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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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别挣扎了，他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那我的性格你也清楚吧？要我离开他，除非我死了。”
方无看着眼眶发红的苏苏，叹了口气，“难道你真想听他亲口跟你说吗？那样不是更残酷？”
“我给他时间，不去打扰他，我等他过了这阵新鲜劲儿，等多久都行……”苏苏说着便哽咽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不是图新鲜，等多久都没用。”方无顿了顿，说：“他要是没认真，什么都是不确定的，可他一旦确定了，也许就是一辈子了。”
苏苏推了方无一下，有些歇斯底里，“别跟我说这些，我不信！都是齐尔那个小贱人，用什么妖术迷住阿鬼了。”
“你冷静点，这不是齐尔的错。”
“不是他是谁？不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贱命一条，也配和我抢？”苏苏的眼泪泉涌一般地流着，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他要出现？他根本就不该出现的！”
说着就跑出了门外。
“苏苏，你别这样。”方无大声说，想要伸手拽住苏苏，却被苏苏一把甩脱了。
入秋的傍晚还是有点凉的，齐尔扯了扯衣服下摆，走到安顺面前，抓了抓脑袋，“学长……今天没什么生意，我可不可以早点回去？”
“说了多少次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安顺笑了笑，说：“可以回去了，不过可以告诉我你要忙什么吗？”
“我，我加入鬼飞的乐队了，是吉他手，我技术太烂，得抓紧时间练琴。”
安顺睁大了眼，“哦？你还会弹吉他，不错啊，那就早点回去吧，加油练琴……”
“嗯，谢谢你，学……安顺。”
“这个拿着，你喜欢吃。”安顺递给齐尔一个鲔鱼面包。
“不了，谢谢。”齐尔笑着走了。
自从上次鬼飞扔了蛋糕之后，齐尔再也没要安顺送的任何东西。虽然齐尔可以偷偷拿着路上就吃掉，但是……即使鬼飞看不见，齐尔也不想再做让他不高兴的事了，一点都不想。
才五点不到，天色却有些暗。风刮得齐尔抖了抖，迅速把拿在手里的外套穿上。
站在公交站牌等车，车没等来，倒等来了狂风。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不久要下大雨，齐尔急了，伸手去拦出租车，没想到大家见快要下雨都去抢车了。
正犹豫要不要跑回去，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到齐尔跟前，齐尔疑惑地看了一眼，车窗立刻摇了下来，后座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哥对齐尔招了招手，“请问桐梓路怎么走？”
“啊，我家就在那儿。一直开，第三个红绿灯处左转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谢谢啊。”
“不客气。”
齐尔正要退回去，那位大哥又叫住了他，“你是要回家吗？”
“是啊，在等车呢。”
“反正顺路，搭你一程吧。”
齐尔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了，我再等等。”
“别客气了小兄弟，快上车吧，马上要下雨了。”车门被打开。
说话间，就有一滴水落到齐尔鼻子上，齐尔抬头，发现雨滴越来越密，不容多想，他钻进了车里，刚一关上门，倾盆大雨就下来了。
“看吧，刚好。”
齐尔转过头，刚要道谢，就发现视线变得模糊了，头也越来越晕……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被蒙了布条。
齐尔心里有点不安，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身后，于是又动了动脚，发现脚是自由的。
这算什么？绑架？他齐尔穷光蛋一个，绑架来有什么用？勒索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不是要钱的，那就是……要命的？！
齐尔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他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
“人已经醒了。”
齐尔听到一个粗犷的男声，似乎是在跟谁报告。
过了一会儿，齐尔就被人拎了起来，拖着往前走，因为那人力气过大，齐尔不是走过去而是真被拖过去的，然后被一把推到地上。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齐尔问。
还是之前那个男声，他用轻蔑的语气说：“省点力气吧，一会儿别咽气太早。”
“……我得罪你什么了？”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齐尔努力回想自己最近惹了谁，可是怎么想都没想出来。
“是。”
齐尔又听到那男人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话，然后是他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脚步声才刚停，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突如其来的一脚，让没有任何准备的齐尔大叫出声。
