属于原主的情绪，她看过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怔愣的间隙，齐逸春以十五万灵石的高价拍下白玉双鱼佩。
敲门声很快响起，侍从端着檀木托盘进来，樊声在门口震惊到快要石化，嘴唇很僵硬地一张一闭，沈云歌好不容易才看明白他的意思，是在问怎么回事。
关门前，她用口型回：别担心。也不知道樊声看明白没有。
侍从将托盘上的黑金檀木盒打开，盒内灵气瞬间涌出，莹白的玉佩安静地躺在其中。
确认拍品无误后，侍从轻声离开，沈云歌欲将玉佩连同木盒一起收入纳戒，却被齐逸春拦下。
“玉佩要佩戴在身边才有用。”
齐逸春说罢，拿着玉佩弯腰靠近沈云歌，沈云歌下意识后退半步，他好似没看到沈云歌的疏离，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红绳，将玉佩系在沈云歌腰间。
修长的手指在腰间不停动作，沈云歌好似呼吸都停止了，直到齐逸春离开，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同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好像响得震天。
在大周，双鱼佩有相濡以沫的含义，多是男女定亲时，或夫妻间相赠，齐修他……他一定不知这番含义。
齐逸春后退一步，确认玉佩挂好后，才走回桌边坐下。
沈云歌低头，玉佩垂落腰间，将她简朴的褐色长袍都衬地贵气起来。
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她忍不住和小一吐槽：“原主的身体也太经不起撩拨了，齐逸春还没做什么，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小一：“不好吗？这样更方便宿主完成任务。”
沈云歌：……
有了这一遭，任务是彻底做不下去了，任凭小一再怎么催促，沈云歌都无动于衷，方才的那种奇怪感觉和要她的小命也差不太多，相较之下，她宁愿接受系统惩罚。
包厢恢复安静，沈云歌琢磨着找个合适的理由开溜，齐逸春却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包厢，认真看起拍卖，还时不时按下叫价按钮。
开了玉佩这个口子，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但凡看到对沈云歌有些用处的，齐逸春通通以压倒性的价格拍下来。
沈云歌几次想拦，又觉得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开口后若是惹出其他麻烦反而不妙。
她的沉默好似对齐逸春的鼓励，一件件拍品被送入包厢，罕见的法器珍宝、华丽的配饰，不同种类应有尽有。它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点——好看。
好在齐逸春没像开始那样，要亲手把买到的东西戴到沈云歌身上，沈云歌如局外人般，看着桌上逐渐摆满各式木盒。
包厢门口，樊声的心情已从最开始的震惊转为麻木。
宗主没钱，这么多东西一定是昭华剑尊买的，就是不知剑尊大人买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昭华剑尊拍下这么多东西，不会是要送给他们宗主吧！
越这么想，越心痒难耐，樊声不顾形象地扒在包厢门上，甚至想透过微不可见的门缝窥探一二。
包厢门忽然打开，樊声用尽毕生功力才站稳身子，没扑到沈云歌身上。
沈云歌被樊声龇牙咧嘴的表情吓了一跳，再次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你做什么？”
“守门！”樊声义正言辞，同时眼睛一直往两人身上瞟。除了沈云歌手上的那把红玉扇，二人手中空空，拍品不知被收入了谁的纳戒中。
太丢人了！她没敢回头看齐逸春的表情，拉着樊声就往外走。原主以前竟然让这样的人处理昊日宗的对外事务，她简直不敢想，在其他门派眼里昊日宗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啊？这就走了吗？”樊声有些纳闷，“顾师姐交代的东西还没买呢。”
沈云歌脚步不停，小声解释：“我们此行太过高调，趁听灵会还没结束赶紧走，雪葳要的东西天云楼的人方才已送来了。”
“哦哦，好。”樊声连忙跟上。在走廊尽头拐弯时，他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他的偶像。
齐逸春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走过拐角后，樊声一边揉眼睛，一边喃喃自语：“我看错了吧，怎么会有杀气呢。”
沈云歌没听清：“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宗主你不要走这么快，等等我。”
直到二人离开云天城，樊声摸到钱袋，里头的灵石一个没少，他一个激灵：“宗主，你是不是没结账。”
天云楼拍卖皆是结束后统一结账，宗主走得这么早，是想逃账吗？？！
“咳咳。”沈云歌干咳两声，“昭华剑尊已为我们付过了。”
樊声：(⊙o⊙)！
~
云天城百里之外有个偏僻的山谷，山谷隐秘之处有一洞府名唤思源。思源洞府的主人凝色散人曾在百年前的一场灭魔之战中立下大功，可惜如今已鲜有人知晓她的名号。
