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炙热》松昀

5、离开

　　“队长！你没事吧？”眼尖的萧骋立马发现了冷暮心她们。
　　“没事，萧驰！收好，这是重要物证。”冷暮心将那封信交给了他。
　　“焕姐？”孙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来到了焕昭的身边。
　　焕昭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还在昏睡的温阳。
　　“问谁打的他？”
　　孙曳点点头。
　　几乎是在一瞬间，焕昭便在脑海里编好了理由。
　　“那是个男的突然从建筑里冲出来把他打晕了，然后又跑回建筑里去了。”
　　闻言，孙曳对此半信半疑，他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可能是为了引诱我和她吧……”焕昭继续编。
　　“然后冷队长觉得不对就让你们先撤退了，没想到在我们的探查过程中，突然发生了爆炸。证物只剩下了那封信，证人更是都成扬灰了。”
　　“这样啊……”孙曳来到正在照看温阳的众人前，向他们低语道什么。
　　“没事我就先走了。”现在的焕昭需要去和冷暮心统一口径。
　　此时的冷暮心正在联系营地的人，想让众人尽量早些回去。
　　就在放下通讯器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焕昭。
　　不用她说明，她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
　　“跟我走吧。”冷暮心将东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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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暮心带着她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她将手伸进溪水。
　　这个天气的溪水已经很冻手了，而她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因为她需要刺激她的大脑，已达到相对灵敏的状态。
　　“不冷吗？”焕昭用食指试探了一下溪水，就在触碰到的瞬间，她的手指便因寒冷而缩回。
　　她见状捡了一些相对干燥的树枝，然后堆在了空地上。
　　一道火光从她的指尖流出，轻轻落在那些树枝上。
　　她满意地点点头。
　　“开始吧，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冷暮心开口。
　　“你先烤火吧，我先来。”
　　其实这种事情俩人先前搭档的时候做了不少，所以对俩人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出十分钟，俩人便很快敲定了大概。
　　又过了十分钟，细节也基本安排好了。
　　“哎～”冷暮心突然叹了口气。
　　“知道你不想这样，但是你放心，大概率你以后都不用这样了。”焕昭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想让你去后勤。”
　　闻言，冷暮心冷笑一声，说道“那我还是退了吧。”
　　“逗你的。庞婳说你必须来我们这。”
　　“不然……”焕昭将声音压低。
　　“你无论是选择后勤还是离开……都会死。”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
　　冷暮心的脸色顿时有些沉重，不过她很快就想开了。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我觉得你还是要管管他们，不能总‘放羊’吧。”那是温阳的声音，他的语气有些重。
　　温阳从树林里走出，来到冷暮心身边。
　　“不仅仅是我这么认为，萧驰和萧骋也是。”
　　冷暮心低下了头。
　　“他们跟我说他们不明白你为什么好像突然疏远了他们，你不要他们了吗？以前你不会像今天这样行动的。”温阳继续说道。
　　“温队长，你只记录陈述事实，并将其上报。刚才你讲的那些，好像还轮不到你管吧。”焕昭开口，语气强硬。
　　“更与你无关。”
　　温阳自顾自地说：“他们希望你不要太受H9任务的影响，他们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语毕，他就转身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了，有几滴雨滴落在了冷暮心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天黑得格外地早。
　　自从温阳离开后，冷暮心便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焕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拿着树枝在土上画画。
　　她的画被雨水破坏了。
　　冷暮心的心也像那幅画一样被雨水敲打着。
　　“下雨了。”焕昭出声提醒。
　　冷暮心看了眼手表。
　　“来接我们的人也来了。”
　　说完后，她便起身，和焕昭一起离开。
　　夜晚的营区时不时可以看见星星。
　　在营地的某处天台，冷暮心正仰着头好像在数星星。
　　“有几颗啊？”焕昭从她身后来到她面前。
　　“不知道，数不清。”
　　冷暮心的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
　　“别难过了。”焕昭看出来了她的异样。
　　“你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不想让他们再受伤对吧？”
　　“只是很多事情现在我们只能做，但不能说。”
　　“所以……我们和他们之间有误会。”
　　“但是，这种误会只是暂时的。”
　　焕昭这样对着冷暮心说道。
　　“我知道。”冷暮心的声音有些哑。
　　“快跟我回去，夜里凉，别把自己整生病了。”焕昭牵起了冷暮心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得像冰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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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暮心的宿舍内。
　　此时俩人已经回来了。
　　“明天上面就有消息了吧。”睡前，冷暮心询问。
　　“是的，而且态度也出来了。”
　　如果因为这一次就做出将冷暮心撤掉的决定，那么……有些事情便说得通了。
　　这并不是单纯的不信任她，而是盯上了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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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九点。
　　焕昭被冷暮心叫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便发现冷暮心已经将早餐打包好，带进来了。
　　见她醒来，冷暮心说道“快趁热吃吧，吃不了几天了。”
　　“啊？我以为下午才出结果，没想到这么快。”焕昭立马停止了她伸懒腰的动作。
　　“纠正一下，其实昨天凌晨就加班出了结果。”冷暮心的语气很无奈。
　　“那怎么办？”焕昭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却觉得毫无食欲。
　　“凉办。”冷暮心耸耸肩。
　　“很明显，今天我不走，以后也会被找各种理由赶着走。而且拖的时间越久，带给他们的麻烦就越多。”
　　“他们只是普通人，应付不来那些。”
