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之泪》筵席砜

3、发现

　　第二天，刑侦总部内。
　　长官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一双老眼却带着鹰隼的锐利，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缓缓开口：“今天其他分部局发来了消息，说是调查到了一些可疑人，上面派你俩去进行侦查，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其他警卫员也会有一些埋伏，万不可让嫌疑人发现，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彦霖站在前面一点，他向前走去一步，伸出右拳，敬了一礼“保证完成任务”。
　　长官重重一点头“好”，而后眼神越过彦霖，看向他身后站着的陆莳昀“小陆，你作为本队中最年轻最出色的警用航空飞行员与无人机侦察员，这也是你第1次出任务，必须以严谨为主，争取圆满完成这次任务”，陆莳昀也像刚刚的彦霖一样，抬起右拳敬礼“莳昀绝对不会辜负长官期望”
　　长官拍了拍手“说的好，记住我们的口号”
　　“保护人民，为人民服务”
　　“以人民为中心”
　　长官站起身来，··向两个年轻人进了一个标准军礼，随后离开位置，开门离开，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彦霖和陆莳昀回到寝室准备东西，这次出警不但是为那个女孩，更是整个人民群众的安危。
　　彦霖穿上便服，戴好藏有隐形摄像头的项链后，转身看了看陆莳昀“无人机拿好了吗”
　　“在包里”
　　彦霖没再多说什么，拿起包，转身向门口走去，陆莳昀紧跟其后。
　　他们要伪装成普通人就不能乘坐警用车，所以他俩只能走到刑侦局外打车。路上，彦霖看了看陆莳昀，开口“你第一次当侦查员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为主，假装自己只是一名无人机摄影师就行”
　　陆莳昀只说了一个“哦”字便不再多言，彦霖也懒得去管他，只是希望这个家伙能认真对待。
　　不过他确实多虑了。陆莳昀之所以能当上无人机操纵员和警用航空员就是因为他过人的侦察能力和天生鸥鸟自带的超绝视力使他比常人有天赋多了。
　　二人出局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打车，然后导航到上级发给他们嫌疑人经常出没的地方，前往目的地。
　　彦霖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司机搭上了话，彦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记者形象，声称是来刑侦局找素材的，司机也不会去多管，反正从刑侦局到那个地方能挣一大笔呢。
　　彦霖问司机那个地方一般有什么人，司机想了想“这个地方我跑过几次，不咋知道，但听我同行说那个地方有很多灰色产业的人，可以称得上是灰色地带了”
　　彦霖象征性点了点头“哦，那那里的人很多吗”“还算多吧，就像当于一个小村子那么多人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不少”
　　彦霖没再多说，他明锐的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人多灰色地带。彦霖把这几个信息串联起来，倒非常符合犯罪地带，但那个司机总感觉怪怪的……
　　突然他的余光看到车座地下——一把黑色的手枪进入他的眼眸，仿佛刺伤了他的眼。
　　一个普通的司机怎么可能会有枪？！
　　彦霖的呼吸顿时变得不太协调，他宁可这是一把哪个小孩落在这了这车上的的玩具枪，但当多年侦探的他怎么会认不出那把巴洛克手枪。
　　此时的彦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抓住一旁正在看风景的陆莳昀的手，悄悄拍了拍。
　　陆莳昀转头看去，刚要询问，手机里却发来一张图片：
　　一把黑色手枪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车座下面，而照片里的那个车座正是他现在坐的车的后座。
　　陆莳昀心下一惊，下意识看了一眼发送人：
　　彦霖。
　　陆莳昀在震惊的同时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做好防御准备，这个司机可能有问题
　　陆莳昀看了看一旁的彦霖，彦霖没直视他，也没有去看司机，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
　　陆莳昀刚刚还在游神，这下给他打清醒了了。他打开导航，发现司机开的路根本不是按导航走的，他的心猛然旋起。
　　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假装是在拍风景，实际是在用手机摄像头的反光去观察司机。他很快发现，这个司机的脸部很僵硬，就像是不他的脸一样，那双眼睛也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人所拥有的清澈和那暗藏于眼底的狡猾……最主要的是他的脖子上的好像有色差，即使穿这高领也挡不住。