世人皆知昭华剑尊从前是个散修，却不知他还有个师尊隐于其后，他被凝色散人养大，在思源洞府生活修炼了几十年，凝色散人于他亦师亦母。
洞府内灵气充裕，每至午时阳光从顶部洒下，引得灵气汇聚，是个不可多得的修炼宝地。
齐逸春进入洞府时，凝色散人正盘腿打坐，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汇聚的灵气之内，明亮天光之下好似仙人。
齐逸春恭敬地朝她行礼：“弟子拜见师尊。”
听到声音，凝色散人笑着睁开眼，起身走向齐逸春，离开阳光，方才看清她身着粗布麻衣，头发仅用一根木簪盘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配饰。
“逸儿，你回来了，此行是否顺……”她看到齐逸春的变化，脸色瞬间大变，“你的道心！还有你的修为……”
齐逸春重重跪下，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凝色散人，愧疚道：“弟子有罪，对不起师尊教诲，请师尊责罚。”
凝色散人皱眉看他，愤怒、失望……各种情绪从她脸上闪过，她一直没开口，像是愤恨交加之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齐逸春伏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洞府内唯有露水沿着石柱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落在人的心上，惊起阵阵波澜。
良久，凝色散人表情归于平静，长叹一声：“也罢，无情道修行本就不易，千年来从未有人修成正果。最初为师让你修这一道，想为三界博一丝生机，这本就是一场豪赌。”
她将齐修从地上扶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关切道：“跪疼了吧。”
齐修沉默地摇头，看见凝色散人眼角的细纹，心里愈发愧疚，他明知自己身上的重担，修行不可有丝毫闪失，却还是……
凝色散人好似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劝慰道：“从前为师想过，或许你终有这一遭，如今这般，我反而松了口气，魔主破开封印之前，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斩断情丝。”
见齐逸春点头，她才问道：“逸儿是动了何种情？”
想到沈云歌张扬明媚的红裙，再想到她身着男装清秀的模样，齐逸春一时有些难以启齿，含糊道：“弟子对一人动了心。”
“原来是男女之情。”凝色散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被师尊调侃，清冷如昭华剑尊也不免露出羞赧的神情。
凝色散人转身重回阳光之下，语气轻慢：“少年慕艾在所难免，我少时也喜欢过一个人。”
透过头顶的洞口，她仿佛看到过去，眼里有些怀念，但她没有多说，转而对齐逸春道：“处理男女之情切忌操之过急，多去了解对方，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你喜欢的只是她身上的某一点，而不是她这个人。”
凝色散人的声音温和有力，语速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齐逸春难得有些茫然，在他的认知里，应当闭关修炼，彻底忘记沈云歌才对，多去了解他的话……齐逸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凝色散人解释道：“有时候越得不到的反而越想要，压制情愫不是长久之计，堵不如疏。”
对上凝色散人坚定目光，齐逸春觉得应该相信师尊的判断，暗自将她的话记在心里：“弟子明白了。”
凝色散人满意地点头：“去吧。”
齐逸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神情有些犹豫。
凝色散人笑着问他：“逸儿还有事？”
齐逸春犹豫再三，取出一个玉瓶放在桌上：“我在天云楼寻到一种可祛除魔气的灵药，师尊……”
凝色散人脸色瞬间阴沉，突然暴怒，一把将玉瓶扫开，手撑着桌子用力呼吸。
玉瓶落在地上，棕色的丹药从里面滚落，沾染上水气，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齐逸春的掩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紧接着，凝色散人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说了多少遍，我体内的魔气是我的荣耀！是我对抗魔族的战功！是我和魔族永世不灭的仇恨！”
“您受魔气侵蚀，日积月累，运转灵力越发痛苦，如今甚至修为都开始倒退，我怎能看着您……”齐逸春还想再劝，一道灵气突然打向他，他没有反抗，被那道灵力打出洞府，飞出很远才稳住身形。
唇边溢出鲜血，他没心思替自己疗伤，再度回去，洞府入口却出现一道结界，凝色散人的声音从洞府内传来：“你给我滚。”
齐逸春在洞府外站了许久，日月三番起落，结界都纹丝不动，凝色散人的声音也再没出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