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俭》飞来

9、九、云烟的云红塔山的塔

　　看着寻晓晓过了安检通道，四个人走出候机大厅。温俭像放出笼的小鸟儿一样欢欣鼓舞，对着蓝天白云做了一个颇有些夸张的拥抱姿势：“麦记烧鹅，我们来了！”
　　谭云塔忍不住笑出声来。
　　温子煦向谭云塔解释：“我们来之前说好了，等下去吃这附近的一家麦记烧鹅，你一起来吗？”
　　“小田村那家麦记烧鹅？哎呀那家烧鹅可真是一绝，就是离市区太远不方便。”谭云塔笑着回答：“我今天有口福了。”
　　温子煦和楚天纵都有点惊诧，他们以貌取人，满以为谭云塔是那种只肯端坐在西餐厅用银刀叉吃沙拉虾仁的淑女，没想到她对大排挡也一样如数家珍。
　　温俭看到他们的表情，笑了：“拜托，云塔三岁就跟爸妈调到这里来了，这城市最道地好吃好玩儿的地方哪有她不知道的，你们以后多跟着她混混就知道了，她知道的好吃的地方还多着呢。对了，云塔，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把我爸的车子借出来了。你们待会儿开车开慢点，我跟着你们。太久没去，我都已经不记得路了。”
　　“这样，那我跟你的车好了。”温子煦把自己车钥匙掏出来扔给楚天纵：“老纵，你开我的车。”
　　楚天纵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从倒后镜中看着温子煦和谭云塔的背影，突然说：“对了，温俭，云塔姓什么？”
　　“喂，”温俭诧异的说：“你明明和人家一副熟的不得了的样子，怎么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向不擅长记人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名字倒是好记，就是姓我怎么也记不住，所以我每次见她就只叫她名字，叫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姓什么。”
　　“云塔的名字特别在哪儿，你为什么一下子就记住了？”
　　“云烟的云，红塔山的塔。”楚天纵看见温俭疑惑的眼光，解释：“刚认识她的时候我正在戒烟，对这些字眼特别敏感。”
　　温俭一头倒在椅背上：“老天，这要是让云塔的爸妈听到还不活活气死。云塔妈妈怀孕的时候梦见一座白云缭绕的宝塔，所以才给她取这个名字的。”

　　温俭和楚天纵先到麦记，因为比正常午饭时间稍微早一点，所以店里人并不多。但另一侧外卖的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龙，麦记每天只卖二百只烧鹅，雷打不动，这在别家当然算多的了，可是在麦记，尤其是周末的时候，往往还没到晚饭，烧鹅已经没了。
　　五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扎扎实实热起来了，可是麦记这样的小店向来不装空调，温俭挑个近风扇的桌子坐下。四面窗都开着，大风扇嗡嗡的转，徒劳地把懊热的空气从这里搅散到那里。温俭才坐下，细密的小汗珠就争先恐后的出了一身。
　　用茶水烫过自己的杯碗，温俭顺便把自己旁边预留给温子煦的位置上的餐具也一并洗过。这时楚天纵忽然说：“子煦和云塔倒是蛮般配的哈？”
　　温俭抬头，正好从开着的窗外看见小叔和谭云塔并肩走过来。
　　谭云塔穿一条V字领的无袖连衣裙，白色的棉布底上铺满了好似湮开的水彩颜色一样的大花，戴一顶白色草帽。温子煦一贯的白T恤牛仔裤，可是这身装扮此刻配在云塔身边，反倒相当协调。两个人都戴着墨镜，背后是大片绿色的农田，这副情形，像旅游宣传画册上漫步乡间的情侣一样浪漫悠然。
　　温俭呆了一下，没有回应楚天纵。
　　温子煦和谭云塔走进来，在温俭旁边坐好。店员上来招呼，温子煦如数家珍的点菜：“一只烧鹅堂食，一只打包……”忽然想起什么，对云塔说：“你刚才说你爸妈也爱吃？那两只打包吧。”接着要了店里招牌的蒜苔腊肉和蒸水蛋，店主自家种的青菜，都是他们每次必点的。
　　温俭无聊的吃着花生米，突然想起什么来，问：“云塔，你昨天和辉少的约会怎么样呀？”
　　谭云塔怔了一下，反问：“你还好意思问我？都约好了的，你为什么不来？”
　　温俭笑：“我不去才好给你们制造机会呀。”
　　谭云塔轻描淡写的说：“你没去，我看辉少也提不起劲儿来，所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草草散了。”
　　温俭还待说些什么，忽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店里的小妹已经把烧鹅和蘸料放在了桌上。“云塔，”温俭百忙之中义气十足的提醒一句：“跟这两头狼一起吃东西，要用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