操他妈的尖头皮鞋！
齐尔弓着身子，痛苦地蜷成一团。还没缓过气来，又被踢了一脚，齐尔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有种把我眼睛上的布扯下来，啊——”
齐尔感觉到不止一个人在踢自己，越来越多的尖头皮鞋攻击着全身。
他摸索着人少的那个方向，猛地一下翻身爬起想往那边冲出去，可是手被绑在身后，眼睛又看不见路，跌跌撞撞地才刚爬起就被人掀翻在地，拳头像暴雨一般落在他身上，一下一下蓄满了力量，让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电话响了。”
混乱中，齐尔听到刚刚那个人又在报告，其他人也陆续停下手来，齐尔这紧绷的身体这才得空稍微放松一点。
“继续。”还是粗犷的男声，他一下令，齐尔又被一顿暴打。
齐尔的手机还在口袋响着，因为铃声节奏明快，此时听起来竟像是背景乐似的，让打人的更兴奋了，立马拿来拳头粗细的木棍，狠狠地朝齐尔身上打去。
齐尔知道，打电话的一定是鬼飞，手机在裤子口袋，离自己的手很近，但就是拿不到。
越来越多的木棍落在身上，齐尔觉得自己快死了，错落的扑打声几乎要将手机铃声完全掩盖，听着隐约嘈杂中漏出来的铃声，齐尔忽然感到绝望。
“停下。”
齐尔的心脏跳得很激烈，但是呼吸却很困难。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齐尔感觉有人从他口袋拿走了手机，本来已经很虚弱的他，着急地大喊了一句，“把手机还给我！”
不能让他们接到鬼飞的电话，依鬼飞的性子一定会千方百计赶过来的，他要是来了，两人都得玩完。
周围人似乎被他这一吼吓了一跳，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只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办？”
隔了一会儿，响起了关机的声音，齐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随着一声“接着打”，齐尔又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的也脸被踩得紧紧挨着地面。忽然胸腔内翻腾起一股热气，烧得生疼，很快就有热流从口腔和鼻腔中涌出。
脸被迫在粗糙的地面摩挲着，加上棍棒的捶打，锥心刺骨的疼。
但此时，齐尔脑袋里想的不是这些，他只想着一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扛到了家里，第一次睡到柔软的大床，第一次在阳光的轻抚中醒过来，第一次和人同吃一碗面，第一次吃到只为他一个人做的饭，第一次被人强行拿走家里的钥匙去配……
鬼飞，鬼飞，鬼飞……
齐尔不停在心里叫这个名字，好像再不叫就没机会了一样。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但脑袋里还在不断浮现过往的画面——
“妻儿，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了，你要为我好好爱惜自己，知道吗？”
“我们还在一起，以后也是。”
“去死吧你。”
“你陪我就行。”
“做梦。”
齐尔嘴角颤抖着上扬，周围分明一片漆黑，可那人却仿佛就在眼前。
鬼飞，你知道吗？如果是我死，我就不要你陪，我要你好好活着，代替我活着……
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模糊，感觉越来越不真实，身体似乎已经没有痛感，灵魂好像在慢慢剥离躯体。
虽然是一个人来到世上，注定一个人离开，却还是有牵挂，有不舍，只是不能亲口告诉他，自己从没后悔过。
混沌的意识中，齐尔闭上了眼，流下了泪。
“好像快死了，还要不要打？”
终于，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人说话了，“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人知道。”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鬼，鬼飞来了……”
“快撤！走后门，把这死小子也带上。”
“来不及了，人已经到楼下了。”
“算了，我们走！”
空旷的房间一时变得安静，却安静叫人心悸。砰砰的砸门声，打破了宁静，不知砸了多少下，门才打开。
鬼飞苍白着一张脸走进空屋里，一眼就瞧见伏在地上的人。看着地上混乱不堪的血迹，鬼飞的心脏停跳了几秒，脑袋霎时变得沉重，本想冲过去，一抬脚才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在发软。
几米远的距离，他却走得那么艰难。鬼飞蹲下身，屏住呼吸，轻轻扳过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取下了蒙着眼睛的布条。
“妻儿，妻儿……”
鬼飞抱起脏乱的齐尔，轻声唤着，却没有回应。
“妻儿你醒醒，别给我装死！”
鬼飞斥道，同时摇了摇齐尔，还是没反应，他马上掏出手机打了120。
“你给我起来啊，你要是敢死，我不会原谅你的！”
没反应。
“妻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我这个混蛋把你害成这样的，你看看我啊！”
怀里的人无动于衷，鬼飞抱着齐尔站了起来，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他嘴里一声声唤着齐尔，脚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
，还差 