　　这更像是一名30岁左右的男性。
　　陆莳昀捕捉到这几个特点后赶忙给彦霖发去消息。
　　彦霖已经缓过来了，查看陆莳昀发来的短信，只有几个字“当心，他现在头上套的是人皮！”彦霖下巴差点惊掉，光是这个人不是司机就能让他足够惊讶了，结果这个人不但不是司机，还是个套着人皮的怪物！
　　彦霖差点跳起来，但这是车，不能跳。
　　他本来害怕陆莳昀会因为恐惧从而暴露身份，但陆莳昀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没有想象中的尖叫，他还坐在位置上，和刚才一样，只是手在微微颤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打车。
　　陆莳昀握紧拳头，他向彦霖发了个嘘的表情，随后开口：“师傅，我俩以前来过一次，我觉得不是这样走的吧，请问是开了一条新路吗”
　　司机沉默片刻“不是，我看导航上说前面堵车，我绕路走，很快的”
　　陆莳昀继续询问：“那么要多久”？
　　“额……大概1小时吧，我没走过”。
　　这话一出，其他二人立马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他没走过，怎么会知道有这条路的存在？！
　　最终猜想也被验证，二人也不再拖延，一个掏出随身携带的枪，一个掏出刑警证。
　　“不好意思，我们是刑警，你被捕了”。
　　司机听到后，表现的很混乱“：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是犯了什么事吗”。
　　陆莳昀用枪抵着他的后座，冷冷开口“：现在立即把车停下，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彦霖取出车座下的枪“：有持枪证吗。”
　　司机没有回答，却将车越开越快。
　　“喂！我叫你停下！快停下'！”
　　车身开始变得摇晃，陆莳昀的枪也掉在了地上。混乱中，司机一个急刹，两人被惯性拉的向前一扑，枪也随之向前划去，来到了司机的脚下。司机赶忙拾起枪，在他俩还没缓过来之前将车停下，转身将枪口对准陆莳昀的头。
　　陆莳昀缓过来后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他立时感觉自己鸥鸟的防御好像要被激发出来，赶忙捂住腺体，司机以为他要拿枪，直接大吼一声“不许动！”陆莳昀这才反应过来，他可不能激怒眼前这头已经失去理智的野兽，不然一会他可能就变成尸体了。
　　他突然想到些什么，没有声张，只是做投降式的手势，转移司机的注意力：“请问你到底是谁？如果告诉我你的身份，我们可以不用逮你。”
　　司机双目猩红，如穷奇，朝他大吼：“你们这帮傻逼！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谁！”说罢，他便一下子扯下头上的头套，同时也露出了脖子的黑手党纹身。
　　陆莳昀稳定他的情绪，同时向正躲在座椅后面举着枪的彦霖打手势。现在司机眼中只剩下陆莳昀，无暇顾及彦霖，这倒给了彦霖可乘之机。
　　“小畜生，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叫赵慕，今天就是玉皇大帝派我来收你的，毛头小子还想去那个地方，简直他妈是做梦！”自陈赵慕的司机一脸狂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陆莳昀心里开始快速搜索赵慕这个人，超级的记忆力让他想起了一个月前的司机杀人案，那个模糊的人影好像就是这个人。
　　赵慕正狂妄的笑着，完全没注意到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有第三者。
　　彦霖拿起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枪，悄悄在赵慕看不见的地方一子弹射向方向盘。
　　方向盘瞬间起火，烧到了赵慕的衣服，车内顿时惨叫一声，彦霖也趁机一脚将车门踹开，和陆莳昀二人一起下车逃跑。
　　赵慕特意把车开到荒无人烟的一片荒草上，这使的二人没有躲避地方，只好奋力奔跑。
　　陆莳昀毕竟科班出身，自然跑的比彦霖快，他看到了一个杂草堆，拉着彦霖跑到后面躲了起来。
　　彦霖大口喘着气，陆莳昀直接捂住他的嘴巴：“等一下，有脚步声。”彦霖不敢再大口喘气，紧闭着嘴巴发出微弱的呼吸。很快，外面传来了奔跑声和枪声。陆莳昀的眼睛立刻变得尖锐起来，他向外面看了一眼，鸥鸟敏锐的视觉能力被激发了出来，他隔老远就可以看见远处正在奔跑的赵慕。
　　“cnm的小畜生，等老子抓到你，把你五马分尸，用车把你碾成泥巴！”彦霖自然也听得见，他小声嘟囔“：这个赵慕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猖狂。”陆莳昀将脑袋缩回来，看了他一眼“： Black Eagle黑组织队员。”彦霖呆愣在原地“怎么可能……黑老鹰不是在12年前就……”
　　“那可不是真正的黑老鹰，现在他身上那个纹身就代表着真正的黑老鹰组织”