　　焕昭算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所以……你打算放手成全了？可是我觉得你还是上上诉挣扎一下吧。”
　　“与其挣扎，不如好好道别。”冷暮心叹了口气。
　　“你觉得他们能冷静下来和你好好道别？”焕昭反问道。
　　冷暮心沉默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进。”俩人现在都没心情开门。
　　来者是温阳。
　　“冷队长，首先我很抱歉在报告上……”
　　“说重点！”他的长篇大论被焕昭打断。
　　“冷队长，我不希望明天我不能再叫你冷队长。那天晚上，你说你现在是听天由命地做事。我想说，我觉得这件事你不能听天由命，你需要尽力争取。”
　　“我……很感谢温队长的关心，能特地跑来跟我讲这么多。但温队长也这么大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是争取不来的。而且……这件事很特殊，我有难言之隐，不便再争取。”
　　“但是……”温阳还想继续说服冷暮心，却被她做的一个禁止的手势打断了。
　　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沉寂。
　　“哎，算了……”温阳露出无奈的表情。
　　“冷暮心，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不再这样……这样消极。”
　　“好的，谢谢温队长关心。”几乎是没有思考，她便如此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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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的训练场上，众人都无心训练。
　　“不是！二位想想办法啊！”孙曳对萧驰和萧骋说道。
　　“H9任务后，我就觉得队长变得很奇怪。”萧驰说道。
　　“在那天去扫墓后更奇怪了。”萧骋附和。
　　“我觉得她是遇上难处了。”
　　“嘿！二位！现在是你们想不想让她留下来！”孙曳的语气有些急切。
　　“我们想啊！但是我们觉得队长她……像是……像是被针对了。”萧骋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因为他不希望是真的。
　　“算了，恭喜你，猜对了。”孙曳来之前已经在焕昭那里知道了这一点。
　　闻言，萧骋和萧驰露出惊讶的表情。
　　但是很快他们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情况下，冷暮心被撤职基本是定局。
　　　　“但是……你们不争取一下吗？”孙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两人沉默。
　　终于，萧驰开口：“我想和她一起走。”
　　萧骋也点头。
　　于是，两人向办公楼走去。
　　“嘿！你们简直在胡闹！”孙曳连忙上前拦住两人。
　　“我跟你们讲，你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再多呆一会儿，好处远远比现在走要多得多。”孙曳说道。
　　“谢谢提醒，但我们不要这种好处。”
　　“不是！”孙曳比两人矮且力量远不及两人，所以他一下就被扒开了。
　　“算了。”他选择将这件事告诉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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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楼里。
　　冷暮心来到了萧驰和萧骋的办公室，并且看到了两个人的申请书。
　　“你们还年轻，不要意气用事。”她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萧骋想说什么，却被冷暮心打断。
　　“我走了，对这里已经是一个打击了。如果你们再走，那么这里将失去主心骨。”
　　“你们倒是能走，但是那些不能走的战友，他们怎么办？”
　　“我是没办法，是被迫。但你们不是的。”
　　“请你们记住，你们在这里还有没有完成的使命。”
　　“如果你们都走了，又要他们怎么瞑目！”
　　她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不容半点反驳。
　　“是的。”得到消息的焕昭连忙赶来。
　　“两位，就当执行你们冷队长下的最后一次任务，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焕昭面带笑意地说道。
　　孙曳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唱得可真好。
　　萧驰和萧骋哑口无言。
　　“上面安排我今天下午就走，今天中午，我们在食堂好好吃一顿饭吧。”
　　说完，冷暮心便离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场众人无不感到震惊，觉得未免也太匆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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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暮心离开后，开始追忆过去。
　　从办公楼到训练场……
　　兜兜转转再回到办公楼里她的位置。
　　上面摆满了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
　　不知不觉中，她桌上的资料上多了几个被浸湿的印记。
　　虽然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她内心的不舍，但其实她有着不甘和挫败。
　　漆黑的办公室里，只有她。
　　她可以空出一些时间，尽情地在这里和自己对话。
　　宽慰自己也好，发泄不满也罢。
　　她只想让自己知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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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食堂。
　　看着冷暮心来这的厨师长带头敬了她一杯酒：“对不起了，孩子。时间匆忙，只有这些了。”
　　冷暮心看着他沧桑的面容，心里难免又有些酸涩。
　　“队长……我……”萧驰站起来，想敬冷暮心，他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哭腔，而且早就几杯白酒下肚，有些醉了。
　　“好了。”萧骋连忙站起，将他扶住。
　　“这应该是在这儿的最后一顿了，我希望再好好看看大家。”说完，她便将她手里的几乎满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当然，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聚。”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够了。”焕昭见状连忙拦住她继续添酒的东西。
　　“不够，至少三杯。”冷暮心没管焕昭，又用酒，将酒杯填满。
　　“我，冷暮心！谢谢大家这些年的照顾，很感谢遇见了你们，很感谢这些年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你们成就了今天的我！”
　　最后一杯白酒下肚。
　　这顿饭没有什么人有心思吃饭，更多人哭的哭，喝的喝。
　　虽然说的是这群人在这里的最后一次相聚，但其实都知道，其实不见得大家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