　　陆莳昀解释道，彦霖感觉信息量有点大，背靠杂草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不可能啊。”
　　陆莳昀暂时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他解释。他抓起彦霖刚刚使用过的枪，打开弹夹，万幸的是还有两颗子弹，够了。
　　陆莳昀让彦霖待在原地，彦霖本来打算和他一起去，但陆莳昀不同意：
　　“彦霖，我是你的搭档，我也有责任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说完他便冲了出去，彦霖愣了几秒后打开手机，向刑侦局发去了sos求救。
　　刑侦局里。
　　接信员收到了一则sos求救，他立刻召集所有队员，并叫来了长官。长官看着求救地点，眉头紧皱“：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生活！？”但他突然想起了彦霖在临走前刚刚找他谈的话。
　　“长官，小陆可能还未成熟，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请帮我拿一个北斗定位系统，到时候我们如果有危险请一定不要质疑，尽快到场就行。”
　　长官思绪回笼，立即召集其他刑侦队刑警出警。但十分危急的情况就是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太远了，车程至少一个多小时，长官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二人能平安活着。
　　而另一边的杂草群里，陆莳昀手里拿着手枪，匍匐在地，看着逐渐走来的赵慕，握紧手里的枪，找准时机发射了一枚子弹。
　　但不巧的事来了——赵慕正好转身，子弹只打在了他的脚旁，不仅没有打中，还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陆莳昀立刻爬起，准备躲避。赵慕也发现了他，向他的地方射去一枚子弹。这子弹不偏不移正好打在他的肩膀，顿时鲜血涌出。
　　陆莳昀的脸立刻变得苍白，开始冒冷汗，用手用力按着伤口企图能止血。他奋力向前跑，但此刻的他怎么跑得过一头发狂了的野兽。赵慕三两步就追到了他的后面，陆莳昀赶紧匍匐在地，正巧赵慕又射了一发子弹，他顺利躲过。彦霖只能躲在一旁看着，他没有武器，帮不上忙，他看着陆莳昀，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没有去追究这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他现在只能祈祷武装部队快点到来。
　　幸运的是刚刚赵慕射出的正好是最后一发子弹，现在的弹夹已经空了。陆莳昀抓紧机会，翻个身，对准赵慕，将最后一枚子弹射出。
　　这次终于打中了赵慕的大腿，使得他不能再走路。彦霖赶紧从暗处跑出来，抓起陆莳昀将他带到一边。赵慕受了重伤，惨叫连连，手枪也从手中滑落。但此刻的他还在大言不惭的大吼大叫“：我去tmd居然还有一个，你等着，等我腿好了，第1个先杀的人就是……啊！”彦霖拿起地上的手枪，直冲着赵慕的面门砸了下去。这下可不轻，赵慕直接被打晕了过去。彦霖又不解气的踹了他两脚，转身跑向陆莳昀：“你还好吗？”陆莳昀被他扶着坐到一旁，他的嘴唇颤抖着，浑身开始变得冰凉。彦霖立马急了，直接一下把自己的大脚裤扯下一块布料，绑在陆莳昀肩膀上，以防血的渗出。
　　彦霖看着他，莫名想要流泪，但他还是忍住了：“陆莳昀，坚持下去，队伍马上到了！”彦霖刚刚想到那幅场景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只能不断的让他清醒着。
　　终于，刑侦队警车开过来了，长官一下子就看到了肩膀受伤的陆莳昀和正在和他对话的彦霖，还有地上躺着的不知叫什么名字的人。
　　长官立马派一些卫生员给陆莳昀进行包扎，又叫其他几位刑警去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随后走到彦霖身旁。
　　彦霖看到他和看到救星一样“长官！您终于……”
　　“啪”
　　一个巴掌抽在彦霖的脸上，打的他偏过了头去。彦霖还没反应过来，长官就直接开说：“彦霖，你作为一名带着小辈的侦探，却让小辈受了伤，你看看你这搭档怎么做的？！从今天起，你只准和陆莳昀见面，等他伤好了才能在一起搭档，要是下次任务他又受伤了，你以后就别想再和他一起出任务！”
　　说完，长官便拂袖而去，只留彦霖留在原地。
　　彦霖脑子嗡嗡的，被其他刑警扶上车。
　　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前面的警卫车由近及远，眼睛里仿佛没了光彩，像一个木偶一样坐在位置上。
　　天渐渐黑了下来，赵慕被带回了刑侦局，而陆莳昀伤的不轻，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彦霖回到自己的小家，看着另一个空空的房间，顺着墙坐下。
　　“陆莳昀，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